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弥雪什么时候变成了他家的了?
“好,本王答应你便是。”
段千迟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想起正事:“对了,本公子刚才说到哪了?……唔,好像一家五口都死绝了……对,就是这里。本公子打听了一下,听说那家人的大儿子杜三之前是在嘉清王府做家丁,所以想来你这边找些线索。”
萧煜眸子有清光微微流转,敛了敛笑容道:“你来得不巧,这杜三得的是一种传染病,死后本王已经派人将他的尸体焚烧,埋在了后山,若是土葬的还能挖出来给你验验尸,但现在……”
段千迟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径自的吃糕点。吃完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糕点屑,对萧煜道:“那就带本公子去下人那里找几个和杜三熟识的人问问话吧。”
萧煜怔了怔,没想到段千迟就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杜三尸体的这条线索,但一转念,嘴角忍不住微扬了起来:“好,本王带你去。”
☆、第三十章 心照不宣
萧煜陪着段千迟申了一堆王府的下人,这些人全部都是有妻儿老小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萧煜教,他们都知道。凭段千迟审案的经验,不可能没看出这些人都有所隐瞒。要想让他们说实话,他有的是法子,而且关于凶手,他早就有了线索,走这一趟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萧煜的决心。
说段千迟破案不循规蹈矩的意思就是,他并不像很多断狱人一样,清廉,耿直,把名誉看得很重,还坚持死理,一根筋直到底。
他不贪财,但能收的礼他也不拒绝,毕竟他办案出了力cao劳了心神,得到一些物质上的享受也是理所当然的。难道为老百姓称他一声“青天大老爷”他就要效仿那些个先贤“两袖清风”过一辈子,最后穷得连口薄棺都买不起?
人就活一辈子,对自己好点,对自己身边的人好点,然后有本事你才去为国为天下。段千迟有一次喝醉了就拉着萧煜道:“什么jīng忠为国,深明大义,他|娘的都是放|屁,为了这一块匾额连妻儿都能丢下不管了?这样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呸!在外面听到老百姓称颂他一声,笑得比什么都开心,回来对着妻儿却从来没给过好脸色,这就是英雄?我呸!他|娘的就是一个孬|种!”
萧煜知道段千迟骂的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段英奇,当年战死在沙场上的戍边统帅。至于段千迟为何对自己的父亲这么痛恨,他就不得而知了。
段千迟之所以不动廖蝉衣,是因为他知道廖蝉衣是廖建勋的心头ròu,边关这两年战事吃紧,朝中能打仗的寥寥无几,而且廖建勋在边关呆的时间较长,比任何一位大将都熟悉那里的战局,所以有什么账都可以等到边关那边稳定下来再算。
为了五个已经死了的人,拿边关数万百姓的命开玩笑,不值得。
廖蝉衣不是不动,而是现在不能动,稳住她就是稳住廖建勋。说来也讽刺,这样一个蛇蝎一样的女子却关系这边关百姓的安危。
不过,段千迟之所以会做出这么理智的选择,是因为没有涉及他身边重要的人。若是被廖蝉衣弄死的是前面带“小”字的人,那他可就不管她的父亲到底是廖建勋还是那个谁谁谁了。
萧煜袒护廖蝉衣的目的其实有两个,一是怕廖建勋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二来就是看中廖建勋手上的十万jīng兵了。
段千迟何等明透的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帝不待见萧煜,这已经是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的事,可是段千迟接触过几个皇子以后,他发现等皇帝退位,没有比他更适合继承大统的了。而且萧煜和他又很对脾气,他岂有不支持他的道理。
只是……廖蝉衣这件事里头,他还有一个环节没查清楚。虽说他很确定廖蝉衣的做法是想杀人灭口,但是杜三到底是知道了廖蝉衣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给全家都招来杀身之祸的呢?
