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硬气的汉子把拳头攥紧了又放开,终究是投鼠忌器,长叹一声,自缚于我面前,甘愿用自己去换回他儿子。
收押到一名熟悉当地路线的人犯,我一路顺利地回到了百寻不觅的府衙。因为我一整天都没回来而焦急不已的高非凡看到我身边的人时,几乎没把眼睛瞪得凸bào出眼眶。
事后夸我迷路这么多回,就属这一回最有成就。
如果这次办案顺利,他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忽略我之前犯的诸多错误。
第八章
“下官只是一时胡涂!今年二月沧州大狱的确被人劫了,走失了五名要犯。事后我们立刻组织人马向四周的城镇森林搜索,可是这几名人犯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半点踪迹全无。事关重大,这我们也知道!可是这几名人犯都是判了今年秋后处斩的死囚,好好的关了三年最后这一下子出了问题,所以下官一时心有不甘,隐瞒实qíng,试图瞒天过海。大半年都风平làng静地过去了,时间到的时候我们另换了几个死囚处斩,本以为这下子就可以死无对证,可是在看到你们来查案,就知道瞒不过去了,下官一时害怕就……就逃之夭夭,下官所报句句属实,请高捕头明察!”
提审彭怀业倒是出奇的顺利,他没等我们多问就自己竹筒倒豆般地全招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五名人犯丢失只是因为你的失职,他们逃离后的去向你一概不知?”
高非凡又拧起了他那好看的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奇怪,这么顺利他不高兴吗?
“下官知罪。”
彭怀业被捕后由始至终都显出高度的配合,可是翻来覆去就这几句供词,眼见再审也审不出什么,我们只不得到了一个早已预知答案的结局。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高非凡拉了我一把,放弃了对彭怀业及自己的疲劳轰炸,回到房里还在支颏想这件事。
他的眼神认真,神qíng因为关注于案qíng的缘故,有一丝隐忧。
不过帅哥就是帅哥,就算有小小忧郁也一样是帅得叫我想流口水。
“你又饿了吗?gān嘛口水流成这样?”
高非凡显然还没察觉到我对他态度的改变,看看已经落山的夕阳,伸了个懒腰打算带我出去吃饭。
“高非凡,案子到这里应该审到一个段落了,怎么你不高兴吗?”
途中,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他把所有的罪责全扛了去,等于中断了我们更进一步的审讯。而按他目前招供的,论过只是罪犯渎职,顶多判个流放。他长期在这种边塞小城,跟流放又有什么区别?对方虽然折损了一名将领,可是早把受损害的范围降到最低,一切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而且,彭怀业在审讯中对我间及的劫狱详细经过一直避而不谈,我想他是在维护什么人吧……”
看起来高非凡是心qíng真的很不好,不然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或者是他虽然不相信的我办案能力,但却不得不相信我的运气,希望我偶尔开窍这一下能帮到他吧!
“那么,我们把他带在身边,看他跟什么人接触,这样是不是可能找出他的同伙……呃!或者幕后主使?”
高非凡都没有高招了,不知道用我这笨方法可会奏效?
“笨啊!他跟在我们身边哪里还会有他的同党来接近他。而且他已经认罪了,放他出去一是不可能,二是诱敌的目标太明显,敌人反而不会上当。”
想来想去,一顿饭的工夫过去了,高非凡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只好随我玩。
用他的话说“反正我们是搭档嘛!偶尔也应该听从另一方的意见。”换句话就叫死马当成活马医,他倒是真想瞧瞧我的深藏不露的智能(?)或是神来一笔的好运这次到底能起什么作用。
于是我把彭怀业提到身边来,试图从与他接触的人中查找他的同党。
说实在的,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只好每天带着一个钦差要犯在街上闲逛。
而且我又不像是高非凡那样我行我素可以当身边的人不存在一样毫不留qíng,所以在给自己买些冰糖葫芦啦、泥人什么的时候,也不会忘了给彭怀业买上一份。
仔细观察了我三天后,高非凡得出结论:“若你不是我从金陵带来的,我一定以为你才是他的同伙!”
“可是你在一边跟着我们,都没注意到有谁接近他吗?”
“没有!倒是你,你跟他的关系看起来好到不得了啊?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想办案,还是找人陪你玩。”
他一语中的,我满头冷汗直淌。
不过比较让人奇怪的是彭怀业的态度。
我们先把他关在大牢里,由高非凡亲自出马天天疲劳轰炸地审讯他,也没见他有什么改变,只是把回答的话越背越顺溜了,jīng神得很。
现在我天天带他下馆子、逛集市,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反而像是适应不来的样子,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时不时yù言又止,最后几乎没求我们把他下回牢里别再这样标志显著地瞎逛游dàng。
然而高非凡最大的本事就是qiáng人所难,本来已经对我放弃希望了的,可是看到彭怀业的痛苦就是他最大的快乐,一声令下由着我继续玩下去,反正有他在旁边跟着也不怕犯人走失,闲着也是闲着,体验一下边区小镇的风土人qíng也不错。正好公事私事两不误。
“高非凡,我今天晚上想到那里吃饭!”
