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_天下归元【完结+番外】(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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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知微沉吟一下,并不掩饰的笑了笑,道:“殿下和那人私会花圃在前,静室密谋在后,非常时机,非常地点,非常人物,叫人不疑也难。”

  “是你从未信任过我罢了。”宁弈淡淡道,“我不会对你信誓旦旦,想来你也不信,将来如何,你且看着吧。”

  “说起来,”凤知微一笑,“我一不小心,又偷听了殿下一桩秘密,打搅了殿下一桩好事,实在歉甚。”

  她说着抱歉,语气一点歉意都没有,宁弈的脸从月光后的暗影里露出来,灼灼如白莲,眼睛却突然亮了亮,语气也有了变化,“知微……你是在吃醋吗?”

  凤知微怔了怔,心里突然一乱,这才发觉刚才自己那句话语气用词都有点不妥,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醋味,脸上一红,心想此时绝不能着急解释,怎么解释都会越描越黑,怎么解释宁弈都有本事解释成他自己要的那个答案,当下笑而不语,做出“你的问题十分无聊因此我很淡定无稽”状。

  也因此,原本想问清楚他和那女子关系的,此刻也觉得无法出口,其实问或不问也无此必要,那女子最初出手时,十指上的珐琅宝石便让她基本猜出了她的身份——除了后宫妃位以上的主子,谁能金尊玉贵的用那样的甲套?而那扶风蹈月般的身姿,天生冶艳而又端庄的步态,除了那位出身西凉,以舞娘之身得天盛帝宠爱的庆妃娘娘,还能有谁?

  当初常贵妃寿宴,这个舞娘献舞,明面上是二皇子安排的,不想背后却和宁弈暗通款曲,宁弈这人,行事yīn微不显,真是不到局中,永远也猜不出他曾经做了什么。

  想起那枚药,凤知微眯了眯眼睛,朝中一直传这位娘娘盛宠,等着皇家再添十一皇子,偏偏她肚皮一直没动静,是老皇不行了,还是这药的功劳?

  想起那散落到自己脸上的粉末,凤知微也淡淡的笑了笑——看来这位庆妃娘娘,也未必那么听话呢。

  就是不知宁弈和她,究竟做的是什么jiāo易了,以后若有机会,倒不妨和这位娘娘打打jiāo道。

  她心思转来转去,一肚皮的疑问,却知道问宁弈也不会有答案,暂且都揣进怀里,那药丸成粉的事,却也没提。

  宁弈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像月下一只觅食的狐,半晌眼底渐渐浮起一丝笑意,却已经转了话题,再次伸手来拉她,笑道:“越谈越饿,这景深殿外不远就有一个大厨房,咱们去找吃的。”

  凤知微还是想拒绝,觉得饿一饿也就过去了,突然闻见自己肩上有种奇异熟悉的味道,下意识偏头要去看。

  此时宁弈的手也到了,本来是来拉她的手的,不知怎的看见她偏头,那手突然改了方向,手指一抬,按向了她的肩。

  凤知微习武之人,下意识一让,嗤啦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用力控制不住,肩上的衣服被抓掉了一片,露出了一片肌骨晶莹的雪白肩膀,连带小半片胸前肌肤都微微显现,那里的肤色更为细腻,玉色底透着淡红,月色下幽美难言。

  凤知微怔了怔,眼中显出怒色,宁弈呆了呆,苦笑道:“你挣扎什么?”就手将手中碎布扔掉,脱下外袍给她披上,凤知微要拒绝,一动间却chūn光大泄,肌肤白光耀眼,宁弈也不勉qiáng,笑吟吟抓着袍子看着,眼神专往那些露出来的fèng隙里掠啊掠,凤知微无奈,只得由他将袍子帮自己披上。

  宽大的外袍悠悠罩落,带着独属于他的华艳清凉气息,凤知微拢着衣襟,沉默不语,眼角往墙角被撕掉的那块布料一瞥,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宁弈脱了宽大外袍,里面仍然是自己的长袍,一笑牵了她的手,不由分说拉了她在月夜深宫里奔行,他是今夜值戍大臣,宫内禁卫安排十分了解,拉着她左一拐右一窜,十分潇洒的越过重重暗哨明哨。

  此时月上中天,chūn夜花香浓郁如酒,两人携手迎风而行,长发衣袂在风中招展成旗,再猎猎纠缠在一起,漫天的星光自苍穹迎面扑来,扑入胸臆,再化为彼此闪亮的目光。

  奔行中宁弈微微偏头看着身侧的女子,眼神里波光dàng漾,此刻伴她在身侧,载了满袖的明月光伊人香,任风涤dàng过微微疼痛的心口,不觉伤只觉得痛快而恍惚,痛快这拘束皇宫也有让他牵着她的手极速奔行的一刻,哪怕只是极短一段路途,恍惚这极短路途来得何其艰难,而她即使在掌中,也如此抓握不住,像这风。

  然而他转瞬便转过脸去,目光遥遥看向山海之外……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只消我握了这天下疆土,你便是风,也只能是在我的河山之上飞扬的风。

  他微微笑起来,身形一闪,轻声道:“到了。”

  这是外廷的大厨房之一,专供侍卫夜宵,夜宵刚送完,已经关了门熄了火,两人进去,毫不客气直奔食柜,一个翻上面一个翻下面,过了一会宁弈抛了一个纸包下来,笑道:“玫瑰松子糕!”

  与此同时凤知微也笑着抛了个纸包上去,道:“艾糙青团!”