萧煜知不知道他不确定,不过有两个人是一定清楚的,一个是廖蝉衣自己,另一个……就是替她跑腿的贴身丫鬟莺儿。
“不是说来本王这里赴宴的么?怎么一查起案子来就什么都忘了?”萧煜见段千迟兀自想得出神,笑了笑打断他道。
“好,走。”段千迟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刚才有个家丁说杜三之前和你王妃身边的丫鬟来往甚密,等吃完了,小煜你再带本公子去见见她,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动不了廖蝉衣,那就先动她身边的丫鬟吧。反正买凶的事她也出了力,判她个死罪也不怨。
萧煜原本也是这个意思,廖蝉衣仗着有她父亲给她撑腰,越发的嚣张放肆,明里不能责怪她,旁敲侧击一下,给她敲敲警钟让她收敛一些也是好的。
“也好,吃完饭一起去。”
☆、第三十一章 杀jī儆猴
杜家一家五口灭门案在段千迟的手上很快就告破了,凶手竟然是嘉清王正王妃廖蝉衣的随嫁侍女莺儿。
原来莺儿因为不甘寂寞,早就与那杜三有染,前不久杜三提出要娶莺儿,说是莺儿若是不答应,他就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告诉嘉清王。在嘉清王府,下人和丫鬟私通是要受刑,然后被驱逐出王府的。莺儿在廖蝉衣身边十分的受宠,吃穿用度那是比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差不多哪里去,她怎么愿意跟杜三回家种那一亩三分地,紧巴巴的过日子
但杜三一直纠缠这莺儿,莺儿怕这件事闹大毁了自己在廖蝉衣身边的地位,于是就对杜三就起了杀心。
她一面甜言蜜语稳住杜三,一面栽赃嫁祸,诬陷他偷了王府的东西。杜三如她所料的被抓了起来,她给了看管杜三的下人一些钱,让他们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杜三。杜三在里面听到了,大笑着说他已经把他们两的事告诉了他的家人,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原本这只是一句威胁的话,好让莺儿胆怯放了自己,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断送了他全家的xing命。
莺儿为了绝后患,一不做二不休,用廖蝉衣平日里赏她的钱在外面买凶,杀了杜三的爹娘和两个妹妹,还让人点了一把火,企图烧了所有的证据。
杜三被那些下人折磨了几日,本来就只剩一口气,听说自己的家人一夜之间全死了,当时血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也跟着走了。
本来以为让莺儿认罪画押,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没想到莺儿听说廖蝉衣为了帮她求qíng,在萧煜的书房前整整跪了一夜,当下便流着泪按了手印。这其中大概也有莺儿认定自己已经得了不治之症的原因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与其被病痛折磨死还不如为她家小姐做最后一件事。
然而事实上,廖蝉衣知道莺儿被判了罪,而且案件的整个叙述和真相就只剩下一张薄纸了,她和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去替她求qíng。要不是莺儿认罪认得快,也许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她了。
次日,萧煜就亲自向代理政事的贤王萧澜上了一份折子,其中罗列了自己的几项罪责,当然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对家丁下人疏于管教之类的。这些罪名都无关痛痒,主要是萧煜自己请了罪,就不会让把柄落到别人的手。
于是他的皇叔贤王也就“秉公处理”,扣了他半年的俸禄,罚他在府上面壁思过三月。
这叫什么?分明就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是贤王罚都罚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字?试问家中有下人丫鬟的,谁会因为下人的过错,跑到御前来请罪的?
莺儿被带走,廖蝉衣收敛了不少。她不笨,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萧煜袒护了她。但是他送走了莺儿就已经在告诉她,能替她担罪人已经没有了,下回可就该轮到她自己了。
不过对待廖蝉衣,不能一味的威胁,不然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所以萧煜用的手段就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吃。
接下来的几日,萧煜夜夜歇在廖蝉衣的紫梦轩,让廖蝉衣既忐忑又欣喜。
一番云雨过后,萧煜搂着廖蝉衣,抬手勾起廖蝉衣的jīng巧的下巴,看着她因为欢爱而cháo红未褪的美丽脸庞,悠悠道:“爱妃,你是不是怨本王没有保住莺儿?”
廖蝉衣身体一僵,不知道萧煜为什么突然在这种时候重提这件事,一时答不上来。
萧煜也不以为意,自顾自道:“莺儿是与爱妃一起长大的,你们两个qíng同姐妹,本王又岂会不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做错了事,总该要有个人来担着,你说是不是?”
“……是。”廖蝉衣看着萧煜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有些紧张。
萧煜搂紧她的肩,安抚一般道:“做错了事不要紧,改了就好。你还是本王的好爱妃,本王该怎么疼你还怎么疼你,只是……爱妃你也知道,本王在父皇面前并不得宠,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后面的话,萧煜不多说了,廖蝉衣自然明白。
他这是在暗示廖蝉衣,自己势单力薄,需要有人支持,而廖蝉衣的父亲正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第三十二章 委以重任
“主子,您找我?”执暮进来向萧煜行了礼,微垂着头问。
“嗯?执暮,你来了。”萧煜正在翻看刚让安言招找来的《百战奇略》,抬头看到执暮,随手就把那本书递给他:“这本书本王方才看过,还不错,你带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执暮虽然不知道萧煜突然找他来让他看兵书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只要是他家主子让他做的事,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还有这本《六韬》,《三略》,《鬼谷子》,《孙子兵法》,《纪效新书》……”萧煜总共点出十来本,推到桌案的一角,对执暮道:“这些都拿去,本王要你在半个月之内全部看完。这段时间你就不用来执勤了,把你手下的那几个暗卫中,你觉得信得过靠得住的提拔一两个出来暂替你的缺,剩下的,就都jiāo给流萤吧。”
执暮听萧煜说不让他执勤,有些急了:“主子,您这是?”
萧煜十指jiāo叉撑着下巴,看着执暮微微一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执暮,本王养你不止了千日了吧?”
执暮虽然平日不多话,但是他并不是木讷,萧煜此言一出,他立刻就知道萧煜是有重要的事要安排他去做,连忙道:“执暮任凭主子差遣。”
“起来说话。”萧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执暮跟了萧煜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不敢推辞,依言坐了过去。萧煜看着执暮,笑容中有了几分暖意:“本王考虑了过了,这次的事只有你和流萤去,本王才放心。不过流萤xing子冲动,管不住自己的嘴,到时候说错了哪怕半个字,都有可能让本王的计划全盘落空。而执暮你,冷静聪明,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都在流萤之上,所以本王才决定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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