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东流水_箫楼【完结】(2)

阅读记录

   《试问东流水》作者:箫楼【完结】

  文案:

  古来万事东流水,何去何从,甚费思量。

  少女李清络在战乱中与亲人失散,女扮男装投入军中,只为寻找父亲下落。因缘巧合,与天朝将军萧慎思、军中医官林归远相识相惜,三人遂结金兰,立誓同生共死。

  岂知世事莫测,随着事态发展,件件谜团浮上水面:林归远与燕国皇帝的莫测联系;萧慎思丢失的多年记忆;还有清络越来越扑朔迷离的身世背景……看似毫无关联,却在冥冥之中将三人越拉越紧。当此时,qíng思深种,爱恨纠缠,亦令人难以自拔。

  从漠北塞外,到繁华京城,再到那苗西深寨;从前朝皇家的灭族血案,到二十年前剑谷弟子的感qíng纠葛,再到十六年前天朝的宫廷恩怨……是谁,在用那双手cao纵这纵横百年,绵延千里的惊天yīn谋?又有谁,能拨开这重重迷雾,将世代的积怨泯为一笑?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52书库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52书库https://www.52shuwu.com/】

  一、涞水近西烟波秋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建成八年的秋天和往年一样,天高风慡。

  随着秋天的来临,靖南山上的树木也开始呈现一片秋色,因为刚下过一场霁雨,空气如泉水般的清新。山脚下的涞水河绕着靖南山蜿蜒东去,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金光闪耀,就象给靖南山缠上了一条金色的绸带。

  时值建成八年之秋,天朝开国已有二百余年,历代皇帝皆励jīng图治,殚jīng竭虑,持成治国,使国家二百年来实力超然于诸国之上。但到了上一任皇帝平帝时,却因其体弱多病,朝政把持于外戚权贵手中,官吏贪污日重,民怨渐生,国之根本隐然有动摇之势。

  直至平帝驾崩,年仅八岁的灵帝即位,朝政归于林太后。该位太后相传为妃时貌美如兰,以端秀清雅之姿为平帝所宠,其娴静端庄,进退有据,不多一言,与后宫诸妃甚是相好。平帝辞世,新皇年幼,由一贯深居后宫的林太后奉先帝遗诏,辅佐幼皇,执掌朝政。初时诸王侯权贵皆对此寡母幼儿存轻视之心,以为可续昔日之特权,不料林太后临朝后却显露出与为妃时完全不同的一面,雷厉风行,用非常之手腕相继以贪污和谋逆之罪名除去左相贾之杰及先皇之三弟吴王,自此肃清朝野。

  进入建成八年,天朝内政渐稳,但此时其西北边陲却有燕国在诸小国的混战中悄然崛起,国力日渐qiáng盛,与天朝分庭抗礼,并隐然有南侵之意,双方边境已有过大小战争多次。燕国之骑兵冠绝天下,能攻善战,但天朝也有一奇将萧慎思镇守边关,其人jīng通兵法,用兵如神,故此双方战事尚处于局部的拉锯状态,但何时爆发全面的战争,尚是未知之数。

  靖南山位于天朝境内距燕国边界约百余里处的靖州境内,其北临涞水,南面为广阔的平原,沿平原南去即可直抵中原腹地,故随着燕国的崛起与南侵,靖南山已成为燕国觊觎之地,只因其有涞水作为天险屏障,涞水北岸又有坚固的城池开州挡敌于国界之外,故一直幸免于战火。至少在建成八年的秋天,还保持着一份宁静。

  一片秋色之中,山腰隐约露出一角屋檐,此处山势陡峭,蜿蜒的羊肠小道崎岖难行,也不知当年是何人如此耗费大力气建此屋于山腰之中。此时一缕炊烟从屋顶升起,映着落日余晖,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屋前糙坪中,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正低头看书,在夕阳的照映下,她秀丽的脸庞仿若也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

  少女看书看至jīng彩之处,嘴角微微上扬,会心而笑。这时,一物“卟”的落在其书上,“咕噜”一下又滚落在地,低头看时,却是一枚松子。少女俯身拾起松子,忍住笑,自言自语道:“不知又是哪里来的调皮猴儿捉弄于我,看来得好好教训它一下。”扬手yù将松子往房旁的大树上掷去。

  “唉呀!”随着一声惊叫,一名男童“嗖”的从树上跳落,身手甚是轻盈。

  “我还没掷呢,你倒叫唤起来。”少女道。

  男童年约七、八岁,圆圆的脸蛋上一双眼睛甚是灵活,一望便知是个调皮惫懒角色。

  “等你击中,我再叫就迟了。”男童嘻嘻的向少女靠近:“阿姐,你看书就从来不知厌烦么?陪我玩耍一会吧。”

  少女道:“先生昨日教的我还未背诵完呢,怎可象你,十次有九次留堂。”

  男童忿忿的道:“那先生存心是为难于我,偏爱于你。也不知从哪来的先生,咱们这山野之地,人烟罕至,他就肯在此定居,又说动咱们爹娘,硬是将你我收为学生,害得你我日日都要下山去念那劳什子书。”

  少女伸出手指戳了男童的额头一下,道:“爹娘这是为你好,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深山罢,大丈夫如不学济世安民之道,安身立命之术,怎苟活于这世上呢?”

