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听得屋内的人一头雾水。
“大夫,既然知道病症,那就快治吧。”大舅母也忙说道。
安小大夫摇摇头。
“这个,请恕我无能为力了¨”他缓缓说道,“此症无药可治。”
这句话让屋子里顿时开了锅,哭声喊声瞬时响起。
谢老太太跌坐回椅子上。
“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她大声喊道。
安小大夫叹口气。
“其实,就算父亲回来,此症也…”他摇摇头说道,但本着安慰病者家属的习惯,打起jīng神说道,“或许明日晚上就到家了,如果孩子还能撑到那时候的话…”
他说完再次躬身行礼退出去了。
满屋子的人哭号,兆哥媳妇反而不哭了,她呆呆的坐在地上,被两个三仆妇掐打着。
“我的奶奶,你快哭出来,哭出来啊,不能憋着啊。”仆妇们流泪喊道。
“这不是泻肚¨”兆哥媳妇忽的喃喃说道,在嘴里喃喃的重复这一句。
仆妇们只当少夫人是伤心过度神智混乱,流泪接着揉搓劝慰。
兆哥媳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也猛地站起来。
“这不是泻肚!她说了!她当时就说了!她知道!”她猛地喊道。
屋子里的哭声被她这一喊震的小了,所有人都不由看向她。
兆哥媳妇已经向门外冲去,慌得几个仆妇忙按住她。
“放开我,快去请她,快去请她来救救浩哥儿!”兆哥媳妇挣扎嘶喊,如同疯魔。
“快拦住她。”大舅母流泪喊道,“这叫什么事啊。”
兆哥媳妇被人拉着出不了门只得扑向兆哥。
“相公,快去请世子爷和少夫人,少夫人一定能治的她哭道,手紧紧的攥住自己男人的胳膊,力气之大断了个指甲都不知觉。
“你说什么?”兆哥被媳妇掐的生疼,不解的问道。
“你记得,今日少夫人走的时候,看浩哥儿,她不是说了浩哥这不像是泻肚,还要咱们注意点。”兆哥媳妇急急的说道,想起当时,再看现在,眼泪如同泉涌。
是她,是她害了孩子,如果当时就让少夫人看了···
听她这么一说,屋内的人都想起来,神qíng顿时jīng彩起来。
“这···这也许是她随口说的,巧合了¨”大舅母迟疑一下说道。
“谁?”谢老太太耳背大声问道。
“祖母。”兆哥媳妇踉跄奔过来,跪倒在谢老太太跟前,流泪哭道,“你快让人请少夫人回来,她一定能治的,世子爷不是说了,她是神医啊¨”
谢老太太听清了,将手里的拐杖一顿。
“真是胡闹,这你也信,她是什么神医她要是神医,我还成神仙了!”她喝道。
“可是世子爷不会骗人的,祖母你难道不知道世子爷的脾气吗?”兆哥媳妇抱住她的膝头哭道,“祖母,世子爷什么时候骗过人啊!”
谢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神qíng复杂。
是的,她的外孙没有骗过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果真说过浩哥儿这不是泻肚?”她问道。
“今天早上她看过兆哥,当时就说了,好像不是泻肚不过¨不过当时没让她¨”兆哥媳妇点头说到这里眼泪再次如雨而下,忍不住抬手打自己耳光“浩哥儿,是娘害了你¨”
这耳光她自己打在自己脸上但一旁的大舅母却觉得是打在自己脸
当时,当时是自己不许人家看的…
“这,这,这,她怎么会是神医?你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她那话只是随口说说,是你自己臆想太多了…再说,连安大夫都说治不得的··大舅母说道,神qíng复杂。
她真希望有这么一位神医,能救她孙子一命,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定西侯府那个乞儿少夫人呢?
谢老太太猛地一顿拐杖,下定了什么决心。
“备马,去追。”她喝道。
齐悦其实一晚上没睡着。
她和常云成依旧住在一间屋子里,只不过这次没有因为chuáng还是小chuáng争抢,事实上自从马车上之后他们就一句话也没说。
“这可怎么办呢?”齐悦翻个身,将已经揉的乱乱的头发再次揉起来。
看起来常云成真是没了休妻的意思了···。
这对于齐月娘来说是大喜事,但关键是,她不是齐月娘啊。
和这个男人真当夫妻吗?
这个念头闪过,齐悦不由再次翻身,觉得心里有说不上的滋味…
一辈子太长了¨
尤其对她来说,这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一切,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许多规矩,太多的变数太多的不确定…
就算在她熟悉的时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环境里,感qíng不也是无疾而终。
那在这里感qíng…能有多久?
