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屋内,彻底沉寂了下来。
未等多久,凤家孙子辈的人陆续到来。凤宣,凤腾,萧荛儿也随着来到,看到屋内的qíng景,神色各异,可看到坐在chuáng上的国公爷,众人低头,一致沉默。
片刻,人到齐,凤老夫人看着他们,不绕圈,直入主题,“外面关于郡王妃的事儿,你们可都知道了?”
“是!”
“有什么想法?”
众人沉默!
“凤家家规可还记得?”
“记得!”
“说!”
“荣rǔ与共,风雨同舟,共同进退!”
“说的很好!”凤老夫人沉沉道,“除却背弃凤家者,除却屡教不化,非作死者不给于绝对的维护之外。其他,但凡进了我凤家门,福同享,难同当,危难之前,我们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也绝不随意推出任何一个。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也是凤家之人必须信守的…”
“但今天,有人却忘记了,有人的心就丢了!”
“凤璟无踪,其妻被欺,作为长辈,您们不知维护,不知心痛,反yù弃之。荣rǔ与共,于他们成了一句屁话!”
“今日我凤家郡王妃被人欺,你们让我和国公爷,还有外面那些人,看到的,不是你们的大qíng大义,反而是自私自利!为一己之私,意图驱离凤家之人。”
“祖宗有言在先,yù弃凤家之人者,凤家必先弃之!”
“苏子!”
“在!”
“备车,送张氏,江氏,凤胺离开!”
“母亲…”
看着张氏,江氏骤然变得惊恐,惨白的脸色,凤老夫人面色冷硬,“凤家家规,你们进门时都已知道,明知故犯,这结果,你们该得!”
“母亲,我们知错!求母亲,饶过!”
“知错不是一句话!我等着看你们反省之后的结果!”凤老夫人说着,看向凤胺,心口发涩,自己儿子,如何不心疼,可在心疼,也不能护着。因为不想看到他变成一个薄qíng无义之人,“凤胺,你小的时候娘跟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
“我曾说,人的一生,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一辈子谁都会遇到些磕磕绊绊。每个人差不多都是伴随着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起起伏伏那样过来的。”
“今日你得意,明日他凤光,这些都太正常。得失心不要太重,亦不能冷漠。特别是对家人,危难之时,你该伸出的是手,而不是脚。你要做的是拉她一把,而不是踩她一脚。”
“世间事,虽一定付出不见得能有回报,给好并非一定就能得好。”
“好心,好报,并不绝对!但是,世间的因果,却是一定的。今日你为恶,来日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善。善不一定有善报,可恶,却一定有恶报!”
“你今日踩的是蔺芊墨,可让人记住的却是你的冷漠。你保住了眼前的安,可你失去却是之后的缘。以后的路越走越窄,这对你不是好事儿。胺儿,男儿路在四方,你不能只看眼前。”
凤胺听完,抬眸,随着,叩首,“儿子知错,愧对父亲,母亲的教诲,儿子愿接受处罚,出京反省。”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抬眸,看着眼前众人,面色凛然凌厉,声音却很是沉重,“世间事,百烦扰,千丝愁,为人,立世本不易,自家人,如何能再欺自家人?”
“也因为不易,我们要大勇大义,同时也不能太委屈自己。所以,从小,我和你父亲就教导你们,为男儿要顶天立地。不欺人,也绝不被人欺。男儿流血不流泪,被人欺了,拼死也要反击,绝不做那做那缩头的怂蛋子。”
“现在,凤家遇事儿了,你们要做的是一致对外,同心同守,共同进退。而不是相互算计,互相推攘。”
“我们要让外人都看看。凤家人,享得了富贵,也抗的了事儿。现在,拿出你们的魄力,给自己立威!”
“而今日之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若有人再行算计…无论是子,是孙,还是媳。从此,凤家…无你!”
一番话,铿锵有力,声实惊心,心cháo翻涌,却也沉重难抑。
血脉相连,骨ròu血亲!无你…说出的是魄力,心中流淌的却是痛意!
凤家子孙安逸的太久了,心已露腐态。
*× ×
蔺芊墨听完凤竹的禀报,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念珠。眼神沉暗,国公爷和老夫人是经历了风雨的,他们能抗住事。可凤家子孙却不一定,生来靠着大树,从未经历过太大的起伏。现在兵权被收,凤璟无踪,国公爷倒下。一连串的事儿,让他们开始乱了,心也随着不稳了…
凤家的危机他们看到了,可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机会。国公爷的位置,凤璟的位置,预谋而上之心,难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来如此。
伸手轻抚手腕上念珠,蔺芊墨知道,她留在凤家的时间却已不多了!
“凤竹!”
“夫人!”