  男童道:“唉呀,你又来说教了,我不与你多说,你既然不肯与我玩耍,且将你那雪儿借我一用。”

  “雪儿”二字刚一出口,“吱”的一声,从少女的怀中竟探出一毛茸茸的头来,毛色雪白,眼珠灵动,赫然竟是一只白貂,它一双大眼睛盯住男童,好似在问为何唤它名字。

  少女伸手抚上白貂的头,道:“你要雪儿作何用?”

  男童道:“日前我在后山那破塔的塔基处发现一小dòng,仅可容我一只拳头伸入,丢入一粒石子,竟半日不见声响,想借雪儿去探一探。”

  少女笑道:“你将昨日先生教的文章默写出来,我便借雪儿予你。”

  男童闻言大急:“我懒得与你多言,你既要挟于我,那我也不客气,你若不借雪儿予我,我便将你每夜去瞎婆婆那里的事告诉爹娘。”

  少女笑道:“瞧你急的,我将雪儿借予你便是,你何若要爹娘又来烦心,你不是不知道,我夜间出行,他们会担心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貂儿,柔声道:“乖雪儿,好好听小康哥哥的话,帮帮他,但他若是太过欺负你,你自行回来就是,不用理他。”

  雪儿好似听懂了她的话,“吱吱”叫了两声,窜到了那男童小康的肩上。

  小康得意道:“好雪儿,咱们寻宝去也。”说话间,已闪入房后的树林间。

  少女轻轻摇头,继续低头看书。

  房中,一少妇悄然立于窗前,将两姐弟的对话悉数听于耳内。少妇年约三十多岁,面容姣好,妩媚中带有一股英气。她轻叹一声,转身向后堂走去。

  后堂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在灶下烧火,男子国字脸,一字眉,身形颀长,但自左肩之下空无一物,一条左臂竟是已断了。

  “夫君,小康又去那流光塔胡作非为了。”少妇道。

  中年男子不动声色,沉默片刻,道:“由他,谅他也没什么本事,弄不出什么道行。倒是洛儿,越来越沉静了,也越来越让我看不透,担着份心。她夜夜去山下那瞎婆婆处,以为你我不知,也不知是去做什么,是福还是祸。”

  少妇道:“自那瞎婆婆搬来山下,你不是几次悄悄出手试过她么?每次都觉得那婆婆并不谙武艺,只是一寻常婆婆而已。想是洛儿见她年老体弱,女儿又不在身边,可怜于她,夜夜去照看她而已,你也知,洛儿天xing纯良,心地再好不过的了。“

  “但愿如此,盼只盼洛儿平凡度过此生,不要生什么事端才好。千万不要象她------”

  少妇道:“你一心想她平凡度日,但陆先生善于相术,他就说过洛儿非常人之相,只怕这一生不会平凡了。”

  中年男子蹙眉道:“只怕如此。但不管怎样,只要她今生不回到那处所在,就是她有福了。”

  少妇闻言,沉默不语,室内只闻柴火燃烧的“哔啪”之声。

  半晌,少妇道:“益哥,咱们还是南迁吧,眼瞅这边关的战事越来越急了,这靖南山只怕是不会太平。”

  中年男子李益断然拒绝道:“不行,找不到那人我终不甘心,你难道要我有负所托吗?”

  少妇急道:“那万一燕兵过来,兵凶势危,你我有武艺在身,尚可自保,洛儿已得你几分真传,也应无碍,但小康怎办,他才七岁啊。”

  李益柔声道:“芯妹,你道我只疼洛儿就不爱惜康儿吗?生死自有天命,何况小康天庭饱满,是有福之相,只是一生要多些坎坷方能成才,让他历练一下未尝不可。”

  少妇叹道:“那就听天由命吧。”

  忽又恨恨的道:“这小猢狲,眼看天快黑了,要吃晚饭了,不在家好好待着,去那破塔处做什么。”

  夜幕降临,靖南山静得让令人心慌。

  尽管惦记着尚未归家的幼弟及雪儿,少女李清洛还是悄悄的出了家门往山下行去。她知幼弟素来淘气,已有夜不归家的劣迹,此时定是带着雪儿在哪里玩耍,天明自会返回家中,爹娘也并不甚担心。自康儿随爹习武以来,靖南山上体形稍小一点的鸟shòu都对他避之不及,自也不需有他被野shòu袭击的担心。

  李清洛潜出家门,沿着羊肠山道往山脚疾奔而去,崎岖山路在她行来如履平地,身法轻盈,竟是极高深的轻功。想到自己的武艺又有了进步,她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两年来真是辛苦义母了。

  李清洛的义母正是小康口中所提的“瞎婆婆”。

  清洛的爹娘李益及林宛芯是十六年前搬来靖南山定居的,李益身怀武艺,清洛自幼也随父亲习练武艺,但由于李益的武功乃外家武艺,不太适合女子体质,故清洛学到一定阶段后便再无进展,其母林宛芯也并不qiáng求,道只要能有一些武艺傍身便可。只是清洛天份极高,自幼心中便对山外的世界无限憧憬,后又师从文武双全的陆先生学习文韬武略,天文地理,更是让她心中充满了高飞的渴望,只因爹娘死守靖南山,幼弟也尚未成人,便始终只能把这份梦想埋藏于心中。

  夜色里,清洛一边在山间疾行,一边忆起两年前初遇师父的qíng景。

  两年前,那是建成六年的秋天,秋色也如今年般明媚。

  清洛和小康两姐弟正在陆先生的学堂听先生讲解“易经”,清洛听得全神贯注,小康却走了神,因为山脚下杨家村里与自己年岁相仿的杨二愣正趴在学堂的墙头上向他招手,唤他出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