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蔺芊墨那副模样,杨志深吸气,有些话就算他听得吐血,却也只能生生忍着。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他就算是说了,也没用。反而,会听到更多能让他气死的话。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忍,忍!
不过,那个话题不能说。还有别的可以说。
“那么喜欢钱,怎么还把王豪的宅子给推拒出去了?”
蔺芊墨白了杨志一眼,“推拒出去的是你。我怕表哥你丢面子,也只能推拒了。”
杨志瞪眼,“如果我不推拒,你就准备住进去了是不是?”
“才不会!你也太小看我了,一个宅子就能晃了我的眼么?”
“我看就能。”
“嘿嘿,表哥还真是了解我。”
杨志:……
“那,怎么不收下?”杨志磨牙。
蔺芊墨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这丫头竟然还真的惦念上了?
“意思就是,对于王豪这样的人,你太过清高了,他会不安,会让他感觉你另有所图。但你太过贪心了,他又不喜,让他心生忌惮。所以,谋取一些东西时,我们要学会适可而止,以退为进。一定不可cao之过急,徐徐图之才是王道呀!而,那个宅子,早晚都会是我的。”说完,揣起银票,迈着八字步走了。
杨志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神色怔怔。徐徐图之…
***
“公子,影二的飞鸽传书。”影一声音有些紧绷,脸色不是太好。
九公子听了,看了一眼影一手中的信函,烛光下俊逸的面容,隐晦不明,眼神却平淡无波。静默,片刻,伸手接过,展开。果然,如以往每次相同的几个字映入眼帘。
有异,离开!
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忽然,抬手,把信函递给影一。
影一拿过看了一眼,嘴巴紧抿,同样qíng绪无太大起伏,连一丝疑惑都没有。因为在拿到影二的信函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暗卫十五人,以影二为首,是公子留在京城的暗线,只要京城有任何一丝可能会威胁到主子的异动,影二就会有消息传来,这次也一样。
关于离开,随时离开,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公子,属下去准备。”说完,转身。
“影一!”
影一顿住脚步,回头,“属下在。”
“我们离开京城已经有多久了?”
“回公子,有八年了。”
“八年呀!”九公子勾唇,带着一抹似有所悟的怅然,“没想到一眨眼已经这么久了。”
影一垂首,无言,只是心里发酸。八年的时间,他们都过着有异既走的日子,看似逍遥自在,其实不过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罢了!这样的日子,在影一的眼里,对九公子是一种委屈。
“八年,我们换过多少地方,你还记得吗?”
“属下,没仔细计算过。”
“呵呵。我也没仔细算过。换的地方太多,都已经没有去记的兴致了。”
影一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影一,这地方不错,我挺喜欢,暂时不想动。所以,顺其自然吧!”
此话出,影一猛然抬头,qíng绪变化明显,满脸不赞同,急切道,“公子,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
“公子,现在影五不在这里,要是…要是万一你有个什么差池,属下就是万死也难持其咎呀!”
“影一,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以及我身上的东西。就注定了,很多事儿不是我躲就可以躲开的。”九公子声音淡淡,眼底淌过一抹幽冷yīn寒弑气,“这些年,我回避的已经够了。或许,已经太过了,才会让他们变得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影一闻言,脸色微变,莫名激动,“公子,您的意思是?”
看着影一激动的神色,九公子嘴角轻扬,声音平缓,温润,“如果只有血色才能令他们安分一些,那么,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公子…”
“影一,让影七等人来见我。”
影一咧嘴,“是,公子!”
影一激动忘形,连行礼都顾不得了,飞身离开。主子终于要动手了,影七他们得到消息,一定会开心吧!
在他们影卫的心里,他们的主子是绝对不容亵渎,神圣的存在,高贵,尊崇,不容挑衅!
所以,那些妄想谋害九公子的人,影一发誓,这一次势必要让他们有胆来,无命回。
房间内,九公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色,神色变得朦胧,不明!
树yù静而风不止,身份决定很多,可却决定不了命运。最终的结果会如何,只有到了最后才会揭晓。
***
油灯下,李氏拿着绣针,看着一晚上都显得心不在焉,一直都在走神儿的杨莹,不由凝眉,关心道,“莹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于李氏的话,杨莹神色怔怔没反应。
杨英也早就察觉到了反常,再看杨莹这个反应,有些担心,伸手碰了碰她,“姐,姐…”
“呃…什么事?”杨莹回神,愣愣的看着杨英。
“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呀!”
