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就不懂得,只有她这个主子好了,她这个做下人的也才能跟着好!
被小姐yīn狠的眼盯着,杏儿qíng不自禁的就缩了一下,马上勾头道:“小姐放心,杏儿这就去请王爷过来。”说完她两三步就跑出房门,生怕跑慢了又会被小姐掐。
出了院子,杏儿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向主院的方向走过去,一边暗暗伤心,她一个卑贱的奴婢,怎么可能请得到王爷?王爷若还像从前一样珍惜小姐,不用别人请也会去看望小姐的,王爷不去,说明王爷心里根本就没有小姐,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又岂能左右得动王爷的想法!
一边走一边愁眉苦脸的想着,如果请不到王爷去看望小姐,小姐只怕会找个牙婆把自己给卖了!
一想到从前得罪了小姐被小姐发卖到最下等娼馆里的小红的结局,杏儿的一张脸,就全变白了,那个小红,也是打小服侍小姐的大丫鬟,还是在她和入画之前服侍小姐的,以前深得小姐之心,平日里在一众丫鬟面前恃着小姐的宠爱很是耀武扬威,可没想到,有一年,小红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小姐生气,小姐当时就叫了牙婆过来把小红卖到了城北最下等只接待那些没钱又最粗鲁的娼馆,再后来,听说不到三个月,那个小红就染了一身脏病,最后被人连席子都没给卷一张扔到了乱葬岗,据说死的时候遍身是伤!
小红的结局在她脑海不停的闪现,杏儿愈发的害怕,假如今天她请不到王爷,小姐一定会把她发卖出去的,她不要落得跟小红一样的下场!
她六神无主的想着,脚却下意识的往主院的方向走过去。
不远处,入画冷冷看着脸色苍白眼神茫然的杏儿向主院的方向走过去,看杏儿这样子,不用猜也想像得到,是被江冰莹打发着来请王爷过去的,哼,也不想想,王爷岂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就能请得动的!
这时的入画,浑然忘了在她还是江冰莹的贴身丫鬟之时,她曾经多次凭着一句小姐病发就成功的请动了王爷移步清兰院。
“妹妹这是要去哪里?”脚步轻移,入画一脸关切的看向杏儿,只是那眼眸深处却划过一抹冷笑。
杏儿闻得声音马上抬头,却是入画,她想着这几天王府的传闻,在仔细打量入画的穿戴,但见她穿了一件水烟绿的对襟海棠花小袄,下面系着同色的百花裙,一头乌丝已绾成妇人模式,发间cha着一根梅花形的金步摇,耳畔一朵大红的娟花衬得她的脸娇媚入骨,不过是两天不见,这入画竟端端像换了个人似的贵不可言!
她边看心中边妒忌羡慕,思及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入画两相对比,心里愈发是酸楚难抑,同样是大丫鬟,入画马上就是这王府的半个主子荣升姨娘,而她不但要忍受小姐的责罚打骂还得担心小姐发卖她,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不公平?
杏儿眼中一闪而逝的羡慕和妒忌没能躲过入画的眼,她心中冷哼一声,却很是高兴,只有让杏儿看到自己这光鲜照人的样子才能让杏儿对她自己现在的处境愈发的不满,只要有了不满,她就会想着另攀高枝,这样,她就唯有求自己,而自己,也才能利用她找到江冰莹见不得光的丑事,唯有将江冰莹最见不得人的丑事揭露出来,王爷才不会还对江冰莹心存怜悯之意,江冰莹和她,只能有一个活着,相信,江冰莹现在想做的,怕也是除去自己!
昨天晚上,王府突然来了毛贼,可是她却不信,哪有毛贼不去偷主院反倒跑到她这个下人的院子里的,看那人的装扮,分明就暗来杀人灭口的,而要被灭口的人肯定就是自己,若不是昨晚王爷命人来唤自己问事,只怕昨儿她就已经被人杀了灭口了!
而这王府中,想除去她的人,除了江冰莹还能有谁呢!
既然她想除去自己,那自己也定然要想尽办法除掉她,唯有她死了,自己才能安全!
想到这里,入画的眼眸便为之一沉,只是面上却一副关切的表qíng看着杏儿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这眼里可是进了沙子?”
杏儿闻言眼泪就掉了下来,想着入画如今受宠,或许只要求她和王爷说说,王爷指不定就会去看望小姐了,因此杏儿一边哭一边道:“姐姐,求姐姐帮帮杏儿,姐姐若间不帮杏儿一把,杏儿唯有死路一条了。”
入画马上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又伸手捂了杏儿的嘴:“妹妹,别这般哭闹,若让人瞧了告诉表小姐说你和我在一起,姐姐我倒不怕,可是妹妹你肯定又得挨表小姐打了。”
杏儿听了便不再大声哭,只是那眼泪却还是像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入画看了便叹了口气道:“妹妹有话和姐姐这边去慢慢说,这里可正当着路,若让有心人报到表小姐那里,妹妹你又得受皮ròu之痛。”
说完她拉着杏儿的手就往西边行去,杏儿也不推诿任由她拉着走,转了几个弯之后便随着她进了一个小院子,入画拉着她进了院子按着她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给她方道:“妹妹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可以放开说了,妹妹放心,这个院子是王爷赐给姐姐我的,不会有闲杂人来。”
杏儿听了便忍不住又是一番羡慕和妒忌,她双目四顾,见这小院子虽不及清兰院富丽堂皇,但一应院子里该有的都有,便是那摆在厅中的花瓶之类物件也看上去价格不菲,她心中愈发的不平起来,只是她倒也算是有点清醒,知道眼下她能求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入画了,而能帮到她的人,也唯有入画了,因此,尽管心中羡慕和妒忌,面上她还是悲悲切切的道:“姐姐,小姐她今天醒了,一醒来就问杏儿王爷为什么不去看她,并命杏儿不论想什么方法,都要将王爷请过去,还说如果杏儿做不到,就要把杏儿卖了。”
她说到这里一时心里真的悲戚起来中,倒真的放声大哭,入画掩了眼中的冷笑不无同qíng的安慰她:“妹妹别哭,回头姐姐就去劝劝王爷,指不定王爷就会去看望表小姐了,只是……”
杏儿听得她肯帮忙心中已是一松,闻得她只是马上接过道:“只是什么?姐姐有话尽管说,只要是杏儿能做到的,杏儿绝不推辞。”
入画却是摇头一脸关切的道:“姐姐我虽然能帮得了你这一次,可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次或是下下次呢?倘若姐姐不在,妹妹你可怎么办才好?”
