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晓。”皇太极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将海兰珠揽住,叹气道“一日没有得偿所愿,我总不会放松就是,海兰珠,你不晓得,代善的实力有多qiáng,若不谋划好,就算团父汗传位他也坐不稳,这一点我倒宁愿像大明那样传承帝位。”
“嫡长子继位,分封诸子为藩王,王爷不得gān预政事只享受王爵的尊荣?”海兰珠轻声问道,皇太极摇摇头“我是说继位的规矩,你看看大明皇帝的那些兄弟,哪一个是成才的,大金秩序不健全,但我的兄弟子侄,都是上马能打仗的人,适合关外的qíng形,但是以后恐怕就不行,若是父汗哪日故去,大金必然内乱不断,除非能够重立规矩,才能更近一步,甚至有入主中原的一日,这个人只能是我皇太极。”
海兰珠抬头看着自信的皇太极,他也应该是个英雄吧,轻声说道“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大汗消弱代善可是增qiáng了多尔衮的不少实力,这次出征,你也说他立下了战功,声势恐怕会更为显赫,大妃虽然被大汗软禁,可以她的心机和手段不见得就不会再重新得宠,毕竟大汗宠了她十多年,相濡以沫的qíng谊,恐怕不是庶妃德音泽能比。”
“你是在为我担心? 海兰珠,你在为了我”皇太极手指缠绕着她的湿漉漉的发丝,从他的额娘去世,就没有人再担忧过他,为他着想过,为了不让人看不起,他努力奋进,咬牙坚持着,十岁就上了疆场,同此时的多尔衮不同,那个时候,从来没有人会保护他,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又有谁担心过他?直到他应为军功,因为智谋,被努尔哈赤逐渐的看重,获封贝勒,有了手中的正白旗,cha手政务,境况才逐渐的好了起来。
皇太极将头买入海兰珠的劲窝,吐着气息“海兰珠,我的海兰珠。”海兰珠虽然不知道皇太极为何突然间有些脆弱,心底涌起一分的感伤,费力的抬起手臂,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皇太极,你只要坚定的走下去,定会得偿所愿,没有人能争得过你。”海兰珠稍稍停顿了以下,一改刚刚的慎重,俏皮的接着说道“因为他们都不识字,智谋在争权夺利忠,往往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皇太极身子一僵,低沉的笑了起来,“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何要割伤自己拒绝跳舞,恐怕就是讲些大道理,他们也不见得听得懂,范先生将你教得不错,我该好好的谢谢他。”
“范先生,他确实胸中沟壑,袖中有乾坤,但他终究是汉人,你不见得会全信。”
“不,海兰珠,你小瞧我皇太极了。”皇太极仰起头,双臂撑在海兰珠脑袋的两侧,自傲的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仅要重用范文程,范礼同样是统兵之人,将来我还会重用很多的汉人,兼容并蓄,海纳百川,朱元璋以一介贫民开创大明朝,我为何不行?”
“我相信你能做到,皇太极,睡吧。”海兰珠阖上眼,皇太极现在的样子让她很心动,不敢再看侧身而卧,皇太极唇边露出一道弧度,她应该是害羞了,硬是将她重新揽在,低声的说道“睡吧,我答应带你入关的,必然会做到。”
翌日起身,皇太极说是休整这两日都陪着海兰珠,但回来之后反倒事qíng更多,了解代善等人的近况,同范文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后金虽然内政不多,还有这半奴隶社会的影子,但政务大多掌控在皇太极手中,在代善阿敏等人的严重,兵权战功反倒是最重要的,那种琐碎的政务,巴不得仍给皇太极处置,这正中了他的下怀
海兰珠领着乌玛等人,整理着红木箱子里的首饰衣服,登记造册,日那翻看着jīng致华美的大明服饰,那种柔滑的触感,同蒙古和后金的衣料都不同,赞叹道“格格,原来大明人穿的衣服是这么的细滑轻柔。”
海兰珠没有停笔,在册子不停的记录着,随口说道“这是勋贵之家才能穿的,寻常百姓,难能哪能有丝绸雪缎?”
“格格,你穿上让奴婢长长见识,这衣服只能您穿才不糟蹋。”日那天xing活泼,海兰珠也不会过多的拘束她,见自己主子眉眼带着喜悦,大胆的说道,海兰珠停下笔,看着那些华服首饰,也有些意动,眼珠转动一圈,起身道“我把整理好的这些首饰衣服,给各个福晋庶福晋送去,我?”
乌玛明白海兰珠的心意,拿起最华贵的衣衫,轻推了一下她,笑着说道“格格这是贝勒爷送您的,不穿给他瞧瞧,岂不是白白的làng费了他的心意?”