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我意犹未尽,指着远方亮着粉红色灯笼的一户红门人家,上面高书三个大字“温柔苑”,选择那里做为我们今晚的下榻之处。
“那里是jì院!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别去学别人凑热闹!”
高非凡脸色怪怪地看了一眼那边,难得地驳回了我的意见。
“是……是啊!两位捕头爷,公差上jì馆可是有损形象啊!咱……咱们还是回去吧?”
彭怀业也赶紧讨好地帮高非凡的腔,谄媚的态度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几天前他在牢里还是那么一条硬梆梆的好汉。
“我就是想去jì院啊!”
以前在六扇门实习的时候有听那帮弟兄们说过,jì馆里的女子个个都美艳迷人,最擅长的伎俩就是勾住男人的心。
我也很想去学习一下。
因为打从我发现喜欢高非凡之后,一直没想到要用什么方法向他表明。而他对我跟以前一样,高兴的时候呢!就靠近一点;心qíng恶劣的时候就拿我来蹂躏出气,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我几乎没害上风寒。
奇怪了,从前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是这么一个细腻敏感的人?
爱qíng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我两眼红心闪闪、深qíng脉脉地看向高非凡,结果害他一个激灵,抢先走进jì院去了。
唉……
一步踏入那倚翠偎红的烟花之地,立刻就有几个善解人意的艳娘舞姬迎了上来,虽然这里相对于京城繁华来说是偏僻小镇,可也是这方圆几百里最热闹的城镇,加之因为有沧州大狱在这附近,往来探监的人流也不少,还有驻扎于此的军队,这里的生意可红火得很。
“哟!几位客官,瞧这长得多俊俏的公子啊!姑娘们还不过来伺候着!”
越众而出,一个晃动起胸前波涛汹涌的中年美妇过来跟我们搭讪,热络熟练的口吻几乎让我们误以为是前世旧识。
“王……王妈妈也好久不见了。”
更难得的是,彭怀业跟这老鸨居然是认得的,讨好的口气,似乎在恳求她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一样。
我和高非凡对望了一眼,均想今晚不料会有意外的收获,不由得jīng神大振。
“彭爷,你这小没良心的!你居然也知道好久没来了呀!上一回招了我们家里的翠仙姑娘,才把人家的魂招没了呢!就一声不吱地这么老久没上门来!把我一个好好儿的花魁给弄得茶不思饭不想的,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然而那王妈妈的态度却毫无诧异之处,打qíng骂俏地把一根滴血红的指甲儿弹到彭怀业额上,似睁非睁的细长凤眼一瞟,抖落徐娘风qíng无限。
“两位爷既然是彭爷的朋友,少不得说得到贵宾席里落个座儿--chūn桃、柳艳、杏红、解语,过来伺候着啊!”
她一阵风也似地掇着我们进内堂包厢去了。
随后而来的几位姑娘一个抱琴,一个chuī箫,还有两个就坐到我和高非凡身边,带着香香的味道偎了过来,一双素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撩拨着,眼神几乎要把我们的衣服扒光。
“翠仙听到彭爷来了,正打扮着呢!一会就到啊!”
说话间,酒菜已经流水价地送上来了,像是不要钱一样。
我只希望高非凡的银包够付。
三五巡酒下来,那几位姑娘已经全部放下矜持,笑闹着缠上身来几乎没扒着我们的嘴qiáng灌。
“高公子,你喝了解语的、也喝了舂桃的,柳艳不依!柳艳也要敬高公子!”
柳艳已经喝得粉靥生chūn,水汪汪的一双杏眼一五一十地将眼风送了过去,相比起三位姑娘都围过他那边去,只有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依在我身边怯生生地劝酒的qíng形,我是不得不感慨一下我们俩的行qíng果然很有区别。
而另一边,王妈妈热心地找来彭怀业的老相好翠仙姑娘果然气质动人、与众不同,她不像这边这些姑娘们一样死缠痴赖着灌酒,寒着一张似喜似的俏面,坐下后只拍开了一坛子酒往彭怀业面前一放说一声:“喝!”
那自知欠人风流债今日须偿的彭怀业就乖乖地与那一坛子酒搏斗去了。
莫非今天这jì院做东道,酒水免钱?
我几乎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下那渐渐变得索命的huáng汤。
嗝!不好,这些姑娘们打从一开始就打算灌醉我们……
我后知后觉地反省过来,可是已经身子发软,甩不开像八爪鱼一般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再看看高非凡那边,qíng形跟我也差不多了,他那边的火力可是我的三倍,现在还没倒下也已经是非常人哉。
只见他红了一张俊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突然一把抱住我说了句:“你好可爱!”
然后他的唇在我面前放大,毫不犹豫地空降了下来,抵在我的唇上,就这样压着我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高公子?余公子?再来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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