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撑起天的生活,但是你这个土生土长以父以夫为天地的古代人可不一样啊。
要命,就这样跑出来,可怎成?民众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那你不是gān了吗”常chūn兰问道。
“我,我有手艺,就是出来了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齐悦瞪眼说道。
“我虽然没有你的那种手艺,但是我也有手。”常chūn兰含笑说道,一面伸出自己的手看,“看,我这双手也能养活自己和燕儿呢,原来只要想活,就真的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啊。”
这也算是自己的蝴蝶翅膀?
齐悦看着常chūn兰有些无语,如果不是自己做出表率,她是绝对不敢如此做的吧?
可是,真是该死,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表率,对自己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好吧,你既然学我,就跟我走吧。”齐悦最终说道。
“要是想要投靠你,一开始我就去了。”常chūn兰说道,摇摇头,“再说,你又去投靠谁了?还不是靠自己?”
“狗屁。”齐悦说道。
常chūn兰愕然,走过来的燕儿听的有趣。
“狗屁。”她跟着学了句。
齐悦忙伸手掩住她的嘴,带着几分尴尬。
“坏毛病不许学我。”她恐吓道。
燕儿哈哈笑。
常chūn兰也笑了。
“我哪里是投靠自己,我不是搬走了侯府半分家当嘛,这是你祖母的家当,你当然也可以享受。”齐悦说道,拉起燕儿的手,“我们燕儿已经受了很多罪了,已经该受够了,接下来就是享福享乐,要把从前缺失的欢笑快乐都补回来。”
她说这话矮下身,看着燕儿。
“苦难不一定都是人生,有的人生也不需要苦难,同样能有成就,我们燕儿已经过了逆境了,那么以后,只要享受顺境就够了。”她说道,也抬起头看常chūn兰,“大姐,你既然学我,那么就学着我去过好日子,我们只过好日子,不受苦不受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燕儿看着齐悦笑的更开心了。
常chūn兰眼圈微微发红,但这次她没有再掉眼泪,而是点点头。
第二天齐悦来上班时,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我是齐娘子的助手。”燕儿大大方方的对好奇的弟子们自我介绍。
大家自然认得她,此时此刻燕儿也不再蒙着面巾了,就那样吧嘴上的伤疤展露于外。
“伤口长得真么好啊。”弟子们纷纷说道。
同样是被人看到伤疤议论,但这里的议论让燕儿无比的自在。
“嗯,再过些日子,一定能更好。”大家说道。
齐悦则再问刘普成中药去疤痕的问题。
“我可以用疤痕切除术,但是她现在太小,时间又太短,所以看看中药上有没有办法,膏药什么的。”她问道。
她说着又嘿嘿笑,这要是搁在现代给燕儿做个整容分分钟的事。
“除了疤痕切除,还有皮肤磨削术呢。”她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还能将骨头磨掉,下巴削尖,割出双眼皮,安装人工酒窝,总之就是能把一个丑八怪变成天仙。”
吓人吧,齐悦等着看刘普成的惊叹。
“皮肤消磨术。”刘普成点头,面色是惊讶,但惊讶的却不是这个,“小齐你也知道这个?”
啊?齐悦惊叹了。
什么叫我也知道?
“当初我跟着师父,有幸看过《圣济总录》,其中就有用玉磨治疗面部瘢痕的方子。”刘普成看着齐悦微微一笑,这笑带着几分追忆几分感叹,“这本书只有太医院有存,原来也并非什么不传之秘啊。”
不过转念一想,齐娘子有此等神技,那其师父又什么书看不到呢,知道的秘方只怕太医院中都没有留存的。
齐悦已经张大嘴。
“古人真乃神人也”她最终喃喃说道,带着几分热切看着刘普成,“老师老师把你会的都教给我吧。”
这个齐娘子,好像总是不知道自己的技艺有多惊人,反而对这里很多习以为常的事发出惊叹,就好像她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这个念头闪过,刘普成自己也愣了下,另外的世界,是蓬莱仙岛之类的神仙之地吗?
