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似乎还有些迷糊,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嗯。”叶影俯身抱紧慕容言,压抑的绝望化成了无数看不见的灰尘,掩没了整个房间,让人每呼吸一次都变得更艰难。
慕容言也抱住叶影的肩背,叹息着道:“你好冰。”
叶影道:“外面有些冷。”他松手要放开慕容言。
慕容言没有松手,“没事,我不冷,上来。”他帮叶影解开腰带,褪下外衣,拉他在自己身边躺下,搂着他想让他变暖,但直到天亮,叶影还是浑身冰凉。
清晨,慕容言看着闭着眼躺在自己的叶影,他起身再次帮叶影搭脉,确实没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了,中毒?不对啊,叶影可是百毒不侵的。他用手磨蹭着叶影冰凉的皮肤,从手手指到手臂,到脸颊,再到脖颈……“叶影,你真的没事?”
叶影翻了个身压住慕容言,“现在有事了。”他的手滑入了慕容言衣内,慕容言打了个寒噤,叶影停了一下,然后不管不顾地继续扯开碍事的衣物。
慕容言瞟了眼雕花木窗道:“天都亮了。”
叶影道:“有事他们会来找我们,不会耽搁救洛流光的。”
慕容言微微皱了眉,没说什么,再后来他也就没空再说什么,屋内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花蝶和楼风雨看着慕容言的房间,退远了些,然后再退远了些,楼风雨看着花蝶,这姑娘倒一点也没脸红,花蝶低声道:“我觉得可能出事了。”
楼风雨问道:“谁?老江和那个薛姑娘?他们应该还在石堡城。”
花蝶不耐地抬眼看着楼风雨:“我说的是阁主,他以前不这样的。”她说着皱眉看向那房间。
楼风雨耸耸肩,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待叶影和慕容言出现时已经是午后了,大家都坐在大堂里,叶影执意不加掩饰地握着慕容言的手,甚至还喂他吃东西,慕容言略显疲惫地看了眼叶影,他也确实饿了,他没有推拒,只分神问白引渡,“流光有消息吗?”
白引渡叹气摇头。
叶影道:“我答应过你会把他救回来。”
慕容言张嘴咬住叶影递到他唇边的点心,胡乱地嚼了吞下,“对,你答应过我。”
叶影眯着眼睛,脸上浮起些许怒气,“那个所谓宝藏在蓝江的困龙涧一带,我们现在就启程过去,不管九龙剑能不能被拔开,明朗总会去那里先看看qíng况。花蝶,把藏宝图的线路让人画几十份传出去,不是都想要宝藏吗,那就帮他们一把。”
慕容言察觉到叶影浓重的杀意,“叶影?!”
花蝶还站在一旁。叶影道:“花蝶,按我说的做!”
花蝶低声应下了。宝藏和冲天阁的事qíng,都是花蝶告诉叶影的,而她是从她师父孔雀那里听来的,似乎她师父似乎也是去过宝藏的,她对花蝶说,假若叶影决定成为冲天阁阁主,那么便把这些事qíng都告诉他。
慕容言压住怒火道:“叶影,没必要把这么多人牵连进来。”
楼风雨道:“我倒觉得这样做很好,江湖上的人正准备联合起来对付冲天阁,无非就是认定冲天阁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现在正好让他们也一起去见识下这宝藏吧,总比让他们为这宝藏来围困曲桑山好。”
慕容言皱眉,这些事叶影都没和他说过,他叹了口气,“宝藏里到底有些什么?”
叶影摇头:“我不知道。”
花蝶也摇头:“我师父没说过。”
白引渡道:“传说每个人只能进一次那个宝藏,但都要用九龙剑才能进去,最早九龙剑是和第一任阁主一起失踪了,再后来九龙剑是被孔雀的手下送回了冲天阁,这么说来孔雀找到了第一任阁主,孔雀也很有可能和第一任阁主一起去过宝藏,但为什么他们没有再现身?”
叶影道:“或许是进了宝藏后没有出来。不是传说每人只能进一次么,又没说进去了还能出来。”
“……”
大家又去收拾行李了。叶影和慕容言也回了房间,慕容言道:“叶影,今天你到底在做什么?”
“嗯?你是指哪件事?”
慕容言看着表现得漫不经心的叶影,如果他不把自己的手抓这么紧的话,那会更真实些,“今天你做的所有的事qíng。昨天你去医谷后发生了什么吗?”
叶影沉默,然后说道:“阿言,如果你想离开我,那一定不能不告而别。”
第46章 寻宝途中
藏宝图出现了几百份之后,江湖上乱成一团。
皇宫里的凌麒把手中的折子甩到地上,“还真是一点也不消停!”
明朗bào怒地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烂,靠在一边yīn影中的男人冷笑道:“沉住气。这样不是很好吗,那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危险,有人帮我们开路还不好?”
“……”薛莹看着江约惟递到自己手里的藏宝图,“哪来的?”
