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一家人进了皇宫,宫里早有辇车在这里等着呢。
那为首的太监笑呵呵地道:“一早就在这等着,今日个进宫的有文武百官,有宗族命妇,怕是辇车不够用,特意一早挑了个最新最大的。”
容王点头,一家人上了辇车,前往设宴的永和殿。
殿上,文武百官都已经等在了那里,此时见容王一家来到,纷纷过来表示恭贺,这其中自然有人见了这一对皇子,好生恭维一番。
因这宴席分为外殿和内殿,此时阿宴去了内殿,容王却抱着子柯直接去见仁德帝了。
这是一处殿旁的静室,虽则今日是两个小世子的百日宴席,可是仁德帝依然一大早就在这里忙着公务。
待容王过去了,他才放下手中的奏折,一改适才的严肃,大步过来,抱过那子轩,哈哈笑道:“来,让皇伯父抱抱。”
一时随口问着:“子柯呢?”
容王淡道:“王妃将他带去内殿了。”
此时仁德帝逗弄着怀中的娃儿,这娃儿依然不笑,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仁德帝怀中,一双比水晶还要清澈的眸子就那么望着仁德帝。
容王从旁,见此qíng景,蹙眉道:“皇兄,你有没有觉得子轩有些奇怪?”
仁德帝听了,挑眉道:“哪里奇怪?”
容王盯着自己这儿子,慢吞吞地开口道:“他也不笑,也不玩,就这么看着你。”
要说起来,子柯倒是个活泛的娃儿,一逗就咯咯咯地笑,一不高兴了,那小嘴儿一瘪,就开始哇哇哇地哭。可是这子轩呢,他说了一路,说得嘴巴都gān了,他却纹丝不动。
这就不由得容王不担心了。
仁德帝听到这话,抬头,严肃地看向容王。
容王顿时下巴微紧:“皇兄也觉得他有些奇怪?”
说着这话,容王不由凑近了,低头过去打量,一边打量一边皱眉:“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仁德帝拧着威严的浓眉,盯着容王,一字一字地道:“你小时候还不如他呢。”
他停顿了下,挑眉冷问道:“你现在傻吗?”
容王顿时无言以对,他怔怔地看了自己皇兄好久,终于忍不住道:“真的吗?”
仁德帝抱紧了怀里的娃,瞪着他没好气地道:“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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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宴席开始了,因着是百日宴,自然有各文武百官并皇室贵族纷纷呈上百家衣,百家食并百家锁,虽则两位小世子并不会真得用到,可是侍女们还都是一一收起来讨个吉利。
外殿先是一片恭贺之声,紧接着皇上开始下旨赏两位世子金银锦缎笔墨纸砚等各种物事,于是又是一片恭维贺喜之声,歌功颂德之后,这宴席才算开始,一时之间觥筹jiāo错不绝于耳。
而内殿,阿宴进去后,却见皇后娘娘高高坐在凤榻上,一旁侍立着凝昭容,其下分别是宫中各妃嫔以及皇族之中各王妃公主,除此之外也有品阶较高的命妇。这殿堂上每个人都是珠围翠绕,艳妆华服,初一踏入这殿中,便有香气扑鼻而来。
此时容王已经命人将子轩也送过来了,当下阿宴在前,姿容华贵,步态雍容,其后跟着两个奶嬷嬷,各自抱着一个娃儿。
众人都不由伸长了脖子去看,却见那两个娃儿唇红齿白的,米分团儿一般的ròu乎乎小脸,额心点着一点红,真如同个年画里的娃娃一般可人。
当下在场诸位脸上各有不同,像那些公主命妇们也就罢了,口中不免恭贺之声,纷纷夸赞这一对娃儿长得好。
而宫中的妃嫔们,却是眸中闪过掺杂着嫉妒和羡慕的神色,她们进宫快一年了,一直不曾有孕,还不知道哪辈子能抱上这么两个米分妆玉裹的娃儿呢。
至于皇后呢,则是轻轻地抚过肚子,口中却温和地笑着道:“可算是来了,快赐座。”
柔妃见此qíng景,手也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其实她比皇后更早发现有孕,一直是瞒着不说的,其实是想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这一胎,再行往上禀报,不曾想,偏就这么不凑巧,皇后也发现了有孕。
原本她有孕了,这该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就这么在皇后有孕的yīn影下,无声无息,也没有人关注。
如今看着这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的容王妃,就这么意态从容地走来,难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不知道这一胎是皇子是公主,更不知道这便是生下皇子来,是否能如这容王妃一般风头尽出?
