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经嫁过我_恋人未醒【完结】(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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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慰藉感让戚云恒多多少少地恢复了一些理智,接着便注意到与他一起知晓了此事的魏公公和高名比他还要忐忑不安。

  当然,他们两个的不安主要源自于不小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qíng,难免心生惶恐,害怕皇帝陛下杀人灭口,让他们莫名其妙地丢了xing命。

  但戚云恒又怎会为了一个向来都与他不是一条心的母亲去迁怒于与他休戚与共的心腹近臣?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戚云恒当即给魏公公和高名下达了指令,让他们从尤嬷嬷着手,把参与了此事的宫人一个个地揪出来,将这张隐藏在皇宫内部的关系网撕扯开,清理掉。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皇宫更是不能被另一个无冕之皇所掌控。

  无论太后、皇后,还是将来有可能会出现的太子,都必须依附于皇帝这棵大树,可以为枝叶,可以为藤蔓,就是不可以自行扎根,妄图生长出新的根系。

  想不清楚这一点的,以及想要给别人当根jīng的,都是必须铲除的对象,

  “此事不宜大动gān戈,但也不能心慈手软。”戚云恒对魏公公和高名吩咐道,“皇宫里缺人不假,但宁缺毋滥,朕宁可自己动手,也不需要那些连自己主人是谁都搞不清楚的蠢货伺候!”

  戚云恒的言辞里没有提到一个“杀”字,但魏公公和高名却听得很是明白:效忠太后并为太后做事的宫人必须死,只是死法要足够隐蔽安静,不能引起宫外乃至朝堂的注意。

  定下这次大清洗的基调,戚云恒话音一转,继续道:“说起来,太后之所以能够暗渡陈仓,做下此事,其中固然有人心浮动之因,但更主要的,还是这皇宫里的规矩不够缜密,让人有机可乘,有空子可钻。太后和皇后这边,朕会设法约束,减少宫内与宫外的接触,你们两个也动动脑子,想想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为朕看好家,守好门户。”

  “臣等定当殚jīng竭虑,为陛下分忧!”魏公公和高名齐声答道。

  既然皇帝陛下还要用他们做事,自然也就无需担心“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其实魏公公和高名跟随戚云恒多年,并未见他做过卸磨杀驴的事qíng,对忠心的手下亦是有qíng有义,他们两个也未曾想过自己竟会有不得善终的那一天。只是这一次的事qíng涉及太后,皇帝陛下的亲生母亲,如果戚云恒将“孝”字摆在前面,一心只想保全太后,他们两个也只能叹一句时运不济,然后乖乖伸出脖子,等待闸刀下落,为陛下尽忠。

  还好,皇帝陛下的心里依旧立着一杆秤,清楚地记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远近亲疏。

  魏公公和高名两个人放下心来,做事去了,看似早已镇定如常的戚云恒却依旧有些意难平。

  那个被他唤作母亲的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往他心口上cha刀的事qíng了。

  十年前,若是云氏不曾折腾出除名、出族、过继的那一套幺蛾子,而是以一种“君命难违”的忠臣之态,大大方方地把他嫁出去,坦然接受他与欧阳的婚事,他也未必就会落得个在京城里待不下去,只能外出搏命的结局。

  原本,舆论是站在他这一边,为他说话的。

  但母亲云氏却站了出来,对世人表态:她这个儿子好没骨气,好不知廉耻,实在是让她羞愧难当,恨不得没把他生下来过。

  亲生母亲都这样讲了,旁的人难道还能跳出来,指责她说得不对?

  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当母亲的更了解儿子?

  一个连亲生母亲都瞧不起的人,还有谁会愿意再高看他一眼?

  相比之下,兴和帝只是在他的前路上堵了块巨石,而云氏却是斩断了他的后路,将他彻彻底底地bī上了绝路。

  万幸的是,在那一段绝路上,他并不是孤身前行。

  欧阳一直陪伴着他,拉扯着他,让他不至于生出绝望,放弃希望。

  想起欧阳,戚云恒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只是很快便又抿紧了嘴唇。

  现如今,他的第一身份乃是华国的皇帝,即便云氏是他的生身之母,也必须仰他鼻息,再不能像当年那样看他不顺眼就将他一脚踢开。

  他是皇帝,云氏才能成为太后。

  他若做不了皇帝,云氏也一样会当不成太后。

  更重要的是,虽然云氏曾经义正词严地责骂儿子没骨气,不知廉耻,可事实上,她本人的骨头也并不算硬,对礼义廉耻的理解也未见得有多深,不然的话,就不会与父亲的族兄弟暧昧不清,更不会一边骂着儿子,一边任由他顺应前朝皇帝的旨意,嫁给男人。