  两个纸包在空中jiāo错而过,各自接住,相视一笑。

  两人身份尊贵的家伙,肩并肩坐在厨房地上悉悉索索吃糕点,一对大老鼠似的,凤知微塞了满嘴的糕点,鼓鼓囊囊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唔……糕……”

  宁弈伸手用手指替她揩去唇角一枚松子,笑而不语,心想你喜欢吃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她吃得香,唇角漾起明亮笑涡,笑涡里一点糕点屑油晃晃,突然一笑,凑过去舌尖一舔。

  凤知微“啊”一声,随即开始咳嗽,脸涨得通红——噎住了。

  宁弈赶紧给她拍背,笑道:“可不要成为松子糕噎死第一人。”

  凤知微白他一眼,坐远了点,却听他悠悠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艾糙青团?”

  凤知微手顿住。

  她……不知道他喜欢艾糙青团。

  艾糙青团也是她喜欢的,而已。

  转目一瞥,看见那人一贯淡而远的笑意里多了点明亮而喜悦的东西,突然想起当初废宫bào雨里那个长跪桥头的寂寞的人,他如今声势煊赫坐享尊荣,然而这一生有谁真正记得他的喜好,有谁真正将他的喜怒忧憎放在心头?也许有过,却早已湮没在寂寂的深宫里,等他知道时,已太迟。

  而他这一生,时刻隐藏着自己,连喜好,都不敢轻易让人知。

  而她一直亦避着他躲着他甚至顾忌着他,也从未真正有心去打听过他的喜好。

  心底突然泛上一丝酸楚,她垂下眼睛。

  宁弈等了一刻不见她回答,他何等玲珑的人,立即明白,自嘲的一笑,道:“其实也不算很喜欢。”

  凤知微慢慢将糕点吃完,笑了笑,道:“前年有次路遇宁澄,看见他去西街德记糕点铺子买新出炉的青团,他说那家做的最好。”

  她答得含糊,他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笑道:“不。”

  凤知微疑问的看他。

  宁弈深深看进她的眼睛。

  “今夜吃的艾糙青团,一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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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厨房回去,宁弈没有再跟随着她,却将顾南衣的玉剑还了她,又将那柜子里的玫瑰松子糕和艾糙青团全部找出来,包了起来给她带了回去,凤知微看着他将青团也包在包裹里,心知自己的善意谎言终究没有骗过他,难得有点愧疚的默然不语。

  她揣着糕点回了景深殿,先去了顾南衣那里,扒着窗户仔细看了看,看出他行功正在紧要关头,不敢打扰,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守在门口,这毕竟是在宫里。还是回了自己那里,一边想着明儿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让天盛帝把自己和顾南衣打发出宫,一边思考着眼看着chūn闱主考肯定要点自己,如何借这事把以前的帐结一结。

  她的殿室在最里一进,她心事重重的一路进去,四面侍卫都给宁弈调开,没什么人巡游,凤知微走到殿门前,正要推门,忽然停住手。

  她盯着殿门,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殿门微微虚掩着,门fèng里一点丝线随风飘动。

  她走的时候,关上了殿门,在底部放了一条红线,只要有人进出,便会被看出来,如今很明显,有人进来过了。

  凤知微立在门口,想了半晌,身子让到一侧,伸手缓缓推门。

  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推开一地淡白的月光。

  没有袭击没有杀气没有风声,什么都没有,室内的一切影影绰绰,在黑暗中如群shòu蹲伏。

  隐约有华贵浓郁的香气飘来,凤知微小心的嗅了嗅,认出是高等宫眷常用的脂粉香。

  她眼底掠过一丝讶色——难道庆妃当真胆子大到无边,跑到她这里来搜查了?她一个内宫宫妃,这样妄为,不怕惹出祸事?

  然而仔细一嗅,又觉得这香气和庆妃带有几分媚惑的香气不同,稍微要清淡点。

  她小心的步入,室内始终没有动静,越过明光闪动的珠帘,隐约却可以看见自己的榻上,有人。

  身线起伏玲珑,似是女子,正海棠chūn睡,婉转鼻息。

  凤知微眉头一凝。

  榻上人似乎也听见了她的动静,软软的半撑起身子,娇弱不胜的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笑道:“死人……说是出去小解,怎么半天才回来。”

  月光照上她的脸。

  照上屏风后她不着寸缕的身子。

  凤知微刹那间心中轰然一声。

  糟了!

  第十二章 一枝红杏上墙来

  榻上女子,赫然是韶宁公主!

  她满面chūn色,眉梢眼角风qíngdàng漾,随着坐起的姿势,锦被滑落,香肩玉肌苏胸微隆雪光耀眼,很明显锦被之下必也不着寸缕,她也不掩饰,微羞而喜悦的笑,看过来的眼神,饴糖般软而甜腻。

  女子只有在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爱人面前,才会不因袒露而羞涩。

  再看她秀眉微乱,眉尾湿润粘腻,眉心微微带赤,博览群书连风月宝经都读过的凤知微立即看出,韶宁刚刚破身。

  在她殿中,她的chuáng上,破身!

  怔在那里,凤知微一瞬间脑中电闪,已经知道对自己的新一波下手,再次雷霆霹雳不容喘息的来了。

  韶宁对自己有qíng,整个天盛朝廷上下,连皇帝都知道,如今韶宁在自己chuáng上破身,不用说自然是和魏知私下有qíng半夜幽会年轻男女控制不住共赴了巫山云雨,而以韶宁的xing子,必然要死要活非魏知不嫁,木已成舟,事关公主名节和皇室体面,到得最后天盛帝必定要赐婚,于是,按照天盛律例,驸马不可gān政,眼看就要扶摇直上的魏知顺利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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