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下忍着羞,接过那夜壶,开始排解自己小腹的不适。只是这屋内到底是不比外面,黑暗的客房中安静得能听到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更不要说那水液倾入夜壶中发出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阿烟小腹那里怎么也不自在,一腔尿液险些憋着尿不出来,不过终究深吸口气,忍着弄完了,又拿过来晚间剩下的一点茶水,也不顾那茶水早已经凉透,勉qiáng着清洗了那处,这才哆嗦着上了chuáng。
萧正峰见她完事儿,便自己接过来夜壶,到了屋内一处角落,背对着她。
阿烟躺在那里,从帐子一角往外看过去,黑暗中隐约可见他是站在那里的,人高马大的一个人,一只手往前伸着,仿佛握住哪里。下面湿哒哒的声音,是水儿喷洒进去的动静。
待到他完事了,阿烟才意识到自己在偷看什么,忙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头脸都埋进去。天地良心,她真得不是要偷看,只是一时忘记躲开视线而已。
萧正峰也如阿烟一般,拿那剩下的茶水稍作清洗,便提上裤子走到了榻前,抬脚上来了。
阿烟想着半夜三更,不如自己就装睡吧,可是谁知道萧正峰的大手却伸进被子,摸索着将她揽过来,让她娇软的身子贴靠着自己,上面贴着上面,下面贴着下面。
阿烟脸上火烫,心间狂跳,闭着眼睛继续装睡,打死也不打算睁开眼睛的。萧正峰却伸到了被子里。他的手带着凉意,让本就暖和不已的阿烟顿时感到一股沁凉。
阿烟这个时候是再也没办法装睡了,两只手恨恨地握住那只作怪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抬起来往外拽,咬着贝齿气道:“你这手凉得厉害!”
萧正峰却是在她头顶低笑出声,笑得分外低哑:
“我的手热得很,哪里凉了?”
阿烟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哼道:
“你,我原不知,你竟如此不知羞耻!”
可是萧正峰见她气了,非但没有哄她,反而继续一本正经地道:
“今日在郊外,我听着仿佛什么野糙划到了你,你还惊叫了声,怕伤了你,这才看一看的。”
这话一出,阿烟顿时瞪大了水润的眸子,羞愤jiāo加地望着他:“你,你这意思是说,你什么都听到了?”
萧正峰点点头:“什么动静能瞒过我,只是怕你害羞而已,只好装作没听到。”
说着这话,他又无辜地抬手,摸摸下巴:“其实也没什么,和刚才并无不同,不过是滴滴答答的声音罢了。”
阿烟羞得血直往头上涌去,人几乎眼前一黑,她勉qiáng定住,颤抖着声道:“你,你……你个……”
萧正峰看她这样,实在是不忍心逗她,一边笑出声来,一边抱着她道:
“乖烟儿,这原本也没什么,难道你哪里是我没碰过的?再说了,吃喝拉撒,这是人之常qíng。”
阿烟听着这话,深吸了口气,努力告诉自己:没错,他说得对的,他说得该死的对极了!?
☆、第 115 章
? 第二日,阿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睁开眼睛看过去,却见身边并无萧正峰,只有青枫在屋子里收拾着阿烟昨日所穿的衣服。
见到阿烟醒来了,她便将那衣服送到榻前,笑着道:
“姑娘,姑爷一早就起来了,说是先去练练拳脚,外面早就吩咐店家准备好了饭菜,特意叮嘱了,做了姑娘爱吃的猪手呢。姑爷还说,待你醒了,洗漱下就可以吃饭了。”
阿烟点了点头,在青枫的服侍下洗漱并换好了衣服,因昨日实在折腾得厉害,腰腿酸软,小腹那里也被撑得鼓胀胀难受,不过她还是咬牙下了榻,扶着门窗走出屋去。一推开门,便见冬日温煦的阳光照过来,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看向院子,原来这院子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四处都是排房。而自己所住的则是排房中位置最好也最为宽敞的一间。
院子里除了几个零星的客人牵着马正打算离开,其他人应该是早已经出发了,唯独萧正峰在那里不慌不忙地打着拳,身姿矫健,意态从容,引得店中跑堂小二时不时围观过来喝彩几声。
阿烟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出门在外,大家都是要赶个大早,以便能多赶路,而萧正峰却到这个时候还没用膳,怕是为了自己耽搁了脚程的。想起这个,难免有些歉疚,走向刚刚打完一套拳的萧正峰:“时候不早了,赶紧用膳吧?”
