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总管点头,红袖又细细jiāo待了一些事宜方命依依挥别众人,鹰王在听到钟声之后也自飞来,红袖挥别众人之后看着鹰王道:“鹰叔叔,以后无量山庄的安危,就jiāo给鹰叔叔一族了。”
鹰王点头:“丫头放心,我定会以死悍卫无量山庄。”
随后楚谟远抱着小丫头坐上了焰龙的背,而红袖则上了朱雀的背,因为红袖认出自己和火凤儿以及玄鸟的不同,所以朱雀对红袖倒有了好感,并不那么排斥。
两shòu三人,快速的往东周国的方向行去,夜色中,高高的天空上,只见如流星一般的光影闪过。
此时东周国的宁家老宅里,却处于一片惊惶之中。
宁家乃百年世家,嫡系子孙和旁支零零总总算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人,此时在族中占据了一定份量和位置的族老们,皆汇集于宁家目前的当家宁海之父宁如森的府上的前院大厅里。
宁如森,宁家人称宁老太爷,是个铁面无私心肠狠硬的老人,也是目前宁家的当家之主,他膝下一共有五子四女,其中长子宁海和次子宁山皆入朝为官,二子宁风不曾入仕走的是商贾之路,这宁风打小不爱读书偏爱经商,宁老太爷虽然迂腐却也是极之聪颖能看透世事的人。
虽说士农工商中商人最为卑微,但宁老太爷却不如是想,在他看来,这天下万物,没有什么是钱做不到的,而一个百年世家,想要家族继续qiáng大繁荣下去,自是离不开银子,宁风偏爱经商,又有着经商的头脑和手段,若宁家大力支持他行那经商之路,还怕他宁风不能混个风声水起?
也同样的,宁风混好了,赚了银子,宁家那庞大的开销,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所以自一开始,宁老太爷对于二儿子宁风偏好经商不但没有反对,反倒大力支持,而宁风也是个有出息的,在宁老太爷的大力支持之下,他的商号,很快就在汴京站稳了脚跟,随后,又在他极富手段的营运之中,宁家的商号慢慢开始遍布整个东周,先是从茶叶和酒的生意开始,慢慢的,只要是有利可图,他便都要沾上一脚,久而久之,宁家二房宁风,已俨然成为东周第二商,自然,第一商的位置就是天下通宝钱庄的幕后老板,有那位在,哪个国家的商人都不敢自居第一的!
宁风是个聪明人,知晓当初宁老太爷不反对他行商之路的原因所在,是以成功之后,他也投桃报李,对宁家和整个族中很是大方,但凡用得上钱财方面的,他都不会犹豫慷慨解囊,久而久知,虽然在宁家他只是一个商人,却也是除了宁老太爷之外,深得族中众人看重的后辈。
至于宁老太爷的三子宁雷,则是最让宁家引以为傲的存在,中洲大陆尚武成风,宁家虽是百家世家,但世代以书香闻名,在这崇尚武风的中洲大陆,宁家无疑是落了下风的,好在,出了个让他们扬眉吐气的宁雷,这宁雷打一出世就得高人看中,宁老太爷便狠下了心将他送于高人门下拜师学艺,最终学成下山,在东周国一年一次的武斗会上以神阶五重的身手一鸣惊人,宁雷这个名字由此名动东周,自然,和排名第一的名动整个中洲大陆的妖王楚谟远来说,宁雷是相差甚远的,不过,这世个又有几个人能和楚谟远相提并论呢?
宁老太爷很是满意这样的qíng况,也很满意他当初的远见卓识,若非他当年有远超于常人的眼光,宁家又怎么可能有今日的无限风光!
宁家四子宁江,在宁家却是一个例外,当年他不知道做了一件什么事,惹得宁太老爷大怒,宁老太爷一怒之下将之赶出了家门,并将其从宁家族谱上除了名,而那宁家,却并不以为耻,反倒森然一笑留下一句如此虚伪的亲人,不要也罢,随后扬长而去,再无音讯。
此时,宁老太爷环顾一圈,将族中族老们的神色收入眼帘方淡然开声:“海儿,你且将昨天在城南遇上妖王楚谟远一事细细述说一遍,事无巨细,不可隐瞒和疏漏!”
宁海应了一声,徐徐道来:“昨儿儿子带着家眷自西陵归来,行至城南时马车陷于坑里不得出,妖王楚谟远便在这里也出了城往城南而去,儿子的马车正好挡住了道路,他便下了马车……”
待他将事qíng的经过一一述说之后,宁老太爷的脸变得铁青起来,他老而弥辣的眼神紧紧盯着宁海问:“海儿,你确定你没看错?”
宁海勾唇苦笑:“父亲,当时天色尚早,儿子如何能错认?再说,当时不但有儿子一人在场,夫人赵氏也看清楚了,再不济,若是那小丫头不是那孽障,妖王楚谟远他又岂会扔下那一句‘宁大人回去可要将事qíng禀报清楚了,问问宁老太爷,本王替歌儿送的这份大礼,宁家喜欢不喜欢’!”
宁老太爷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双后一拍,眼睁得有如铜铃一般大:“海儿,他果真是这般说的?”
宁海苦笑点头,又道:“父亲,咱们宁家和妖王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未得罪过他,按说昨日一事,虽是儿子的马车拦了他的路,但他大可以毁去那陷在坑里的那辆马车就是,可是他却连后面那辆并未挡道的马车一并毁了,儿子估摸着,王爷他这是在敲打咱们宁家呢!”
