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低下头,无力道,“你们这种人心思太复杂,我适合单纯的人,单纯的思想,面上就能看出喜怒哀乐,不用去猜每天他在想什么,过简单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惊心动魄,懂了吗?”
君哲闻言轻笑,嘴角微微有丝讽刺的意味,“莫湘,我是该说你单纯好还是该说你活在梦境中?简单的生活?是,很多人都可以拥有简单的生活,可是你能吗?你告诉你自己,你今后的生活会简单吗?你想要简单的生活,那前提也要你自己是个简单的人!”
莫湘脸色有些发白,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因为他该死的说的全对,她身上的秘密注定她无法简单生活,能有一个第九行动处找上门,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不想沦为你们家族争夺利益的筹码!”
君哲摇头,苦笑,“如果我的女人都要拿来当筹码,要我gān什么?我还当什么男人?”
不想在跟他纠结这个话题,永远没个头,“好了,话题到此结束,能回答我的问题吗?疼不疼?疼痛感觉度如何?”
君哲叹气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一回?”
莫湘翻个白眼,气道,“少爷,君少爷,君大少爷,您配合我下行吗?”她只想早早把他腿扎痊愈了,赶紧把他扫地出门,又不是犯贱,上赶着伺候人!
君哲垂眸不再言语,她的手微凉,让他想起年幼时爷爷棋盘上的玉石棋子,一样的光滑莹润,白皙剔透,捏在腿上带着微微痒麻的触感,温凉的肌肤触碰处,火辣辣的疼痛被淡化。
“疼吗?”
“疼!”
“哪里疼?这里?这里?还是……”
“嘶…”君哲倒抽一口冷气,实际没那么痛,比这痛多倍的伤也受过,他没那么娇气,不过有出戏,戏名叫苦ròu计!
莫湘看着他腿骨断裂处,取出一支金针,把蓬蓬从空间叫出来,在它的讲解下下针,她的jīng神力探查可以用,但缺少实践,需要蓬蓬进一步指导。
针灸接骨是非常繁复的手法,接骨的同时要接筋续脉,疼痛异常,前几次莫湘都是先把君哲昏睡xué扎一针,把他扎昏后施针,后来君哲就反对她这样做,理由是他需要测试疼痛忍耐力,这是他平常训练科目之一,而且蓬蓬也说,患者清醒时扎针更能判断xué位位置和疗效。
每次施针之后,君哲都是满头大汗,他也真是硬气,愣是一声不吭。
“……足三里向外一寸处,下针,丰隆xué,下针……”
施针不但需要手法,同样要内力辅助,每次针灸结束后,君哲腿部都会有热流流淌,几日下来,疼痛缓解不少,他也不问莫湘哪里学来的针灸,她已经很不待见他了,省得惹她不耐烦,他唯独想知道她的功夫是谁教的,教的这样好。
51争执
君哲一觉醒来,屋里没有人,淡蓝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透she进来,室内昏huáng,他唤了两声,没有回应,颠着一只脚,一把拉过轮椅坐了上去。
缓缓摇动轮椅移出房门,四处走动看了看,主人不在家。
房间的装修是典型的都市简约风格,却显得倍加温馨,冬天已经来临,室外冷风飕飕,树木凋零,屋内却温暖舒适,花台上种满青翠yù滴的薄荷糙,间或点缀着纤弱的小白花,连空气中都弥散淡淡的薄荷香气,窗台顶上挂着个自制的风铃,偶有微风拂过,叮叮当当声音悦耳动听。
叫阿布的金毛犬趴在阳台上自娱自乐,百无聊赖的拿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扒拉面前的小铜盆,刚才他听到的“咣啷咣啷”的声音就是它弄出来的,一只巨大的灰鹦鹉站在鸟架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好笑。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种类繁多的水果零食,屋内各个角落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DIY小玩意,给鹦鹉喝水的彩色小木碗,狗狗蹭爪子的脚垫,玩耍用的毛线球,沙发上也散落着稀奇古怪的小玩偶,式样别致、可爱,充满童趣,手感摸上去异常绵软,看的出来主人是很用心经营生活的人,复古的檀木坐椅上铺着轻巧厚实的坐垫和靠垫,这种搭配很奇怪,却平添了一种温暖的舒适感,像一个活生生的家,而不是一座冷冰冰的房子。
桌子上散落了几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零散的夹杂几页笔记,笔还丢在桌上,笔盖丢在一边,貌似主人走的有些匆忙,没来得及整理。
君哲摇着轮椅走到阳台前,一把拉开落地的大窗,风chuī进屋里,有点凉,并不冷,阳台上的阿布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自己玩自己的,他觉得有点奇怪,莫湘不待见他就算了,就连她家的宠物对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多多被声音惊醒,瞌睡一下子被吓没了,拿小眼睛撇了撇君哲,没吭气,低下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多多?你主人哪里去了?”他见过这只鹦鹉说话,极聪明的鸟,就是舌头不利索。
多多眨巴眨巴小眼睛,道,“不不不知道。”躲开他的手,扑啦啦扇着翅膀就飞去阿布身边,找阿布去玩,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一犬一鸟,摆弄着一堆小玩意,在阳台上玩的不亦乐乎,不时还拿眼角翻他一眼,那动作和莫湘一模一样。
他无奈的低头笑,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个个避他如蛇蝎。
莫湘拎着大包日用品和蔬菜进门,看见君哲独自坐在晒台上望着两只宠物玩乐,衣衫单薄,她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身进了厨房,ròu食蔬菜都是从空间拿,但好歹也要买一些回来做做样子,冰箱里也塞了一堆充门面。
君哲摇着轮椅过来问,“我要的东西呢?”
