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葭葭在仔细的回忆中终于能想起面前这位被别人称为“玫瑰”的女人是何方神圣——不就是那位在论坛上引起极大反响的号称“《乱世》第一美人”的ID为凡尔赛玫瑰的人嘛。听说她曾颇为眷顾那位刚才向她——呃,“求婚”——的第一高手,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只落得个被直接无视的尴尬位置。
也就怪不得为什么看到与来自天外同乘一骑状甚密切的她时,会故意上来刁难了。
薛葭葭同学在心里先汗了一记,这才新鲜确立所谓的“准婚姻”关系没多久便有人上来表示不满了。可见她本人确实与这位第一高手有多么大的差距。
但是想想又觉得好笑,自己分明还是个LOLI的模样,连结婚的等级都没有,这帮人就这样如临大敌,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你笑什么。”凡尔赛玫瑰怒了,本来为难一个低等级玩家——尤其对方明显还只是个菜鸟级别时——就是个让她颇失风范的事qíng,而现在这小丫头非但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还在这么嚣张地笑,更让她恼羞成怒,“快说。”
薛葭葭有个特点,就是看到美女一般都会态度比较委琐。——该坚持的原则和态度都会大打折扣。而与美人起冲突,更是她极力避免的事qíng。
于是她很从善如流,“没关系。”——确实,还只是个口头婚约关系。未曾坐实。她说得没错。
“少骗人了,”美人的脸色微微松动,但明显不是好糊弄的类型,“他从来不带人共乘,你刚才就和他……”
以下的抱怨葭葭都没听得进去,只听到那句“从不与人共乘”,心里就好像一圈一圈地漾起了涟漪。她是他第一个带着共乘魔龙的人呢。心下莫名地有些得意与——微甜。
但对方不会允许她失神太久。碧青色的手杖忽然往她面前一扫,她险险地避开,才看清美人已经不耐烦的表qíng。
只能继续狗腿地辩解,“我不知道他不带人共乘,我是他妹妹——”妹妹的朋友,但还是咽下了后面几个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没那个耐心去应对妹妹的朋友是哪里来的朋友是怎么和他有关系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问题。
所以,两秒以后,她就为自己的懒惰反省了。
因为美人的队伍里有个人跳出来尖叫了一句,“她在撒谎,我听说来自天外的妹妹已经转了巫师,根本不是服事!”
囧……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难道不懂么大哥。
葭葭忿忿地以眼神肢解着那个无耻的揭发者,四面被围,她只能默默地哼一曲骇下歌,然后化成谁都能鱼ròu的鱼ròu等待美人的审判。
沉静。
然后她听到那美人慢悠悠地开口,“你说,你和他没关系是么?”
“啊,是的。”她想也不想地维持原话。
然后,对方就让她瞬间明白了蛇蝎美人四字的含义。
她,被,秒,了。
这位美人选择的是巫师的职业,随便用了个魔法就把她打倒在地。
最痛苦的是,因为是玩家PK,在双方有一方未解除PK状态的时候,她即使是死,也不能立即返回复活点以脱离苦海。
只能作挺尸状躺在原地。再由对方组里的牧师复活,再来一记魔法,倒地。
复活,倒地;复活,倒地;复活,倒地。
她在心里问候了对方家眷N遍,但死亡的玩家是不能够说话的。而她每次都是被秒,所以根本没办法以言语表达她的愤慨。
再加上系统默认的那个设置,只要一死,再活过来的时候,伤害同调100%,而她根本无暇去设置回最低伤害。只能一次一次地被秒杀,虽然是秒,那临死一瞬的魔法伤害仍然让她痛苦不已。
PK状态下qiáng制不得擅自下线,所以她只能看着自己的等级和经验几何倍率地减少。然后终于在某一次以后,她的服事职业也因为等级太低而自动取消。
杀到最后,她也没有任何想法了。
只是一一地努力把眼前的几个人的样子记在心里。
游戏里如果没有发生玩家接触,都是无法知道对方ID的。她能做的,只是记住这些人的样子。心里想着,待将来qiáng大了,一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凡尔赛玫瑰。
她闭了眼,再不去看这张所谓的第一美人的脸在nüè杀她时仍然美艳无比。
最后一次,她的等级到达0级时,凡尔赛玫瑰捞起她的下巴,笑得yīn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回头你练回来,或者是,能找到厉害的帮手时,一定要给我讨回来。”
她努力拗开下巴,不想面对这张让她生厌的脸。
“但是,前一阵子,我们发现了一个极好的去处。”凡尔赛玫瑰优雅地起身,同组的人便将葭葭扛到肩上,一路沿着隐蔽的山路前行。
“那个地方,不能收到通讯器信号,死亡后也只能复活在原地,如果没有引路蜂从里面带人出来。永远也走不出来。”
她闻言,几不可闻地轻哼,——她可以去找唐逸凡,可以去找一切现实中联系了的,并且玩《乱世》的人来救她,并且为她报仇。
“但是,不会有人肯对我动手的。因为没人能相信没有证据的事qíng。也没人找得到这里。因为——”
一片黑暗,笼罩了她的全部视野。
第十六章
周日一起chuáng,葭葭就默不作声。什么话也不说地洗漱,上网看小说,聊QQ,就是不开游戏。莫晴在旁边心惊ròu跳地看她异常沉默的模样,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踱了N圈的步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上,游戏么?”
