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qíng,海兰珠从没有想过也不相信一见钟qíng会持续这么久?皇太极,他做的太多太多,心中胀得好疼,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太极,轻声的说道:“我——我——海兰珠亦不愿。”
“朕知道,朕知道。”皇太极拥紧海兰珠,哄着她,如今就连她落泪都舍不得了,“好了,不说这些,省得爱哭的海兰珠哭坏了明亮的眼眸,朕会心疼的。”
海兰珠靠近皇太极怀里,将眼泪蹭到他衣服上,眼睛红红的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多尔衮?”
皇太极心中涌起一丝的无力,随即释然,海兰珠就是如此让他意外,拍了拍她好奇的小脑袋,答非所问的说道:“叶布舒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前两次牛刀小试,朕很满意,如今他添了长女,更应该懂事,为朕分忧。”
海兰珠眨眨眼睛,脑中还是不大明白,眼里透着疑惑,轻声问道:“这同布布有什麽关系?”
“法不责众?呵呵,法不责众。”皇太极笑容越发的深沉,“规矩既然制定了,就要遵守,在朕眼里,没有法不责众一说,他们既然主动向朕请罪,自然随朕处置。”
皇太极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下子扫落在地,指着地上的棋子,霸道的笑道:“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全然忘记了是谁提拔他们的。海兰珠,你要明白,朕能提拔他们,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封爵荫子,同样能让他们一文不名,棋子终究是棋子,朕完全可以重新布局。”
又过了两日,皇太极没有等到豪格上的请罪折子,满意的对海兰珠说道:“朕这个儿子还不算糊涂透顶。”
“满德海,宣京城所有的旗主亲王、文武百官去崇政殿。”皇太极起身,在海兰珠亲自的伺候下更换朝服,戴上象征着皇帝至尊的朝冠,向海兰珠一笑,转身潇洒的离去,远去的身影仿佛世间任何事qíng都困不住难不倒他。
乌玛扶着倚门站立,凝神望着皇太极背影的海兰珠,低声问道:“格格,难道肃亲王真的因为您的劝解才——”
海兰珠不舍留恋的回神,轻轻的摇头,“肃亲王可惜了,上请罪折子是错,惹皇上不满,而不上请罪折子——你让其他跟随睿亲王多尔衮出征的人会如何看他?肃亲王都答应共同进退,但是却突然反悔,有胆小怕事之嫌,再加上他始终是皇上的长子,在旁人眼中,这未尝不是他们父子设下的一局好棋,人无信不立,旗主王爷、八旗将领如何再相信他?甚至——支持他。”
“还是格格想得深远。”乌玛一脸的信服,这根本就是一箭双雕,在皇上面前讨了好处,又让肃亲王有苦说不出。
海兰珠苦笑自嘲的说道:“我当时真的只是想不能让皇上因肃亲王而伤心。”
摇摇头向屋子里走去,海兰珠从没料到皇太极会如此的坚决qiáng硬,不肯退让分毫,这是不是就是歪打正着?
第三百六十七章 法要责众
由于皇太极罢朝几日,而重新聚集在崇政殿的众人面色有几分的凝重,猜不透皇太极今日宣召他们的用意,喧嚣已久的以睿亲王多尔衮为首的众人请罪,今日应该落下帷幕了吧?只是不晓得皇上同众多旗主亲王的较量中到底谁占上风?
在面容沉稳的睿亲王多尔衮身边聚集着此番出征的旗主亲王,他们同样其窃私语,看向豪格的目光带着不屑,多铎更是嘟嘟囔囔话中有话的挤兑豪格,什么背信忘义、jian诈小人之言,让豪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十五叔。”身穿蟒袍的叶布舒走到多铎身边,很熟识的一样拉住多铎,刚刚仿佛雕像一样闭幕眼神的多尔衮此时才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叶布舒,注意力集中在他们叔侄身上。
“看得出来,您最近可是读了不少的书册,说话都文绉绉的。”
叶布舒从小就同多铎投脾气,同多铎的儿子们相处的也很好,虽然同样明白自己阿玛对多尔衮的心结,也防备着睿亲王,可是对多铎多了几分的真挚,更不忍看着豪慡的多铎因为多尔衮被皇太极厌弃。
“你这臭小子敢来寒碜我?”多铎对叶布舒真是仿佛亲儿子一般,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你相中的那匹汗血宝马没有了,哼,敢来嘲笑你十五叔?以后好东西也不留给你。”
叶布舒揉着脑袋,扫了一眼多尔衮,讨好的笑道:“别呀,十五叔,你当初可都答应过侄儿了,怎能说话不算数?”
见多铎还要同叶布舒打闹在一处,多尔衮突然开口:“十五弟,叶布舒不只是恒郡王,更是皇上的嫡子,不可无礼越举。”
多铎笑容僵在了脸上,往日故意忽略的事qíng此时涌上了心间,他是真的喜欢叶布舒,有些为难的看了叶布舒一眼,天xing重义气的多铎反倒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为何十四哥直到此时还是不肯放弃?
