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手刚碰触到那只大手,就瞬时被反握住。赢浅身体一僵,眉头皱起,“掌柜的…呃…”
话未说完,人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抱住腰身,拦腰抱下马。
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实力的悬殊,赢浅从这一抱中体会了个清楚。
落地,站定,赢浅瞬时后退一步,隔开距离,脸上嬉笑之色不再,神色清淡道,“九公子,我们相识并不久,所以,一些jiāo浅言深的话还是不说为好。”说完,转身。
“先抱本公子的是你,先亲本公子的也是你。逾越的事都做过了。现在,本公子倒是觉得,我们jiāoqíng很深,却说的太少了。”
听着,赢浅脚步走得更快了。在他说出什么要她负责之类的话以前,她要尽快闪离。现在,她可没兴致跟他玩儿什么暧昧,yù望的小游戏。
“蔺芊墨…”
三个字,一个名,炸的赢浅头皮发麻,心跳突突的。该死的,诅咒一声,脚步却是一点停顿都没头。不是叫她的,不是叫她的。默念,人越走越快。
九公子在后面看着,嘴巴紧抿,心里是有些恼火,却忍不住想笑。这臭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装糊涂,给他玩儿落荒而逃的戏码。
看着前面,已经快跑起来的女人。九公子动了,脚抬,长长的袖袍划过,一瞬间,人已到了赢浅跟前。一手臂张开,一手向前,微用力,那yù逃跑的人儿,瞬时落入怀中。
胸前陌生的温热,怀里瞬间的充盈,心口陌生的悸动,让九公子心跳不受控制,人有瞬间的怔忪,失神。
那姿势,九公子心砰砰跳。而,赢浅却是捂着鼻子差点骂娘,疼的眼眶发红。感到前面有人,她都已经及时的刹住车了,可眼前这男人,竟然会伸手把她给拉倒怀里去,那力道…该死的,流血了!赢浅看着手上那一抹血红,望天,各种无语。
九公子那瞬间的恍惚过后,回神。看着赢浅手上的那丝血色,还有那发红的眼眶,一副无辜,泫然yù泣,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模样,配上那jīng致的小脸,还有鼻子下面的两道红色,九公子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一时无措,一时笑意涌动,“抱…抱歉…你别哭…”
“我要哭,请掌柜的让个路,让小的找个安静的角落哭一会儿去。”赢浅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力推开九公子。
用力了,然,眼前的男人却是稳若磐石,纹丝不动,“九公子,你知道我是玩儿针的,也是最会软男人根的,所以,如果不想一辈子做太监的话,还请您老松开手,让个道儿。”
那huángbào的话语,让九公子倍感无奈,“墨儿…”
那语调,那语气,还有那称呼!
赢浅脸色绷紧,一句话不再多说,手动,银针出,毫不犹豫,毫不迟疑,对着九公子刺去。
软香温玉再怀,别样的滋味,令九公子光荣的被刺中了。那点点痛意,却不容人忽视,九公子吸了口凉气,伸手,握住那纤弱的手腕,不再让她作乱,“调皮的丫头,你还真扎呀!”那纵容的语调,那酸慡的抱怨。
赢浅抽,同时神色不定的看着九公子,眼里不可抑止染上一抹怀疑,如果不是影七和影一在,如果不是凤和对他话的遵从,赢浅都认为这人是有人仪容假扮的。
不过,就算不是假扮的,九公子现在也够奇怪的。“掌柜的,你是不是病了?这么急着拦下来,是想我给你看看吗?”
“或许是病了!或许这病只有你能治。”
“哦!是吗?”语气听着让人各种不舒服,还有那眼神…
“嗯!还有,其实我不是什么掌柜的。我姓赫连,单名一个逸!”
这话出,赢浅心猛然一沉,“九公子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已经快猜到了,不是吗?”赫连逸淡淡一笑道,“只是,我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叔。我是先帝的第九个儿子,现在的皇上按辈分来算,可以说是我的侄孙!”
这辈子,这身份,赢浅有片刻怔忪。
“先帝在几近六十岁的才有了我这个最小的儿子,本来那时他已准备退位给当时的太子。日子就定在我百日的那天。本来是个双喜的日子。但,那一天,身体不佳的太子忽然病了且病的很重。也因此,让位一事被搁浅,直到先帝六十七岁的时候才退位,由当时的皇太孙赫连昌继位,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赫连逸说的平静又淡然。
但是那其中隐晦的yīn暗,赢浅却清楚的感觉的到。且敏锐的嗅出,太子病重不是巧合,继位延后更不是顺其自然。或许,一切的延长都是为了能多护着眼前这个男人几年罢了!
老年得子,宠入心骨!
而当时受多大宠,现在就会被人多忌惮!可他却在先帝身亡之后,安然的活到了现在。这其中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却可以想象出,眼前这个男人心机,手腕,城府有多深。
赢浅摇头,甩开脑中的思绪,不想再做深一步的探究。
九公子——九皇爷!这身份还真能压死人。不过,赫连逸突然告诉她这些,更让赢浅觉得头痛。
“九公子,在下很吃惊,太震惊,所以,请九公子让一让,让在下找个地方静一静。”
赫连逸对赢浅想逃避的话充耳不闻,看着她,目光柔和,轻笑道,“墨儿,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为何跟你说这些吗?”