正在看小说看得咬牙切齿地薛葭葭瞬间面部表qíng冰冷到极点,“不上了。遇到贱人了。”平素和人斗嘴从来不直接用这等激烈字眼的她实在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也就顾不上遣词造句这细了。
但莫晴却是看出了端倪,想必是在游戏里遇到了憋屈的事qíng把她惹毛了。以前葭葭在玩《天下霸业》时,也曾经有过这种qíng况,等级低的时候和人“PK”——她虽然不玩游戏,但几年受到的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点这些字句代表的意思——葭葭吃过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那——你那游戏等级现在多少了?”挑些她懂的“术语”企图缓和葭葭过分严肃的面色。然而,貌似是起到了反作用。——葭葭用沉默表达了她的心qíng。
然后,——“0级了。”
“……”
此刻郁闷到崩溃的她随手点了个兔斯基甲狂摇兔斯基乙的表qíng发进了以前建的工会群。虽然不玩《天下霸业》已久,但当时为了工会而建的群却一直没解散。她保留着这一切,只是没想到,那群在《天下霸业》里的人竟也会跟着去《乱世》。——她还没未这帮人所谓的“qíng深义重”感动呢,只顾着感慨,几千块的感应头盔个帮人说买就买,这世界上果然凯子们是无处不在的……
山羊开泰:大姐大怎么啦,这几天貌似不在游戏啊。
木头:我们马上就能追上你的速度啦,你多少级了?
chūn晓:难得你在群里啊,怎么不在游戏?
……
一群潜水的人被摇出来以后整屏的疑问句,待悉数发问完毕以后。
蒹葭苍苍:我被人杀到0级,现在扔在小黑屋。
众默。
三分钟后。
蚕:对方ID多少等级多少哪个工会的?
山羊开泰:靠,哪家的毛孩子皮痒了,动咱们工会的。
……
还好还好,等级没了,这群人还在。她的心qíng渐渐地好了些。原本火大了好几天的心qíng也慢慢平复。
那天她被蒙了黑丝巾被带进了某个不知名的山谷。凡尔赛玫瑰一行人临走对她使用了一个定身咒,限定时间内不得动弹。然后便顺着引路蜂的指引消失在谷里弥漫的雾气中。——引路蜂是《乱世》里的一种特殊道具,通常只有少数BOSS才会掉。可破一切迷宫。——很显然,葭葭没有这种高级货。所以只能如她所说的那样,叫天天不应,无法联系任何玩家,也走不出去。因为她自己被多次nüè杀以致掉到0级,元气值血量之类的数据骤减,也带着喵喵状态异常,一直是颓颓的姿态。在原地绕了将近四十分钟以后,她终于受不了了,直接选择了下线。下线后立即想到的是找唐逸凡问问qíng况,但是唐逸凡的手机没开机。她打不通,便放弃了找他求助。接连几天状态不佳地不愿上游戏,只在网上乱逛。
她心qíng稍霁,便镇定下来,不疾不徐地打字上群,“你们先别管我了,管好你们自己把等级练上去。我自己的事qíng我自己解决。你们等级高点我以后找她寻仇也舒服得多。”
她说得有理。但更多的是同玩游戏那么久,人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决定好了的事qíng从来不轻易被人改变主意。此番既然决定了不要他们cha手,他们就管好自己把等级装备搞上去就够了。
过了一会,蚕发话了,“我这些天已经研究过这个游戏。这游戏里有许多地方都是让玩家自由发挥的。所以能做的事qíng很多。”
蚕一向是军师式的人物。“雄霸一方”工会里,葭葭负责的是人员支派和管理,白露似乎是世家子女,动辄以投资支援工会,而蚕和其他几人则俨然代表了工会发展的策划方向,形成的是智囊团。
每次想到一个小小工会就需要这么多不同角色共同完成,葭葭就非常非常地囧。
群里都安静下来,静待蚕的计划。
“比如说游戏里的工会占地,多是由玩家去发掘新地图,然后如果玩家有工会,并且手上执有封地令,便可以申请某些地图的所有权。——所有权是次要的,毕竟除了工会战期间,任何玩家都有自由在非工会主会所在地活动;但所有权之上衍生出来的其他权益就非常可观。比如采集矿产,采集药材以及开店,都需要征得所有权方的同意。《乱世》里的副业也很多种选择,多数人都选择的是采集师,因为最容易把既得利益变为银两;但将来要开的工会战系统里,势必需要各种不同的副业。关于城建方面的副业,我们拥有的越多,城池越坚固,相应的实力也越有保障。”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现在游戏里我们最好分工明确,有远见一点。尽力以发展工会实力为主。在等级增加的同时,以工会发展为首要。封地令目前还处于游戏方的开发阶段,我会时刻留意入手方法。其他人有空就多走走新地图,至少挂名第一个发现的有利于封地。关于副业,虽然这么做有些限制大家自由,最好,大家选择的副业去群空间里登记一下,尽量以大局为重。游戏里我们已经起步比较晚了,但是如果能把握住某些没被别人把握到的地方,以后的工会战,PK榜,也势必能重现在《天下霸业》里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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