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抽出腰中的钢刀,向纳兰铁成比划着,“狗奴才,爷是你能拦住的?爷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去探视皇阿玛病qíng,你——你有什么资格挡在爷面前?闪开,给爷闪开啊,别以为爷不敢宰了你。”
纳兰铁成的工夫很好,基础比豪格更扎实,虽然寡不敌众受了伤,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缓慢,反而急若闪电一样擒住了豪格的持刀的手腕,虎目圆睁,沉声道:“肃亲王,奴才不怕死。”
豪格自从见到海兰珠去了疆场,就偷偷的返回了行辕,孤注一掷的想要冲进皇太极的大帐里,他明白,只有把握住皇太极,才有可能最后一搏,毕竟陷叶布舒于死地,海兰珠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豪格本来打算得很好,却没有料到被纳兰铁成挡住,咬牙切齿的说道:“爷成全你。”
豪格一翻手腕,宝刀横划向纳兰铁成的脖子,纳兰铁成躲闪不及,只能用手掌握住刀刃,鲜血涌出,望着疾驰过来的人影,纳兰铁成终于放心了,轻声说道:“肃亲王,皇后娘娘来了,你没有机会的。”
“肃亲王豪格,你给本宫住手。”海兰珠高声喝道,周围对峙的众人听见声音纷纷停住了手,呆呆的望着海兰珠脚步沉稳地走近。
豪格心中一凉,他没想到海兰珠会来的如此之快,设置了层层障碍都没有减缓住她的脚步,对眼前阻止自己的纳兰铁成更加的痛恨,一咬牙,手上加重力气,想要先废了纳兰铁成。
“豪格,我的话你没有听见?放手,本宫让你放手。”
海兰珠的声音越发严厉,豪格能感到身后已经举起来的弓箭,他若敢异动,箭翎必会she中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豪格松开了握刀的手,高举双手,示意了一下,转身望向了海兰珠。
豪格看了一眼张弓搭箭气势汹汹的叶布舒,他此时再也没有前几日面对自己时的谄媚讨好以及信服,漆黑的眸光透着轻蔑,他最大的依仗来了,就恢复本来面目了。
豪格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海兰珠,银甲白袍,英姿飒慡,jīng致的五官透着勃发的英气,黑墨一般的眼眸仿佛吸人魂魄的旋涡,虽然脸上肌肤不似往日那般白皙娇嫩、晶莹剔透,但微微发红的脸颊更衬托出她此时的彪悍和嗜血。
豪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迎上前去,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不怪我,都是——”
海兰珠看着近在咫尺想要狡辩的豪格,二话不说,直接抬手直接扇了豪格狠狠的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不只打愣了豪格,也使得海兰珠身后的旗主亲王都张大了嘴巴,豪格就是该打,也得听他怎么说呀!叶布舒此时放下了弓箭,低声叹道:“额娘真的火了。”
由于耳光的冲力,豪格脸一歪,海兰珠用得力气不小,豪格哪怕皮糙ròu厚,他的脸颊也有些红肿,揉了一下脸颊,豪格怒气上涌,他长这么大,谁敢扇他耳光?可是见到海兰珠淡漠无波的双眸,心虚的解释:“我只是来——”
‘啪’海兰珠再次甩手一记耳光挥出,豪格的脸面挂不住了,带着一丝的怒火说道:“皇后娘娘,你有何资格——”
‘啪’在众人的注视下,海兰珠一句话不说,第三次打了豪格的耳光,豪格的脸上红肿成一片,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皇阿玛——”
‘啪’‘啪’‘啪’三声仿佛连珠pào一样,不,是一下更比一下重,耳光的声音真是有清脆又给力,岳托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颊,眨巴眨巴眼睛,仿佛这几记耳光打在他脸上一样,仿佛不自觉的喃喃说道:“皇后娘娘这扇耳光的本事绝对的高。”
接连挨了五记耳光,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豪格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不顾脸颊的肿胀难受,怒道:“你凭什么打我?”
海兰珠后退一步,仿佛翩翩若舞的惊鸿般转身,豪格眼前一花,回神时,就见一道银光在眼前划过半圈,冰凉锋芒的剑刃贴在脖子上,望着身前手持宝剑的海兰珠,她的眼眸清澈却凝结成冰,透着彻骨的寒意,豪格脊背发凉,嘴唇颤抖:“你——你——”
海兰珠轻吐气息,语气平淡却透着冷意:“豪格,扇你耳光是轻的,别bī我宰了你,”
“你敢?我是皇阿玛的长子,肃亲王,你——”豪格说到最后有一点底气不足,海兰珠嗤笑道:“你还晓得你是皇太极的儿子?”
海兰珠眼角的余光瞥了纳兰铁成一眼,见他除了láng狈一些神色还很正常,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太极并没有那么严重?
