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歌眼角瞄到宁海面如惨灰,心中顿觉大是快慰,她拍着小手道:“父王真历害。”
楚谟远朝着面如死灰的宁海道:“宁大人,不会对本王毁了你宁府的马车心生不满吧?”
他凤眸冷光闪现,面上虽笑语嫣然,宁海却吓得打了个激凌,心道妖王该不会是知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这般借机敲打自己敲打宁府?
“下官不敢,下官多谢王爷替下官解决掉这个麻烦。”嘴里恭敬的说着,他心中却苦不堪言。
明明王爷可以只毁掉那辆挡了车道的马车的,可他却故意将后面那辆也毁掉了,可见他分明是知晓了宁家对这煞星小丫头做过些什么,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不用害怕,可他心里害怕的是,妖王楚谟远只是借这一手来向宁家宣告,妖王府已然对上了宁家!
若是后者,只怕宁家这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心中惴惴不安,只觉今日出门没看huáng历,竟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回去之后,还得将事qíng禀报族老们,看看族老们对此,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化解这婉儿丫头心中对宁家的怨念!
楚谟远冷眼瞟着宁海,冷然一笑,抛下一句话:“宁大人回去可要将事qíng禀报清楚了,问问宁老太爷,本王替歌儿送的这份大礼,宁家喜欢不喜欢?”
说完他牵着歌儿手走回马车边,在宁海害怕的眼神中翻身进了车厢,车夫挥鞭,马车急速的往前行驶,在经过那个中间大坑时,马车也没有减速,这些马儿都很是聪明,在看到大坑里双中蹄扬起一跃,就稳稳的越过了大坑继续前行。
可宁家一众人等,却被马车急速行驶而过所带起的泥泞给泼了一身,个个避之不急,顿时个个都láng狈不堪。
“老爷,那是什么王爷,竟如此霸道不讲道理,老爷您虽身份不及他尊贵,可怎么说也是正二品官员,他这样对您,分明就是……”说话的是宁海在西陵纳的贵妾,原是青楼花魁,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不知道她口中那霸道王爷就是闻名天下的妖王楚谟远。
“你给我闭嘴。”宁海心中原就担忧害怕,又听得五姨娘不知死活的数落妖王之言,愈发的恼怒起来,那睁大的双目死死瞪着五姨娘,若不是看在她貌美如花的份上,他老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五姨娘被这一吼吓了胆,虽然她平素恃着宁海宠她有些无法无天,但在青楼生活的她自然也知晓,男人宠你时就会当你如珍宝一般,可一旦你惹男人生气了,他不爱你了,你在他眼里便是连根糙都不如!
眼下宁海正在气头之上,她自然不会蠢到还去招惹,当下便掩了脸盈盈哭泣:“妾身知错,妾身再不敢多言了,还望爷原谅妾身。”
她这一番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宁海心里的怒火又熄灭下来,心中叹了口气,这五姨娘平素是可人心的,在chuáng上的样子也是几个小妾不能相比的,若真要将她惹恼了,晚上她侍候起来,少不得又要折腾自己一番,罢了罢了,这本就是男人的事,何必要迁怒于女人身上!
“媚儿,不是老爷我要吼你,方才那人,便是连皇上都不敢惹怒的妖王楚谟远,你刚刚那番话,若被他听到,便是老爷我也保不住你的命。”
他略带不耐烦的解释,五姨娘马上止了哭,温顺的点头,却又低声道:“妾身谢老爷提点,等回了府,妾身一定好好侍候老爷,让老爷不再为这些而烦忧。”说完她盈盈抛了个媚眼过去,端的是风qíng入骨勾得宁海的一颗心顿时就痒了起来。
一边的夫人赵氏就不由铁青了一张脸,狐媚子当真是不要脸,这么多下人看着,居然也敢对着老爷发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看看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jì女就是jì女,上不得台面的下三货!
赵氏在心中狠狠啐了五姨娘一口,心道等回了府,再整治你也不迟!
“老爷,眼下马车都已被毁,咱们身上又这般láng狈,可不能这般进城落人口舌让人耻笑,好在现在离城也并不远,老爷不如派个小厮进城让二弟派马车前来接我们?”赵氏看了眼天色,心中不由焦灼,自己这般进城倒是不惧,可是几个女儿,可都尚未订亲,这般模样进城,只怕就会沦为京城贵妇们茶余饭后的笑资,将来想嫁个好夫君可就难了!
毕竟有谁家愿意娶一个别人笑资的媳妇儿呢!
宁海听了便点头,随手指着一小厮道:“你,速速去江府禀报老太爷,就说老爷我的马车被毁,让老太爷指派两辆马车前来接行。”
小厮领命而去,宁海一家人便站在道路边百无聊赖的等着宁府的马车前来接行。
城南,楚谟远的马车行驶了小片刻功夫之后终于停下。
下了马车,迎面是朱漆铜环大门,门前停着两座半人高的石狮子,高高悬挂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江南居三个大字,红墙碧瓦,绿柳成荫,处处都透着庄严大气,相较于王府,竟是丝毫不逊。
楚谟远指着牌匾道:“母妃生前,说最思念的地方便是江南,所以父亲他就按母妃所绘的图建造了这所别院。”
他牵着楚轻歌的手走向大门,执起铜环轻轻一扣,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个老人,他看见是自家小主子带着个小女孩,老人马上弯腰:“王爷,您……”
楚谟远挥了挥手:“陈叔,这是我的女儿长乐郡主,你自管去通知厨房那边,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我和歌儿今晚就留在别院。”
老人闻言不由老脸笑成了一朵花,笑咪咪的看了一眼楚轻歌转身离去。
楚轻歌从楚谟远和这位老人之间的对话就已然明白,这里的人,对于他来说,不是下人而是亲人。
他刚刚在这位陈叔面前,没有以本王自居,而是用我替代了,这表明着,在他心里,他是没有将陈叔当做下人的!