是,她是不懂!不过,他的眼神让她懂了。qíng爱之事她未经历过,却不代表她不懂,因为看过太多。这ròu麻又恶寒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她很明白。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奇怪不已。难道赫连逸会突然盯紧她,不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身份,要把她送京办了?而是,因为…喜欢她?
这可真是…赢浅无言以对。而对于这大逆转,对于这忽然从天而降的爱qíng,赢浅一点惊喜不起来,心跳更是没有!就他赫连这姓氏,就他皇爷这身份。想到皇宫那团血染的大杂烩,赢浅对赫连逸真是一点点,一米米的遐想都生不出。
退避三舍,尤显不够。更别提还主动凑上去。
上一世迫不得已在血色中游走了一辈子。这一世她只想要一片清净,安宁。
所以,无论赫连逸对她是真心喜欢,还是一时好奇,赢浅都不想回应,也回应不起。
心思清,脑子明,信念坚。赢浅看着赫连逸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却也不再回避,装傻,简单的回绝,比起模拟两可,或许更合适,既然回应不了,也不要多余的暧昧不清,纠缠不明,“九皇爷,坦白说,我觉得很意外,也抑制不住虚荣了一下。不过,我跟九爷不合适。我喜欢过简单的日子。”
赢浅的拒绝,可以说在赫连逸的意料之中。只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心里那股失望还是压抑不住。除了失望,还有一些他说不明,道不明的东西,似羞恼,似挫败,“这跟跟在我身边并不相冲。”
赢浅听了摇头,“九皇爷,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身在皇家,如何会有简单的日子?掌柜的,谢谢你的抬爱。”说完,拉开赫连逸放在她腰身上的手。
赫连逸不动,垂眸,深深的看着她,“蔺芊墨,如果本王不放手呢?”
闻言,赢浅皱眉,看着他,静默片刻,不答,转而问道,“掌柜的,请问你贵庚几何?”
这问题让九公子眼眸沉了一下,却也不隐不瞒,道,“二十有六!”
“二十有六呀!一个男人很好的年华。”说着,抬头,看着他道,“那你成亲了吗?”
☆、第六十九章 你忠我亦贞
听到赢浅的问题,九公子眼帘微微一颤,眼睛看着她却是不闪不避,瞬间的沉寂过后,开口,不隐不瞒,“有!”
就算有名无实,就算从未爱过,就算只给一个名分,从未拜堂。可,既给了名分,就是名符其实的存在。
对于蔺芊墨,既已心折意动。那么,他不想,也不愿掺入伪,虚之心,真实的心意,真实的坦dàng,就算是不好的也不愿意保留,遮掩。
他这一辈子,能表现真实自我的次数应该不会太多。现在,对一个真实不看重他身份,不需要他这份尊贵,而只想过简单生活,并真切的能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过出一份jīng彩,一份洒脱的女子,他愿意给予真实。
对于这样一个面对苦涩,危难,背叛,从不见哭泣的女子,他想给予呵护。
而,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
赢浅听了不意外,亦不惊讶,当然,也没有失落,或可笑,被戏弄之感。
古代男子十六七成亲的比比皆是。这是一种正常。
古代男子有着一妻多妾的观念,没有唯一的思想。有妻子再看上任何女人,想要占为己有均属正常。
更何况赫连逸这种,位尊身贵的男子。被他喜欢,那是一种荣幸,何谈羞rǔ一说。
而赢浅没感荣幸,但作为女子倒是真切的虚荣了一下,帅锅喜欢也算是证明了咱的魅力不是!至于羞rǔ…也没有。古代规矩如此,而她没有期待,没有喜欢的心,也就没有过多其他感觉。
看着赫连逸,赢浅眸光平和,淡淡一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赫连逸闻言,心头一颤。
赢浅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清清淡淡,“在家从父,出嫁出夫,老来从子,做个一辈子依附在他人身上的女人,才算是一个懂得三从四德的好女人。孝心,忠贞,慈爱,女人不能迈错一步,也不容错迈一步。一辈子的付出,只愿父慈,夫爱,子孝。其实,女人这辈子不易。”
赫连逸听着眼眸微缩,“你想说,我不会是一个好夫君?”
赢浅摇头,“不!我是想说,我做不来那样的女人,做不到为父,为夫舍弃所有,付出一辈子。对于我来说,吾父,你慈我才孝;吾夫,你忠我亦贞;反之,父不慈,女不孝,血缘不会成为牵绊。血缘,也不过留着相同的血,却无缘分之人罢了!而夫君…”
赢浅说着微微一顿,呵呵一笑,眼眸流转,晶亮璀璨,潋滟流波,带着一丝调皮,又却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彩。那颜色,赫连逸一时看不懂。可却能确定,那里面折she出的不是期待,亦不是羞涩。
赫连逸眼睛微眯,开口,“夫君要如何?”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沉厚。
“嘿嘿…作为夫君,他想纳妾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养面首呀?作为夫君,他有一天不喜欢我的时候可以休妻。那,我是不是在不喜欢他的时候也可以休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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