他自己也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神仙鬼怪,医者不谈不念。
因为店里的大夫少,齐悦和刘普成是一人值一天夜班,病房部没有住人,毕竟住院还是从未有过的理念,穷人住不起,富人不肯住。
值夜班的弟子们熄灭了病房部的灯,院子里变得安静起来。
看了一会儿书的齐悦走出屋子,院子里有杂工弟子们围坐说笑,酒菜的香气散开,见到齐悦出来,他们纷纷起身问好。
齐悦让他们自便,自己走到另一边去了,这边是储藏间,修成四四方方的,屋顶相比于其他的略微平整,顺便上面用来晾晒大的手术单什么的,她扶着梯子爬上去。
矮矮的平房,自然比不得现代的高楼,不过所幸四周都是矮矮的平房,视野倒也开阔,永庆府的夜市还是很热闹的,可以看到点点灯火以及听到叫卖声还有隐隐的丝竹歌弦声。
齐悦站在这里怔怔的看着,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小小的酒壶。
“…月亮,给,请你喝啤酒…”
再抬头眼前似乎场景换了,高楼大厦,灯火璀璨。
两个同科室的前辈走过来,其中一个扔给她一罐啤酒。
“哈,今晚你夜班,敢喝酒!”齐悦笑道,接住啤酒。
“唉,没事,我喝多了,还有你嘛。”前辈笑道。
接下来她们会依着栏杆,谈天说地,从电视剧到电影,当然少不了医院里的各种八卦新闻。
齐悦抬起头,将小酒壶放在嘴边仰头喝。
“gān杯!”她伸手举着酒壶对夜空说道,又喝了口,再次伸手举起来。
“gān杯,常云成。”
角落里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一块忽的动了动,还好及时稳住身形。
“小姐?小姐?”院子里传来阿如的喊声。
齐悦忙将酒壶顺手扔出去,一面对着空气用力的哈哈又是扇又是应声。
阿如蹬蹬的已经爬上来了。
“你别爬那么高,头晕了怎么办?”她说道,一面嗅了嗅,“什么味?你喝酒了?”
齐悦哈哈笑,摆着手。
“什么我喝酒了,是他们喝。”她伸手指了指院子里,几个弟子们还在坐着吃喝说笑,齐悦将烧烤引进,大家很快迷上,劳累一天坐下来又是吃又是说笑真是惬意的很,这几乎成了每次夜班必备的项目,不过有一条,饮酒限制,每次只有小小的一壶,七八个人喝,每个人勉qiáng够两小杯。
齐悦指着院子里哈哈笑。
“这酒味真大”她说道。
阿如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快下去吧,今晚不忙,早点休息吧。”她说道,推着齐悦。
二人说笑着下去了,屋顶恢复了安静,好一会儿,直到院子里的吃喝的人都散了,灯也熄灭,屋顶一角才动了动,夜色里竟然走出一个人,他快步下了屋顶,闪身进了一间屋子,坐下来摸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开始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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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热闹
相比于chūn意浓浓的江南,漠北之地还是一片荒凉,营地的高处,四五人正对着前方指点说什么,空中扑棱棱飞来一只鸽子。
“常爷,你家的信又来了。”一个大汉看到了喊道。
裹着暗红斗篷,穿着虎豹纹武官服,下巴上长出一层青青胡茬的常云成停下说话,一向淡定的神qíng微微波动下,似乎有些忐忑。
他说声告罪,便走开几步,这边侍卫已经从信鸽上取下信筒递给他。
“你说小常怎么回事,家里的信如此频繁?”身后的人好奇的问道。
“多管闲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铁石心肠,丢下老婆孩子一走四五年就没惦记过。”旁边的人笑道。
先前说话的人笑骂声,又恍然点头。
“小常这一趟回去时候不断,估计是种下儿子了。”他嘿嘿笑道,“所以才接到信是这般又是高兴又是害怕的,当初我老婆生的时候,我都这样。”
他们说到这里时,看向常云成。
常云成已经打开信再看,忽的身子僵硬,旋即又剧烈颤抖,忍不住发出一声嚎叫,将这边的人吓了一跳。
再看常云成攥紧手里的信竟然疾步走开了。
“看样子是生了。”大家笑道。
“而且一定是儿子。”有人补充道。
一时间气氛欢悦。
“走,走,今晚加餐,宣府总兵新送来的好酒,咱们好好的喝一喝。”为首的男人大声说道。
军中同样规矩森严,尤其是此时冬夏jiāo接之际正是东奴最易来犯的时候,严禁饮酒,这些粗汉子们苦守此地别无乐趣,最大的乐趣就是痛快的喝酒了,闻言轰然叫好,呼啦啦的都向营地涌去。
常云成这边驻守的地方是一个叫做保安州的边镇。边镇之地自不能与内地繁华相比,所见之处破败。
军营就在州城边,而常云成等将官则是居住在州城内。
夜色下来时,将官官厅里气氛热烈。
大厅亦是破旧,桌椅板凳也杂七杂八,此时饭香味酒香味四溢。
里里外外摆了十几张桌子,摆满了大碗的ròu菜,大碗的酒。一个个吃的láng吞虎咽,喝的酒洒满身。
朝中虽然不拖欠粮饷,但还是比不得在内地吃得好,难得遇到上官宴请,所有人都敞开肚皮吃喝。
“喝,喝,这是高兴事,生儿子最高兴了。”几个人围着常云成灌酒。
常云成来者不拒哈哈笑着一碗接一碗,很快就喝的脚步虚浮。
“没有生儿子。”他笑着说道。
没生?大家愣了下,不过这时候谁还管着这个。吃ròu喝酒就是了。
“那就是怀上了,早晚得生。”有人大声说道。不由分说又举过来一碗酒。
常云成哈哈笑着接过,一饮而尽,他笑的厉害,似乎眼泪都出来了,终于脚步一个踉跄,绊倒了下趴在桌子上,只是笑。却起不来了。
“真是,这才喝了多少,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大家嚷嚷道。“常爷一向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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