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_故苏画厢【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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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雪一定好好学。”顾弥雪连忙应下,恭恭敬敬的向张妈福了福身。

  “嗯,好。”张妈对顾弥雪行的这个礼似乎有些受用,让旁边的丫鬟送上来一套浅绿色的衣服,对她说:“以后你跟着老身,就叫小雪吧。”

  顾弥雪接过那套衣服,又行了一礼:“小雪谢过张妈。”

  张妈也不跟顾弥雪继续废话,直接让她去把衣服换了,跟着另一个丫鬟先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

  给她带路的丫鬟叫兰花,是去年来的,以前也伺候过侧王妃,现在看到她还有些不知所措。顾弥雪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随意的问了她平时在王府里该注意的一些事,免得日后出什么差错惹来麻烦。

  “这里是紫梦轩,正王妃的住处,没有王妃的允许,新来的丫鬟不得随意进出。待会张妈会带你去求见正王妃,你的言行都要谨慎,千万别让正王妃寻到把柄。”兰花真的把顾弥雪当成了新来的丫鬟,王府上上下下都给她介绍了一遍,全然忘了侧王妃也在王府里生活了半年。不过这样对顾弥雪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她正愁没有机会了解一下嘉清王府。

  这个叫廖蝉衣的正王妃,顾弥雪只听过她的名头,却没看见过她本人。也不知道到底嚣张跋扈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一看到她就甩鞭子。

  兰花只带着顾弥雪在紫梦轩门口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进去。正要带她去看萧煜的宸佑居时,墙头上突然蹿出来一个白影,顾弥雪还没看清是什么,怀里就撞进来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是一只猫,一只毛色纯白的波斯猫。

  顾弥雪正要问这猫是谁的,兰花就先叫了起来:“呀!白露,是正王妃的白露。小雪快把它放下,快!”

  顾弥雪不知道怎么回事,低头见那只蓝眸的波斯猫正对着自己喵喵的叫,好像跟自己很熟的样子。

  “白露,白露,白露……”紫梦轩里一群丫鬟跟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跑了出来,追的正是顾弥雪怀里的那只波斯猫。

  “正……正王妃。”兰花脚一软,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第六章 yù加之罪

  除去廖蝉衣美眸里显出的那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是一个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儿。

  冰雪为肤,杨柳为姿,月眉如黛,鬓发如墨,檀红唇畔微微翘起,含着三分讥讽,七分得意,明艳照人。一身柔丝鸳鸯锦百褶长裙长至脚踝,袖口束起,腰间挂着一根细长的蝎尾鞭,显然是练过武功的。

  顾弥雪照过镜子,知道这身体的主人也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只不过她的美,温婉细致,清雅宜人,和廖蝉衣完全是不同气质的两种类型,不好拿出来作比较。

  “顾弥雪,这身下等丫鬟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倒是合适得很。”廖蝉衣媚秀的眸子微微眯起,下巴高抬,宛如高傲的孔雀,“怎么?见到本王妃为何不跪?”

  顾弥雪倒不是有意要和她抬杠,只不过才来这里没多久,对古代的跪拜之礼很不习惯,下意识的很抵触这种卑颜屈膝礼节。

  “来人,教这个贱婢见到主子该如何行礼。”廖蝉衣修剪得细圆的指甲指着顾弥雪,吩咐身边的下人,“嘉清王府可是有规矩的地方,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在这里面随意行走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来了这里就要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眼下这个qíng况由不得她不低头。顾弥雪怕廖蝉衣对她动粗,qiáng压着心中的不悦,跪在兰花旁边,垂首道:“奴婢见过正王妃。”

  廖蝉衣见到顾弥雪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面前,稍稍有些惊讶,但心里十分的舒畅,又指着顾弥雪怀里的纯白波斯猫道:“你这种下贱肮脏的婢女也敢抱着本王妃的爱宠?好大的胆子!来人,拉下去杖刑二十。”

  下人们看着身边的同伴,都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去拉顾弥雪。他们这些做下的人为了保住小命,行事都十分的谨慎,不敢行将踏错一步。

  前人虽说落架凤凰不如jī,但也有名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考虑的有两点,一则,顾弥雪现在虽然失了宠,但也是萧煜明媒正娶回来的侧王妃,是皇后亲自赐的婚,身份尊贵。二则,没有多少丫鬟能撑得过二十下的杖刑,当朝丞相家的千金若是真让他们打死了,那可是要把全家老小的命都搭进去的。

  “怎么?本王妃的话,你们没听到么?”廖蝉衣一手抚上腰间的蝎尾鞭,美眸中隐隐含着怒意,“信不信本王妃扒了你们的皮?”

  一大群丫鬟下人齐刷刷的跪倒,连身道:“奴婢(奴才)不敢,奴婢(奴才)该死……”

  “你们的确该死。”廖蝉衣咬着贝齿,目光一凛,手中的长鞭挥出,“啪啪啪”的一串声响,打在了一圈丫鬟下人的身上,有几滴温热的血溅到顾弥雪的脸上,令她这个讨厌血腥味的人稍稍有些反胃。

  丫鬟下人们被抽到了手臂,脸或者肩,带勾的蝎尾鞭宛如倒刺一般生生剜下一块块血皮,但他们却不敢叫疼,只能一个劲的给廖蝉衣磕头求饶:“正王妃息怒,正王妃饶命……”

  “废物!”廖蝉衣再甩长鞭,又将一gān丫鬟下人抽了一遍,怒斥道,“都是一群没有的废物!你们不敢动她,本王妃自己来!”