“那怎么刚才娘叫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哦!我…我在想绣样,有些入神了。”杨莹拿起绣针,故作无事道。
“莹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还是…还在为周丽她们的话,心里不愉?”李氏轻声道。
听李氏提到周丽,杨莹脸色沉了下来,“我没什么事儿。娘,你以后也不要提她了,怪心烦的。”
“好,我知道了,以后都不提了。”
“还有那些虾蟹什么的,以后也别让她们送了。”
“姐,那是她们欠我们的,凭什么便宜她们呀!再说了,虾蟹那些东西,赢赢很喜欢吃。要是不让她们送的话,赢赢吃什么呀!我们又没钱给她买好吃的。”
杨莹听了,斜了杨英一眼,有些话动了动嘴,到底没说出来,只不喜道,“她们的东西你也敢吃呀?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往里面放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要是赢浅哪里吃的不好了,最后还是你的错。”
“她们不敢!”
“她们连污蔑我的事儿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就算她们敢,可不是还有赢浅嘛!她可是最好的大夫,有没有问题,赢赢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倒是真相信她。”
杨英听着,皱眉,总觉得杨莹的口气怪怪的,“姐,赢浅她救过大哥的命,是我们的恩人,也是个好人。所以,我相信她有哪里不对吗?”
“莹儿,你觉得赢浅哪里不对吗?”李氏隐约的察觉到,杨莹对赢浅好像有着什么怨气一样?是她的错觉吗?
杨莹听了,神色淡漠道,“我就是对她会医术有些好奇。毕竟,她以前说过她是商家之女,也是吃喝不愁的,既然如此,一个女孩家抛头露面的学医术,就有些奇怪了。”
杨英听了,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正是因为吃喝不愁,才有那功夫,喜欢就学了。反之,如果连吃喝都成问题,那会医术才叫奇怪呢!”
杨莹听了抿嘴,声音染上一丝火气,“就算你说的对。那么,作为女儿家,你不觉得她说话,行事都太过粗蛮了吗?”
这话,杨英不高兴了,“赢赢说话怎么了?不就是直白了一些吗?可那不也都是被bī的吗?你想想,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护着,如再柔柔弱弱的,娇滴滴的,她能活得下去吗?”
“你…”
“再说了,看一个人怎么能只听她说话呢?那要看心好不好才是。就如那周丽,说话嘴巴都给抹了蜜一样,可结果呢?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时候,那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看看周丽,你再比较赢赢,当然了,赢赢那丫头有的时候说话是欠打了些,但她心地好呀!救了哥哥不说,还为我们家挡下多少事儿呀!不说别的,就周丽来找事儿的时候,如果不是赢赢挡着,周家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把你给说成什么样子呢?所以…”
杨英的话未说完,杨莹忽然激动了起来,厉声质问,“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是我眼瞎遇人不淑可以了吧!赢浅什么都是好的。而我,会被人说三道四都是活该,都是自作自受。杨英,你是不是跟她们一样也觉得,我是那种不检点,随随便便的女人呀?”
杨英被杨莹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眼眸瞪大,惊道,“姐,你在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那么想?”
李氏也惊了一下,“莹儿,你这是gān什么呀?”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完,转身跑进了内室。
杨英皱眉,“娘,姐她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吧!好了,天色晚了你也休息去吧!”
“可是,姐她?”
“娘会看着的,去吧,休息去吧!”
“呃,好!”杨英走了两步,转头,认真道,“娘,你跟姐姐解释一下,我刚才说那些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娘知道。”
内室,杨莹听着外面的对话,紧紧捂着嘴巴,泪水如断了珠的线一样,止不住往外涌。
她当然知道杨英说那些话并无别的意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她听到杨英对赢浅的维护,就忍不住想到九公子对赢浅的态度。
对九公子,或许,太在意。既不知不觉中,总是盯着他的每一个一举一动。
所以,她看到了,九公子面对赢浅时,总是温和却无奈的笑。
那无奈,好像只对赢浅!
而且,她也明显感觉到,九公子之所以常来探望大哥和柱子,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关心。不过是以此为由头,来逗赢浅玩儿。
逗着玩儿,那也是因为感觉到赢浅特别有趣吧!这也是一种喜欢,喜欢跟她相处。
所以,在得知赢浅去了王家,可能会遇到麻烦后,他不惜跟着大哥他们跑了二十多里,去王家守着,等着赢浅,直到她平安。这,难道也仅仅是简单的举手之劳而已吗?真的没有其他?
除去那些,更重要的是,在周丽一家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在那一隐晦的角落,赢浅伸手抱住了他!而他,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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