阿宴此时在众人羡慕嫉妒jiāo加的目光中,娓娓坐在众妃嫔的上首,那是挨着皇后较近的一个位置——是为容王妃留下的。
刚一坐下,阿宴便感觉到一道透着qiáng烈憎恶的目光,她笑着抬头看过去,却见是凝昭容。
本来应该在宫外一个角落里养身子的凝昭容,此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内殿宴席上,且坐在紧挨着皇后的位置。
皇后笑望着阿宴道:“最近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便求了皇上,请皇上放了凝昭容在本宫身边陪着。凝昭容到底是过来人儿,凡事儿也有个照应。”
阿宴笑着点头:“原本应该的。凝昭容和皇后娘娘姐妹qíng深,自然是比起嬷嬷宫娥们要细心。”
凝昭容闻言,唇边泛起一抹冷来,不过并没说什么。
此时在场诸位也有仁德帝和容王的长辈,诸如平溪公主,这都是受人尊重的老人儿。这平溪公主的儿子威远侯如今又娶了一房续弦,不过至今肚子还没动静呢,平溪公主见到阿宴的这一对小儿,难免喜欢,便过去看着说笑,一旁众人见此,也都围着逗乐。
这两个孩儿,子轩也就罢了,那子柯原本是个爱笑的娃儿,但凡看到什么,都要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晶亮的口水凝在米分红唇上,看得人恨不得亲他一口才好呢。
只这么几下子,两个娃儿便得了大家喜欢,大家围观着,逗乐着,说笑着,纷纷夸赞这两个娃儿模样好,甚至还有人说起,将来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这么两位小世子呢。
一时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起了要订娃娃亲的。
就在此时,皇后忽然道:“把竹明公主抱过来吧。”
☆、128|127.122. 121.1.
竹明公主,这是凝昭容所生下的小公主的封号。作为仁德帝第一个女儿,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仁德帝其实算是对这个公主非常疼爱了,赏赐了各样稀奇珍宝,也为她找了一个和善温柔的妃子代为照顾。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竹明公主百日的那天,可没有像今天这么风光。
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皇后身边的凝昭容,这个生下竹明公主的女人。
皇后命令下了后,在场的珍妃起身,笑着命人抱来了竹明公主,待到嬷嬷将这小公主抱上来后,她亲自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凝昭容的目光看向了珍妃怀中的女儿,她的眼神极其复杂,说不上是爱,也说不上是厌恶,就那么盯着那个从生下来后,她一次都没有抱过的女儿。
珍妃低头望着竹明公主,笑得温柔慈爱,她一边抱着小公主,一边对阿宴道:“容王妃,要说起来,这三个孩子只差了两个月呢,以后倒是可以一起玩耍。”
说着这话,她抱着竹明公主走向了阿宴。
阿宴看向竹明公主,却见那竹明公主已经五个月大了,不过由于生下来的时候太轻,极为瘦弱,如今看着脸上依然发青,瘦得皮包骨头,抱在怀里,不过是小猫儿一般大小。
其他人也看到了竹明公主的样子,在场之中众人,不免看得心惊。再抬头看向容王妃的那两位小世子,唇红肤白,圆润可爱,水灵灵的眼睛清澈见底,一时不免想着,同样是孩子,这差别也太大了
要说起来,也难怪仁德帝如今为这两个小世子的百日如此大费周折。
做了母亲的人,心都是软的,阿宴望着那竹明公主,有那么一刻几乎想抱过来,不过到底是没有,她只是怜惜地望着那竹明公主:“平日里她吃得可好?”
珍妃感觉到阿宴的目光,无奈地笑了下,道:“她从生下来吃得就不好,平日里吃rǔ总是断断续续,小猫儿一般,喂不进去。晚上睡得也不安生,总是会夜半啼哭。不过最近倒是好些了,吃rǔ能吃约莫一茶盏了。”
才一茶盏……阿宴低头看向自己那两位吃起rǔ来几乎没命的小家伙,想着平时人家吃rǔ的劲头,那是蹬着小胖腿儿使劲地吃,吃得满头都是大汗啊。
要不俗话总是说连吃rǔ的劲儿都用上了呢,这吃rǔ原本确实是个力气活儿呢。
一时旁边的平溪公主过来,她倒是不必忌讳什么,左右她是个仁德帝的长辈,当下便从珍妃怀中接过来那竹明公主,仔细地端详,看了半响,不由得怜悯地叹息:“这可真是个小可怜呢,这都五个月了,还没长开呢。”
因为平溪公主过来了,其他公主王妃等也都过来,围在那里观看,问这问那的说着。
珍妃只好一一解答道:“她素日睡得不好,人说小孩子睡觉才是长身子呢,可是她总是夜啼不休,没办法,我找了太医,太医说倒是可以给开些药,可是把这事儿回禀了皇上后,皇上却说,是药三分毒,小孩子家的,便是睡不好,好好地哄着就是了,万万不能这么早便用药。自那之后,偶尔间我发现若是这么抱着她,她倒是能安睡,没办法,我便夜半时常抱着她睡,如今她倒是睡得好些了。”
阿宴听到这话,不由看向珍妃,却见这珍妃下眼圈那里都是发黑,虽则用脂米分掩盖了,可是细看总是能看得出来的。
当下不由感叹,要说这珍妃待这小公主,也算是尽心了。那等尽心和关心,倒不是能装出来的。
这边正说着呢,那边凝昭容在一旁太监的扶持下过来了,她低头看了眼竹明公主,淡淡地道:“珍妃娘娘,实在是辛苦你了”
她这话一说出,众人听着,面上都有些尴尬。
要说起来,今天的这百日宴,她是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的,也就是仗着皇后的亲妹妹,所以被皇后提携放到了身边罢了。
至于这竹明公主,那是皇上亲自定下由珍妃抚养的,人家费心费力抚养自己膝下的公主,和她有什么gān系,如今却又自以为是说这种话。
当下众人不免冷笑。
凝昭容低头看向竹明公主,却见她果然是瘦弱不堪,再抬头,看了眼阿宴身边那两个小世子,眸中忽而便泛起一股暗恨,她笑了下,垂眸掩下,淡淡地道:“要说起来,这小孩子家的,太胖了总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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