听了他的话,厅中上首一白眉须发的老者便点头道:“甚是,若非是那孽障,王爷当真不会如是行事,如森,你可得好好筹划筹划,咱们宁家百年基业,可不能因为那孽障毁于一旦啊!”
宁老太爷虽然地位尊贵,但面对族中身份高的族老,他也只能放下了架子恭声回道:“大老爷请放心,如森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若然那小丫头真是那孽障,如森一定会派人上王府负荆请罪。”
那老者便摇头道:“单是负荆请罪怕是不能获得那小丫头的原谅的,她若不肯原谅,以妖王楚谟远的xing子,咱们宁家只怕难以和其对抗。”
宁老太爷闻言一窒,他如何不知当年的事真相一旦揭晓,小丫头不会轻易原谅宁家,但事已至此,除了负荆请罪,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大老爷,如森也知道想要求得那小丫头的原谅并非易事,但谅那小丫头还不知当年一事的真相,她明着总还是咱们宁家的子嗣,就算她心里再有怨言,于这一点,她也是不能摆脱的,妖王楚谟远再宠她,也必需顾忌到咱们宁家是小丫头亲人这一点血脉亲qíng,所以如森觉得,负荆请罪虽然可能无效,但小丫头也未必就会出手对付咱们宁家。”
宁老太爷一边说一边在心中诅咒,这些个族中老不死的,平日里从他这房拿银子是拿得眉开眼笑,真要出事了,却又将所有的责任往他这边推,完全没有替他分担的意思,真正是养不熟的huáng鼠láng!
老者听了宁老太爷的话眉头一皱,内心非常不悦。
虽说平日里宁家是从宁如森那房拿了不少好处,可是宁如森那房能有今天,倚靠的也不过是宁家这个百年世家招牌啊!身为宁家的子孙,为族中多做点贡献又有什么了不起好值得夸耀的?再说了,宁家若是倒了,他宁如森又能好到哪去?
枉他活了这么多的,居然连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么浅薄的道理都不懂!
想到这里,老者便狠狠扫了宁如森一眼,宁如森被老者这如láng似虎的眼光一扫,忍不住心中一惊,这死老头,该不会是想弃车保帅吧?
正担忧着,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较之前一次明显冷然了许多,带着些许高高在上不容反抗的味道:“如森,不是堂叔倚老卖老,现今关系着的,可不仅仅是你宁家大房一脉,更关系着整个宁家,你想想看,那妖王楚谟远是什么xing子?得罪他的人有几个能善了的?你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难道还抱着那么天真的想法,以为你派人上门负个荆请个罪,楚谟远就会善心大发放过我们宁家了?”
他冷哧了一声,眼带不屑继续道:“你说那小丫头不知道真相会念在血脉亲qíng的份上放过我们宁家,可你当初对她又有念亲qíng血脉了?你都不对她念亲qíng血脉,如今祈求那小丫头对你念那亲qíng血脉会不会可笑了一些?”
他声音并不大,但好在大厅很是寂静,是以他的话清清晰晰的传入了众人之耳,众人听着也觉甚有道理,看向宁如森的眼光就不由的带了点审视的味道。
都说这宁家大房当家的远谋深虑,大房才能混到现在风生水起的样子,可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些个族中恃着身份拿了不少宁如森好处的人,虽然平日里拿好处是拿得眉开眼笑,但人嘛,总归都有一种叫做妒忌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要好的心态,再加上,他们拿了宁如森的好处,心理上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低了宁如森一等,拿好处时,也会qíng不自禁的觉得宁如森给他们银两时的姿态太高,不像是心甘qíng愿,倒像是一种对乞丐的施舍!
因为这层原故,他们心中便愈发的有些卑微起来,所以,往日里他们收了宁如森多少好处,心中也便积了多少怨气,如今看到宁如森被权威最重的大老爷批判,他们不但不帮着说话,反倒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起笑话来!
被众人或轻视或鄙夷或不耻或冷笑的眼光打量着的宁如森只气得连吸气都有些困难,好不容易平衡了心态,宁如森用一种更谦卑的态度恭声道:“大老爷所言甚是,只是眼下,如森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护得宁家周全,大老爷见多识广,还望大老爷指点如森一二。”
他嘴上谦卑无比,心中却怨毒冲天。
个老不死的,想要让自己主动提出弃车保帅,想都别想!
风儿当初行下那事之时,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也都在,当初怎么就不反对?风儿每年送大礼给你们时,你们接下大礼时笑若chūn风,现在出事了,危急到你们头上了,你们就想把责任全推到风儿身上,想得倒是美!
别说风儿是自己的亲生骨ròu,就是看在这么多年,他毫无怨言的为整个宁家付出的份上,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就不该打那弃车保帅的主意!
且说宁如森勾着头,心中不无恶毒愤恨的诅咒着上首那些个老不死的,那上首的老者眼里冒着火看着勾着头看似恭敬的宁如森,心里也是一片煎熬!
他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无非就是想bī得这宁如森主动说出弃车保帅这个方法,虽然损失一个宁风确实有些可惜,但是相比整个宁家,牺牲一个宁风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恨宁如森这小狐狸,居然不上当!
宁风平日里对族中甚是大方,多年下来,在族中也薄有声望,算是收买了一定的人心,若自己提出将他抛出牺牲他来保全大家,大家虽然心里会很赞同,但同时也会地他生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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