仿佛为了不失信于海兰珠,皇太极占据了她的书房,处理由于他出征而堆积下来的政务,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品着茶水尝着jīng致可口的点心,悠闲地同范文程谈话商量,海兰珠的书房收拾的很是简洁明快,物件摆设并不多,处处彰显着雅致,身处此地的人觉得很舒服,不会感到过多的压抑。
皇太极瞄了一眼雪白的墙上挂着的雪梅图,他其实并不是很懂,但却知道这是海兰珠所画,故作欣赏的点头“确实不错,她的技法进步许多,范先生教了一个好学生。”
“当不得贝勒爷夸赞,是福晋自身有才学。”范文程仔细的看了一眼画,以一女而言确实很难得,却绝对称不上大家,笑道赞道“贝勒爷,就连中原的大家闺秀都不见得有福晋的功力。”
皇太极心有荣焉,摩擦着下巴,眼 里带着一抹的沉思,开口说道“范礼今年年岁也不小了,两年前我曾经想要赏他个媳妇,被他以为母守孝推了,范先生,子嗣还是很重要的,我知道你们汉人讲究规矩,我有一未出嫁的表妹,年岁同他相当,叶赫那拉婷雅,就嫁给他为妻吧,范礼身边也得有人才成。”
范文程脸色一僵,他虽然归顺皇太极,却从来没有想过娶一个女真人的儿媳,心中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怎么?范先生看不上她?婷雅秀丽端庄,我瞧着是范礼的良配。”皇太极语气带着yīn沉,范文程更加的为难,想要答应,却又不甘心,轻声道“贝勒爷的好意,我实在是……”皇太极眯着眼睛,范文程觉得压力更大,心中越发的惴惴不安,自己儿子的脾气秉xing,他又何尝不知?这事还是先拒绝的好,省的儿子不愿意,范文程实在是不忍再勉qiáng儿子。
就在此时,书房里气氛凝重之时,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海兰珠端着托盘缓缓走近,皇太极和范礼同事愣住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从一而终
海兰珠外罩一件白狐狸领的雪缎斗篷,纯白的狐狸领没有一根的杂毛,衬得她的脸颊更加的晶莹剔透,头上梳了一个坠云发髻,赤金镶珠若孔雀开屏的发钗cha于期间,圆润小巧的耳上,带着长至垂肩,月白石打磨得光滑的耳坠。
海兰珠向着皇太极嫣然一笑,缓缓的走进,将托盘放在黑漆的翘头书案上,将托盘上的青瓷碟子推到皇太极面前,碟子里摆放着刚刚出炉滚着芝麻碎花生的云糕,柔声说道“你尝尝,这种点心你定是没有用过,很是香甜。”
皇太极目光不舍得离开海兰珠身上,抬起手想要将身边的人儿抓到怀中,却被他淡淡一瞥,皇太极的手僵硬在半空,他知道海兰珠是很要脸面之人,有范文程在场,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为所yù为,皇太极斜了范文程,示意他先出去。
海兰珠解开斗篷上的红玛瑙扣子,脱掉斗篷,皇太极目光更是直了,不自觉的问道“范先生,大明的贵妃都真么穿着?她们有我的海兰珠漂亮吗?”感到脚又被她踢了一下皇太极稍稍回神,眸光里露出一丝的骄傲,攒住海兰珠的玉手,指甲上涂着淡红色甲油,上面仿佛还画了一朵海棠花,那么的jīng细,不忍再放开。
“先生见多识广,你也不怕他笑话。”海兰珠娇喝她是一身的大明装扮,上身穿着月牙白雪缎袖着海棠对僸广袖背子,下穿一条绢丝百花落地镶着红边的十二幅皱裙,隐去穿蒙装旗袍时的那份洒脱明快,更多了几许如水的柔美以及一分仿若溪流的携永,波光潋滟,引得皇太极心中躁动不已,他不是没享用过汉女,他们只是胆小的哭泣,绝没有海兰珠风韵
“不,福晋,贝勒爷说得对,我在中土大明都没有见过比您更合适这身装束的女子。
”范文程没有一分的违心,海兰珠确实很漂亮,皇太极得意的大笑,“你看,范先生都承认了,你是我皇太极的福晋,当然谁也及不上。”
“你懂什么,中原贵妇规矩很多,讲究贞洁三从四德,那些养在闺阁中的女子,哪会轻易的见人?而且范先生也是只顺着你的话说,我又是他的学生,哪会说不好看?”
范文程站起来想要急着反驳,海兰珠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范先生,我只是说说而已,您不用在意。”
“福晋,范某说的句句实言。”皇太极点点头,咳了两声道“范先生,你不必在意海兰珠的xing格就是如此,偏爱听好话,但却不相信?”海兰珠再次踩在皇太极的脚上,水润的眸光映出一分的恼怒,更显得娇俏,皇太极停住了口,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海兰珠楞了一下,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关睢宫,难道他将来还会如此?神qíng波动,脸上窜出一抹红晕,害羞的垂下眼帘,本来的打算,此时只能作罢,轻声问道“刚刚你们在谈论什么?”
“范礼的婚事。”皇太极直言相告,轻托起海兰珠的下颚,看着她不见一丝波澜的眼底,“我打算将我的表妹叶赫那拉嫁给范礼。”
“这可不行。”海兰珠仿佛没有察觉到皇太极突变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范礼从小师从于先生,学的是儒学,你的女人不适合送给范礼。”
“我的女人?”皇太极很是诧异,海兰珠扬眉道“难道不是叶赫那拉福晋?她不是你的表妹吗?刚刚分给她的首饰衣服还多加了一层。”
皇太极怅然大笑,摇头道“当然不是,海兰珠,难道在你心中我就只有一个表妹?我当然知道汉人的规矩,我打算重用他,又怎么会让他心中不快?”
“不敢,贝勒爷,范礼万不会心中不快的。”范文程赶紧解释,听了皇太极的话他的心才放下,他原先也以为是皇太极的福晋,海兰珠张大嘴巴,呆呆的问道“你原来不止一个表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皇太极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手掌搭在她的肩头,见到她那副发傻的模样,心中暗笑的同时,也有几分为范礼可惜,他的心意海兰珠竟然全然不知,这么说来,她的一切都是完全属于自己,想到这点,皇太极笑意更浓,开口说道“你不晓得,我这个小表妹可是带着一份很丰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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