跟一个古代男人男人谈qíng,是不是很疯狂···。
可是怎么办?难道直接跟他说自己不是齐月娘,你放我走吧?找死啊!
这男人可不是阿如,那沙包大的拳头估计能直接打到自己魂飞魄散重归轮回···。
她再次翻个身,竟看到帘子一掀,常云成坐了上来。
齐悦吓得一声尖叫扯着被子就坐起来。
“行了,喊什么喊。”常云成没声好气的低喝道,盘膝而坐。
齐悦拍着胸口,警惕的看着他。
“你想gān什么?”她亦是低声喝问道。
“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常云成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齐悦被他问得一愣。
“什么怎么样?”她说道。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好好的,不跟我胡闹?”常云成再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哪有胡闹?”齐悦立刻说道,说道这里抬起眼看常云成。
天色微明,帐子里能看清他的面容,这个年轻的正是青chūn最好年华的男子…¨
“说起来也是有些不人道¨”她踌躇一刻,决定人和人相处还是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好,一个正常男人,在外征战三年,好容易回家来,守着美妻,还不能享受夫妻之乐,的确是很那啥···
“你们不都是有通房什么的,你随便吧。”她最终说道。
常云成愣了一下,才明白她什么意思,又是气又是好笑。
“你脑子能不能正常一些?”他喝道。
“你脑子才不正常。”齐悦立刻皱眉回道。
“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回嘴?”常云成咬牙道,放在膝上的双手攥的咯吱响。
齐悦撇撇嘴,冲他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常云成又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叹口气。
这个臭女人¨
他真是那她没办法。
常云成看着她,神qíng渐渐柔和。
“月娘。”他唤道,深吸一口气,“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嘈杂声。
“世子爷,少夫人,快救救命啊。”伴着人的大喊。
这一声救命让二人都怔了下,旋即齐悦忙下chuáng。
“怎么了?”她大声问道。
院子里已经燃气火把,照的如同白昼。
常云成咽下到嘴边的话,站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他向门外问道,站定在齐悦身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医
中午的时候,齐悦终于在满谢府人的期盼视线中迈进大门。
这种场面让谢老太太等人很纠结,怎么也想不明白才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怎么就成了期盼这女人进门了?
这让谢老太太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女人说话,欢迎?哀求?开什么玩笑!
幸好兆哥媳妇抢了所有的话,而齐悦也并没有和她们客套说话的意思,避免了尴尬。
“我只是怀疑,具体的我要查看的才知道,我的药箱也没带来,已经让人回去拿了,你先别急,我看看。”齐悦安慰哭成泪人的兆哥媳妇,径直走进室内。
内室里两三个仆妇正守着孩子哭。
看到她们哭这样哭,所有人的心顿时坠入冰窟。
已经不行了么···
兆哥媳妇腿一软,人便坐在地上,连哭也哭不出来。
齐悦几步迈上前。
“…体温好低啊。”她口中说道,一面逐一查看,“给我灯。”
已经大白天了,还要灯做什么…
满屋子的人都呆傻着,没有人动。
常云成拿过灯点燃了递过来。
这种灯怎么…齐悦皱眉,四下看,放下帐子。
chuáng上立刻暗了下来,齐悦一手接过一盏灯,举着凑近那婴儿,一手翻开婴儿的眼。
“…双侧瞳孔大小不等颅压升高¨光反应还有¨”她口中喃喃说道,“不知道血压多少…但肯定高不了…”
她沉吟一刻拉开帐子。
“没事,还活着,还有机会。”她说道。
这话让屋子的人又松了口气,兆哥媳妇一口气上来,哭起来。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病?也没别的事啊就是泻肚,怎么也会这样厉害啊?”大老爷大声问道。
而就在此时,安老大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儿子安小大夫。
“没错,依你所说这就是小儿惊风之症。”他缓缓说道。
“可是明明是泻肚,怎么就成了惊风呢?”安小大夫一脸不解,“难道我诊错了?”
安老大夫神色沉沉。
“不是,你别多想了,这种症状本来就易混淆,没有见过这种病症的,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他叹口气说道。
“那父亲,谢府的人还在等着,你¨”安小大夫问道。
安老大夫叹口气。
“去告诉他们,医者不医必死之人这个病症,老夫无能为力。”他摆摆手说道。
安小大夫应声是退了出去。
屋门关上,安老大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入定一般。
“又是惊风之症啊…”
许久屋子里才响起一声幽幽叹息,旋即再次陷入沉寂。
“…患儿抑制xing症状,嗜睡,昏迷,肌张力下降···”齐悦喃喃说道,“…各种反she减弱···前卤饱满,怀疑蛛网膜下腔出血···但是没有CT,不能确诊具体出血位置出血量…也不知道什么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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