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准,那丫头反应会如此qiáng烈。她与冷睿渊到底是何关系?不,应该是说,她的娘亲--冷燕芝,到底是冷睿渊的什么人?本家?兄妹?堂妹?
其实,早在她上次对冷睿渊的古怪行为开始,自己有想过直接找冷睿渊谈谈,从冷睿渊那边入手弄个明白,但思前想后,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现在qíng况不同了,看来这事得好好调查一番,自己虽然放了狠话,但想要心里彻底踏实,必须解开那丫头的心结,否则,自己休想有好日子过。
还有,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要不要放下身段去哄她,可是,凭她那倔qiáng固执的个xing,会受吗?
自己前几天才感叹人生的美好,想不到这美好竟是如此短暂,老天爷呀,你何不多给朕几天快活的日子?朕每天日理万机,不辞劳苦地为民效劳,你老人家难道就不该给朕搞赏吗?
高大的身躯已在柔软的被褥躺下,古煊皱着眉头,不知所思地瞪着头顶的一片明huáng,俊美如斯的面庞尽是苦恼和沮丧的神色…
三天过后,冷若甄正式被册封为良妃,赐住瑶华宫。后宫的那些人,开始见风使舵,纷纷蜂拥而去。相较之下,冷君柔居住的宫殿也就清冷了许多。
对此,冷君柔求之不得,反正她本来就不擅长应酬,如今更是落得一身轻,然而,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舒坦,反而愈加憋屈和悲伤。
紫晴明白她心里的苦,哀伤之余,只能不断劝慰和开解。
冷君柔则一直在qiáng装欢颜,见今天又下雪了,便主动提出出去走走。
最近,她喜欢上了下雪天,看着那白皑皑的周围,看着那自由飘零的雪花,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纯白的、安静的、没有任何烦恼的世界,感觉自己就是其中的一片雪花,虽然渺小,却很自由,没有狗束。
她还喜欢,在雪中赏梅,静静地,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白梅次第开放,傲然挺立,那朵朵花蕊一点嫩huáng,在冰雪世界中显得分外夺目和绚烂。
由于今天的雪一直在下,御花园的小径上,即便已经清扫过,但还是积了一层不薄的雪堆,冷君柔穿着小羊皮靴,踩在松松软软的积雪上,就如同踩在厚厚的锦毯上,很是舒适。
“婕妤,您冷不冷?”紫晴忽然问,尽管出来之前她已给冷君柔穿了保暖内衫和厚厚的宫装,还外加一件羊毛披风,可她依然担心着,毕竟,现在要照顾的不仅是冷君柔,还有矜贵无比的小皇子。
“没事!”冷君柔淡淡应了一声,清眸依然紧紧盯着前面的梅树。
紫晴也不再吭声,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则是侧目注视着冷君柔。
苍白冷漠的脸,散漫呆滞的眼神,冷漠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表qíng,如同灵魂出窍了似的。绝美脱俗的她,就像一朵娇艳的梅花,在冰天雪地中挺立,柔弱的,孤傲的,坚定的,倔qiáng的。不折腰,不低头,纵然瑟瑟发抖。
自己进宫将近6年,耳濡目染,见闻过不少得宠的妃子是何等嚣张跋扈和仗势欺人;还有那些不得宠的是如何自哀自怜、妄自菲薄甚至将心中忿怒发泄在下人身上。
唯独眼前这名看似平凡实则奇异的女子,荣rǔ不惊,荣获极宠之时,她依然温婉流转,善良宽容;备受冷落之时,则独自承受,用淡然的微笑来抚平内心的伤口。
所以,这样一个主子,让自己如何不拥戴,如何不怜惜和爱护!
主仆两人就这样各有所思地静立,但不久过后,这份安宁还是被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打破了。
一听那冷嘲热讽的声音,紫晴已经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冷君柔则依然一脸淡定,似乎并没有受到gān扰。
“这皇宫明明很大,怎么老是碰到一些不想碰的人呢!”比苍蝇还让人憎恶的嗓音已经非常清晰,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胭脂味,红红绿绿的,几个人影陆续靠近。
为首的上官素若,又是与冷君柔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眼带鄙夷和狠毒,叱喝出声,“柔婕妤,就算你得到皇上特许,见到本宫和良妃就算不行礼问安,也该看一眼而打声招呼吧?”
“所以说,下等人始终是下等人,连基本的宫归都不学不懂,真是丢尽我们的脸!”经常跟在淑妃背后的一个嫔妃跟着rǔ骂,她之所以这么大胆,无非是仗着淑妃的势力,同时看准冷君柔不会对她怎样。
“柔婕妤,最近一切安好?”猛地,另一个声音飘到冷君柔的耳际。不同于刚刚那些huáng牛叫更和杀猪不死,这道婉约润和的嗓音仿佛雪地里的一股暖流,让人寒冷的心,顿时温和了不少。
或许是想看看她吧,冷君柔终将视线从梅树那调回来,转向左边那个一身正红色宫装打扮的人影。裙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映得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小嘴樱红,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了诱人的风qíng。
这样的冷若甄,和自己以往见到的,已经迥然不同。
“怎样,看着良妃这般打扮,是否很羡慕,内心里很忿然?那也是,某人还以为母凭子贵,能靠腹中胎儿谋取个四妃之位,殊不知,最后是一场欢喜一场空。”上官素若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又响起了。
“还不是,良妃姐姐天生丽质,出身又那么好,难怪皇上这几天都夜宿瑶华宫。”刚才那妃爪牙嫔妃也再次跟着道,还不知羞耻地直接问冷若甄,语气难掩羡慕,“良妃姐姐,您是否也觉得皇上很温柔,很骁勇呢?”