江约惟耸耸肩:“街上买的,可不便宜,一千两银子一张,卖得可好了,价格还在不停地往上涨。我们阁主这次肯定大赚了一笔。”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藏宝图哈?看来以后谁穷疯了就可以来这么一招,先偷偷摸摸放些藏宝图的谣言,再印些废纸出来天价卖出去……”
江约惟看着那张发huáng的纸,真是的,都不知道选些质量好的纸,“这就是真的藏宝图啊,虽然看起来像废纸,但花蝶说这就是真正的藏宝图了。”
“……”薛莹仔细看着手上的图纸,南岭在这图上看起来像一条蜿蜒盘旋着的龙,龙头的位置做了个标记,用篆体写着“困龙涧”三个字,她疑惑地道,“真的有困龙涧?我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江约惟道:“传说也是人编的啊。云梦泽也在南岭一带,说来也应该离困龙涧不远吧?”
薛莹摇摇头:“也没你想的那么近,那里到处都是山,看起来近的地方,实际上可能就有几天路程。你们阁主现在开始卖藏宝图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真的缺钱吧?又或者,他到底是多恨这个江湖,上次血洗武林一次还不够,这次打算一网打尽吗?”
江约惟讪笑:“不关我的事啊。再说不还有你们府主在?”
薛莹道:“我们府主肯定不希望把形势变得这么混乱,会有现在这种状况,大约是你们阁主已经不肯听我们府主的了……”
江约惟忧虑地皱着眉。
有人跑进来,呈上一封信,“护法,有人放下这封信就走了,那人轻功很好,我们的人没能追上。”
江约惟三两下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后,递给了薛莹。信是以明朗的口气写的,他要求见叶影。
薛莹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江约惟摸了把脸:“能怎么办,我又联系不上我们阁主。还有明朗也没留个回信地址,我让人写张纸贴我们大门上去,就说阁主人已经在中原了,让他们自己找去吧。”
“……”
江约惟和薛莹看过了金家焚烧过后的惨状,祭奠过后离开了石堡城,也快马加鞭地往南岭行去。
已经身在南岭的慕容言发觉自己似乎知道困龙涧在哪里,他依稀记得曾有人指给他看过,那时他还很小,慕容言边想边猜测着那应该是他小时候在长天峰时的事qíng,有人告诉他远处的那座山崖下是困龙涧,传说有条龙被困在那里,偶尔能听得到龙鸣声,但没有人看过那条龙,因为没有路可让人下去。
慕容言他们已经在往困龙涧方向走了,在抵达蓝江之前,路都还算不错,至少够宽,能驾马车。叶影的马车总是很舒适,慕容言疑惑地想为什么他会用“总是”,很快他眼前闪过很多他在马车里的qíng景,有那么几次,叶影坐在他身边,就像现在一样,但并没有现在这么亲密。
叶影在生气,但即使生气,他也紧挨在慕容言身边,握着慕容言一只手不放,慕容言只得一只手拿着书,看完一页便把书放下来翻页,然后接着看下一页。叶影终于忍不住取下慕容言的书,扔到一旁,手揽住他的肩把他带向自己,扶住他的后脑勺亲上他嘴唇,像溺水的人一样紧抓住对方不入,汲取每一丝空气,直至失去知觉。
慕容言苦笑着看着怀里的叶影,他点了叶影的睡xué。慕容言揉着额头,这样下去可不行,他知道叶影想要他说什么——永远都不离开,会永远在一起。可并不是非得要在他脑子里还乱成一片的时候说吧?他尝试着整理清楚脑袋中这些乱糟糟的记忆。
叶影醒来后,仍然躺在慕容言怀里没动,“阿言,你记起来多少。”
慕容言茫然又挣扎地道:“很多。”而且每时每刻还在想起来更多。
叶影起身,拉过慕容言吻住,慕容言犹豫地伸手想推拒,却终于只是把手搭在叶影肩上。身体已经如此习惯,可心却开始挣扎,纵然什么也没想起来,他也开始对叶影又爱又恨,爱他对自己深qíng,恨他对他人无qíng。记忆却又偏挑了这个时候翻滚而出,他们的过去正由无数碎片开始拼得完整,即将得知真相的慕容言手足无措。
此后的数天里叶影和慕容言没有再对话,叶影总是用不可违抗的力度紧紧抱着慕容言。慕容言总是抬起手犹豫一会然后也回抱住叶影。马车里沉静得像没有活人一样。整队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压抑的气息让他们周围连只会叫的虫子也没有。
花蝶无jīng打采地看着马车。白引渡心qíng郁郁地想着洛流光。楼风雨无所事事地拨开挡着路的树枝。
数天后,他们已经到了蓝江江畔,渡船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上了船,船不大,在水流湍急的蓝江里颠簸得很厉害,慕容言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会晕船,叶影慌张地倒出药丸让他吞下,慕容言以为是自己平时吃的药,他张嘴想说自己吃了也会吐出来,却被叶影趁机把药送进了他嘴里,然后亲住他。
昏沉间慕容言被叶影推倒在榻上,衣衫被凌乱地解开,身上被印下无数个亲吻,往事的碎片在慕容言眼前汇集完整,从医谷到武林盟,再到安山和鄂州,然后到清玉镇到石堡城,再上曲桑山……慕容言的悲痛无奈化成泪水落下,被叶影一点一点吮去,慕容言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叶影,就算是一切都重现于眼前,他始终还是不明白,他和叶影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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