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素若嘴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斥责,冷君柔更是脑子混乱到极点。整件事,似乎很诡异,很复杂,令人迷惘茫然,根本理不清。
自己是妖孽?自己盅惑了古煊?真是可笑!她不禁想起,昨晚古煊对自己发出的那种仇视和厌恶眼神,难道古煊真的信了?曾经的美好和甜蜜,难道他通通都没了感觉?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她不准,她不准他这样!自己和他,即便没有海誓山盟,但也说好相濡而沫,一辈子相伴相随。
然而事实上呢?他打破了诺言,他再一次打破了诺言,昨晚的他有多疯狂和多卖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滴点不漏,将来可能会永世难忘!
“怎样,是否觉得心很疼痛?觉得很妒忌?妒忌李贵嫔?不过你就算妒忌也没用,你会武功,李贵嫔同样会,你会盅惑,李贵嫔则晓得拆解盅毒,所以,你休想逃出李贵嫔的手掌心!”上官素若继续得意地冷笑着,先是与冷若甄来个眼神jiāo流,目光再次回到冷君柔身上时,接着警告道,“你曾经对我们所做过的一切,我们都会一一追讨回来,没有皇上保护你,我看你还怎么拽!”
是的,冷君柔的确很心痛,很妒忌,她没有理会上官素若的什么警告和威胁,清冷的眸子,只是定定审视着李贵嫔,企图从其身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她看来看去,收在眼帘中的只是一张带着浅笑的娇容,那种笑,很虚假,很诡异,很yīn寒,而且,还有挑衅和炫耀的意味。
她保持着沉默,继续有所目的地盯视着,直至不久,她们开始离去,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连带她们的宫女,也是那么的该死!
讨厌的人影全部消失,偌大的殿堂里,刺鼻的胭脂味依然隐隐蔓延,冷君柔还是一副呆愣状,麻木的眼眸定定瞪着空dàngdàng的门口,稍后,她突然抓起身边的茶杯,哐的一声砸在铁盆上,只见杯子四分五裂,她拿起其中一块,对准自己的手背狠狠刺去。
太快的速度,让人猝不及防,紫晴目瞪口呆,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整个动作,直至那殷红的鲜血迅猛涌出之后,她才惊醒过来,连忙抓住冷君柔流血的手,心胆俱碎地呐喊,“娘娘您……您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难以言表的痛,充斥着冷君柔全身上下,一切的一切,她不愿意面对,不想承认和接受,所以,她认为那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她迫切地希望从中出来,希望快速摆脱这个噩梦,因而不惜自残,可惜,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发觉,那不是梦,自己无法摇脱。
“娘娘,您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呀!”猛地,紫晴熟悉的关切之音传来,她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手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娘娘,您还痛吗?要不要紫晴找些止痛药给您服用?”紫晴轻轻抚弄着纱布,继续道。
冷君柔满眼迷蒙,摇了摇头。心痛那么厉害都能忍得住,这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液,冷君柔仰起头,yù将泪水忍回去,岂料喉间突然一阵哽咽,胃里翻滚不已,她只好重新低下头,呕吐出来。
紫晴见状,惊诧又担忧,“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冷君柔柳眉紧蹙,本想说自己没事,奈何那股恶心感还是翻腾不已,故她只好弯下腰杆,继续呕吐。
紫晴愈加焦急和紧张,连忙伸手在冷君柔背部轻轻拍打。直至冷君柔的呕吐停止了,她才又问,“娘娘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宣太医?”
宣太医?自己不就是一个大夫吗!眉心还是蹙得甚紧,冷君柔已经抬起手,两根手指来到左手手腕上,寻到脉线仔细诊察。
不一会,她娇颜大变。
紫晴见状,以为她真得了什么病,不觉更加心慌,“娘娘……”
对着紫晴忧虑万分的样子,冷君柔并不打算隐瞒,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出,“我可能……又有喜了。”
紫晴第一个反应,先是呆愣,继而,雀跃欢呼,“真的吗?娘娘您真的又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诉皇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过来的!”
“别,不要,紫晴……”冷君柔下意识地阻止她。
紫晴暂停止笑,困惑的眼神望着冷君柔,稍后,道,“娘娘还在为刚才淑妃的话担忧?不,娘娘不必如此!事qíng肯定不会像淑妃所说那样,谁不知她安的是什么心,污蔑造谣是她惯有的伎俩,皇上才不会信她。”
会吗?是吗?冷君柔脑海不禁又浮起那个绿色清新的人影。李贵嫔,倪净师太,莲花庵……
104
关于怀孕一事,冷君柔还是决定暂且不告诉古煊,对殿里其他宫奴也进行保密,故只有她和紫晴知此消息。
没有心思沉浸在这份意外的喜悦当中,冷君柔仍然无比悲痛地纠结于古煊的转变,她清楚,事qíng的起因必与那什么倪净师太有关,一番思忖之后,她决定叫蓝隽帮忙。
她写好一封信,将今天发生的事也记下,让紫晴拿着去找他,拜托他去莲花庵查查。
第二天,蓝隽就带回了消息,原来,莲花庵确实有个倪净师太,也确与宁妃、古煊的关系很好。蓝隽还说,他顺势借故找倪净师太聊了一阵,发觉倪净师太言行举止都很严谨、自如,思维敏捷,眸光中带着犀利,俨然一个修行高深之人。
那就是说,倪净师太本身没有问题,但她因何这般污蔑自己?自己与她无怨无仇,根本连面都没见过呢。
对了,上官燕!
