“朝鲜真正臣服的是大明,每逢大明有喜事,朝鲜可是没少送贺礼,此番还上书陈诉阿敏的bào行,祈求大明派兵平叛。”
皇太极的目光锋利如出鞘的长剑,却低醇的笑道:“不打下都城,朝鲜是不会老实的。”
海兰珠来了兴致,挣扎着坐起身来,面向皇太极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一直有个想法,你看成不成?”
“你的小脑袋瓜子又有什么鬼主意?”皇太极宠溺的一笑,将滑落在地上的披风捡起来,披在海兰珠的身上,扣紧纽扣,海兰珠狡黠的一笑,“chūn秋战国时的质子你可知道?”
“你是说让朝鲜将世子送进盛京?”
海兰珠摇摇头,否定地道:“那不是显不出咱们的本事来?我们就要反着来,不是让世子做质子,而是让朝鲜的大王贵族都迁到盛京来,他们不是仰慕大明的文化吗?盛京离大明更近,留在这不是更会如意?”
皇太极拧紧眉头,半晌之后,眉间透着一分明悟,“留世子在朝鲜?然后呢?”
“留下范礼呀,他可是能文能武,大明的规矩理学知道的一清二楚,留下当个摄政王——”
海兰珠咽了一口唾沫,咳嗽两声接着说道:“摄政将军,好好教教朝鲜人的礼教,这可比他们向大明学习便宜得多,顺便还可以监视在朝鲜下方的倭寇,其实他们才是最可恶的人。”
“摄政将军,这个官职好太好了。”皇太极松开紧皱的眉头,上前抱住海兰珠,大笑道:“好,你可真是给范礼找了一个好差事,整个大金国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而且范先生是北宋名臣范仲淹之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应该就是他们范家的祖训。”
“那是当然,范礼的才学是很好的。”海兰珠心中感慨万千,想到落寞的范先生,他虽然会为皇太极出谋划策,可是并不想承认是范仲淹的子孙吧。
回到盛京,海兰珠抱着多日未见的小儿子阿尔萨兰亲了又亲,小猴子显然不适应海兰珠的气味,挥动着小手,委屈的呜呜直叫,海兰珠察觉到阿尔萨兰对自己的陌生排斥,心都被揪成了一团,“小猴子,你不认额娘了吗?”
“格格,小阿哥还小,过两日就会好了。”乌玛在旁边劝解,布布已经拉着乌玛和纳兰铁成的儿子说起来科尔沁的见闻,引得他频频赞叹,他们是从小的玩伴,年岁相当,关系自然很好,布布将兜子里的宝贝铺了一桌子,豪气的一指,“你喜欢就拿,我送给你。”
纳兰容康拿起具有蒙古特色的小玩具,每一样都很喜欢,都想要,最后咬了咬牙,瓮声的问道:“你能多送我两件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兄弟。”布布扬起眉头,搂着比他还高一线的纳兰容康的脖子,低声道:“等下次再去科尔沁,我们一起去,一起在骑马飞驰。”
乌玛欣喜又有些担忧的看着相处得仿若兄弟的儿子和布布,有心说上两句,可是看见儿子那开心的笑容,又不忍心,还是私下说得好,主子和奴才要分清楚才是。
“乌玛,你太小心了,布布他们这样很好,你不用担心的。”
海兰珠哄着阿尔萨兰,希望让他尽快的熟悉自己,拿着波làng鼓摇着,吸引着儿子的注意,阿尔萨兰虽然比海兰珠离开省亲时胖了一些,脸上也有了婴儿肥,可整体来看还是不够健壮,而且仿佛懒洋洋的,一点也不像布布当初那么活泼,就是拨làng鼓响着,他也只是看了一下,抽抽鼻子闭上眼睛,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海兰珠脸一黑,又不忍心叫醒儿子,只能闷闷的生气,“小猴子应该改名了,直接小懒猪比较恰当。”
天聪元年年底,皇太极命令多尔衮多铎领兵再征朝鲜,直bī其都城。天聪二年初,朝鲜送上国书称臣,并送上了特别的‘礼物’,引起了又一场风波。
第二百三十五章 暗藏锋机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之时,随着朝鲜臣服的国书传来,盛京城的各家大福晋也纷纷借着贺新年的机会,进汗宫同大妃海兰珠闲话家常,她们心中都有一个算盘,也都是消息灵通之人,已经听闻多尔衮不仅得胜归来,还带来了许多来自朝鲜的‘礼物’。
“大妃,您看多尔衮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腹部圆滚滚仿若塞了个球一样的小玉儿坐在海兰珠旁边的绣墩上,忍不住开口问道,布木布泰坐在她身后同旁边的福晋悄声的说着什么,在布木布泰的膝头放着gān果盘子,她亲自剥着核桃,将弄好的核桃仁放在一旁,供小玉儿享用。
“你这是想十四阿哥了?”海兰珠抿嘴一笑,她已经被这些人烦了好几日了,还不都是那些将要到来的‘礼物’闹得。
小玉儿手中捻着核桃仁,脸一红,嗔怪道,“大妃,您怎么能取笑我?我——我——”若说不想,小玉儿说不出口来,她确实很想念多尔衮,此次是她头次有身子,又是多尔衮身边唯一怀孕的女人,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她更是慎重,希望此番能生下儿子来,只是每日养胎的时候,总是惦记着在疆场上的多尔衮,尤其是她孕期反应很重,希望多尔衮能陪在身边。
布木布泰将gān果盘子放在一旁,凑近扶住小玉儿摇晃的身体,小心的劝道,“大福晋,您先别急,看姐姐的样子,一定是有好消息的,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看看心细的布木布泰,小玉儿,有这么一人在你身边,可真是有福气。”代善的大福晋坐在海兰珠对面,长嫂般和善的笑道,“她们倒真不愧从小一起长大的,又同嫁十四弟,难怪相处的这么好,我这耳朵都灌满了夸赞布木布泰的话,她可是难得的jīng细人儿。”
“您过奖了,大福晋有身子辛苦得很,我只是做了些简单的事qíng。”
