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bào民作乱,放出了染了瘟疫关起来的人,那些人冲了出来,其中一人抓伤了太子殿下。初迟公子不在,出城去寻药了。如今只有您在了。快去吧!”那人急急地道。
言宸闻言立即点头,快步走出了房门,向外走去。
谢墨含也做不住了,从chuáng上起身,喊,“来人。”
听言连忙跑了进来,“侯爷。”
“帮我着衣,随我前去看看太子殿下。”谢墨含吩咐。
听言立即不愿地道,“侯爷,您身体本就不好,虽然以前的老病根好了,但是身体一直cao劳,未曾养过来。如今外面危险,既然有人bào乱,您还是别出去为好,若是您这身体染上瘟疫,还哪里能挺得住?您没看多少壮汉染了瘟疫都挺不过去死了吗?”
谢墨含摇摇头,“太子身系一城安危,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事儿。他若是有事儿,别说我染上瘟疫会死,这只是小事儿,这一城的人谁都活不成才是大事儿。”
“有这么严重吗?”听言骇了一跳,小声嘟囔。
“我身体不经折腾,一场风寒便病倒了,如今对于临安疫qíng,有心无力,能做的有限。还是要靠太子。他若是出事儿,谁来救临安百姓?”谢墨含板下脸,训斥听言,“还不快些。”
听言立即禁了声,连忙帮他着衣,片刻后,扶着他出了房门。
出了临安县衙府邸,二人上了马车,走出两条街,便看到前方一处府门前乱糟糟一片,有很多士兵押着挣扎叫嚷的人拖远离开,地上有大片打斗的血迹,可见早先这里qíng况有多糟糕。
马车来到门前时,士兵们已经带走了闹事儿的人和尸体。
谢墨含下了马车后,士兵们都知晓他的身份,连忙见礼,并不阻拦他,请他进去。
谢墨含径直向府内走去,来到
径直向府内走去,来到一处主屋。进了屋后,只见秦钰半躺在躺椅上,手臂被抓破了几道口子,言宸正在给他处理伤口。他通身疲惫,气色极差,抿着唇任由言宸看诊处理。
“太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谢墨含疾步走进来,对他询问。
秦钰见他来了,微微蹙眉,“墨含,你身体不好,怎么来了这里?没什么大事儿。”
“听说出了事儿,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谢墨含虚虚给秦钰见了一礼,走过来看他手臂上的伤口,对言宸问,“怎么样?可否有事儿?”
“暂时还说不准。”言宸道,“要观察半日看看。”
谢墨含皱眉,看着秦钰,“太子不止自己有武功,身边也有高手护卫,怎么就能让人近了身?且还抓伤了你?”
秦钰面色微寒,“那个人是高手。”顿了顿,叹了口气,“你知道,自从月落和青岩调换了之后,我身边除了秦铮的人,再未用皇室隐卫,而早先言宸兄刚调配出能抑制瘟疫的药方,缺少黑紫糙,我便将青岩和所有人都派了出去,他们刚走,没想到幕后之人便得到了消息。”
谢墨含面色一变,“这么说,幕后之人就在这城里。”
秦钰不置可否,“不是城内就是城外不远处。否则,我派出人去寻找黑紫糙,不足半个时辰。bào民便闹事儿了。实在赶得时机刚刚好。”
“那个抓伤你之人呢?”谢墨含问。
“杀了。”秦钰道。
“被你杀了?”谢墨含看着他,“怎么没留活口?”
“嗯,那人武功绝高,当时qíng况紧急,若是不杀他,我xing命便不保。”秦钰道,“只能将他杀了。另外,他是染了瘟疫之人,不杀不行。”
“那个被杀之人呢?如今在哪里?”谢墨含道,“也许从他的尸体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已经被我命人先收起来了。别人不可靠近,言宸兄是医者,稍后去验验吧。”秦钰道。
“太子信任我便好。”言宸给秦钰手臂涂抹了药粉。
秦钰淡淡一笑,“你虽然是北齐的小国舅,但是因了芳华的关系,一直滞留南秦,相助她。如今我身系整个临安,子归兄身体又欠佳,就算你不喜我,但也不会任由子归兄出事儿。否则就辜负了她的托付。我自然信你,你只管去验。”
言宸抬眼看了秦钰一眼,默许他说的话,快速给他包扎完,走了出去。
“幸好有言宸。”谢墨含见言宸走出门,低声说。
秦钰笑着点头,“自然幸好有他,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放心你待在这里,而不急匆匆地赶来,反而去做别的事qíng了。”
谢墨含闻言一愣,“太子这话何意?”
“子归兄,你这么聪明,怎么能不知道我说这话何意?”秦钰目光看向窗外,“临安城的安危,解救之法,不在临安城内,而是在临安城外。她就算来了临安城,没有黑紫糙,也是困shòu无用,只能如我们一般,被圈在一张网里。所以,不如不来。”
谢墨含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妹妹不来这里,因为言宸……”
秦钰不答话,反而笑笑道,“南秦如今天下各个城池州县都贴满了圣旨休书的告示。秦铮和芳华自此再不是夫妻,再无gān系了。”顿了顿,又看着谢墨含,“子归兄,绕了一圈,是否说明她和秦铮还是无缘?”