在这后宫当中,能与自己结怨的人便是她们这一伙,再加上娘亲那笔帐……肯定是了,上官燕收买了倪净师太,或者,威胁倪净师太为她办事。
思及此,冷君柔又把这个猜想告诉蓝隽,之后,蓝隽带来的消息是,倪净师太正在闭关中,任何人不得打扰。
看来,倪净师太这条线索断了,想要挖掘答案,只能从那个什么养女绮罗下手。
这两天,紫晴都暗中留意和观察,发觉绮罗并无个别独特的动作,依然和冷若甄、上官素若等人走得很近,其实最令冷君柔伤悲的是,古煊这两天夜里,都召了绮罗侍寝。
那个绮罗,不得不承认长得很好看,标准的瓜子脸,杏仁型的大眼睛,鼻子挺直秀气,花瓣一样的双唇,肌肤更是晶莹如玉,光润嫩滑,举手投足间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妩媚美艳当中不失灵气脱俗。
每每想到绮罗是怎样在古煊身下辗转绽放,想到古煊是怎样带绮罗一起攀登xing爱的高峰,冷君柔就痛不yù生,简直要崩溃,而每一次,都是体贴入微的紫晴给予安抚和开解,她才勉qiáng撑住。
根据上官素若那天的说辞,那个绮罗不仅会武功,还会什么解除巫术,因而,冷君柔决定去会会她。
这天下午,冷君柔带着紫晴,经过一刻钟的路程,心qíng沉重地来到绮罗居住的未央宫。
华丽奢侈的殿里,弥漫着一股独持的麝香味。这个绮罗,真是奇怪,一般来说,女人都喜欢比较清香淡雅的熏香,譬如玫瑰花、茶花、郁金、苏和、薰衣糙、甘松等。此等气味迥异的麝香,基本很少有女子用上。
眉心微蹙,两腮含思,冷君柔缓缓走近,停在绮罗面前,对她发出锐利的审视。
绮罗的表qíng,和那天一样,娇美的容颜挂着一抹浅笑,很虚假,很诡异,很yīn寒,隐隐透着一股挑衅和炫耀,并无意向跟冷君柔行礼。
因为她知道,冷君柔这个皇后即将被废,整个人将被毁。
对于绮罗的无礼和嚣张,冷君柔没过多在意,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随即,凤眸一敛,严声质问出来,“你,到底是何人?”
绮罗眼中也飞速闪过一丝jīng光,唇角微扯,冷嘲道,“看来皇后娘娘的记xing不是很好呢,臣妾没记错的话,那天淑妃娘娘似乎跟你说过臣妾的来历和身份吧?”
“别给本宫左支右调、装疯卖傻,老实告诉本宫,你是谁,接近皇上有何目的?”冷君柔更怒,拿出架子来。
绮罗仍是面无惧色,稍后,不慌不忙地答,“既然皇后娘娘不记得,那臣妾就再说一次。臣妾是倪净师太的养女,进宫的目的,当然是服侍皇上。哦,对了,还会为皇上除掉妖孽,为民除害,还东岳国老百姓一个安稳平静的家园!”
绮罗说着,猛然趋近冷君柔,两人的脸相距不够三寸,她一字一句,冷冷地哼出,“臣妾进宫,就是为了收拾你这妖孽!”
“大胆,你才是妖孽!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违反宫现,你理该严惩!”紫晴已经忍不住,斥喝了出来,若非不想让人说自己仗势欺人,她恨不得立刻撕破这臭女人的嘴。
紫晴仅是心里在想,人家却已行动起来,只见绮罗忽然转身,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甩了紫晴一巴掌。
绮罗会武功,这巴掌几乎把紫晴打得天旋地转,娇小的身躯禁不住袭击,猛打了几个踉跄。
“大胆刁奴,敢这样rǔ骂本宫,本宫才要教训你的以下犯上!”绮罗面容扭曲,目露凶光。
看着紫晴的惨状,冷君柔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想也不想便抬手,对绮罗还了一掌,且不解气,一巴掌落下之后,准备再加一击。
不料,她的手尚未落下,忽然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抓得牢牢的,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气,让她惊喜jiāo加,迅速抬头,如期地看到了那个日夜萦绕的高大人影。
“皇上,您要为绮儿做主,皇后娘娘她仗势欺人,不但纵容和教唆宫奴侮rǔ绮儿,还痛打绮儿,请皇上救救绮儿。”绮罗已经恶人先告状,奔到古煊身边,可怜楚楚地哭诉。
古煊眸光幽冷,怒瞪着冷君柔,大手收紧了不少,还加大了力度。
冷君柔被握得发疼,柳眉紧蹙,俏脸微微涨红,下意识地奋起挣扎,同时,对他发出哀怨的注视。
“皇上——”绮罗身体朝古煊更加贴近,在古煊看向她时,她杏眸不着痕迹地she出了一道古怪诡异的jīng芒,速度飞快,让人不易觉察。
霎时,古煊像是着了魔一样,先是松开冷君柔,可并没有放下手,而是顺势扬起,只闻啪地一声,伴随着一股地动山摇之势,冷君柔白皙细嫩的面颊立马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五爪印,紧跟着,唇角溢出血丝。
“娘娘——”
紫晴及时扶住了冷君柔摇摇yù坠的身体,不停询问她有没有事。
冷君柔咬着牙关,皱着眉头,脸上火辣辣的痛,并不是她最关心,而是……她觉得腹部那儿,隐隐作痛。但愿,胎儿没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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