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不乐意了:“可是我却没有亲口告诉他啊,这个不算啊,我一定要见他,亲口告诉他,他竟然是我的两个表哥!”
叶潜无奈,只好点头道:“好,我们现在进宫,不过你和他说一会儿话后,我们就要赶紧出宫回家去了。”
阿狸既然愿望得以满足,自然对叶潜的话赶紧答应,叶潜当下只好调转马头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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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栖霞殿,阿狸自和煦儿一旁说话,叶潜却不得不面对着自己这个上次早已不欢而散的姐姐。
叶长云皱眉问:“潜,你可知道,今日朝阳公主曾经进宫面圣。”
叶潜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叶长云恨铁不成钢,无奈地道:“你可知道,皇上要为你和朝阳公主赐婚,可是她却拒婚了。”
她原本以为叶潜会黯然神伤,可是谁知道叶潜神色丝毫未变,淡然道:“她愿意拒那就拒吧。”
叶长云越发头疼:“那你现在算什么?堂堂大司马,不住在自己府中,却跑到一个公主府赖着?潜,你现在不是当日的依附公主的小奴,而是堂堂的大将军,大司马,你怎可如此作践自己?你这样算是她的什么?”
叶潜漠然地扫了姐姐一眼:“若是现如今我依然能当她的座下面首,那倒是极好。”
叶长云一听,为之气结:“潜,你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可是你到底要为我们叶家想想啊!你可知道,那个女人如今大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下龙种了!若是个皇子,你知道依他宠爱那个女人的热度,到底会如何吗?”
叶潜平静地望着怒气bào涨的姐姐,淡淡地道:“姐姐,你在皇上身份侍奉多年,皇上的xing子想来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望向窗外,目光深远而淡定:“皇上虽不想坐视太子外家一家独大,但却更不可能立一个毫无外家扶持的皇子为储。”
叶长云叹气:“我何尝不知这个,可是自从你当了大司马之后,皇上对雅妃宠爱日深,后宫之中都知道皇后失宠,皇上几乎过门而不入。”
叶潜笑了下:“姐姐,你心中自有沟壑,怎会在意于这点点得失。”
叶长云默然不语。
叶潜见此,点头告辞:“朝阳公主还在府中等着我和阿狸,我先告辞了。”
叶长云还待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看过去时,却是阿狸气哼哼地跑过来。
阿狸拉着叶潜的衣袖,愤愤道:“父亲,咱们回去吧!”
叶长云自从知道阿狸是叶潜的亲生儿子后,心中对他平生增了许多好感,此时见了,只觉得竟然比往日顺眼许多,当下见他满脸不高兴,便问道:“阿狸,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和你煦儿哥哥多说几句话吗?”
阿狸撅嘴:“煦儿根本不想搭理我吧,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这话说得叶长云不解:“怎么会呢,煦儿前几日还念叨你来着。”
阿狸颇不高兴:“父亲,我们还是回去吧。”
叶潜见此,想着回头在路上细问,当下便领了阿狸告辞出宫。
路上,阿狸说起此事,依然不满:“煦儿竟然对我不搭理,说起话来也蔫蔫的,还说什么空有一群哥哥,都不是亲哥哥!”
叶潜想着都是小孩子口角,不免觉得好笑:“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何必当真。也许他只是不高兴你有许多哥哥,他却没有。”
阿狸想想也是,可是依然有些伤心:“可是他却根本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呢。”
叶潜摇头:“不会的,他一直很喜欢阿狸,一直盼着阿狸进宫多和他玩呢。”
阿狸皱眉:“那下次我再进宫去见他,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不搭理我,那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叶潜点头笑道:“好。”
这时候的阿狸却不知道,他自从那天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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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回到长公主府,朝阳公主见这父子二人同骑一马回来,想到白日里皇上所言,心中竟然觉得不是滋味,当晚食yù也是不佳,便随口吃了几下便停了箸子。
而阿狸这几日因为有个叶潜对他百依百顺,便在那里嚷着要阿狸喂他吃,朝阳公主看不过,冷眼道:“往日本宫总觉得自己养得他一副骄纵xing子,实指望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加以矫正,谁知道你反而越发娇宠于他,实在是不像话。”
这时候阿狸靠在叶潜怀里,嘿嘿笑了下道:“母亲,阿狸才不是骄纵xing子呢!”