海兰珠不愿同豪格废话,朗声说道:“来人,将肃亲王关押起来,镶红旗暂由——成亲王岳托、郑亲王济尔哈朗、恒郡王叶布舒三人共管。”
“不,你不能,你不能夺了我旗主之位!”豪格想要跳脚,却在此时感觉肩头一沉,海兰珠明显加重了宝剑的力量,豪格侧了侧头,不敢妄动,不服气的说道:“你这是为你儿子铺路。”
海兰珠扬眉一笑,用宝剑拍了拍豪格红肿的脸颊,轻声道:“你说对了,豪格,我以前太蠢,总是想不明白,该是叶不舒的,为何总要顾虑重重?若不是我——哪有今日的危局?皇太极也会早得到治疗了吧?亡羊补牢,尤未晚也。”
海兰珠抽回宝剑,一甩手宝剑刺入糙地中,锋利的剑刃明晃晃的,金huáng的剑穗摇动着,海兰珠高声道:“带下去!”随即向大帐走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岳托让兵士捆绑住不停挣扎的豪格,当豪格看见海兰珠毫无阻碍的撩开大帐帘,纳兰铁成一点都没有阻止,反而有所期盼,豪格怒骂道:“海兰珠,你这个yīn险的女人,你会被皇阿玛休弃的,你不得好死。皇阿玛,您睁开眼睛看看,那个贱人——”
旁人堵住了他的嘴,海兰珠停顿一瞬,低声说道:“哪怕与天争,我也要让皇太极平安无事,你这些话,对清醒的皇上说去吧,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海兰珠的身影闪进了大帐,众人面面相视,动作统一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连串的惊变让他们心有余悸,敬佩的叹息道:“皇后娘娘,她——果然是皇后娘娘。”
海兰珠迈进大帐,里面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皇太极紧闭着眼眸面色蜡huáng的躺在榻上,身型要比离别时枯瘦了许多,海兰珠眨了眨双眸,勉qiáng控制住眼睛里的水雾,快步走到chuáng榻前,坐在了他身边。
“皇太极,我来了,你的海兰珠来了。”海兰珠的手掌放在了皇太极的脸颊上,皇太极的眼眶深陷,颧骨凸起,脸颊凹陷,海兰珠呜咽着说道:“你醒一醒,你怎么瘦成了这样?皇太极,你醒过来好不好?”
海兰珠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到皇太极gān裂的嘴唇上,海兰珠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眼底仿佛流动的泉水,扯出一份甜美的笑容来,“我不哭,皇太极,你说过你眷恋的是我明媚的笑容,我不哭。”
海兰珠念念叨叨的说了许多的柔qíng蜜意的话,皇太极却毫无反应,海兰珠眼睛红红的一下子抓住皇太极的衣领,怒道:“你给我醒过来,你不是说过要宠我一生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皇太极,你竟然敢给我留下那道旨意?若你现在醒过来,我就不怪你,若是你不醒——不醒,我海兰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帐帘挑开,纳兰铁成端着汤碗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切,钢铁的汉子眼里也含着泪,来到近前,纳兰铁成单膝跪倒,将汤碗高举,“娘娘,这是按您的吩咐熬的药,皇上,皇上,已经有一日——一日没有用药了,奴才用尽法子也灌不进去,再这样,奴才怕——”
“我来,我来吧。”海兰珠端过药碗,搅动着药汁,轻笑道:“你是不是就等着我亲自喂你?“
海兰珠摆手让纳兰铁成退出去,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凑近了他的耳边,“你赢了,皇太极。”
海兰珠将汤药喝了一半,嘴唇印在了皇太极的唇上,将汤药渡入皇太极的口中,如此两次之后,海兰珠抬头,手掌堵住皇太极的嘴唇,眼里带着乞求的说道:“皇太极,你若喜欢我,就咽进去,咽进去——”
喉结滚动,药汁进入皇太极的腹中,海兰珠扔掉空着的汤碗,失去了浑身的力量,趴在皇太极的身上,疲惫脆弱的低泣:“皇太极,我好累,你说过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外面的风雨都有你来承担的。皇太极,我好累,好累,我们一起——一起——”
海兰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连七昼夜没有合眼,此时的海兰珠已经打不起任何的jīng神,睡熟了。不知过了多久,皇太极的手指微动,费力的将眼帘撩开一道fèng隙,缓缓地抓住近在咫尺的海兰珠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动,声音似有似无:“海兰珠,我的海兰珠。”
第三百七十五章 娇妻?悍妻?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太极虽然已经清醒过来,可由于昏迷多日,身体虚弱,以他如今的状态来说,并不适合马上赶回盛京,再加上自从海兰珠统领着镶huáng旗赶到战场,唤醒皇太极,大清的士气高涨,大明的守将也不敢轻易的出来,两军再次对峙起来。
十余日后,皇太极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脸上也不见刚开始那般的枯huáng,虽然还有些消瘦,但jīng神状态很好,他将众位旗主亲王召集到大帐里,仔细的询问着当日的qíng形。
“皇上,奴才觉得咱们不应该就此班师回京,洪承畴已经是qiáng弩之末,他现在只能guī缩于宁远城,外无援军,大明皇帝又催得紧,依奴才看——”
济尔哈朗迟疑了一会,建议道:“只要八旗持续的攻打宁远城,将洪承畴的外围彻底地拔掉,到时洪承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挽救败局,他要不然殉国,要不然——”
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书册悠闲的看书的海兰珠此时轻咳一声,济尔哈朗不敢再出声,垂下了头,心中诧异,难道是他说错了话?
皇太极看了海兰珠一眼,对眼前的局势认真的思索了许久,点头道:“郑亲王说得好,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有拿下宁远城,才能使大明彻底的失去对关外的控制,咱们才能长治久安,等到天下大变之时,八旗铁骑有入主中原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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