  说到底,云氏不过就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罢了。

  这样的人,是没可能破罐子破摔,宁可自己落不得好也要豁出去地把戚云恒给搞垮掉的。

  云氏之所以搞出“献男宠”这桩事,其目的应该也不是为了抹黑他这个皇帝,损害他的声望和权威,更有可能就是立足于事件本身——

  献媚,夺宠。

  戚云恒立刻记起了欧阳曾经对他说过的四个字:取而代之。

  显然,他家皇夫早就看穿了一切。

  太后云氏针对的不是他这个皇帝,而是他的皇夫,欧阳。

  她想要通过其他人的得宠来让欧阳失宠。

  冷静下来一回想,戚云恒也意识到,他都已经把皇宫管控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还能让外面的人把手伸进来搅风搅雨,那他这个皇帝也就不要再做了,省得哪一天被人摸到chuáng上,割了脑袋,还不自知。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既然外面的人伸不进手,那搞出这场风波的幕后黑手,必然来自于皇宫之内。

  欧阳不像他这般一叶障目,对云氏的那套把戏自然也就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他也有皇夫的那双慧眼便好了。

  戚云恒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间觉得很是疲惫。

  他这边的叹息刚落,寝殿门外便传来魏公公的低声问询。

  “陛下还未歇息?”

  “可是有事?”戚云恒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淡然反问。

  魏公公立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在戚云恒身边站定狗,躬身施礼,“启禀陛下,奴婢想要向您讨个旨意。”

  “说。”戚云恒微微蹙眉。

  “请陛下另派他人去向秦国公宣旨,留奴婢在陛下身边侍奉。”魏公公沉声答道。

  戚云恒怔了一下,但马上便展开眉头,意有所指地说道:“留下,可也是个苦差事。”

  接下来,宫内是要展开一场大清洗的,而所谓的清洗,便是肃清异己,以血洗地。

  魏公公若是出去传旨,便可以避开这桩差事,让自己的双手少沾染一些人命。

  “奴婢存在的意义,便是为陛下分忧解难。”魏公公毫不犹豫地说道,“向秦国公宣旨这件事,并不是非奴婢不可;但宫里边的这件事,却不适合旁人代劳。”

  戚云恒想了想,很快点头,“也罢,你便留在宫里为我分忧,出京宣旨的事,jiāo由朝堂上的官员,想必他们会很乐意接手此事。”

  “诺!”

  魏公公笑逐颜开,但跟着便又板起脸来,恳请戚云恒早些歇息。

  戚云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朕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啊!”

  “陛下……”魏公公也知道太后之事对戚云恒的打击很大,与秦国公的异心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太后与戚云恒毕竟是母子,一句话说不好,便有离间天家骨ròu之嫌。

  心念一转,魏公公选了一个绝不会出错的cha入点,一脸遗憾地感慨道:“若是九千岁未曾出宫便好了——他在的时候,陛下总是开心的。”

  戚云恒立刻生出了共鸣,“确实,他总是有法子为朕解开心结,让朕一展笑颜。”

  “陛下何不宣召九千岁入宫陪侍?”魏公公顺势提议,“此刻虽有些晚,但距离天明却也还有好一阵子,即便是路上不免耽搁,陛下也能在九千岁的陪伴下安眠两三个时辰,总好过……”

  “算了吧,别去折腾他了。”戚云恒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否掉了魏公公的提议,“后日便是休沐,朕直接去他府上便是。”

  “陛下……”

  魏公公还yù劝解,却被戚云恒抬手阻止。

  “不必多言,朕这就歇息——可以了吧?”

  戚云恒笑了笑,命魏公公叫人进来,帮他宽衣解带。

  然而,戚云恒可以qiáng迫自己躺进chuáng榻,却无法qiáng迫自己酣睡入梦。

  这一夜,终究还是孤枕难眠。

  第122章 知足常乐

  四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日,欧阳依旧是连chuáng都没起就被戚云恒堵在了被窝。

  只是这一次,夫妻二人却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了。

  见戚云恒钻进被窝,只亲了亲,摸了摸,然后便蒙头大睡,欧阳莫名地有些郁闷。

  但戚云恒来得又早又巧,正赶上欧阳刚结束了早上的吐纳修炼,准备在被窝里睡回笼觉。于是,略略郁闷了一会儿,欧阳便也闭上双眼,和戚云恒一起补眠。

  再睁眼,欧阳便发现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午膳时间。

  见身旁的戚云恒似乎也是刚刚睡醒,欧阳没急着起chuáng,撑起胳膊,支起脑袋,疑惑地问道:“昨晚没有睡觉吗?难得见你和我一起赖chuáng。”

  “睡了,只是睡得不好。”戚云恒习惯xing地搂住了欧阳的腰肢,并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没有重檐相伴,我实在是有些孤枕难眠。”

  “你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欧阳翻了个白眼,决定起身下chuáng。

  戚云恒却手臂一伸,把欧阳给拦了回来,“别急着起,先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欧阳躺回戚云恒的身边,“哦,对了,秦国公府的事qíng解决了?”

  “还不好说,得看宋时肯不肯应召而归。”戚云恒叹了口气,“若是他不肯,那便是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抄家抓人,派兵讨伐便是。若是他老老实实地回来了,那就还有得厮磨。”

  “真是麻烦!”欧阳撇了撇嘴,“就不能直接把人弄死,永绝后患?”

  “真要那样做了,能不能永绝后患倒不好说,后患无穷却是肯定的。”戚云恒无奈苦笑,接着又赶忙叮嘱,“重檐,可别用你的乌鸦嘴把宋时给咒死了,他现在可是万万死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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