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愣愣站着,来回扫陆观与宋虔之,艰难吞咽一声,瞪着眼一脸难言神色地跨进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宋虔之:“……”
陆观:“……”
二人刚在陆观的床上躺下不到半刻,被窝还没睡暖,雨水吧嗒一下滴在了陆观的脸上。
宋虔之还没说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
陆观简直无语了,朝宋虔之道:“等着。”
宋虔之便在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听见房上有动静,陆观压低的声音传下来:“还流水吗?”
不及宋虔之回答。
隔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大人用力。”
“………………………………………………”宋虔之听见一声瓦碎,动静不小,倏然静了。
过了一会,门开,陆观进来,钻进被窝里把宋虔之抱住。
“你修房顶去了?修好了?”宋虔之好奇道。
陆观:“嗯,暂时不会漏到床上来了,你之前说什么?”
宋虔之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明天再说。”他眼睛都快睁不开,往陆观怀里一钻,紧紧抱着这块火炭安然入睡。
陆观把宋虔之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低头看他俊秀的眉眼,去嗅他的脸颊,最后轻轻亲了宋虔之的眉,闭眼睡觉。
☆、正兴之难(玖)
早上醒来,宋虔之整个人如同八爪鱼般挂在陆观身上,才一动,听见陆观低沉的嗓音在问:“醒了?”
宋虔之呢喃一声,把陆观抱得更紧,咕哝道:“没醒,我不起床。”
这么说着,宋虔之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睁眼翻到陆观身上,抱着他亲了会,这才挣扎着爬起来,被窝实在温暖,下地瞬间,宋虔之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冻僵了,滋滋地吸气。
陆观轻拍了拍他的脸:“这么冷?”
宋虔之把两只冻得冰块一样的手往陆观胸膛里贴,陆观由得他闹,拿过衣袍与他穿戴。
出门碰上周先,一脸无精打采地摆手道:“早啊。”
宋虔之看他吸溜着鼻涕的倒霉样,张口就问:“着凉了?你屋里也漏水啊?”
周先本来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陆观,闭上嘴,讪笑着做了个手势,请宋虔之与陆观先行。
宋虔之越想越奇怪,吃着难以下咽的窝头,被噎得脖子伸得老长。陆观一只手给他顺气,让他先喝一口粥缓缓。
热粥顺下喉咙,宋虔之这口气才喘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在端饭的周先,低声朝陆观问:“你昨夜对他做什么了?”
宋虔之想起昨晚听见房顶上好大的动静,不像修补房顶,像把什么东西砸碎了。
“我把他屋顶掀了。”陆观淡道。
宋虔之想笑,想想还是憋住,又看见周先拖着两条鼻涕坐下,脑袋缩在毛领之中,登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先怒道:“老子随便开句玩笑都不行吗?”
陆观没理他。
宋虔之一想周先在寒风苦雨中凑合了一整晚,边吃饭边暗搓搓地笑。
周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骂,骂不得,打,又打不过。
饭后宋虔之让徐定远派了两名主簿给他,带路去县城中走访在地动中受灾严重的住户。
洪平县十月中受地动波及,房屋垮塌近半,人员伤亡不是最严重的,牛马死了不少。对于穷家小户,死一头耕牛,几乎就断了生路。好在孟州向来是个不缺粮食的地方,州府就能应对,倒不至于像容州那样。
土分九等,容州居于中下,不算太坏,但也不好,几乎全是看天吃饭。
灾民领了银子,有些将家里的地瓜红薯都收拾起来当做年礼送给宋虔之,对上那一双双受苦受难后仍然真诚的眼睛,拒绝的话宋虔之说不出,只好让随行的手下收下,带回去留给徐定远。
两个月,屋舍重建基本已经完成,孟州发的粮也都送到各家各户。宋虔之边走边想,徐定远这个人,县令做得还是不错,就是个性一惊一乍。不过人就是这样,有的人闷不吭声,有的人咋咋呼呼,只有心地分良善与阴暗,性格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到正午,该走访的住户都去过了,宋虔之脚都走软了,离开最后一家人,陆观说要背他。
宋虔之闹了个大红脸,毫无心理准备地看着陆观侧身在他面前躬下身去。
“不,不用,走啦!”
手下们都在笑。
周先更是阴阳怪气地说:“陆大人甘愿给宋大人当马骑,宋大人不给面子,啧,我这脚啊真是走得又酸又疼,不如陆大人背我。”
宋虔之抢先两步走了。
后面陆观侧头向周先招手:“来,背你。”
周先警惕地走过去,往陆观背上猛地一扑,陆观反手扣住他的腰,趁周先下盘尚未立住,直接将他整个人搬到在地。
宋虔之看得捧腹,跟着的手下都在哄笑,周先一个大红脸从地上爬起来,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尘土,无言以对,只得自认倒霉。
陆观从后面走上来,牵过宋虔之的手,这下没人敢闹了,只见到两个钦差头子在前面咬耳朵,不知道说什么,宋大人的耳朵红得要死,陆观捏了捏他的耳朵,一直侧着头盯着宋大人的侧脸看个没完。
一众手下只觉眼睛疼,要瞎。
午饭过后,徐定远灰头土脸回到县衙,听宋虔之的吩咐,连连点头唉声:“说是这么说,宋大人,前线究竟如何,尚无定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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