杏儿听了心中也是一凉,看王爷现在对小姐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小姐她肯定不能称心如意嫁给王爷为妃了,小姐不能称心如意那倒霉的还不是她?
入画说得很对,她就算帮得了自己这一次,可下一次下下次,还会有谁能帮到自己呢?
“姐姐,你可有办法救救杏儿,杏儿不想落个和小红一样的下场,求姐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救救杏儿吧。”杏儿扑通一声跪在入画面前不停的嗑头,现在的她,唯有将希望寄诸在入画身上,不然,等着她的,将会是和小红一样的结局!
看到杏儿跪下嗑头,入画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扶起杏儿悠悠的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就是要先委屈妹妹受一受苦了,就是不知道妹妹,能否受得了这苦。”
杏儿马上坚定的回答她:“姐姐尽管吩咐,杏儿一定按姐姐说的去做。”
入画便将嘴附过去,杏儿边听脸上也露出惧色,最后入画道:“计划就是这样的,妹妹你若是害怕,就当姐姐我没说过。”
杏儿敢紧摇头,虽然入画的计划她确实害怕,但和自己的xing命相比,显然是她自己的xing命更为重要,“姐姐,杏儿一定按姐吩咐的去做,只是,姐姐认为这计划真的可行?”
入画却摇了摇头:“妹妹,那事毕意姐姐也没亲眼所见,只是猜测,所以这计划有没有效,姐姐也不敢打包票,但若妹妹你按姐姐说的去做,最起码还有机会博上一博,你若不按姐姐说的去做,姐姐亦不会勉qiáng妹妹,妹妹自己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她说这一番很是推心置腹的样子,杏儿听了不由得倒有些感动起来,她点头道:“杏儿不用考虑了,就按姐姐所说去做,事成之后,还望姐姐在王爷面前替杏儿美言几句。”
入画心中一喜,笑若chūn风:“妹妹放心,只要计划成功,姐姐一定会在王爷面前提到妹妹的。”
且说清兰院里,江冰莹心烦意乱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暗骂,死丫头,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看一会小姐我不扒了你的皮!
正骂着,院子里传来小丫鬟的惊呼声:“杏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江冰莹听了心中一动,有了不好的预感,正想着,帘子被人掀起,她抬眼望过去,却是杏儿满头是血浑身是伤的被几个小丫鬟扶了进来,杏儿进来后忍着痛跪在她chuáng前,江冰莹看着伤成这样的杏儿,心头又气又恼,冷冷的问:“这是怎么的?”
杏儿便抬头朝身后立着的小丫鬟看了过去,江冰莹挥手,小丫鬟们纷纷退下,杏儿方伏了头哭着道:“小姐,请小姐给奴婢做主啊,入画那贱人,太可恶了啊!奴婢不过是去主院想请王爷,那贱人却硬说奴婢冲撞了她,叫了人把奴婢给打成这样,还说以后再看见奴婢去主院,就把奴婢的腿给打断。”
“你说什么,她当真是这么说的?”江冰莹气得头也不晕了,一下子翻起了身子嘶声问。
杏儿马上点头,继续哭道:“小姐,奴婢听说,王爷赏了入画那贱人一所院子,还听张嬷嬷说,王爷这几天都是入画侍的寝,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她故意瞄着小姐,一脸不敢说的表qíng。
江冰莹这会子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问:“很有可能什么?”
杏儿这才慌乱的道:“张嬷嬷说,王爷很有可能要将入画那贱人抬为姨娘。”说完她敢紧勾了头,一会小姐要是大发雷霆,好歹她也要护住脸才行。
江冰莹听了之后双眼一黑,身子猛然向后一倒差点没气得闭过气,好在她脑袋摔在chuáng枕上一痛人又清醒过来,她猛然晃了晃脑袋晃去眩晕感,开始在心中思忖杏儿所说的事有几分的可信度。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也许会不信,毕竟楚谟远从来不近女色是事实,入画那小蹄子生得也不过薄有姿色,就算爬上了楚谟远的chuáng也不可能获得专宠还这么快抬为姨娘,怎么说也得先纳了妃才能收姨娘的吧?
可是话是从张嬷嬷嘴里说出来的,这可信度可就很高了。张嬷嬷可不是一般的王府下人,而是先王爷的奶娘,平素深得楚谟远敬重的,可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她如果说出楚谟远要抬入画为姨娘,那这事qíng就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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