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嘴角微微一抽,仁厚!皇儿啊!你可知,这深宫之中,最不缺最不需要的,便是这仁厚!
“皇儿,这次母后能安然醒来,林梵音功不可没,不知道皇儿可想好了怎么赏赐?”太后娘娘不想将话题继续纠缠在陈太妃母子身上,便话锋一转。
越帝也点了点头:“母后,皇儿正在犹豫,这一次,林梵音肯主动担下那一百万两huáng金的赏赐,解了我国库之忧,实是奇功一件,只是她毕竟只是女子,我朝又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所以这奖赏,皇儿觉得,还是由母后您现面比较合适。”
太后娘娘细细一思,想到方家和赵家,她心中又不由有些恼恨,不过是区区商人,竟然能被那老狐狸jīng说动敢对她这一国之母下手,真她当是无用之辈么!
若非西汉的税收还得靠这方家和赵家,她倒真想乘此机会将这两大世家一并铲除!
可是现在,她不能,一旦方家和赵家有事,西汉国的经济就会受到牵制,那时,说不定会发生bào乱也不一定!小不忍则乱大谋!罢了,再忍些时日再动手也不迟!
只是眼下,需得要用林家来牵制方家和赵家了,可是林家家主,却不是个机灵的,若要林家对皇儿忠心耿耿,那家主人选,自然得换人,林梵音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这一次,她主力承担了那一百万两huáng金,又同时让方家和赵家无形之中也表了态,这林家的女儿,其心机却不逊于林家任何一个男人!
就她了!
太后娘娘心中注意一定,不再犹豫,看着越帝道:“皇儿,母后想让皇儿下一道旨意,封那林梵音为仁善公主,她救了母后的命,母后收她当义女,想必朝中大臣就算不乐意也无反驳之词。”
越帝自是明白封林梵音为公主不过是母后的一步棋,便道:“母后可是想让这林梵音成为林家家主?”
太后娘娘赞赏的点头,皇儿虽是心软了些,好在这聪颖却是不差的。
“皇儿,这林梵音心机深重,而且对皇儿和母后忠心耿耿,只要将林家家主之位给了她,何愁她不替皇儿牵制住方家和赵家?只要她有能力牵制住方家和赵家,皇儿你只需再忍个三五年,所有的大权,便会由皇儿一人掌控,再不用像现在这般受制于方家和赵家,以及方家和赵家背后的那些别有居心的重臣了!”
越帝听得心qíng奋起,这些年,他确实受着压制,有很多利民的新政都得不到朝中众臣的支持,这让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很是恼怒,若然真像母后说所,这林梵音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这林家现任的家主,可怎么办才好?
太后娘娘眉眼不动,低沉的声音却清清晰晰的传过来:“林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母后自会想办法替你将路扫平,你只管放心的下旨封林梵音为仁善公主。”
越帝便点了头,又有些愧xing疚,便道:“母后才刚安醒过来,身子定然还很虚弱,却为了皇儿这般忧心cao劳,皇儿实在愧疚!”
太后拍了拍他手,语重心长:“皇儿,你是母后的嫡亲皇儿,只有皇儿好了,母后也才能安康,皇儿若是不好了,母后便会任人凌割,这道理,皇儿应是明白,所以,有些时候,为了母后,皇儿你也不能心慈手软。”
越帝心中一动,想到连方家和赵家这两个商家都敢对自己的母后下手,也是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太窝囊了一些,才会导致母后受这样的罪!母后说得对,若想保护好母后,便不能有那妇人之仁!
见皇儿眉目间有所悟,太后娘娘总算放了些许的心下来,又道:“母后这宫中的人,该清洗了,不过只能从暗中下手,不能太过张扬,皇儿你那边,亦如是。”
越帝便道:“母后放心,皇儿知道怎么做了,只是,母后,方家和赵家又是怎么对母后下的手?母后这病,究竟是中了毒还是?”
太后凤眸一闪,几缕森冷的气息瞟向殿西面的衣柜,“皇儿,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来,母后偏爱什么锦缎?”
越帝不解母后为何突然提到绵缎,却也知道母后不会无原无故的说到这个,便问:“母后,问题可是出在那绵缎之上?”
太后哼了一声,“那老狐狸jīng,倒有些聪明,知道母后喜欢方家进贡的云裳绵缎,便命方家大量进贡,又暗中命制衣坊制成各色朝服,母后看着喜欢全都收下,却不料那云裳绵缎竟是被方家用九幽泉浸泡过,这九幽泉原本也无毒,可若和母后这宫中天天燃着的安神香一相混合,时间一久,便会在母后的体内形成毒素,只可惜,母后明白得太迟,等母后明白这个道之时,母后已然身中巨毒多年,为了不让老狐狸jīng知道母后已然知道是她动的手脚,母后只能让太医们宣告母后生的是病而不是中毒。”
越帝听得手脚冰凉,母后说的是中毒多年,难不成,是在母后对九皇弟下手之前?
