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得了什么好东西?”有一士兵与其中一名侍女调笑。
“呵,一根金钗。”那侍女用颇为嫌弃的口气说着,拿出了那根金钗,“你慢点出城的时候,拿去换成灵晶吧。”
“啧,总比没有qiáng。”那士兵将金钗收好,从后面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和两盘早就冷掉的素菜道,“端进去吧,刚送来的晚饭。”
“呵呵,看来膳房那边也知道这位三夫人不顶用,你看看这晚饭,送的越来越晚不说,连饭菜都清淡成这样了。”
“怎么着?你还想为她打抱不平啊?”
“哪有,这不是担心她吃不饱,gān不好活嘛。”
顾景琛双目赤红的看着那侍女端着饭菜进了院子,进了二门,就见他的母亲穿着一身蓝色粗布的衣衫,正在就着油灯,绣着一块鞋面。她的身旁坐着的是母亲的贴身侍女槐花,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正在纳鞋底。
“嘿,你们这活儿gān的也太慢了吧?咱们这什么时候才能穿上新鞋啊?”
槐花见那侍女进来,急忙起身,“玲珑姐,这油灯太暗,夫人的眼睛不太好,您且再等等吧,再两天就好了。”
“哼,快着点啊!”那个叫玲珑的侍女将饭菜摆在了桌上,就准备朝外走。
“请等等。”这时候林夫人也开了口。
那玲珑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氏问道,“什么事啊?三夫人。”
这话语里根本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那金钗,你找着了吗?”林氏微微缩了缩肩膀,“这两日实在冷的厉害,还麻烦您帮我催催布房,送些棉衣棉被过来。”
林氏并不是什么高阶武者,也只是淬体境罢了,对于寒冷的抵抗力肯定不如其他武者。
“哼,哪有什么金钗!你那破房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根本什么都没有!”那玲珑竟然矢口否认起来,根本不承认自己找到了金钗,“大夫人最近心qíng可不好了,我哪里好随随便便朝布房开口!好好绣你的鞋,少给老娘惹麻烦!”
那玲珑说完,也不管林氏的反应,转身就想走。
顾景琛只觉得怒火中烧,直接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玲珑猝不及防间被看不见的东西掐住了喉咙,顿时满脸惊惧,却苦于发不出声,就连身体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另一个侍女也恰好走了进来,还没看清里面的qíng况,就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一个人好像鬼上身一样僵直在了屋子里,另一个一进门就晕倒在地,就算林氏和槐花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是出了问题。
但她们两个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声喊叫,而是一起贴着墙,安静的缩在角落里。反正以她们如今的地位,再怎么喊也引不起什么重视,说不定还会被杨氏抓到机会,趁机将她们除去,倒不如静观其变。
顾景琛用右手死死掐住那侍女的脖子,眼看着那侍女的双眼渐渐充血,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整个人仿佛濒死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玲珑的眼中满是绝望、祈求、惊吓和恐惧,她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她突然就要死了呢?
“不许出声。”顾景琛压低了声音,在玲珑的耳边威胁了一句,最终放开了手,现在还不是杀了她的时候,毕竟是杨氏派来的人,要是她们出了什么事,只怕自己的母亲会遭罪。
玲珑捂着喉咙跌倒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顾景琛又开始犯愁,自己现在全然的隐形状态,要如何与母亲相认并让她听从自己的计划呢?
想了想,顾景琛的指尖she出两道劲气,将玲珑和槐花也击晕了过去。
见到槐花也晕了过去,林氏这才有些惊慌了,只是不待她发出声音,就听见了一个悦耳的男声凑在耳畔道,一只温热手掌握住了她的,“娘。”
林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颤抖着声音道,“阿琛?”
“娘,是我。”顾景琛的眼圈也红了,他轻轻的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林氏靠在他的怀里,伸手轻轻在他的手腕上摸索着,当她摸到两个小小的突起时,她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她儿子小的时候曾经被一条蛇咬过,幸好那蛇并没有毒,之后在他的手腕上就留下了当时被蛇咬的两个疤痕,伸手一摸就能摸到。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不见却摸的着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顾景琛小声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林氏,又将装有[避冥丸]的瓷瓶jiāo到了林氏的手中,又给了她几张传讯符,让她小心收起来,应该这几天就会派上用场了。
母子多年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程奕梵非常识趣的走到门口去守着了。
过了一会,母子终于叙旧完了,顾景琛才将地上的两个侍女弄醒,顾景琛狠狠地威胁了她们一通,告诉她们若是敢多嘴多舌,就弄死她们,如果她们敢给杨氏报告,同样也会弄死她们。
两个侍女吓得都快要疯了,她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在对付她们,只得一个劲的点头,脸上全都是泪痕,看着着实被吓破了胆子的样子。
他们又呆了一会儿,时间实在不早了,程奕梵和顾景琛决定先离开,他们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溢香园,正绕着荷塘走,准备前往皇城的大门。
这时有一队巡逻队走过,两人停下脚步,躲在花丛之间,但是忽然间,程奕梵的身形慢慢出现,药效终于过去了。
巡逻队中的队长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属于武者的气息,他四下观察,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有什么黑影闪过,他立即带着队伍追了过去、
顾景琛拉着程奕梵钻进了一处假山,拿出自己的那瓶虚烟散,分别洒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身形再次消失。
同时,那名巡逻队长疑惑的停下了脚步,诧异的看向了假山的方向,带着队伍将假山堆检查了两遍,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程奕梵和顾景琛不敢再耽搁,看来虚烟散的持续时间大约又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必须在其失效前离开皇城。只是现在距离皇城城门换防的时间还早,他们必须得另外想办法离开这皇城才行。
皇城的城墙足有四米多高,可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来去的高度,只是这高度对于顾景琛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困难。
“我能翻过去,我抱着你过去吧?”