“十四叔,哪怕我是皇子,不也是您的侄子?”叶布舒同多铎勾肩搭背,更是刺激到了多尔衮,那副不当假的熟识亲热的模样,让多尔衮心中对多铎升起了一丝的疑惑,尤其是——多尔衮明白,多铎虽然风流好色,但对皇后海兰珠的那分不同的在意永远都不会抹去,常听人说,风流种子若真是痴qíng起来,那要比旁人更甚一分,多铎恐怕就有那么点意思。
“十五叔,侄儿提醒您一句。”叶布舒压低声音,“皇阿玛是咱们大清的皇上,金口玉言,谁都不得违抗,大哥哥没上请罪折子,固然失信于你们,但是——但是他是皇阿玛的儿子,哪有儿子站在阿玛对立面的?”
“哪怕皇上做错了?”多铎拧紧眉头,他自然明白叶布舒的善意,“当时qíng况你也应该晓得——十四哥——”
“大清不等同于大金,十五叔,古人有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叶布舒眼里闪过一抹的jīng光,轻声说道:“当时十四叔为何不派人向皇阿玛请旨?当时的qíng况真的危机到那种田地?就连请旨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多铎一语顿塞,叶布舒见到旁人好奇的立起耳朵,纷纷想要打探出他们在说什么,将声音压得更低:“皇阿玛不是昏聩之人,十四叔想得是什么,皇阿玛心中一清二楚。十五叔,我同您一向亲厚,额娘也说过您总爱意气用事,为旁人冲锋陷阵,你可曾想过自己?”
多铎眼里透着挣扎,低声叹息:“他是我哥。”
“皇阿玛也是你哥。”叶布舒仿佛很老成的拍拍多铎的肩头,“父死子继,才不容易引发纷争,断没有像以往那般八旗共仪之说。大哥哥是肃隶王,手中握有一旗的兵马,而且已过而立之年,皇阿玛身边还有我们兄弟,若无天灾人祸,定能平安长大,十四叔也该歇了心思了,权臣威压皇帝,总是没有好结果的。”
叶布舒说完这话,向多尔衮点点头,轱身离去,站在了豪格身后,同旁边自己相熟的同龄之人谈笑起来,一改刚刚的老成持重。
多舒垂下眼帘,叶布舒也长大了,虽然没有统领一旗,可是他却一直在两huáng旗中历练,两huáng旗的将士对他也是信服的,长眼晴的都明白皇太极兴许哪一日就会将两huáng旗中的一旗分给叶布舒。父死子继,多铎暗白感叹,多尔衮的机会确实不大,皇上的儿子不少,而且都很有本事,母仇已报,多铎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统兵打仗上。对于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的纠葛反倒不太在意。可是他终究是多尔衮的亲弟弟,还是有些顾虑的。
“皇上驾到,百官跪迎。”大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众人纷纷止住话语,伏地跪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沉稳的走上了丹壁,坐在了龙椅上,扫了一眼下跪的众人,目光挺在了多尔衮身上,并没有叫起,众人心中有异,抬眼偷看,皇上和睿亲王看来真是一对天生的对手。
“十四弟,你腿受过伤,先起身吧。”皇太极冷不丁的开口,多尔衮面色一紧,当初回京时他就是以脚伤的名义不肯向皇太极请罪,才弄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多尔衮头更低了一些,“臣弟不敢。”
“不敢?睿亲王过谦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太极伸了一下袖口,摆手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万岁。”众人谢恩之后,才缓缓起身,挽着袖口,他们明白过来,皇上恐怕这次真的恼了多尔衮,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由于皇太极笑里藏刀的那番说辞,多尔衮不能随众人起身,单独的跪在大殿的青砖上,丝丝的凉意从膝盖处窜上来,却比不得皇太极锋利的目光,多尔衮请罪道:“皇上,臣弟有罪,请您责罚。”
“这又是从何说起?你睿亲王可是响当当的大清英雄,杀伐果断,打得明军、林丹汗láng狈逃窜,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是朕的左膀右臂,就连朕——”皇太极黑亮的眼眸里闪过欣赏,又带着一丝的嘲讽,“就连朕都离不得你。睿亲王,你先起来吧,真是跪出毛病,朕心中不安,旗主王爷们哪怕嘴上不说,心中也会责怪朕的。”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众位旗主被皇太极带刺的话刺激满脸通红,此时才明白过来,皇太极绝不会因为法不责众而轻饶过多尔衮,那他们上的请罪折子——
岳托等人脸上透出慌乱,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忘记了皇太极的xing格?当初他还是大汗的时候就敢让代善跪宫门,如今当皇帝已经五六年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哪怕他们联合起来,也斗不过手握重兵的稳居皇帝位的皇太极,更何况这些亲王旗主也不愿意见到八旗分裂,大清内斗,耗费国力,所以当初他们才会被说动共同上书请罪。
皇太极冷冷的一笑,手搭在了龙椅扶手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知罪?该死?朕的话还管用吗?你们眼中还有朕?”
“皇上,奴才错了。”岳托诚恳的磕头,低声道:“奴才只是不愿看到八旗jīng锐虚耗,睿亲王他——他并不是公然抗旨不遵的。”
旁边的旗主王爷们连连应和,诉说着当时的迫不得已。皇太极扫了一眼站立的豪格,在跪下的众人之间,竟然发现唯一没有上请罪折子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心中暗自点头,对他的评价更高上两分。
略过豪格,皇太极突然点名:“叶布舒,你对此时有何想法,同朕说说。”
叶布舒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抬头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嘴角扯出一分自信的笑意,朗声说:“皇阿玛,儿子认为睿亲王多尔衮该罚,众旗主王爷也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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