朝阳公主见他那个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时,忽听得外面有宫中虎贲营校尉求见,叶潜闻言顿时蹙眉,要知道虎贲营乃皇上亲卫队,非事关重大,绝对不可能轻易出动。
朝阳公主见此,也知道事态重大,忙命侍女带着阿狸回屋歇息,只留了叶潜在厅中。
那虎贲营校尉进来之后,上前拜见过长公主和大司马,这才沉声道:“栖霞宫太子身染恶疾,恐有传染,皇上知白日太子殿下曾与小侯爷相见,特命属下带领御医前来,为小侯爷排查。”
作者有话要说:
☆、104瘟病
那虎贲营校尉急步起来后,上前先拜见了长公主和大司马叶潜,这才垂首沉声道:“栖霞宫太子身染恶疾,恐有传染,皇上知白日太子殿下曾与小侯爷相见,特命属下带领御医前来,为小侯爷排查。”
这话一出,犹如巨石砸向胸口般,朝阳公主脸上顿时没有了一点血色。
她的那个弟弟,是当今的天子,绝对不是一个会因为一点小娃的病症而大惊小怪的人。他既然说太子身染恶疾,那必然是极其严重,甚至恐怕xing命不保。他既然能派虎贲营护卫御医前来,说明这恶疾分明是传染之疾。
朝阳公主想起刚才阿狸抱怨煦儿的话,知道他们白日是见过的。
朝阳公主不敢再往下细想,双手已经轻轻颤抖,她咬了咬唇,努力地发出声音道:“快请御医,随本宫过去。”
说着这话时,她起身就要向内院阿狸的房间走去,可是谁知道脚下几乎不稳,差点趔趄摔倒,幸好此时叶潜伸出大手,一把扶在她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则握住她轻颤的手。
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担心,阿狸刚才jīng神很好。”
朝阳公主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宽慰的话语罢了,可是心到底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几分踏实,她勉qiáng镇定下来,苍白地点了点头:“先请御医检查下吧。”
叶潜点头,当下命道:“锦绣,带御医去内院。”
锦绣低头道:“是。”
叶潜望了眼那虎贲营校尉,又命道:“你先在厅中等候。”
叶潜昔日曾任虎贲营中郎将,这个校尉乃是他昔年旧部,此时听得他的命令,自然连忙上前称是。当下锦绣带着御医匆忙前往为小侯爷阿狸检查,叶潜握着朝阳公主的手,紧随其后向后院走去。
叶潜和朝阳公主二人来到屋外之时,御医已经开始为阿狸诊脉。此时阿狸已经熟睡,锦绣从旁温柔地侍奉,一把胡子的老御医捏着阿狸的脉门之处闭目不言。
朝阳公主从屋外见到此番qíng景,却是分外煎熬:“潜,刚才他在厅中时jīng神极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便睡下了,该不会是?”
叶潜抿唇,皱眉凝视着屋内,他心中何尝不是忐忑难安。皇宫之中,身染恶疾生死未卜的是他的亲外甥,他姐姐唯一的凭仗,房间之内极可能也会传染恶疾的孩儿是他才认回没多久的亲生儿子,是这个此生唯一牵动他心神的女人为他生下的骨血。
叶潜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朝阳公主的手,温声道:“朝阳,不要担心,阿狸不会有事的。”
朝阳公主却是听不进去这个了,她望眼yù穿地盯着那老御医的神qíng,仿佛试图从他的神qíng中捕捉到蛛丝马迹,可是那老御医却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任何神qíng。
就在此时,忽然,那老御医眉头皱了下。
朝阳公主见此,顿时瞪大双目,担忧地望着老御医。
叶潜也是面上一紧,浓眉皱起,握着朝阳公主的手也禁不住用了几分力气。
谁知道这老御医却睁开双眼,放开阿狸的手,站了起来。一旁的锦绣连忙就要将阿狸的手放回锦被之中,就在此时,阿狸的手却动了动,醒了。
他掀开锦被,懵懂着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朝阳公主见他那稚嫩的小模样,顿时几乎落下泪来,再也忍不住,疾步进去,上前抱住儿子在怀。
阿狸越发不解,怎么一觉醒来,就这么闷闷地被母亲抱在怀中呢。
叶潜迎着从屋内走出的老御医,盯着他沉声询问:“如何?”
老御医原本边走边沉思着什么,猛地听到这大司马一声询问,再抬目望去却见当朝大司马正目光如电地盯着自己,猛地一惊,不过好在他也是历经风雨的人,很快明白过来,忙拱手道:“大司马请放心,从目前来看,小侯爷并无大碍。”
叶潜挑眉,冷问:“目前并无大碍?”意思难道是以后会有什么吗?
老御医为难地沉吟片刻,只好道:“若真是那恶疾,总会潜伏三至五日,方能看出。”
这话一出,一旁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众位侍女都禁不住将心重新提起。屋内的朝阳公主,更是恐惧地将怀中的阿狸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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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潜低首望着紧抱着阿狸的朝阳公主半响,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安慰地轻轻抚了下她削瘦的肩。
可是原本抱着阿狸一言不发的朝阳公主,却猛地被惊了下,抬头望向叶潜。
忆起这一切的发生,她眸中开始染上了怨意,恨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带着阿狸进宫?阿狸已经许久不曾进宫了,为什么你要带着他进宫?”
叶潜无言,这确实是他带去的。
朝阳公主越想越怨,指着叶潜道:“叶潜,如果不是你,阿狸就不会去见煦儿,此时便不必提心吊胆!我真后悔让阿狸认你,你作为父亲,难道为自己的儿子带来的便是这些吗?”
浓重的担忧和无处发泄的怨愤让她气急败坏,她禁不住哽咽了下,怒声道:“你现在就滚,我不想看到你!”
叶潜面目萧瑟,嘶哑地点头道:“是,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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