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把望远镜架在他眼睛上,指着那边的那个被风口让他看,果然,周晔眼睛一亮,也把望远镜架到教练眼睛上,指着那个山坳,两人做了几个简短的手势,艰难的挪着步子,举起镐锤在冰面上行进,身后的队员跟着他们敲击出来的抓手一点一点移动着身体,其他人都套上了氧气瓶,连君哲都不例外,莫湘跟在最后,她不是很需要那东西,前面的君哲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从袋子里掏出氧气瓶,不由分说的套在她嘴上,把她扯到他前面的位置,换成了他在最后。
莫湘无奈的叹口气,拨了拨嘴巴上碍事的氧气罩,低着头往前走,刚到山坳里,那肆无忌惮的风雪便一下子小了许多,拗口深处竟然还有个不算小的山dòng,真是意外惊喜,几队的人都接到了信号,纷纷进到山坳里来,众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人还拿出酒jīng炉点火取暖。
这时听到有人惊呼,“杜斌、杜斌,醒醒,醒醒!不能睡啊,睡了就起不来了!”
周晔闻言惊得一下跳起来,匆忙赶过去看,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子面色苍白,呼吸短促,目光涣散,任别人使劲拍他的脸也无济于事,几乎没了知觉,周晔大叫道,“医生,医生,随行医生呢?”
队伍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走出来,从包里取出急救箱,拿出听诊器放在杜斌胸口处,细细听了一会,又翻开他眼皮子看了看,忙道,“初步断定突发xing心肌梗死,需要急救。”
心肌梗死?!一听这话周围人都紧张起来,这个病需要立刻送医急救,这种qíng况下怎么办?
那个医生男孩拿出氧气罩盖在杜斌脸上,取出一小瓶药水,吸入针管,注she进杜斌的手臂处,解开他的衣服使劲在心脏处一遍又一遍的按压,但杜斌的眼神渐渐变得越来越涣散,呼吸几不可闻,眼看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消失,狭小的山dòng里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
“杜斌,杜斌,醒醒!”周晔急得大呼,和杜斌一起的男孩也纷纷过来,拍脸的拍脸,晃身体的晃身体,拿氧气瓶的拿氧气瓶,一个个焦急的呼唤着。
金发男孩无力的放开自己的双手,冲着众人摇摇头,他实在无能为力,心肌梗死的死亡率相当高,就算及时送医也不见得能马上抢救过来,肾上腺素已经注she,但目前看来毫无用处。尤其这种高寒缺氧的突发xing心肌梗死,几乎必死无疑。
此刻,山dòng内的气氛yīn云密布,没想到出师不利,刚上山就遇到bào风雪,这下再搭上一条人命。
“请……请问,我可以试试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孩就是尸体一具,莫湘虽然心肠不算太好,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声音不算高,只是平淡淡的开口问一句,几个男孩子转过头来看她,相互很有默契的站起身让开地方让莫湘过来,周晔对着她点点头,无论怎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湘从包里摸出她的针盒,用英语对金发男孩道,“酒jīng给我用用。”
金发男孩从一旁的急救箱里拿出酒jīng递给她,好奇的看着莫湘的动作。
山dòng外bào风雪依旧呼啸着,山dòng里面却安静极了,每个人都把目光盯在莫湘身上,只见她从针盒里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金针,用棉球仔细擦过,闭着眼睛用手在杜斌胸口处左右比划一下,找准位置将手中的针轻轻旋了进去,竟是直直刺在心脏处,下针的位置连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莫湘的手继续徐徐捻动着,足有一尺长的金针竟然下去了一半,几乎把人cha个对穿,可她的手依旧没停,还在继续往下戳。
一时间,二十多个人,只余轻微的呼吸声,有的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个没见过针灸之术的老外惊得目瞪口呆。
莫湘闭着眼睛在看,她把自己的jīng神力顺着针刺下去的方向慢慢输入病人体内,像观察自己身体内视一样,察看他心脏每一处静脉、动脉血管,古老中医有内家功夫叫听针,非内家功夫大成者所不能,还必须熟谙医经,知人体气血肺腑静脉顺逆,古医书《灵枢九言》道,“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chuī云,明乎若见苍天,刺之道毕矣。”大意是,针灸必须配合内气,针到之处风chuī云散,若无内力相辅,任你医术背的滚瓜烂熟,舌灿莲花,也不过一介凡医,达不到神医、医圣的高度。
莫湘用的不是内力,而是jīng神力,但与内力作用是一样,甚至还要更高一筹,完全扫描了他身体任一一处病变,辅助内力冲开阻塞的血管,将氧气输送进心脏,那心脏处的搏动在她内视之下,一点一点由缓加快,随之渐渐开始正常工作,血流涌入心室,病人的心跳恢复正常,在她抽出针的同时,躺在地上的杜斌开始呻吟出声,渐渐的睁开眼。
许久,众人都不曾有所动作,地上躺着的杜斌缓缓的坐起身来,揉着胸口疑惑的看着周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人群。
这就好了?
