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您对十四叔?”豪格脸色并不大好看,心中对海兰珠忌惮很深,却不好当着皇太极面表现出来,试探的问道:“其实当初在前线战场,十四叔撤退的决断是——”
“够了。”皇太极立起了眼眸,阵阵的冷意从他壮硕的身躯中透了出来,目光yīn森冰冷,“豪格,你要明白,朕是大清的皇上,圣意不可违。”
豪格身上打了一个寒战,上前一步,梗着脖子,qiáng辩道:“皇阿玛,十四叔虽然违背了您的意思,可是他也是为了大清江山好,也是qíng有可原的。”
“qíng有可原?”皇太极语气里透着嘲讽,冷淡的说道:“你是这样认为的?”
“皇阿玛,儿子虽然往日也看不上十四叔的做派,可是这次——这次儿子觉得他没错。”
豪格一脸的诚恳,他心中也是害怕的,却不知为何总是想要坚持,其中恐怕有海兰珠的因素,也要让皇阿玛知道海兰珠的险恶用心,单膝跪倒,抬头带着一分不认同,劝诫道:“儿子知晓皇后娘娘喜欢汉学,一点也不似蒙古格格,反倒讲究规矩体统,推崇明朝的制妾,什么君君臣臣的,儿子觉得皇后娘娘是好意,却并不适合咱们大清,旗主王爷没有临机决断的能耐,将来还怎么打仗?而且,如今大清和明军jiāo战,都是胜多负少,可见他们的规矩赶不上大清,那些大明的守将再有本事,也得向他们的主子请旨,这不是贻误战机吗?所以儿子觉得——”
“你觉得多尔衮并没有错?是朕的错?”太极拧紧了眉头,语气越发的冰冷,豪格连连摇头,“皇阿玛也是没错的,应该是——是皇后娘娘gān预政事,女人生养孩子伺候男人才是正经。皇阿玛,儿子记得大明也有一句话,叫做——”豪格苦思了一会,敲着脑袋,“布木布泰婶婶说过的,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呢?”
皇太极眼神更加的凝重,心中对布木布泰恼恨得很,她就是居心叵测,怒道:“布木布泰一个庶福晋,算你的哪门子婶婶?你竟然将她够话记在心中?”
“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豪格尚未察觉出皇太极的怒气,肩头就挨了一脚,抬头道:“皇阿玛,儿子——儿子——”
“混账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你们这些旗主亲王眼中,还有没有朕?”皇太极怒不可遏,眼中透着对象格的失望,手虚空点着豪格,摇头道:“朕还以为刚刚海兰珠的话,就算你听不进去,也应该反思一下,却没料到你如此的糊涂?朕可没昏聩到赐给多尔衮临机专断的权利,布木布泰告诉你这句话时,怎么没告诉你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太极愤怒的又踢了豪格一脚,带着怒气冷笑道:“朕等着你的请罪折子,以旗主王爷压朕?多尔衮,你打错了算盘。”
“皇阿玛,皇阿玛。”豪格忍着肩膀的疼痛,抓住皇太极的衣角,却被他甩开,“儿子——儿子知错,请皇阿玛赎罪。”
皇太极向外走的身子停顿了一瞬,背对着磕头请罪的豪格,低沉的说道:“豪格,你让朕很失望。
豪格攥紧了拳头,仰头高吼:“啊,啊,啊,皇阿玛——”
在马车上静思的海兰珠听见肃亲王里传出来的吼声,闭着眼睛,低声叹息:“肃亲王,还真是榆木脑袋。”
马车帘被挑开,皇太极一脸怒气的坐在了海兰珠身边,怒气未消的样子很是骇人,海兰珠也不愿在此时摸了老虎屁股,乖觉的向旁边挪了一下身子,皇太极突然抓住她,带着一丝质疑的说道:“你躲朕?”
“我只是想给你倒一杯茶水。”海兰珠被皇太极点重心思,眼睛一转,抱怨的qiáng辩道:“我本是一番好意,竟然惹你如此不快?我何时躲过你?”