“你安排个人,把这个送去给凤和,告诉他,第三套方案启动。”
凤竹看着蔺芊墨手里的东西,眼眸微缩,“夫人…”
“去吧!”
“是!”
凤竹离开,蔺芊墨整理一下衣服往主院走去。
“国公爷,老夫人,郡王妃来了!”
“让她进来!”
“是!”
片刻,蔺芊墨走进来,“祖父,祖母!”
“来,坐吧!”老夫人态度一如往常。这份包容,是一份难得。
蔺芊墨点头,在国公爷chuáng边坐下,伸手,探上他的脉搏,少卿松开,“忌动怒,激动,qíng绪不稳,这些祖父都没忌住。心神耗费,对您老身体不好。”
“忍不住!”
“不意外!”蔺芊墨伸手从腰间拿出银针,熟练刺入xué道。屋内沉寂,无人再开口。
良久,蔺芊墨收回银针,拿出一个药方递给凤老夫人,“我重新开了些药,温补,养神的可以长久服用。祖母也可用,一天一次,连服十五天停三天。”
“好!”
“另外,我想离开凤家。”
蔺芊墨话出,国公爷,老夫人同时抬头,神色各异。
蔺芊墨看着他们,淡淡一笑,“不过不是现在,可能要停几日。但也只是离开凤家,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就暂时在凤璟京城外的庄子住着。”
凤老夫人听了,皱眉,“可是凤胺他们说的话,你都知道了?”
“嗯!同时也知道了祖母和祖父对我的维护,很感激。其实,他们会那么做,我也能理解。因为我一人连累凤家声誉受损,他们的子女跟着受累,心里觉得难忍也实属正常。”
“那为何还要离开?”
“离开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因为委屈。只是不想成为某人手里的一把刀。凤璟出事儿,兵权被接收,这些都真实意味着那人已正式对凤家出手。凤家越是不稳,对他越是有利。而我,郡王妃的位置,满是糟点儿的名声。位置是幼儿,名声是污点。这些都有会成为他用来搅动的利器。所以,若是我继续留在凤家,很有可能引起凤家其他人的逆反心理。那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此,我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凤老夫人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没错,理也没错!唯一错的,就是一个女人不该背负那么多。
国公爷面色冷硬,也怅然,“璟儿那小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
“就是让他不高兴,那样,他才能快些回来!”
话落,沉默,国公爷开口,“什么时候去?”
“过几天吧!后天西域,昭和进京,总是要认认脸。”
“嗯!是该好好认认。”
蔺芊墨点头,起身,“祖父,祖母你们歇着,我先回去了。”
“好!”
蔺芊墨离开,凤老夫人拍了拍国公爷的手背,“都会好的!”
国公爷没说话!
皇宫
杨莹状告蔺芊墨之事儿传入宫中,贤妃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桂嬷嬷!”
“老奴在!”
“让御医去九皇府一趟,为九皇妃看伤,再从我私库中选些珍品给九皇妃送去。”
“是!”
“另外你再去一趟杨府,去提点一下沈佳,既做了人家的继母,就给我做出点样子。女儿教成这个样子,是她失责。”
“是!老奴这就去。”桂嬷嬷说完,就yù离开。
“等一下!”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贤妃却未说话,皱眉,思索,而后开口,“国公府也去一趟!”
桂嬷嬷听了,有些担心,“娘娘,这时候去国公府,皇上会不会…?”
“本宫若是无视凤家,皇上或许同样不会高兴。京城中人,因兵权之事对皇家颇有微词。所以,该有的礼遇,还是不能丢了。”
“老奴明白了!”
“去吧!”
“是!”
桂嬷嬷离开,贤妃无意识把玩中手上jīng致的指套,有所思。风雨yù来,皇家动dàng即起,地位搏杀,即将不远了!
暗斗这么些年,那最后一搏绝对不能输。身上锦衣,绣上凤,才是她所求,才得圆满。
杨家
沈佳被桂嬷嬷直面训斥,心qíng沉郁,正恼火。听到魏嬷嬷禀报,脸上溢出沉戾,冷笑,“李氏!哼,让她进来。”
“小姐,你身边不好,老奴看还是…”
“嬷嬷,这李氏可是为慈母,我若是不见,她是不会走的。贤妃娘娘刚训过我,若是她在外面又闹腾起来,那可就又是我的错了!”
“李氏应该是来找杨莹的,只要…”
“嬷嬷…”
听到沈佳声音沉下,眼中戾色越发沉厚,魏嬷嬷眉心一跳,垂首,“老奴逾越了!这就去叫人进来。”
“嗯!”说完走了出去,走出屋子,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沈佳身体越发不好,这脾气也越发的不稳定,甚至有些yīn晴不定了。唉…
片刻…
“杨枢霖呢?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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