一边想,一边跟着楚谟远往前行走,同时惊叹地看着这座华美的宅院,亭台楼阁,听香水榭,风动花落,铺地数层,无一不美得恰到好处。
一路从大门走到正院,经过了三间垂花门楼,一个大花园,还有一个长长的走廊,期间甚少看到丫鬟或是小厮,偶有见到,都只是简简单单的行了礼便各自退下。
最后行走到一所独立的院落,拱门上挂着听香榭三字,外有小桥流水环绕,内有蔷薇满架,前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高大的假山峥嵘挺拔,jīng致的阁楼雕栏玉彻,将这所院落衬得幽雅之极。
“歌儿,这里便是母妃生前居住的院落,喜欢吗?”楚谟远看着院落,眼里有着淡淡的思念。
楚轻歌点头:“父王,以后我可不可以大半时间住在这边?”
楚谟远不由挑眉:“歌儿不喜欢住在王府吗?”
楚轻歌摇头,对于王府的揽月居,她同样也很喜欢,只是这里,偏静更适合她修炼,“父王,这里清静,正适合我修炼,王府虽好,但修炼之地,还是这里比较合适,再者,我不希望在我修炼的时候,会有人来打扰。”
楚谟远点头:“歌儿喜欢就好,那从明天开始,我陪着歌儿一起住在这边可好?”
楚轻歌想了想,点头,修炼的时候,有他在一边,会让自己安心很多,再说了,王府里还住着一个觊觎了他十多年的女人,她可没那么大方到把空间留给那江冰莹,虽然她不用担心楚谟远会对江冰莹有什么想法,但江冰莹那个女人却不得不提防,谁知道她还会使些什么手段来迫使楚谟远娶她呢!
“歌儿你想想看,还需要些什么,明天我让青衣去准备。”楚谟远勾了头轻声问。
楚轻歌摇头,正想说什么,就见一中年妇女迈着小步走过来,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很快中年妇女就到了眼前,她冲着楚谟远正要弯腰行礼,楚谟远双手虚扶一把:“王妈,我说了多少次了,不用给我行礼。”
王妈便摇了摇头:“王爷,礼不可废。”
楚谟远便拧了眉道:“王妈,你若执意要行礼,那以后我就少来这边了。”
那王妈听了便忙摇头道:“别,王爷,王妈听您的还不成吗?这里是先王妃生前最喜欢的地方,王爷有空多来这边住住,王妈最盼着的就是王爷您哪一天能带着王妃一起来,这样先王妃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
楚谟远听了便向身边的小丫头望过去,见小丫头正打量着王妈,他忙道:“王妈,这是歌儿,从明天开始,我和歌儿便留在这边,缺什么,王妈尽管去账房那边支了银子去采买。”
☆、77:真相
新王妈听了楚谟远的话便盯着楚轻歌打量起来,这里是先王妃生前最喜欢的别院,王爷从不曾带外人来过,这是第一次,虽然只是个小娃娃,但她可以肯定,这个小娃娃在王爷心里的位置一定很重,否则王爷不会说以后他和这小娃娃就留在这边的话了。
楚轻歌挺直了身子任由王妈打量,王妈愈看愈喜欢,这小娃娃虽小,可那周身的气派,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将来定能成为人中之凤,王妈看得合不拢嘴,边上楚谟远无奈的摇头,楚轻歌嫣然一笑:“王妈,以后歌儿和父王就要劳烦王妈了哦。”
王妈听了这话愈是欢喜,小娃娃对自己这个下人这般亲切,一点都没有摆郡主的架子,和先王妃的脾xing倒是如出一辙呢!
便在这里,先前那个开门的老者陈叔去而复还,看着楚谟远道:“王爷,苗青来了。”
楚谟远闻言一怔,偏头看着楚轻歌,楚轻歌由两人的表qíng知道两人有事紧事商量,便道:“父王你且自去,歌儿和王妈说一会话。”
楚谟远便点头和陈叔一前一后离开,王妈笑咪咪的道:“郡主,王爷这一去,怕是要一会功夫,郡主若是累了,可以在听香榭休息,郡主放心,那里老奴天天命人清扫,很是gān净。”
楚轻歌听了将唇一翘:“王妈可是很不喜欢歌儿很讨厌歌儿?”
王妈听得面色一怔,急切的道:“老奴怎么会不喜欢郡主,又怎么敢讨厌郡主呢?郡主可……”
“王妈,父王他将您当成亲人,您在父王面前也不曾这般拘谨,可为何在歌儿面前,王妈您却要这般的拘谨?您这样,分明就是把歌儿当外人嘛?”楚轻歌勾着唇,用一种小女儿的姿态看着王妈。
王妈这才明白过来,小郡主并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气,而是不喜欢她以老奴自居,想通了这一点,王妈心里一热,小郡主和先王妃的脾xing真的是如出一辙,如果先王妃尚在人世,定然也和自己一样,会很喜欢小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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