莫湘往冰箱里放东西的手顿了顿,黑着一张脸把台子上一包没拆封的盒子丢给他。顺便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甩在他身上。
资本家的少爷,一条内裤两千多块,莫湘是不会给他洗的,他只有买一大堆,用一次就扔。
君哲看着她,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谢谢了哈,连尺码都对。”他没有告诉莫湘买多大号的,居然买的很合适。
莫湘几乎想回头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他脑袋上,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西红柿,鲜红的汁液溅到身上,冰箱上,滴落在地。
“去去去,出去,别在这碍眼!”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轻易动手,一旦动手不弄死不罢休,绝不弄残,吃一堑长一智,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君哲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摇着轮椅离开厨房。
莫湘拿着抹布一点点擦洗着地板上的污渍,深深吸口气,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bào躁,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客厅的电视放着财经新闻,主持人这个港股那个深股说的天花乱坠,厨房里传来咚咚咚切菜的声音……
准备了几个清淡的菜色,蒸了一笼小ròu包,她想了想,又从空间储藏室拎出来两只收拾gān净的猪蹄,拿了只砂锅架在炉上,加了水、切入姜蒜,慢慢熬煮。
屋里慢慢dàng漾出食物的香气,君哲摇着轮椅晃到厨房门口,顿住,看着在晚阳下忙碌的女孩,薄薄的晕huáng洒在白净的脸上,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渲染出淡淡的黑影,一瞬间,他心里变得柔软,没有任何算计,所有的yīn谋利益都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消散,他不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些隐秘的,肮脏的,血腥的,杀戮的,在这一刻都被掩盖。
都说女人容易哭泣,容易感动,那不过一时,有的男人一旦被打动,也许就是一生。尤其是xing格极坚毅、执着的男人。
爱qíng是抢来的吗?!谁说不是?抢都抢不来,不抢不就更没有了吗?
君哲握紧了手心,在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遇见她,是上天给的恩赐,若是不抓住,他注定会后悔!
砂锅里的汤冒着小小的泡,咕嘟咕嘟翻滚,奶白色的汤汁泛着浓郁的香气,莫湘伸手拿过装海菜的碗,将huáng豆和海菜一起丢进锅里,一手又抓过锅子,倒油,煸炒调料,倒菜,翻炒,各种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却又那么协调,她还是觉得厨房太小了,跟不上她的速度,烤箱里发出滴滴的蜂鸣声,走过去关了电源,取出手套打开烤箱门,一股浓郁的奶油香气混着滚滚的热气从里面扑面而来。莫湘伸手扇掉扑出的热气,取出做好的蜂蜜红豆糕,放在一旁晾着,这是蓬蓬喜欢吃的,有个麻烦在家里,蓬蓬只有待空间,不过它最近事qíng很多,忙着查些史料,莫湘只需每天给它准备食物就行。
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莫湘父母在世时就喜欢做很多菜,凉菜热菜荤菜素菜,汤品甜点摆一桌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的吃,就算吃不完也要摆满,这是莫家祖上就传下的规矩,只要生活过得去,就一定要有满桌子的菜,哪怕满桌豆腐都行,那代表家的含义。所以即使她一个人生活,也会做很多,回味曾经一家人的幸福生活,这个习惯一直改不掉,后来有蓬蓬在,几乎全部都喂了蓬蓬,现在做再多也不会剩菜,吃不完还有多多,还有阿布,总能解决光。
“吃饭!”莫湘拿过碗筷放在桌上,回头看一眼还在发呆的君哲,他什么心思莫湘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今天迟钝了不少,叫了好半天,才见他慢吞吞的挪着轮椅过来。
“这是什么?好香!”砂锅里弥漫出来香味让他不由抽了抽鼻子。
莫湘没理他,拿青瓷碗盛了一小碗端给他。
周楠曾说,莫湘,没有人不被你的厨艺征服,除非他没有味觉!这话倒是也不错,莫家当了十几代厨师,传下的菜品上至达官贵人的宫廷菜,下至平民百姓的家常菜数百余种,手艺已经是炉火纯青,遍及中西。
浓厚香醇的ròu香混着海菜的鲜香,君哲专注的喝着莫湘盛给他的那碗汤,舌尖品尝到的味道让整个肺腑都熨帖起来,不是鲜美二字可以形容的。
莫湘先给阿布和多多布置好餐食,才坐到桌前,安静的吃饭,君哲食量不小,盘子里的菜渐渐少下去,唯独莫湘面前颜色鲜亮的麻婆豆腐他没尝到,他也嗜辣,这么多天,嘴巴都淡出鸟了,刚伸过勺子,却被莫湘的筷子挡住,“这个你不能吃。”
“就一点点。”
“一点也不行!”
君哲扔下勺子,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你这人太古板,不知变通!”
莫湘冷哼道,“对你伤势没好处。”
“你关心我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幽冥森罗 空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