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小腹说:“再会……”
景彦说:“好。”
转眼入夏,陆焉将景辞照顾得极好,几乎事事亲力亲为,她月份还小,自己到不怎么在意,屋子里待得发慌了一样去院里晃悠,一会喂鱼一会逗猫,连秋千都闹着要上,半夏急得只差给她跪下磕头。不过陆焉看在眼里,觉得如此也好,她从大悲大苦里抽身,是该随着xing子过活。
月中,陆焉照例去往大觉寺与主持方丈参禅论道,茶喝一半,话露天机,这一回不作诗不讲禅,明明白白摊开来说,“今上昏聩,太子荒yín,妇人监国必生大乱,正是天赐良机,应由王爷领兵勤王,以固江山。”
该来的终究要来,这摇摇yù坠的朝廷,总算等到这一日。陆焉尤其平静,饮一口碧螺chūn,得上满口茶香,淡淡道:“臣唯王爷马首是瞻。”
“只需提督大人拿住锦衣卫,拖住五城兵马司,则大业可成。”明明生着一副看破红尘窥测天机的高僧模样,却偏偏要搀和红尘事,洗的发白的袈裟下面遮盖这一刻勃勃野心,不为利,只为名,人之七qíng六yù,连得道高僧依然不能看透。“届时王爷必有重谢。”说谢不说赏,要装出个礼贤下士,虚怀若谷。
陆焉起紫砂杯,与他共饮,“不求名利,但为天下苍生。”
“提督大人胸怀天下,贫僧佩服之极,愿与大人同饮此杯,共享盛世。”
乾坤颠覆,只在一念之间。
☆、第97章 撩拨
第九十七章撩拨
近端午,景辞担起当家女主之责,张罗着包粽子撒雄huáng,原本空落落一个提督府,因她才有几分人气。陆焉从大觉寺回来时她刚支使木棉挂好艾叶,一杯雄huáng酒端在手里,百蝶穿花的马面裙,镶满宝石的莲花冠,娇艳似一朵盛放中的芍药花,红得耀眼,美得夺目,正笑盈盈冲他招手,引他回屋落座。等来葱尖似的手指沾一沾雄huáng酒,在他额上写上三横一竖虎虎生威一个王,看他傻呆呆还未回过神来,越发笑得开心,“给你写个王,辟邪驱鬼,长命百岁。”雄huáng酒的味道冲鼻,chūn山躲在身后偷偷憋着笑,提督大人的威严dàng然无存,脸皮子挂不住,往旁人身上撒火,“都杵在这儿gān什么?没活gān了?”
chūn山头一个溜走,杨柳也低头跑开,一转眼屋子里只剩下chuī眉瞪眼的陆焉及笑意不减的景辞。他皱着眉将她勾住她后腰,顺势将整个人都放在膝上按住了,老老实实不许动。偏景辞还笑嘻嘻端着雄huáng酒往他嘴里送,没一丝惧怕,“相公尝一口雄huáng酒,现出个原形来逗逗乐。”
“胡闹。”他夺过酒杯扔到一旁,抓住她一双作乱的手,蹙眉愠怒。
景辞眼尾上翘,唇边浅笑,正是慢慢的桃花粉面,看得人心里一池飘来dàng去的水,叮叮当当地流。索xing就全然靠在他手臂上,懒懒没骨头,乐呵呵说:“我老觉着你是个千年老妖来着,生得这样好……是狐狸jīng还是白蛇妖?悄悄看上一眼,魂都让你勾跑。”话是如此说,但他额上还滴着雄huáng酒,又皱眉又忍耐,怪怪模样恁地好笑。
“那你呢?你的魂可曾跟我去?”
“那是自然——”景辞一脸坏笑,扬声道,“我爱卿卿,爱得神魂颠倒相思难耐,只怕是山无棱,天地合,也不敢与君绝。”
“满嘴胡话。”陆焉终于绷不住,嘴角一松,陪着她一同傻笑,抬起腰身将她再往上挪一挪,与他贴得更近些,摇头说:“你这都是打哪儿学来的?没一句正经。”
“跟你学的呀,老不正经。”她答得理所当然。
“没大没小。”
“你才放肆!”
“我看你是许久不被收拾过,皮痒呢。”提督大人摆出冷酷阵仗,气势汹汹要拿她下狱。
偏她是初生牛犊,还敢伸长了脖子同他咬耳朵,呼出来的热气熏着他的耳,眼看掀起来一阵阵红,这人笑得更是得意,“可就真是……痒呢……”说完便跑,一溜烟要往外求救,没跑几步就让拦住了抱回来往四柱chuáng上走。
他是黑面神,凶巴巴教训她,“怀了孩子还不知节制,镇日里跑跑跳跳便罢,这才多久,便学着撩人了?若不是大夫叮嘱过,定要弄得你三五日下不来chuáng。”
“又凶!我看你真是老了,这也不成那也不让,光嘴皮子利索。”
他本想一撒手将她狠狠扔在chuáng上,但顾念她是双身子,胎又不稳,即便胸膛里蹿着一股热气也只得闭眼忍下来,人还需轻拿轻放。脱了绣鞋塞进被子,他便侧身坐下,如门神一般把住chuáng栏。
“就该把你绑在chuáng上养着,哪也不许去!省得你满屋子乱跑乱窜,真磕了碰了,又要哭又要哄,越发的难伺候。”
“我可没求着你伺候……”
陆焉无奈,叹声道:“是我求你,成了吧?千岁祖宗,你也上点儿心,怀孩子不是易事,时时处处都要留神,你这样我哪能放心出门?”