布木布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继续关注着小玉儿的状况,仿佛任何事qíng都没有她来得重要。
海兰珠的手搭在炕桌上,望着贤惠的布木布泰,心中感叹不已,如此服侍自己丈夫怀着身孕的女人,这份‘心胸’自己永远也做不到。
“怎么是过奖了呢,要是没有你,我恐怕会更辛苦。”小玉儿接过布木布泰递上来的奶子,抿了一口,“我的喜好布木布泰都清楚,现在我可是一刻都离不了她呢。”
“那是最好,也省得十四弟在前面担心。”代善大福晋继续赞道,“十四弟是少年英雄,得两位科尔沁格格的倾心,真是美人配英雄。”
旁边的人纷纷应和,她们也都瞧出来了,皇太极是准备重用多尔衮和多铎,他们二人的妻子们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虽然远及不上努尔哈赤活着的时候,但也不像阿巴亥刚刚殉葬之时,前途未定,命运飘零难测。
“我听大汗说起过,多尔衮英雄善战,克著勤劳,此番归来定会另有封赏,这也是你们相处得好,才能让多尔衮心无旁念,所以说家和万事兴。”
海兰珠的话让小玉儿很是欣喜,轻抚着肚子,问道:“那多尔衮是从朝鲜直接回盛京吗?”
海兰珠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少则五日,多则半月,多尔衮他们定会凯旋的,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向他共诉离别之qíng,多尔衮恐怕还应了那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
“姐姐,您真是的,怎么又来取笑我们。”布木布泰眼中含着羞涩,同海兰珠很是熟悉一样站起身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告诉阿妈去。”
旁边的人若有所思,由于布木布泰的低调恭敬,让她们有些忘记了她是大妃一母同胞的妹妹,收起调笑轻慢之意,小心的看着海兰珠。
“有道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阿妈可是管不得你了,真正能管到你的,也只有多尔衮和你家大福晋,就看他们是不是舍得了。”
海兰珠仿佛玩笑的言语却蕴藏着更大的深意,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是暗指大妃不会因为布木布泰是她的妹妹就偏帮她,反应慢的微微皱眉,一片茫然。
布木布泰微微一愣,神qíng不改,同样玩笑道:“大福晋才不会像您这样取笑我呢。”
“那倒也是,多尔衮还真是舍不得你。”
海兰珠淡然一笑,借着拿起茶杯的机会挣开布木布泰,看着茶叶望了一眼四周的人,轻声叹道,“你们把心都放在肚子里,朝鲜女人出落的都不甚好看,又被大明的礼数束缚着,哪有什么qíng趣?他们也只是一时的好奇罢了。”
众人讪讪的一笑,她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生怕那些女人分了男人的心。
“大妃,我听说出征的人身边都有朝鲜女人伺候着,说是比大明的汉女还懂得勾人。”
海兰珠抿了一口茶水,脸上厌恶的神qíng很是清晰直接,“若说朝鲜女人,她们基本上都是圆脸,小眼睛,唯一能看得恐怕就是皮肤白皙这一点了吧。”
“您不喜欢朝鲜女人?”布木布泰轻声问出了众人的疑惑,海兰珠的喜恶很少外露,更不像今日表现的这么明显。
海兰珠手顿了一下,随即展颜笑道,“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怎么喜欢朝鲜的女人,确切说,应该是不太喜欢朝鲜——这个地方吧。”
海兰珠的表态,也让这些打探消息的福晋们心中更有底气,暗自琢磨着使出手段来,好好的调教那些狐媚的朝鲜女人,让她们老实下来。
“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其实你们都想得复杂了些,朝鲜已经是大金的属国,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大汗准备派范礼将军常驻朝鲜,盛京如今正在修府邸,就是给朝鲜王公准备的,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再漂亮也只是jīng致的花瓶罢了。”
“修府邸?也就大汗能想出这一招。”大贝勒大福晋笑道,抢过海兰珠的话,将那些修府邸的趣事讲出来。她对皇太极虽然含有一分的恭敬,但却凭着身份qiáng压住海兰珠的风头,在闲谈中,她仿佛才应该是大妃。
海兰珠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珊瑚手串,不yù同她争锋,皇太极虽然在慢慢的扩大影响,剪除三大贝勒的实力,但也要有时间才成,撇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大贝勒福晋,她同稳重识时务的代善不大一样,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呢?
讲了许久,代善大福晋有些口渴,望着炕桌上放着的茶盏,不客气的说道,“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汉人的东西哪有好的?什么茶砖,喝着就一嘴苦味儿,哪有奶子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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