海兰珠脑袋向旁边转去,就是不肯回头看皇太极,却一下子被皇太极揽在怀中,挣扎了两下,才安静下来,觉察到皇太极在自己脖间的气息,轻叹道:“再如何,肃亲王也是你的儿子,当阿玛的心要放宽一些,教导一番肃亲王会明白的。”
“朕看他这一辈子都明白不过来了。”皇太极闷闷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抱怨:“都是布木布泰带坏了豪格,朕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海兰珠qiáng忍着笑意,掐了一下皇太极的手臂,嗔怪道:“净胡说,布木布泰也只是为了睿亲王,她就是再有本事也影响不到肃亲王,是你——”海兰珠停住了口,靠在皇太极的胸前,带着一丝的愧疚的说道:“不,是我们没有教导好豪格。”
“你同豪格年岁相差无几,嫁给我的时候豪格已然成年,你就是想要教他,他也不会听的,你说得对,是我这个阿玛没做好。”
皇太极叹了一口气,同海兰珠的双手jiāo握,顺势将海兰珠带得更近,若隐若无的声音传来:“人的心都是偏的,朕深有体会,豪格于qíng于理都不适合,他不适合,有勇无谋,容易被人影响,不是为君的料。”
“我不想谈这些。”海兰珠转头望着皇太极,悠然恬静的一笑,手掌放在皇太极的脸颊上,柔声说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都会放在你的面前,我没有那么贤惠高尚,委屈自个儿,更不会因为心软就不为儿子们筹谋,儿子们和你——皇太极,是我这辈子最牵挂之人,而且我同样也有信心,我的儿子是最合适皇位之人。”
海兰珠手指点在皇太极的唇上,压下来了他yù出口的话,眸光闪烁,认真的说道:“不是为了太后的尊荣,而是他们是最能继承你志向的人,皇太极,有句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若真有入关那一日,我——”
“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皇太极轻声问道,海兰珠眸光幽暗,透着几许的暗淡,低低的说道:“我不愿让儿子们像大元一样被人撵回关外,láng狈的游dàng,朝不保夕的过日子。也许,我们能改变一些陋习尘俗,满汉蒙都同属于中华民族。”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皇太极不大明白这话的含义,却能察觉到她的心qíng低落,安抚一样抱了一下她,看着海兰珠仿若贵妇一样的打扮,笑道:“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朕陪你四处逛逛,看看盛京城的街市。”
“嗯。”海兰珠甩掉了心中的惘怅,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轻声说道:“也不晓得市井街市是何模样了?我真是太懒散了,许久不曾出宫了呢!”
“朕今日一定让你尽兴。”说完这句话,皇太极向着外面吩咐道:“先不回宫,去盛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遵旨。”赶车的奴才掉转马头,向最繁华的地方驶去,出了旗主王爷近枝亲贵府邸林立的街道后行人多了起来,不一会叫卖声传入到马车里,海兰珠已经远远不满足仅在车上看风景了,跃跃yù试的说道:“我们下去逛逛可好?”
皇太极自然不忍违背重现活力的海兰珠,牵起她的小手,“朕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不许松开朕的手。”
海兰珠低头攥紧了皇太极的手掌,轻笑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松开。”
下了马车之后,众多侍卫看着皇太极的神色,相视点头,向周外四散而去,其实是形成一个保护圈,将他们护在中间,海兰珠见到贩卖的商贩摊chuáng上的小玩意很是喜欢,向皇太极指点道:“我要去那。”
皇太极点头,好脾气宠溺的牵着海兰珠逛了起来,小饰品、胭脂水粉虽然粗糙,海兰珠却逛得津津有味,有她看重的东西就停下脚步,满德海想要上前付账,却被海兰珠用眼神制止,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看着皇太极。
“你的意思是让朕来?”皇太极在海兰珠耳边低声问道,“朕并没有带银子出来。”
“养家糊口,可是您的责任,更何况,这些东西都能作为取悦娇妻之物。”
海兰珠笑容更加的明媚娇艳,日光撒进眼里褶褶生辉,肤若凝脂,娇俏的模样看呆了旁边的路人。
“这位夫人,这盒也不值什么银子,小的送给你好了。”摊主衡量了一下,像面前这样夫人的容貌,他可是从没见过,豪慡的说道,“脂粉送佳人,小的制作的胭脂,能入夫人这样美人的眼,也——”
摊主觉得浑身泛起寒气,皇太极眯着眼眸冷冷的看着他,bī人的气势让他脚发软,腿抖动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太极的打扮,暗叹倒霉,读了几句酸诗就分不清轻重来?这对夫妻一看就应该出自高门大户,而丈夫对妻子的独占维护长眼睛得都能看得见,诺诺的低言:“小的该死,这位爷,小的就是看着夫人长得好。”
“啪”摊主自打一下嘴巴,掐着抖动的大腿,硬着头皮说道:“小的看见美人,这话就说不利索,爷,小的指天发誓,没有任何歹意,您的夫人真是难得的美人,小的祖传做脂粉的生意,也曾往亲王府邸给福晋主子们送过香粉,却从没见过您夫人这样容貌的,就连睿亲王庶福晋,号称科尔沁明珠的布木布泰,小的也见过的,可是——”想到睿亲王如今的权势,摊主再次打了一下嘴巴,咒骂自己:“这张臭嘴怎么就管不住呢?”
“她如何?”皇太极很是感兴趣,海兰珠爷笑得更加开心,轻声说道:“你接着说,我喜欢听呢!”
“这可不是小的能议论的。”摊主眼里透着犹豫,低声说道:“夫人,那可是睿亲王,旗主亲王的第一人,小的看您眼生,应是从别处迁来盛京的吧,言语还是应该谨慎,莫谈睿亲王府之事。”
海兰珠眼珠一转,难道睿亲王府还有别的八卦?皇太极摸了摸腰中的荷包,将一颗珠子放到了摊chuáng上,“银子是没有,珠子倒是有一颗,我的女人,我自然娇养得起。”
“是,是,是,是小的不是,眼拙不识泰山。”摊主一看珠子就傻了,对他们的身份更是忌惮,讨好的赞道:“爷,您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般配得很。”
皇太极此时嘴边才露出一丝微笑,凝视着身边的海兰珠,骄傲的说道:“听到没有,海兰珠,天造地设,这话朕喜欢听。
“噗通”一声,摊主跌坐在地上,他显然听清楚皇太极的话,牙齿颤动:“皇——皇——皇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夜惠美 宫斗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