众人惊讶的张大嘴,有人惊呼道,“哦,我的天呐!”那个日本的留学生更是死死盯着莫湘手里的那根金针,恨不得抢过来研究一下。
莫湘收回盒子,看着地上坐着的杜斌问,“你之前是不是已经有点身体不好的预感?”像他这样严重的心肌梗死不是突然发作,肯定在之前已经有过晕厥的前兆。
杜斌摸着胸口,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是,晕过去两回,我以为是累的,没有注意。”
“你如果继续参加这样的活动,估计要提前准备棺材!”莫湘的话毫不客气,不留一点余地,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指责,反而纷纷围上来询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中医在别人看来都是玄妙的,某些东西闻所未闻,但死人救活就不是玄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根本不愿出手的原因就在这,一根针就能扎好一个几乎咽气的人,这样的东西谁信啊?那些老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中医就有这般神奇?如果都这样,西医不要混了,那个金发的医生男孩更是亦步亦趋的追在莫湘身后要拜她为师,学中医。惹的莫湘烦不胜烦。
周晔更是恨不得直接把莫湘拉入他们团队,qiáng悍的身体素质,还有这手绝活,不把这样的人才留住,他就是傻子!极限运动谁能保证没有个三长两短的,队伍里两个医生才有保障啊。
63被困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bào风雪一直都没有停歇,被困在山脊处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寒冷侵袭着每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出酒jīng炉取暖,微弱的火光被风chuī得东倒西歪,外籍教练保罗连连摇头,他征服过无数的冰川雪原,高山峻岭,曾经在瑞士艾格峰上遇到过跟这bào风雪一样的恶劣天气,他的冒险团最终付出惨痛代价,死亡两人,失踪两人,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极端天气,原本以为仅有五千多米的雪山不是什么难以征服的天险,然而这样恶劣的气候让他们举步维艰。队伍中的成员又大多数没有那么坚qiáng的意志和身体素质,恐怕这是他们此生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团队出行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下来,雪却越来越大,这群人已经做好在山坳处宿营的准备,几个队员拿出准备好的碳灯燃料,准备点火做饭,之前准备做的很充分,燃料足够,食物充足,每个人都带足了燃烧二十个小时的燃料,唯一缺乏的是氧气,藏区海拔接近两千米,此刻又在半山处,海拔高于地面三千多米,严重的高原缺氧让另外两个女生出现头晕、恶心,四肢浮肿的生理现象,每一瓶氧气可以坚持三个多小时,她们的氧气几乎消耗殆尽,队员们都自顾不暇,已经拿不出多余的氧气瓶供她们使用。
天色越来越暗,时间也越来越难熬,点着的碳灯也因为缺氧渐渐熄灭,燃料也无法点燃,山dòng里漆黑寒冷,所有人抱做一团互相借着体温取暖。
周晔是最焦躁的一个,卫星电话因为bào风雪的原因,信号完全被覆盖,求救电话都无法拨通,以往的探险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危机,不曾想这次一遇上就是最坏的qíng况,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三十五度,如此低温,没有取暖设施,如果再没有救援,不到明天早上他们全部都会冻成冰棍。
两个女孩子的氧气瓶已经空了,呼吸渐渐粗重,面色发紫,嘴唇颤抖,莫湘的手按在登山包的拉链处,全团的人只有她的氧气瓶是满的,虽然挂着氧气面罩,她却偷偷的关了氧气开关,这种环境对她影响不大,莫湘心里清楚他们面临的困境,但无法施以援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只有靠他们自己听天由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手上这点东西了,她不需要,但是不代表别人不需要,真要是眼睁睁看她们死了,她良心上过不去。
莫湘抱着自己的氧气瓶思索再三,如果那两个女生再得不到补充,她们会是死亡名单上的头两位。刚准备起身,却被一旁一直看着她动作的君哲死死压住肩膀,莫湘转头看去,君哲面沉如水,缓缓的摇头。
她挣了两下,君哲抓的死紧,她没挣开,这种环境下又不敢动作太大,莫湘伸手去推,却不料被君哲猛的拉回身体,结结实实抱在怀里,满山dòng的人都是这样相互拥抱着取暖,他们之间的拉扯也没人注意,君哲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不管别人怎样,只要你活着。”
莫湘沉默了一会,掀掀唇角,小声道,“放心,你们全都死光了,最后剩下的一个人也只会是我!”说完,冲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拿着自己那两瓶氧气走到那两个女生面前,径自给她们换上,又坐回原位。山dòng里黑漆漆的,看见她动作的人不多,两个女生几近昏迷,也都没有注意,只是呼吸渐渐开始平稳,深紫色的唇也慢慢变浅。
不多不代表没有人看见,外籍教练保罗和周晔就看到了莫湘的举动,同时还有那个金发医生男孩和日籍留学生,几人对她qiáng悍的身体素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至少莫湘看上去不会是那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也不像舍己为人的人,她能拿出来就说明她不需要,人在缺氧环境下反应和动作都会变慢,莫湘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动作反应都很迅速,连衣服都没多加一件。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他们平生仅见,保罗甚至想如果他这次脱险,他要邀请莫湘加国际极限运动团,他们团队极为出名,目前还没有亚洲人成为他们的团队成员,唯一的女xing是瑞典著名的登山健将露西?达纳西,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女xing之一。
君哲气得几乎想直接杀掉那两个人,省得她再多管闲事,拿出自己的氧气瓶二话不说又一次套在她嘴巴上,压低声音咬牙一字一句道,“不许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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