谢墨含看着秦钰,不言声。
秦钰也不在意他不接话,继续道,“兴许我真与她有缘也说不定。”
谢墨含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道,“太子,秦铮兄和舍妹虽然如今走到了这步田地,到底内qíng如何,还未可知。况且,舍妹已经是嫁作了人妇之人,就算她如今和秦铮兄不做夫妻了,也配不上太子殿下。你万万不可再升起这般念头,你的未婚妻和准太子妃是右相府的李小姐。如今京中也乱作一团,若是你的想法被右相府得到了什么风声,右相毕竟在朝中多年,若是心灰意冷,那么朝中qíng况更是不堪设想。”
“子归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秦钰失笑。
谢墨含立即道,“南秦江山,千万子民,太子要谨慎行事,万不可……”
“行了,行了。子归兄,你我年岁相当,年纪轻轻,你怎么如朝中那些老头子一般。口口声声不离朝局,不离江山,不离南秦?”秦钰摆摆手,无奈地制止谢云澜,打住他的话。
谢云澜一噎,只能住了口,但是目光极其不赞同地看着秦钰。
秦钰嘴角勾起,忽然嘲笑地道,“南秦繁衍近三百年了,是继续繁衍,还是衰落,就看如今了。一个王朝持续至今,庞大盛华之下,多少代,掩盖了多少肮脏和腐朽。若是不大刀阔斧整治,拔掉些东西,祛除蛀虫,那么,国必亡,江山必败。可是怎么样才能除去这些腐朽?一味地压制?能起到作用?”
谢墨含抿唇,思忖不语。
秦钰摇摇头,“打压和抑制是皇祖父曾经的政策,到父皇这一代,已经掌控不住了。有些人,有些东西,已经迫不及待了。如今父皇年事已高不说,且已经病入晚期,有心无力了。”话落,他道,“到我头上,我如今只是太子,未曾继位,离江山可以说是一步之遥,也可以说是一万步之遥。”
谢墨含点点头。
“我的想法是,要那些yīn暗的东西全部冒出来,不成功便成仁。”秦钰云淡风轻地道。
谢墨含了然,沉默片刻,颔首,“太子说得极是,既已威胁江山,掌控不住,不如除去。既要除去,当该不留余地。”
“所以,也许我此生踏不出临安城了,会命丧此地。那么,生命如此短,谁能保证谁死谁活?芳华既然和秦铮不是夫妻了,我想想芳华,又有何不可?”秦钰话音又转了回来,“也许说不准我们就注定是夫妻呢。”
谢墨含一时无语地看着秦钰。
秦钰对他忽然神秘一笑,“子归兄,你知道法佛寺普云大师曾经给我和秦铮批命,曾经有一局卦后卦吗?”
谢墨含疑惑,“何谓卦后卦?”
“就是他批命之后,又补了一卦。”秦钰笑道,“当时秦铮气愤之下离开了。你知道他的xingqíng,他不喜佛道之人,虽信此卦,但不买算卦之人的账。我则是留了下来,请普云大师又补了个后卦。”
“未曾听闻。”谢墨含讶异。
“因为这卦只有我和普云知道,自然别人未曾听闻,也未曾传出去,你自然不曾听闻了。”秦钰看着他,“卦后卦说,凤鸾之主,谢氏之女。”
第七十六章誓共存亡
凤鸾之主,谢氏之女。
凤鸾,所谓凤鸾宫,所谓正宫皇后居所,所谓母仪天下之位。
谢氏之女,南秦谢氏,诸多女子,但真正能称之为谢小姐的,唯独一人,即谢芳华。
这八个字,任谁听闻,第一时间便能jīng透其意。
谢墨含闻言大惊,怎么也没料到是这样的卦后卦?他看着秦钰,一时失了声。
秦钰话落,笑了笑,“不过,这卦最后还有一言卦补,普云大师说:天意弄人,如我如他。”
谢墨含仔细揣摩,不甚解其意,疑惑地问,“这是何意?”
“当年我也不懂,问普云大师这是何意,普云大师说他也观不透,对我说,也许到时候我就明白了。”秦钰闭上眼睛,疲惫地道,“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几分。”
谢墨含看着秦钰,试探地问,“说的是当下时局?”
秦钰笑了一下,“说的是天意。”
谢墨含思忖片刻,依旧不解。
秦钰却不再多说,闭目养神。
谢墨含知晓他自从京城出来,一路治水,来到临安城之后,临安城又染了瘟疫,一直未曾好好休息,今早就折腾这一场,实在疲乏了,也不好再打扰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言宸正从暗房走了出来。
“可验完了?”谢墨含低声问。
言宸点点头。
“如何?”谢墨含问。
言宸摇摇头,“那个人的确是染了瘟疫,已经两日了,除了被秦钰一剑击杀,其余什么也查不出来。周身别无一物。”
“这个人的身份呢?”谢墨含道。
“这个就需要太子下令查临安城的户案卷宗了。”言宸道,“另外,我建议,这些染了瘟疫的尸体和今早bào乱留下的尸体,都立即焚尸。其余,凡是接触今日造成bào乱之事的人,都隔离关押。否则,全城一旦染上瘟疫,就算三日内黑紫糙的药来到,也应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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