因为母后察觉中了毒,所以这才对九皇弟也下了毒?想到这,他又不由感到羞愧,为之前还误会母后而感到难受。
太后知晓他心中所思,便道:“皇儿不必多想,确实,母后是在知道自己中了毒之后方对你九弟下了手,别怪母后心狠手辣,唯有这样,那老狐狸才有了顾虑,不敢贸然对你下手。”
越帝心中一酸,母后为了保护他,无所不用其极,可他呢?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的母后都保护不好!
“母后,当年您失眠严重,才让沐太医开了这安神之香,难不成这沐太医也是陈太妃的人?”越帝收了心,仔细回想前程往事,所有想要加害他母后的人,他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一次是母后幸运,得到了九转还魂糙,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若是母后再出个什么事,他焉有脸面在?
太后摇了摇头,不免凄然一笑,“那陈太妃的心计,不在母后之下,皇儿,便是母后,也不得不佩服她,她知晓母后睡眠不稳,又知晓母后向来深信沐太医,所以这沐太医开来的安神香,母后是深信不疑的。皇儿,你放心,沐太医是母后的人,他并没有出卖母后,他也并不知道这香和这云裳锦缎不能共用。”
越帝听了便是一怔,那陈太妃的心机之深,竟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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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回府
新“母后何以如此肯定这沐太医没有为陈太妃所用?”越帝终是不放心,以母后的谨慎还着了道,看来,陈太妃的手段,远比自己想像的要jīng明!
“母后发觉身中巨毒之后,却并不能查明这毒究竟是怎么中的,是沐太医,经过数天的检验和排查之后,才知道是他开的安神香和母后身上所穿的云裳绵缎制成的朝服混合才产生的毒素,也是他,这些年来,费了无神心血研制可以控制母后体内毒素发作的药物,若不是他,母后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太后幽幽的声音饱含着愤慨,这些年她所受的苦,定然要让陈太妃一一尝上一遍!
越帝听了便自点头道:“母后,这沐太医有功,皇儿会好好奖赏于他,不知道母后想怎么对付陈太妃?”
太后挥了挥手道:“对付陈太妃,由母后来想办法,皇儿你只需将朝中大臣的心给紧紧收了,朝中有一半臣子,是陈太妃的人,你若贸然对她下手,只会引得朝中臣子反对,说不定他们还会借此机会要求皇儿你让位给九皇子,你放心,母后自有办法对付她,而且这一次,母后要让她身败名裂想翻盘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身败名裂?
越帝心中一紧,让一个久居深宫的太妃娘娘身败名裂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找个人诬陷她与人私通,只要这个私通罪名一下,便是有先父皇的遗命也保不住陈太妃一命!
“皇儿可是觉得母后太过狠辣?”太后凉凉的声音传来。
越帝敢紧摇头:“陈太妃敢如此对母后,母后便是将她挫骨扬灰都不足以平了母后心中之怒,这是她应得的报应。”他没有说完的是,有了这样一个身败名裂的母妃,九皇弟他以后的人生,可怎么办?
太后像是看出他心中所虑,又道:“皇儿放心,母后不会让你九皇弟知道他母妃的丑事的,待陈太妃事qíng一了,你便划地封王,将他送得远远的,这样,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入他耳朵了。”
越帝点了点头,“母后仁慈,母后,您才刚醒来,又为皇儿谋划了这么多,是不是要稍作休息?”
太后也确实觉得jīng神有些不济,便道:“母后确实有些困了,你且去下旨封那林梵音为仁善公主。”
越帝点头正要告退,太后又道:“皇儿,对林家林梵音,皇儿可有什么不同?”
越帝迷茫的摇头,复又明白母后口中的不同是什么意思,便道:“母后莫要想差了,那林梵音,虽然特别了一些,不过她是天定佛女,皇儿对她,又岂会有不同的心思。”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头:“林梵音虽然聪明,但毕竟只是一介商女,若皇儿喜欢她,便将她收入宫中为妃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此女心机太过深重,母后担心皇儿日后会反受她所控,现在看来,是母后多心了。”
她自认心机很深,否则也不能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安稳的活下来,但一个女人,想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心机深,还需要一些别的,或手段或什么,而她,便是自恃了出身清贵,有些不入流的手段,当年的她不屑于去使,可林梵音不一样,她不但心机深重,更因着出身并不高贵,所以有些不入流的手段,她自然用起来驾轻就熟。
这样的女人,若收入后宫,将会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她可不希望她的皇儿,将这样的女人收进宫中为妃!
“皇儿,母后看那林梵音,似乎喜欢那东周妖王楚谟远,若然那东周妖王楚谟远也有意,皇儿不如成全了她。”太后想了想,这个林梵音,留在身边始终是不放心的,皇儿现在虽然没有喜欢她,但以林梵音的姿色和手段,哪一天将皇儿给住迷住了也是很简单的,这男人的心啊,最善变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早点给她定下主!
对于母后突如其来的想法,越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母后既然开了口,他自然会应了,便道:“母后放心,那小郡主,已经邀请了林梵音前去东周国替妖王楚谟远的表妹祈福,若然楚王爷有那个意向,皇儿一定会按母后所说行事。”
太后便挥了手让他告退,越帝见母后表qíng疲惫便不再多说,只行了礼蹑手蹑脚的退出去,命守在殿门口的母后的亲信管事嬷嬷进去小心侍候,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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