冷若甄先是一怔,随即俏脸发红,并没有发出回应。
上官素若则继续发挥她的嘲讽功力,对冷君柔隆起的腹部露出不屑的斜视,“照皇上这般宠爱甄表妹,甄表妹很快便会身怀龙种,你这个,注定是个陪衬品,是个贱货!”
紫晴已经气得几乎要爆发,她咬着牙,恨恨地瞪着淑妃,正yù发作出来时,忽被冷君柔阻止,且二话不说地带着她走开。
身后,自然还是那种得意讽刺的嘲笑声……
回到寝宫后,冷君柔一直躲在房里,直至晚膳时,突然叫紫晴替她另外准备一盅冰糖炖燕窝糖水。
紫晴先是愕了愕,随即惊喜问出,“婕妤,您要去找皇上?”
冷君柔面色一怔,不语。
紫晴则继续雀跃和欢欣,“我还想着如何说服您这样做呢,想不到您也想通了。不错,为了您,为了小皇子,婕妤务必要把皇上抢回来,紫晴坚信,皇上最喜爱的还是婕妤,太子的人选也非小皇子莫属的!”
冷君柔仍不吭声,默默吃着饭,紫晴呆了一会儿后,便先出去,命人准备甜汤。
吃完饭后,冷君柔稍作休息,在宫女把热水准备好后,她随意沐浴一番,换上一袭淡紫色的薄纱衣裙,由于屋里点着暖炉,故她没感觉到冷。
大约半个时辰后,紫晴把已经炖好的燕窝带来,给冷君柔加上一件拖地长袍后,护送冷君柔坐轿前往养心殿。
抵达后,她又先离开,让冷君柔一个人进去,她知道,今晚冷君柔必定是在这儿过夜。
明明是很轻的一盅甜汤,冷君柔却感觉提着千斤重的物件;从正殿过去御书房的路程明明很短,她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林公公,见她忽然出现,也是非常的惊讶,还有惊喜,立刻拔高嗓音朝房内喊出,“柔婕妤到!”
然后,不待里面回应,他已自个打开房门,对冷君柔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心谨慎地看着冷君柔进内。
古煊正端坐在书案后面,其实,刚才听到林公公那声禀告,他着实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闻开门声起,他内心的激动不由更加膨胀,林公公是个很有分寸的太监,今天竟敢擅自开门,看来真的是她来了。
在冷君柔跨过门槛后,林公公便止步了,还体贴地关上房门。
冷君柔不再往前,就那样静静站立,静静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熟悉人影,那个已有好几天没见过的人影。
空气里,有了片刻的宁静,不久,他抬头了,深邃的黑眸朝她这边直she过来,用他炽热复杂的眼神,就那样凝望着她,从头到脚,几乎没有错失过一处。
内心里,冷君柔想立刻调头往外走,可行动上,她已经迈步慢慢朝他靠近,最后,停在书案前的一丈远。
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且威严冷肃的,没有做声,锐利的鹰眸也没停过看她。
“臣……臣妾给皇上…准备了宵夜,请…请皇上慢用!”已经事先
练习了好多遍,可冷君柔还是克制不住地结巴。这样的事,她从没做过,今天,她违背心扉地做了,只因为……
或许是被她罕见的行为感动了吧,他并没有刁难她,高大的身躯从书案后面出来,几步便奔至她的身边,亲自拿起炖盅,放到旁边的矮几上,然后,牵住她的手,把她也带过去。
小小的、略显冰凉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掌裹住,她心里禁不住地轻颤,却也不挣扎,静静任他那样牵着,直至一起坐在软椅上。
他终松开她的手,把燕窝糖水倒在玉碗里面,继而刺了一羹匙,先是喂到她的嘴边,不给她时间拒绝,他已经声明出来,语气还是那么的霸道,“朕要你陪朕一起吃,否则,朕也不吃!”
因此,尽管心里多不qíng愿,她还是乖乖地张嘴接住它。
古煊看着,薄唇扬起,重新再盛一羹匙,不过,这次是往他自己嘴里送。
就这样,他一人一口地轮流,不久便把一盅燕窝糖水吃完。
他用他专属的绣龙手帕,轻缓而温柔的拭擦着她湿润的唇角,而后抱起她,步出御书房,对守在外面的林公公吩咐了一声,带着她刻不容缓地朝他寝宫走去。
偌大的寝室里,尊贵如旧,奢华如旧,他抱着她越过屏风,最后停在宽大làng漫的浴池边缘。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地上,解开她的长袍,让她只着一袭浅紫色的薄纱裙,xing感勾人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霎时间,冷君柔感觉到自己身体在颤抖,不清楚是因为那忽然来袭的寒气呢,又或者是他那炙热的眼神。
似乎也发觉到她的抖动,古煊先是打开温泉的开关,在热水注入浴池期间,他也快速脱去外袍,然后把她纳入怀中,用自己体温去给她取暖。当然,他大手也不闲着,已经迫不及待地隔着那薄薄的衣物在她身上游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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