“这……这……”程奕梵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景琛却没打算等他回答,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程奕梵手忙脚乱的勾住了他的脖子,顾景琛语带笑意的道,“抓紧一些,别掉下去了。”
不用想象,他都知道程奕梵现在一定是满脸惊慌的小模样,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定波光粼粼,真可惜……是隐形的啊……
程奕梵也是同样的心qíng,他圈住顾景琛的脖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他真的希望这一刻能更长久一些才好。
接着,顾景琛的脚下用力,一个轻跃就翻过了那堵高墙,然后拉着程奕梵一阵狂奔,迅速离开了皇城范围。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驿站,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当他们两人躺在chuáng上,思绪都不由飘到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qíng上。
顾景琛先是因为母亲的悲惨处境而感到愤怒,但在想到程奕梵后,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没有那么愤怒了,总觉得他这位小师弟非常可爱,总是忍不住被他逗笑。
程奕梵则是满心懊恼,他根本就没能和未来‘丈母娘’见上面,说不定她连自己也在屋里的事qíng都不知道……不过想到顾景琛刚才抱着自己翻墙的一幕,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自己埋进了被子,傻乎乎的笑着入睡了。
*****
第二天一早,宫耀和云帆在见到他们两人的时候都非常惊讶,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而且他们昨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也不清楚,看来那虚烟散还真的是非常有效的。
顾景琛和程奕梵将昨天进宫后的所见所闻,以及发生过的事qíng,一一告诉了他们,只是有一些小细节并没有和他们多说。
接下来,他们时时刻刻留心着皇城内的动静。
云帆经常去一些酒楼和饭馆转悠,与那里消息灵通的那些人都混熟了,装作好奇的样子,朝他们打听了不少皇城内的事qíng。
宫耀则是盯上了七皇子,许是与国君和杨氏的感qíng不深,七皇子经常住在皇城外的一处jīng致的院落内,他买通了这七皇子身边的几名侍卫。七皇子脾气bào躁,并不是一个好主人,宫耀才掏出灵晶来,他们几乎是立刻就将他卖了个彻底。
程奕梵自然是忙于炼药,虚烟散很好用,他得多炼制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他同时也将剩下的红蝎尾的粉末和文殊兰根jīng给用了,以免làng费,虽然不知道这多出来的[避冥丸]究竟能起什么样的作用,但总归是有备无患的。
另外,他也将[避冥丸]的解药[回心丸]给炼制出来了。
[回心丸]的药方兑换花了1000点贡献值,炼制它所需要的材料比[避冥丸]要繁琐的多,需要的都是一些常见的大补药材,比如丹参,天麻和鹿茸,还有凝神花,和琼露。
程奕梵跑了几趟无相药坊,将大部分的材料都买齐了,实在缺少的,他就用系统兑换种子后,在空间里自己种,随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炼制。
到了第三天,huáng城内传来消息,国君终于殁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三夫人‘服毒自尽’,‘誓要给国君殉葬’之类的消息就流传了出来。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可听到母亲‘逝世’的消息,顾景琛的内心还是不免震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国君殁的时候,并没有留下遗诏,没有说明究竟将皇位传给哪位皇子。
大皇子和七皇子之间的矛盾立即浮上水面,大皇子有杨氏的支持,又有嫡长之名,占了个名正言顺。
七皇子虽是幺子,又不受杨氏待见,可习武天赋比之大皇子要高上许多,身后还有杨家族长的支持,究竟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杨氏被自己的两个儿子争储之事闹的焦头烂额,但明面上的仪式还是要走的。国君的葬礼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准备,而三夫人林氏的处理就非常简单粗bào了,以杨氏善妒的xing格,果然没有让林氏进入皇陵,而是让人随便找个地方将她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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