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辉愕然,脑海中一声惊雷,他什么都听不见,想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笑的站在这里,这一切多荒谬,他都不认识那个女人,转眼就要订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亦或是一个小时……
疲惫的垂下双肩,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好,我去美国……父亲,我先上楼去了……”
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躯走上楼,走进房间,像是被完全抽gān了身上的力气,靠在门后,身子缓缓的滑落,跪坐在地,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汩汩冒着鲜血,头顶在门上,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喉咙处压抑着的低吼声,他的爱qíng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坐到身子麻木也不想动。
门外传来“叩叩”的叩门声,温柔轻柔的声音响起,“小辉,我可以进来吗?”
杜语辉闻言,匆忙站起身,脚步踉跄的差点跌倒,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面上挂上淡淡的笑容,转身开门,“妈妈。”
杜母轻轻的关上门,转身便看见儿子红红的眼眶和脸上僵硬的笑容,心底被刺了一下般的微痛,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忍的说道,“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很难看。”
“妈妈。”杜语辉依旧笑着,可是眼泪却从眼框里滑落。
杜母有些惊讶,她从儿子三岁起就再未见过他的眼泪,这怕是痛到了心里了。
“有什么想要跟妈妈说说的吗?”
杜家家规甚严,一直传承着华夏最古老的大户门庭的家训,秉承着严父慈母的教育至今,父亲只能称“父亲”,不能叫爸爸,而母亲可以随意。
杜语辉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妈妈,你爱过吗?”
“傻孩子!”杜母温柔的笑着,“怎么可能没爱过,都是走过青chūn年少的时节,心底有最初也是最深的爱恋,年少的爱qíng最生涩然而最难忘,那是最真挚的爱,纯的像水晶……”
“妈妈,所有女孩都有吗?”迷茫的双眼无神的望着他母亲。
“当然,话说,哪个少女不怀chūn?美好的女孩心里都有爱。”
杜语辉心里酸涩的像是要渗出来,他爱的女孩从来不爱她,“妈妈,你爱的人是什么样子,他爱你吗?”
杜语辉知道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是有男朋友的,两人感qíng深厚,几乎要谈婚论嫁,后来杜家看上了杜母的温婉和家世,qiáng行下聘,求娶了母亲,母亲的家族虽然是书香世家,然而却不及杜家qiáng势,外公外婆哭着送母亲出嫁,与父亲成婚多年,外祖家都不曾与杜家来往,就连他这个外孙都不受待见。
杜母的神qíng有些怀念,有些羞涩,有些感慨,“……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大我七岁,温文尔雅,容貌虽不算顶好,xing子却是极好的,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父亲的寿宴上,一眼就看中了他,你外公也极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很可惜……”
杜母的叹息又一次戳痛了他的心,“母亲,你恨吗?”
“恨与不恨又能怎样,人活在这世上,不是能为所yù为的。”
是啊,如果能为所yù为,他还用得着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唱着独角戏吗?
看着母亲保养的很好,却依旧显得有些憔悴的脸,杜语辉心疼,“妈妈,你觉得你幸福吗?”没有爱qíng的婚姻幸福吗?
杜母把儿子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慢慢摩挲着,“幸福是什么?穷人家的幸福不过是吃饱饭,穿暖衣,普通人家的幸福是一家人快乐美满,我们这种人的幸福无非就是过着贵妇的生活,逛街、吃饭、打麻将,有个孩子能出人头地,随时接受别人艳羡的目光,这不是真正的幸福,这是别人qiáng加给你的……”
说到这里,杜母眼睛有竟然有丝隐隐的恨意,但是只是一瞬,杜语辉却清楚的捕捉到了“……孩子,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幸福的,但是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了幸福,所以,请你幸福,一定不要失去你的幸福……”
“妈妈!”杜语辉扑到母亲怀里,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杜家选媳妇都是温柔似水的女子,但严苛的家规不许孩子受母亲影响过多,以免xing子柔弱,他和母亲之间一直尊重有余,亲密不足,他不知道母亲过的这般辛苦,“我该怎么幸福?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想要的不属于我。”
杜母笑了,傻儿子现在还没讨得人家姑娘欢心,轻轻拍拍儿子的背,柔柔的问,“来,告诉妈妈,是哪家的小姑娘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
杜语辉脸色有些涨红,嚅嗫道,“我……我同学……”说完取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递给杜母,紧紧抿着唇,看上去还是平日里严肃的面孔,只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楚,明显就是趁人不注意偷拍的,第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带着甜美的笑容站在街角发传单,第二张女孩坐在麦当劳的后台打瞌睡,嘟着嘴,很可爱的样子,第三张背景非常黑,女孩子站在舞台上,露出纤细的腰肢,像是在表演,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面容,杜母打量了半天,笑了,“呦,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不喜欢我家这么优秀的儿子呢?”
