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煦儿缩了缩脖子,想着本是你连累我掉下树来,如今我是没事,你却故意做出各种姿态让阿舅抱着你。他心中颇为不满,眼巴巴地瞅着叶潜和阿狸,心道那可是我的阿舅,还不曾抱过我呢!
叶潜见这小小 儿好生可怜的样子,唇边绽开一点笑,温声道:“你倒是可怜。”
此时阿狸靠在叶潜身上,只觉得眼前叶潜的身体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又软又香,让人恨不得一直抱着,舍不得放开。这个叶潜呢,虽然比起母亲是硬了许多,可是被他这样抱着竟然有种别样的舒服感。小小的阿狸还说不出这种滋味,他只觉得在这个人怀里这么躺着,仿佛刮风下雨什么也不用怕了,当下真是一点都不愿意离开。
他忍不住惬意地哼哼了两声,闭着眼睛装睡。
叶潜见他又哼哼起来,挑眉问道:“难不成你还疼?”
阿狸听叶潜这么问,忙拽着他的衣服,两手还要环住他的脖子:“疼啊,疼死了!腿也疼,胳膊也疼,走不了路了!”
叶潜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只好继续抱着。
偏生此时,一个内侍忽然匆匆跑来,找到阿狸,总算松了一口气,上前禀道:“大将军,公主派人来接小侯爷了。”
赖在叶潜怀中的阿狸听到这个,眼珠子动了动,赶紧哼哼道:“我好疼!”
内侍为难地看了眼小侯爷,又看看叶潜,心想这是怎么了。
叶潜见此,眯眸瞅了眼赖在自己身上的阿狸,淡声道:“既然公主派人来接小侯爷了,小侯爷又无法走路,那我便送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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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宫中众位内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今朝中风头最劲最为年轻英俊也是最为权重的大将军,抱着阿狸那团ròu儿信步向宫外走去,到了宫外,叶潜直接抱着 儿翻身上马。
阿狸这个小ròu包原本还时不时偷眼看看叶潜的表qíng,可是后来,一路走来,温暖的怀抱,让人安心的气息,平稳而有节奏的脚步,他原本是有些困了的,人又年纪小,没几下竟然眼皮子耷拉,沉沉睡去了。
路上,叶潜见他睡了,唯恐冷风chuī坏了他,便一手抱着他,一手解下自己的袍子将他盖住。如此一路到了公主府时,早有侍卫进去通报朝阳公主,并将叶潜迎入府中。
当叶潜走入公主府大门时,脚步停顿了下,不由得抬头看向公主府那几个大字。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名正言顺地走入这里吧。
待到进入花厅之中,朝阳公主迎上来,第一眼便看到叶潜怀中犹自用袍子包裹住的阿狸。
她皱了下眉,摇头道:“阿狸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时候,仿佛是听到母亲声音的缘故,战袍下的 儿蠕动了下,叶潜和朝阳公主都禁不住看向那战袍,于是两个人便见战袍再次动了下,接着便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的声音。
朝阳公主淡声道:“他醒了,放他下来吧。”
叶潜这一路抱来,入手软糯,又觉他在自己怀中睡得如此香甜依赖,竟然有几分舍不得。谁知道此时,忽感到一股热流渗透衣服只浸入胸膛,他眉头一皱,不解地低头看过去。
此时阿狸已经一手 眼睛,一手下意识地将那战袍挥开。
叶潜僵硬地望着他,忽然意识到胸膛那股热流是什么了。
阿狸睁开迷蒙单纯的眸子,看了看眼前的叶潜,再看看一旁的母亲,忽然,他净白圆润的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朝阳公主伸手道:“把他给我吧。”
叶潜凝视着朝阳公主,却并不把阿狸给她。
她身姿荏弱,纤腰不盈一握,阿狸这个 儿,她怎能抱动。
当下叶潜抿了抿唇,问道:“他的房间在哪里,我把他抱过去吧。”
朝阳公主闻言抬眸,淡淡地瞥了眼叶潜,这一眼犹如羽毛扫过脸庞,痒,难耐,却毫无重量。
她唇角动了下,疏远而有礼地道:“罢了,不必劳驾,他已醒了,将他放下便是。”
叶潜无奈,看了眼怀中 儿,只好将他放下。
可怜的阿狸是不想离开的,可是他脸颊泛红,正不好意思着呢,当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脱离了那个温暖舒适的怀抱,被放在了地上。
他低着头,灵动的细眸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叶潜,果然见他胸前衣襟有一片可疑的湿润,当下越发羞涩。
朝阳公主扫了眼叶潜,目光停留在那处湿润,很快她便明白过来,顿时俏脸含霜,沉下脸道:“阿狸,你太放肆了,竟然如此作弄叶大将军!”
叶潜见阿狸含羞低头咬唇的小模样,心中大大不忍,忙道:“你不要怪他,他还是小孩子,这是难免的。这种事,便是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朝阳公主想起之前的放盐茶水一时,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有朽木不可雕之心,正是气怒jiāo加,此时听得叶潜竟然为他如此求qíng,却是想起那碧绿犀牛角,不由得冷笑一声,唇角泛起讽刺的弧度,冷瞥了叶潜一眼:“是吗?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叶潜见朝阳公主发怒,莫名所以,原本藏了一肚子的话竟然说不出来,只好诺诺地点头道:“确实是。”
朝阳公主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了眼叶潜:“对的,大人自然不会随处撒汤,可是总会有其他事难以忍耐的。”说起此事,她便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摒弃面首不近男色,一是为了阿狸,二来还不是因为心中有他,可是此人倒好,便是前去南蛮行军打仗,也不忘那等旖旎之事
阿狸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生气,只以为是为了自己那一泡尿儿连累了叶潜,便忙上前,小心翼翼拉着母亲衣摆哀求道:“母亲——”
朝阳公主一挥衣袖,冷声命道:“带小侯爷回屋去,我稍后自然好生管教!”