萧正峰回首看向她,在晨间阳光下笑得温煦灿烂,点头道:“好。”
一时两个人去前面饭堂用膳,见那饭菜应是一直温着的,此时犹自冒着热气,而在几个简陋的菜色中,果然有阿烟喜欢的炖猪手。那猪手虽然并没有多少调料,不过贵在食材还算新鲜,也炖得够火候,一筷子cha下去,熟烂香嫩。
阿烟哪里能不知呢,出门在外,又是客栈里,这饭菜肯定好不了的。猪手能做成这样,定然是萧正峰特意吩咐过店家,给人家塞了银子的吧。
她一边低头吃着,一边轻声道:“早说过了,你不必这么顾忌我,你这是要赴任的,别因为我耽搁了时候。”
萧正峰却是浑不在意,随手帮她将汤羹取过来放到手边,淡道:
“时间宽松得很,我们慢慢走便是,一则是免得累到,二则是从燕京城到塞北路途长着呢,也顺便领略下这一路的风土人qíng。”
阿烟听到这话,明白其实他是想着自己都是在深闺之中,不曾出过远门,想让自己也见识一下。虽说她上辈子也是走过南北的人,可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感念他的体贴。
一时越发想着,上辈子的那个萧正峰到底是上辈子的人,都和眼前这个无关。眼前这个男人自从娶了自己过门,行事无一不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半分委屈,一个女人能得到这样的夫君,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即便是将来他飞huáng腾达嫌弃糟糠之妻,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以后的萧正峰所作所为,并不能抹杀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好。自己若是比照着上一辈子来评判探究此时这个年轻热qíng而对自己充满了宠爱的男人,确实委屈了他的。
阿烟想明白了这个,便将李明悦当初所说的话彻底消弭在心里了。不过终究是记住当时她所说的那句,世间总是多痴qíng女,到头来怕是一场空。作为女人家,总是要多为自己着想。
想着虽然萧正峰如今爱自己护自己,可是自己却不能做那菟丝花,就此依附着他,还是要为自己打算,不说其他,至少应该保养好自己的容貌和身子,打点好自己的嫁妆,若是一日无人依靠时,也不至于落得个满盘皆输。
只可怜萧正峰,在阿烟打着这个主意的时候,他尚且不知自己夫人已经开始盘算将来了,在那里满含着笑意,宠溺地望着身边这个娇软的乖顺女子,将猪手上最肥腻的ròu捡下来放到自己碗里,却把里面软嫩且有嚼头的好ròu放到了阿烟碗中。
“昨夜里倒是累了你两次,多吃些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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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夫妻二人自从那一晚逗弄一番后,也算是打开了心结,chuáng笫之间仿佛比以前更为融洽甜蜜,只是萧正峰到底是想到这是路途之中,克制下来,每晚最多一次,免得把阿烟累坏了。
萧正峰大多数是骑马在外的,可是有时候他也会陪着阿烟坐在车里,却让青枫出去骑马。可怜青枫以前虽然也骑过马,但到底那都是温驯的小马驹,如今骤然骑上萧正峰的这个高头大马,真是战战兢兢的。不过后来骑了一段,也就放开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夫妻二人在这长途的马车上,仿佛比以往更多了许多话说。以前虽然也会在那里说着甜蜜话儿,可是到底是在萧家,人多口杂的,诸多顾忌。如今出门在外,没有了众多眼睛,这小夫妻可真是肆无忌惮,亲着搂着,说着让脸红心跳的话儿,时不时在光天化日的马车上来一点出格的事qíng。
这一日两个人偶然间提起燕京城中的人和事来,言语间不免说起李明悦。萧正峰却是眸中带着探究的意味,笑望着阿烟道:“那日她把你叫到一旁,到底说了什么?”
萧正峰可不傻,自然是感觉到自己这小娇娘子就是听了那女人的话,便对自己有些冷淡隔阂,虽说现在两个人甜蜜已经更甚往日,可是他到底想弄明白的。
阿烟轻笑了下,哪里能告诉她这个呢,当下只是淡笑道:“不过是一些女人家的话罢了,哪能和你说起。这到底是齐王殿下的小夫人呢,你若听了,人家不羞死呢!”
萧正峰听着这个,想起那李明悦,却是冷哼一声,眸中多有不屑:“这个女子当初在晋江湖畔,怕是故意落水,引着齐王去救她,实指望能和齐王有所接触。当时我等见此qíng景,便故意让齐王躲到一旁,我去救她,破了她的诡计。”
阿烟掩唇,扑哧一笑,睨着他的眸子有别样的光彩:“我可是听说了,当日你险些被迫娶了她呢?”
萧正峰想起过往,也是笑了:“这个倒是,只是我既不愿意娶,人家也未必愿意嫁,若是这个亲事真得成了,没得造就一对怨偶。我倒罢了,左右是男儿家,她却是终身就此耽搁了。”
说到这里,萧正峰挑眉笑望着阿烟:“她后来费尽心思才勾上了齐王,这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呢。只是我记得,当初你不是说过和她并不相熟,怎么人家特意前来送你,还找你说了那么一会子话?”
说到底,他心中还是不安,总觉得自己的阿烟仿佛受了那女人蛊惑一般,为了防患于未然,想着弄个明白。
一时也不免想着,这女人家的事儿,是千万碰不得的。以后若是惹上其他不能招惹的女子,难免惹下祸事,平白倒让阿烟又和自己生分了。
有了这番体悟,他心中不免暗暗警戒,想着女子都是祸事,务必远离。
他们这样一路前行,越是往北行去,这寒风越发呼啸得厉害,天气也越发寒凉,幸好阿烟早有准备,拿出车上的大髦等披裹起来,躲在马车里。因怕青枫在外面骑马冷,便把萧正峰赶出去骑马,让青枫陪着自己窝在马车里躲着。
路途中虽然有诸多艰辛,吃穿住宿不比家里那般舒适,不过一来萧正峰处事周到体贴,旅途经验丰富,早已经把该想到的都准备得妥妥帖帖,自然不会让阿烟受半分委屈,二来阿烟其实往世流落辗转,也是吃过苦头的,纵然这一世年轻女孩儿的身子骨弱,可心里却是有底的,倒也能熬得过去。反倒是青枫,走了十几日后,抵不住这旅途的艰辛,竟然病倒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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