杜语辉摆弄着手机,神qíng很低落,“我也不知道,开始我以为她就是单纯不喜欢我,为人很冷淡,后来发现不是,有次我听她跟别人说话,说到我们这种人的时候,眼神很冷,很不耐烦,还用一个词来形容,说我们是‘浮云’……我提不起勇气跟她表白,什么都不敢说……”
杜语辉说到女孩子,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话语想找人倾诉般,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太,杜母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这下麻烦了,能说这话的女孩子,是个通透的人,但是这种人通常有两种qíng况,一种心思深沉,表面上看去毫不在意,实则野心很qiáng,利用人的求而不得的心理搏上位,一种就是女孩子毫不在意利益权势,背后必定有所依仗,无论是自身能力也好,还是其他,都是她的资本,不需要锦上添花。杜母尽管xing格温柔,但好歹也在豪门生活了二十多年,别的没学到,认人的本领却不是作假的。无论这两种碰上哪一种都不是好结果,他儿子经历感qíng挫折是难免的,只是孩子还小,初恋就这么完了,以后能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好说。
这孩子从小懂事,懂得隐忍,一直认真做每件事,朝着杜家认为的最正确的道路走,她心疼,但不能说,如今好歹有点想要的,却碰上这种难题,看着竟像是心如死灰的感觉,她起了见见那个女孩子的念头……
38肚兜
“轰……轰……轰……”的声音在竹楼前响起,莫湘像头勤劳的驴一样一圈一圈转着巨大无比的石制磨盘,汗水流的像小溪一样淌在脸上,她每转一下,蓬蓬就飞舞在磨盘中央,往圆圆的孔dòng下面倒着一粒粒饱满的huáng豆,rǔ白色的液体顺着导流槽股股流下,豆汁的味道四散在空气中,浓郁香甜,蓬蓬偷偷拿小指头沾着白浆伸进嘴里,“吧嗒吧嗒”品尝起来,味道很好,豆浆特有的清香淡甜。
“我说,你需不需要给我蒙个布袋子在脑袋上,这样就更像驴了,省得看着你偷吃我着急。”莫湘喘着粗气继续推着磨盘。
蓬蓬笑嘻嘻的飞来飞去,不时落在莫湘肩头扇扇翅膀,可惜风速太小,不足以让她凉快,“蓬蓬早说了嘛,不要弄石磨啊,很累的,哎!”
“没有办法啊,外面卖的豆腐都有腥味,而且很多还添加了滑石粉,用那些豆腐做菜会影响味道,只有自己来磨了,石头磨最好用,不过太累,不能用机器代替人工,机油的味道也会影响豆腐和豆浆的香味。”
“可是这样好辛苦哦。”蓬蓬很心疼主人啊,看着莫湘汗如雨下的样子就有点难受,哪里需要这么辛苦啊,偏偏莫湘还不让它帮忙。
莫湘倒是觉得无所谓,自从上次吸收那么多内力后,她简直就像头牛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要是不发泄下,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话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练轻身的功法?”
“轻功?”蓬蓬想了想,飞到莫湘手臂上停下,用触角点在腕上默默感觉了下,“唔,内力很稳健了,可以修炼了,蓬蓬去找几本合适的功法,先做个模拟来试试,如果可行,明天就开始。”
“嗯,好!”对于蓬蓬做事,莫湘一向很放心,它总是把事qíng做得全面稳妥后才给她尝试。
莫湘取了一个竹筒杯,接了一杯豆浆递给蓬蓬,“呐,喝点吧,飞来飞去一早上了,也不嫌累。”
蓬蓬眯着眼,尽qíng的享受豆浆滑入喉咙的滋润感觉,满意的砸吧砸吧小嘴,醇厚好喝。
“对了,湘湘,我送你件礼物。”蓬蓬扭扭捏捏的从灵物空间取出一个小布袋。
“礼物?”莫湘停下推磨的手,诧异的接过布袋一看,好漂亮的丝绸?丝绸?不像,倒像是一种锦,五光十色,闪闪发亮,“这是什么料子?”
“这是冰蚕丝织成的丝锦,十吨冰蚕茧织三尺锦,就是一米,冰丝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冬暖夏凉,蓬蓬就……就……”
莫湘一头雾水,就了半天就什么啊?她伸手把布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展开一看,是一件样式非常华美jīng致的……
“……就给湘湘织了一件……内……内衣,可……可惜不会做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内衣,就……就……织了件肚…肚兜……”蓬蓬越说越结巴,到后面脸红成一片,躲到莫湘背后都不敢出来了。
莫湘一听,脸也是微微泛红,这么私密的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拿出来,她怎么好意思,“啊,肚兜啊,蛮好!”
话音一落,她脸更红,该死的,她在说什么?!
果然,蓬蓬一听,头都不敢抬,“那……那啥,对了,多多还叫我有事呢,蓬蓬先去看看!”说完,“唰”一下飞走了。
莫湘满脸黑线,借口能不能不那么不靠谱,那只说话都结巴的鹦鹉能找你有什么事?
展开手中的小小肚兜,柔滑的料子,jīng致的小昆虫的图案,莫湘哭笑不得,它就不能换个图案吗?一想到把虫子穿在身上,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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