侍女上前,低头应了一声是,当下自然带着阿狸回房,可怜阿狸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叶潜。
叶潜望着阿狸那小娃儿恋恋不舍的细眸,心中不知怎么乱作一团,待到阿狸转过回廊看不见了,他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你何必对他如此严厉,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朝阳公主凉笑一声,笑声来透着打心眼儿里的不屑:“大将军,您送回阿狸,本宫在此谢过,大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请恕本宫无暇奉陪。”说着,她一挥衣袖,转首离开,离开之时衣袂飘飞,如有风一般。
叶潜默默地站在那里良久,鼻端犹自可以嗅到她衣袂飘舞所带来的幽香,可是伊人已经不知何处去。
他站了许久,终于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太妥当,便径自离开,待走到府门外,正要翻身上马时,冷风一chuī,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袍子已经忘在了府中,而胸前一片湿润,此时就着冬日的寒风,煞是湿凉。
他无jīng打采地信马随意走着,脑中却是翻腾着这几日的苦苦等待,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好不容易见了她,却被如此轻易地打发出来。
他又想起那个碧绿犀牛角,想着她就算不知道那是南疆男女定qíng的信物,也应当知道那是他送的,怎地丝毫不见提起?
慨然望天,不由得苦苦思索,难不成这些年来真得是自己一厢qíng愿?对她来讲,自己真得只是昔日一个曾经入过帷幔的面首,许许多多男人中的一个?
他摸着冰凉的前胸,忽然一股不信邪的气恼泛在胸间,他一咬牙,恨声道:“不行,今日我必须与你说清楚!”说着这个,他调转马头,猛拍马屁,疾向公主府方向奔去。
☆、68 阿瑾
这时候小侯爷已经在侍女的侍奉下换了尿湿的衣物,穿着gān净的衣衫等着母亲。他想起白日的事,实在觉得羞惭,于是这小胖人儿便蹲在chuáng头发呆。百无聊赖之间便随手扯着chuáng头的玉枕来玩,小胖手正摆弄着,却见玉枕旁放着一只碧绿色的犀牛角。
一般的犀牛角阿狸是见过的,可是这一只,通体如翠碧绿如玉,实在是好看,他两只小手使劲儿握住来回看,看了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搂着这犀牛角,心道:“这么好看的玩意儿,怎么我没见过呢。”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抱着牛角从chuáng上顺着 来,笑逐颜开:“这个我拿走了!”说着便满心欢喜地抱了拿回自己房间,也不等母亲回来了。
这边朝阳公主待叶潜走后,自己在厅中默默站了一会儿,正要回屋去找儿子教训一番,谁知忽听到外面来报,说是大将军去而复返,有事求见。
朝阳公主听到这个,只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叶潜面无表qíng地走过来,进来后两眼直直地盯着朝阳公主不放。
朝阳公主轻挑娥眉,淡声问:“大将军去而复返,有何要事?”
叶潜严肃地点头:“是有要事。”
朝阳公主轻笑:“请讲。”
叶潜轻咳一声,开始朗朗道来:“朝中御史大夫庄遥,食邑上万,袭图兰侯爵位,可是年已三十有七,且曾有过妻室。”
朝阳公主闻言,眸中一愣,凝眉不解地望着叶潜,这是作甚?
叶潜如火的眸子盯着朝阳公主,继续道:“光禄大夫给事中蔡衡,年纪倒是不过三十,因巧也一直未曾娶妻,可是他却生得身形短小,不足以匹配公主。”
朝阳公主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娥眉轻蹙,淡然望着叶潜。
叶潜凝视着公主神qíng,见她不急不恼,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便硬着头皮继续道:“安阳侯之子窦建宁,倒是年轻有为,长得也是一表堂皇,与公主倒是正相配。”
朝阳公主听他徐徐讲来,不免好笑,唇边一抹笑意浮现,此时听到这里,饱含嘲弄地道:“只可惜窦建宁虽然年轻,可是如今身无爵位,亦无官职,若是比起来,自然没有大将军年少有为位高权重!”
叶潜听得朝阳公主这么说,面上泛起 ,可是两眸越发火热,凝视着朝阳公主哑声道:“公主说得极是。若是论年纪,潜不过二十有二,刚过弱冠之年;若是论官位,潜如今战功赫赫,忝居大将军之位,封侯远征,享食邑万八;若是论经历,潜一直未曾婚配,更为任何婚约在身。无论是哪一点,潜都比那些求娶公主之辈胜出几分。”
朝阳公主斜睨他一眼,唇角不自觉挽起:“可是那又如何?”
叶潜被公主这样反问,一时怔然,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两眸攫住她不放,直直地问:“昔年你曾说过,必要封侯拜将方有资格娶你,如今我已封侯,更为大将军。”他双眸如火,浑身发热,就连鼻息里都喷薄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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