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动着手,在空气里乱抓,古煊见状,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让她握住握的牢牢的。
看着她脸上的焦急之qíng逐渐退去,他愈加感到心疼和怜惜,深望着她,内心在感叹默念,“柔儿,你当然不是孤独的,除了尧儿,你还有朕,朕会永远陪在你们的身边,爱护你们,再也不会分离。”
他就这样俯身静立,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爱意传送于她,温暖她孤独寂寞的心。
后来累了,他索xing在chuáng畔坐下,继续守护着她,凝视着她,直到破晓,才不得不离开。
接下来的qíng形,如古煊所策划,夏铭泽听取提议,翌日就进宫找夏宇杰,态度和姿态都是隐忍后的平静和客气,夏宇杰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以不能徇私的借口,扬言要关押夏纪芙几日,好好彻查清楚。
夏铭泽内里气得直想掐死夏宇杰,但还是得表现成慈父状,坚持说夏纪芙不会做出这种歹毒之事,态度恳切地拜托夏宇杰务必查清此事,还夏纪芙一个清白,然后若无其事地告退,整个过程,他表现得天衣无fèng,丝毫没露出有异心的痕迹。
若非事先知qíng,夏宇杰还差点以为自己误会了人。
昼夜jiāo替,时间在紧张的凝重中过去,几日后的一个深夜,古煊闯进天牢,营救夏纪芙,由于有夏宇杰暗中放水,营救过程尽管有点惊心动魄,古煊还受了点轻伤,可结果尚算顺利,也因此,让夏纪芙感动得更加非卿不嫁,夏铭泽也对古煊彻底信任和依赖。
一切准备就绪,谋反叛乱正式开始,以古煊为首,另一个将领为辅,一起带兵攻入皇宫,不过,当兵马进宫后,古煊出乎意料地“弃暗投明”,对皇家军投降,至于另一个将领,事先被暗中解决掉,由银面(蓝子轩)易容顶替。
两大主帅一起倒戈,剩下的几名重要将领则被古煊、蓝子轩和皇家军制服,至于那些小兵小卒,为了求生,在古煊的游说这下,也纷纷归顺朝廷。
接着事不宜迟,古煊带领皇家军直奔夏铭泽的府邸,将整个王府团团包围。
古煊心思缜密,考虑周到,早已另派人手从中封锁和杜绝皇宫的消息,夏铭泽一家便以为战事顺利,还在家中等候好消息,直至此时,欢天喜地的他们方知中计。
起初,他们还死不承认,把罪名全部推倒古煊身上,说是古煊偷了他们的兵符,他们毫不知qíng,更没有参与。
夏宇杰早有准备,光临现场,偏说古煊是他派出的人,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楚他们有没有谋反。
夏铭泽父子信以为真,于是更加恼羞成怒,恨不得杀死古煊和夏宇杰,奈何当即qíng况下,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只好又找借口,坚持不承认有谋反之心,还说夏宇杰忘恩负义,设计陷害他们,想除掉他们,好一劳永逸地称霸整个北夏国。
结果,他们被收押监牢,但整个朝堂起了动乱,夏宇杰继续听取古煊的提议,持着有兵权在手,加上有岚妃的父亲和采璇的外公协助和保护,顺道查办了另一个辅助大臣曾豪孝和几名jian臣,以儆效尤。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吱声,整个朝堂慢慢安定下来,至于夏铭泽一家,发现大势已去,后悔莫及之余,终于认罪。
在戒备严实的地牢里,应冷君柔要求,夏宇杰带她一起前来审问夏铭泽。
虎落平阳,夏铭泽气焰不再,垂头丧气,一一招供罪行。
即便已预先知晓,然而此刻听夏铭泽亲口述说,夏宇杰更觉痛心和愤慨,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外公早早宣布皇位传于五皇叔,那么,自己的父亲和其他皇伯皇叔就不会遭遇不测,外公也不会一病不起,至于皇姑姑,还说不定能回归家园。
只是,假如真的如此,野心勃勃、yīn险狠绝的五皇叔在继位后,恐怕还是会趁机除掉其他对其有威胁的弟兄吧?
大概,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有定局,生为皇室的人,注定了亲qíng淡薄,注定了勾心斗角,注定了你死我活。
难以言表的痛,依然凝聚在心头,夏宇杰语气悲切地发出别的疑问,“那我爹和皇伯皇叔们的尸体呢?你藏在哪?皇姑姑呢,迄今是否仍在人世?那又身在何处?”
听到最后,夏铭泽不由怔楞了下,他还以为,夏雪已跟夏宇杰相认了呢,奇怪了,两人关系那么好,为何不相认?难道这期间另有隐qíng?夏雪这臭丫头,证据不足,故不敢相认?无法相认?
“五皇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请你看在这声五皇叔的份上,告诉我,告诉我好吗?”夏宇杰突然再道,声音略微拔高。
夏铭泽再沉吟片刻,继而转眼看往夏宇涵和夏纪芙,目光回到夏宇杰身上时,这样回答,“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死不足惜,宇涵和纪芙,他们只是受我安排和嗦摆,希望你能饶过他们。假如你同意,我会解答你的两个问题!”
夏宇杰视线不由也移向夏宇涵和夏纪芙,不错,兴许这一系列的恶行都是夏铭泽所为夏宇涵和夏纪芙只是帮凶,然而,他们兄妹俩早在夏铭泽的熏陶之下,变得心肠歹毒,yīn险狡诈,自己假如放过他们,会不会是放虎归山留后患?他们能确保就此甘休,过平凡的日子吗?
“堂哥,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这时,夏纪芙忽然做声求饶,“其实,谋反之事,虽说是爹爹一手策划,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爹爹这样,你能摆脱那几个辅助大臣的控制吗?算起来,爹爹是间接帮了你!”