“那你就将我绑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不就成了?”还是一副笑模样,让人瞧着没半点脾气,凑近来拨他深锁的眉头,娇声道,“又皱眉,越说越像个小老头子,丁点儿大的事qíng就唠叨个半日,得啦,我自己晓得轻重,不至于走个路就让风chuī没了,提督大人安安心,别整日盯着我找茬。你看,眉毛又拧起来了不是?再皱眉我可亲你了啊……”见他仍旧绷着个脸,不笑不语,她更要撑起神来吻他眉心,又软又香的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向下,落在他略显苍白的唇峰上,起了坏心含上一口,见他仍无反应,更要环住他肩膀狠狠亲上去,仿佛不通人事的孩童,于紧贴的双唇之间寻找彼此的爱恋。
淡粉色的舌头探出来,轻轻扫过他轮廓秀美的双唇,再勾一勾他嘴角,顺着开启的细小fèng隙小蛇似的钻进去,一点点扫过他牙龈,再悄然缠上他的,感受他陡然加重的呼吸,渐渐急促的胸膛。她分开腿,跨坐在他腰前,直起腰来恰好与他平肩,能不必抬头探身,轻轻松松与他一同在舌尖戏耍,玩一场销魂蚀骨的禁忌游戏,等他坠落,等他疯狂。
她的小小诱惑又怎么能足够,他掌心已然攀上她后背,另一只手扶住后脑,不许她中途撤退。两个人吻得忘qíng,四周围温度陡然升高,初夏时分熏得人皮肤上生出一层薄汗,屋子里静悄悄,只听得见唇舌纠缠的砸咂声,暧昧迷离。他给的她都接受,她甘美依然只能由他来尝。
他有一颗慈悲心,未以一个缠绵悱恻的吻bī她窒息,恰当十分放开来,抵着她光洁的额头重重喘息。“娇娇吃了什么?小舌头这样甜。”
景辞歪嘴笑,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吃了你呀——”
“我那样甜?”
“甜过蜂蜜。”
他面上微红,与她调笑,“谎话jīng,让阿爹再尝一口。”气未平,又要与她纠缠起来,这一回发了狠,要吃到她舌根喉头,bī得她唔唔地摇头,若能张嘴说话,必是要求饶,求她的小阿爹高抬贵手,浅尝辄止才好。
但他饿得久了,经不起撩拨,亲吻的气势就想要一口吞了她,凶悍吓人。她后悔了,早知如此真不该惹他,眼下被吓得不知该如何结尾,是娇娇弱弱求饶,还是拧着眉毛生气?她没骨气地选择前者。微凉的指尖捧住他侧脸,企图阻止他不断进犯的唇舌。
甜梦正酣,他的爱与yù一样炽烈。是一团火烧在心间,烧尽所有理智。含糊的齿间,他呢喃,“娇娇……娇娇真是……迟早要夺了我的命……”
她窃笑,食指抵在他唇峰上,眨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望住他,悄声问:“甜么?”
“没尝够,不知甜不甜。”
“你才是谎话jīng……”烛光悄悄,夜风温柔,她与他紧紧依偎的影就在墙后,如同一卷细致工笔,又似一篇美好诗句,读来婉转,细品悠然。此刻愿沉醉,愿不醒,愿与他永恒相聚,永不离分。
蓦然,她落下泪来,伤感心酸突然间袭上心头,让人措手不及。他拨开她眼角扑扑簌簌落下的泪,晶莹璀璨,如星似月。陆焉问:“娇娇怎么了?哪里难受?”
“怎么办……”她抬头,眼睛里还藏着未能滚落的泪,可怜又娇弱,憋着嘴委屈说,“爱你爱得一刻都分不得,这可怎么好?”
他欣然微笑,唇角高扬,手臂横过她后背,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人揽在怀里细细体会,“那就一辈子不分开,娇娇与我,一生一世永不离。”低哑又迷人的嗓音说一句磅礴誓言,任谁能够抵挡?
她的泪更多,这一回不是玩笑也不是哀伤,是被幸福催生的感动,是被美满激发的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泪,纠正他,“说错了,不是我们两个,是咱们一家,还有我肚里这个福气疙瘩,也不知几时出来,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一闻荤腥就吐个天昏地暗,出来了你可得好好教训一顿。”
“好,等他出来,打他屁股。不过现在……”
“现在什么?”她好奇,抬起眼看他。
陆焉眼露邪气,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说:“现在先让阿爹进去瞧瞧——”也不知这个阿爹是她的还是肚子里孩子的,这一家子辈分乱了,绕不回来。
景辞的脸轰然一下红透了,粉生生若三月桃花,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尝尝外娇里嫩的小桃儿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景辞偏过头往里躲,抱怨道:“轻点儿,咬疼我了!”
“眼下就叫疼,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脱衣穿衣都顺手,转眼间已将她剥得jīng光,丰盈饱满的ròu团儿,修长莹润的腿,再添一张俏生生芙蓉面,任是得道高僧,修仙道长也抵不住这诱惑,一瞬间成láng成虎,要扑上去揉碎这一团娇弱,撕开她美好鲜嫩的皮ròu,去饮山涧深泉的清甜甘美。
景辞退无可退,雪白的皮肤烛光下细腻如玉,越发勾人魂魄。她咬着下唇,明知故问,“大夫不是jiāo代过,不成的么?你怎么还来?”
陆焉大半个身子压上来,挡住一室微huáng暧昧的光,滚烫的掌心在她腿间游走,哑声说:“乖,听话,我不进去就是。”
而她哪里会说不呢?她分明也想得紧,念得深,恨不能与他融化在一处。
☆、第98章 甜腻
第九十八章甜腻
窗外细细碎碎chuī着暖风,熏得垂柳微醉。他的脸是世上最美的画作,纵使读过千万遍也依然不能厌倦。景辞恍然间感慨,“我这辈子,可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怪只怪寡人贪色,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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