  双手被人架着拖进了紫梦轩,顾弥雪并没有放抗或者挣扎,因为她知道廖蝉衣是在拿她开刷。所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正王妃要整死一个丫鬟,那不是chuī口气那么简单的事。不过因为她的身份特殊,萧煜都没有要她的命,她不相信廖蝉衣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着下人的面打死她这个丞相的千金,嘉清王爷的侧王妃。除非……这个女光长脸蛋不长脑袋,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把她绑起来!”廖蝉衣握着鞭子虚舞了一下,抽在青石板上,命令下人们把顾弥雪绑在一根合抱粗的木柱上。

  连设备都准备得这么齐全,看来这个廖蝉衣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私设了刑堂。原先顾弥雪还觉自己不去招惹别人,麻烦也不会找上门,但现在看qíng况,她就是躺在地上也会中枪。

  “顾弥雪,二十鞭,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廖蝉衣一手捂着鞭柄,一手卷着鞭子的另一端,在她面前拉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双满含笑意的秋水眸子漫不经心的把顾弥雪打量了一番。

  “正王妃若是尽兴,打死小雪又何妨。只不过……”顾弥雪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但拖延时间往往都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她直视廖蝉衣,不卑不亢道:“只不过王爷把奴婢分配到张妈手下,日后还要让奴婢回东涴居去当值,正王妃现在打死了奴婢,王爷恐怕会很失望。”

  “东涴居?”廖蝉衣笑了起来,心qíng很不错的样子,“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到……像你这种朝三暮四,不守妇道,臭烘烘的女人就该去那里,和那些个下等丫鬟一起倒夜香。”

  顾弥雪却不恼,低眉顺眼道:“正王妃说得极是。”

  “啪!”一记响鞭毫无征兆的甩过来,从顾弥雪的肩一直划过肚皮,立刻有血慢慢的从衣服里渗透出来,染红一片衣衫。顾弥雪吃痛,眉头紧皱,倒吸了一口气,qiáng忍着没有呼出声来。

  “打死你一个小小的贱婢,王爷会过问?可笑!”廖蝉衣说着反手又是一鞭,抽在顾弥雪的手臂上。顿时皮开ròu绽,血ròu模糊,疼得她几yù晕厥。

  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廖蝉衣面前禀报:“禀正王妃,张妈……张妈正在门外求见。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廖蝉衣有些不耐烦。

  那丫鬟身体一抖,慌忙道:“张妈说小雪是王爷送到她的凝翠阁去调/教的,如果小雪犯了错,惹了正王妃不高兴,她也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请正王妃连她也一并罚了。”

  “她威胁本王妃?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廖蝉衣怒不可遏,但终归还知道张妈在王府的地位,不敢真的把她也绑起来抽几鞭子。

  “顾弥雪,这回有张妈出面保你,本王妃就暂且放过你一次,下回,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七章 不期而遇

  旧伤还没痊愈,又添新伤,顾弥雪当夜就高烧不退,陷入长时间的昏迷。浑浑噩噩中,想念的还是生活在时空的另一端的亲人朋友们。她的魂魄好像脱离了ròu体,回到了二十一世纪。青黑沉重的墓碑上镶着她生前笑得最灿烂的一张照片,年轻的生命化作了一个冰冷的名字,洁白的jú花堆放在墓碑下,兀自凄美。

  父母的恸哭和朋友的眼泪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就连和她提出分手的前男友也来了,在她的墓碑前哭红了双眼。她多想出现在他们面前,安抚他们的悲伤,告诉他们自己没有死……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触抚到他们的身体,只用难以排遣的伤痛一遍一遍折磨着自己。

  醒来枕边已然被泪水浸湿,琴儿守在她的chuáng边,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窗外夜色深深,皓白的月华宛如流水一般流淌了一地,映在眼底也是一片柔和和静谧。浮躁不安的心缓缓的平息下来。她在chuáng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口gān舌燥,见琴儿满脸疲倦,睡得正酣,不忍心叫醒她,自己扶着chuáng沿轻手轻脚的下了chuáng。

  大概是昏迷的时间太久了,醒来就再也没有睡意。顾弥雪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让更多的月光照进来。微寒的空气中隐隐还有不知名的花香,令人心神为之一清。顾弥雪闭上眼睛微仰着脸庞,用心去感受这一刻的宁和,方才似梦非梦的那一幕渐渐从脑海里淡去。

  忧伤不在,孤独不在,整个人轻慡了许多。

  萧煜从太子府的酒宴上回来,独自在王府里醒酒,鬼使神差的走到凝翠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月夜美人图。

  如果论姿色,顾弥雪并不是那种美得倾国倾城,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惊艳难忘的绝代佳人,但她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清净秀雅,芳华幽妍,宛如一抹温淡的月光,明明看得见,却拥抱不到。

  此刻,顾弥雪未仰着脸面向夜空,面庞美妙得如同乐律,明暗的光影勾勒着她因为生病而更显苍白的容颜,为她的镀上了一层清虚的光华。长密的眼睫微微垂下,盖住清透的眼眸,在她的脸上投下小小一片暗影。她浅色的薄唇轻轻扬起,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心qíng似乎几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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