她不说则已,这般qiáng词夺理,蓦然更令夏宇杰无语,刚刚萌生的恻隐之心顷刻收了回去。
夏铭泽见状,赶忙再道,“你要是答应我,除了你刚才提出的两个疑问,我还会告诉你另一件事,与夏雪的身世有关!”
与夏雪的身份有关?夏宇杰浓眉一挑,下意识瞧向冷君柔。
冷君柔也迅速怔然,夏铭泽要说什么,她很清楚。
“夏雪,你想认祖归宗的话,最好劝宇杰跟我合作,不然,你等着身世沉底吧!”夏铭泽转为威胁冷君柔。
冷君柔盯视着他,淡然的娇颜一片思忖。
夏宇杰被弄的很纳闷,对冷君柔发出困惑不解的眼神,“夏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真实身份是谁?为何他会知道你的身世?”
“我爹不仅知道,而且只有我爹才能证明这个贱种的身份。”夏纪芙又一次开口,已身为阶下囚,却仍不改嚣张的气焰,还泼妇似的趁势对冷君柔作出rǔ骂,“夏雪,你这表里不一的贱货,表面上善良慈悲,实则比任何人
都工于心计,你与赵玉那死女人联合起来设计陷害我,真是无耻、卑鄙、可恶的贱种!”
冷君柔眉心已经蹙起,一丝愤然,涌上心头。
夏纪芙继续破口大骂了几句,忽然义愤填膺,叫夏铭泽,“爹,芙儿愿意与爹同生共死,请爹不要为我和大哥求qíng了,一切都是这个死不去的贱种害的,要不是她,鹰说不定还会投靠我们;要不是她,我便不会中计被抓,爹爹也不回提前行动。所以,我们既便是死,也别让这贱种恢复身份,她的娘亲,会永远成为家族的羞耻。”
诡计多端的夏纪芙,本以为这样能刺激和催促冷君柔,可惜,她太小看了冷君柔,结果是,她打错了算盘,令冷君柔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宽容彻底消除。
冷君柔眸光幽冷,莲步轻移,缓缓靠近她,停下后,略微扬起下巴,斜视着她,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正所谓邪不能胜正,你们的失败,是天意,是报应。至于鹰,他从来就没有看中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qíng愿,是你犯花痴,你父亲落得如斯下场,正是你造成,你才是罪魁祸首!”
冷冽决然的嗓音,足以冻住周围的一切。夏纪芙当即被气得脸红耳赤,横眉怒目,肺腑阻塞,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瞪着冷君柔。
冷君柔再给她一个冷瞥,回到夏宇杰的身边,果断地道,“皇上,亲qíng固然重要,然而,láng心狗肺终究是láng心狗肺,不管你对他们多好,他们回予的,都是毫无人xing的吞噬和掠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犯了错都得付出代价!”
“那你的身世……”
冷君柔给他一个无需顾虑的眼神,“夏雪的身世怎样,皇上不用担心,再说,夏雪平日没做过亏心事,坚信老天爷不会亏待夏雪,终有一日,夏雪定能认祖归宗。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肩负着江山社稷、皇族基业和黎民百姓,应该以大事为重,严惩罪有应得的坏人。或许皇上会觉得于心不忍,觉得舍不得亲qíng,可是,给坏人一次机会,相当于为自己将来被害埋下一个隐患,故而,夏铭泽一家,一个也不能放过……”
“夏雪,你住口,你这该死的贱人,不准你在危言耸听,不准你煽风点火,你会不得好死的!”夏纪芙再一次张牙舞爪,怒声痛骂,若非她被重重的镣铐困住,恐怕早就冲过来了。
冷君柔宛如没听见,继续劝解着夏宇杰,“至于冤死的其他王爷,皇上迟点大可派人大肆寻找,如今没有坏人从中阻挠,相信这过程不会太困难,再或者,即使真的无法找到,王爷们也不会有所抱怨,他们泉下有知,也会赞同和希望皇上能够为他们报仇,替他们守住祖业,发扬光大整个国家。”
夏宇杰彻底静默下来,足足沉思了几分钟,终决定听取冷君柔的劝说,对夏铭泽、夏宇涵和夏纪芙分别投以一个痛恨的注视,不顾夏纪芙的求饶,决然离去。
他一路沉默,疾步奔走,直至出到天牢大门口,停下,再问冷君柔关于身世那件事。
冷君柔若有所思地回望,迎着他恳切地眼神,突然提出想去探望老国王。
见她答非所问,还莫名其妙地转开话题,夏宇杰更觉诧异,“为什么?夏雪,请直接回答我的话,别再回避,别再左顾右盼了好吗?”
瞧着他心急如狂的样子,冷君柔樱唇微扬,笑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世吗?那就照我的意思去做,嗯?”
“照你的意思去做?你的身世难道与皇爷爷有关……”夏宇杰还是一头雾水,见她重重地点头,便也答允,刻不容缓地带她前往老国王的住处。
幽静的庭院,今日看来似乎更加安宁与祥和,冷君柔知道,这是自己的心qíng原因,夏铭泽一伙已被瓦解,夏宇杰终于扬眉吐气,自己的计划,也随时可以进行。
这次,她没在用给老国王诊治的借口支开夏宇杰,而是当着夏宇杰的面,直接握住老国王的手,咬字清晰的道,“外公,柔儿又来了,还记得柔儿上次跟您说过的话吗?今天,总算实现了,五舅父和其他的牛鬼蛇神均被降服击垮,表哥也将正式成为北夏国名副其实的领导者,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外公必定也很高兴,很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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