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雪城主十分敬重谢氏,也是有原因的,当年,雪城受了一种以雪生虫的虫灾。那种雪虫专食米谷,雪城主发现后,带着人大力捕虫,将整个雪城的雪都化尽,绝了雪虫的根后,才发现雪城米谷告急。当年,还没有谢氏米粮,谢氏盐仓之分,谢氏是一家。天下盐粮出于谢氏,所以,雪城主亲自前往谢氏,向谢氏家主求救。谢氏家主借了一百万旦粮食给了雪城。雪城安然渡过了危机。”言宸道,“谢侯爷亲自去请雪城主出兵,基于他是谢氏忠勇侯府嫡系,有这层关系,应该有五成把握。”
秦钰点头,“我也是基于谢氏忠勇侯府与雪城有这层渊源,所以,才请子归兄亲自前去。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碍于两国之争,雪城又向来不掺和两国兵政的规矩,也不太好说。”
言宸笑了笑,“成事在人,某事在天。”
秦钰看向言宸,“我以为小国舅出身于玉家,齐言轻算起来是小国舅的亲外甥。我以为,小国舅当该向着玉家才是。”
“我出身玉家不假,齐言轻是我外甥不假。但是这许多年,在我的心里,我的家只有天机阁。”言宸站起身,“天下太平三百年,有的人好日子过得久了,就想兴兵大动gān戈,受苦的无非是百姓。”话落,他转身走了出去。
秦钰目送着言宸身影出了门外离开,独自坐在椅子上,薄唇抿起,面容沉寂。
谢墨含回到房间后,吩咐听言收拾东西,自己则去了谢芳华的住处。
侍画、侍墨等人见谢墨含来了,立即见礼,“侯爷,怎么深夜过来?可是有事儿?小姐还没醒来。”
“北齐军营有兴兵的动向,我要即刻前往漠北,我来看看妹妹。”谢墨含道。
侍画、侍墨等人一惊,“那您的身体……”
“无碍!”谢墨含说着,进了画堂。
侍画、侍墨等人连忙掌上灯。
谢芳华依旧在chuáng榻上躺着,脸色有了些许红晕,但依旧睡得很沉。
谢墨含站在chuáng前叹了口气,“照这样看来,她明日都不见得会醒来。”
“言宸公子傍晚时分来过,说小姐大约会明日晚上醒来。”侍画看着他,“侯爷,您真要这么急走吗?小姐还没见到您呢。”
“我见妹妹xing命无忧,就放心了。言宸不会跟我去漠北,会留在这里。由他照看妹妹,我很放心。”谢墨含道。
“那您呢?您的身体也需要调养。”侍画立即道。
“初迟会跟着我去漠北。”谢墨含道。
品竹闻言轻哼了一声,“初迟除了看不惯咱们家小姐外,还有什么用处?若不是言宸公子,这临安城的危难还解不了呢。他连个药方都配不出来。”
谢墨含看了品竹一眼,“初迟的医术的确是不如言宸,但是药理却是不差。况且,他还有别的身份和本事,不能相提并论。有他跟着我,我的身体不成问题。”
品竹闻言住了口。
“待妹妹醒来,你们帮我转告她,让她不可再肆意妄为,一定好生养好身体。”谢墨含话落,想了想又道,“让她也不必担心我,我自会照顾自己。若是她把身体累垮了,我和爷爷更会为她忧急难安。”
“是!”侍画等人颔首。
谢墨含又待了片刻,出了谢芳华的住处。
听言已经收拾妥当,谢墨含点齐了从忠勇侯府带出来的随从护卫,深夜出城。
秦钰亲自将谢墨含送出城,临别对他道,“子归兄,还有一事,我还未来得及与你细说,如今就简略说吧。”
“太子请说!”谢墨含立即道。
秦钰看着他,低声道,“芳华已经应允了我,待我退了右相府的亲事儿,我便求娶她,以太子妃之礼。”
谢墨含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钰。
秦钰对他肯定地点点头,“你没听错,我不说虚言,确有此事。所以,你此行去漠北军营尽管放心,能请动雪城兵马最好,请不动的话,我一定想尽办法,抵御齐言轻,定不让北齐兵甲踏过漠北军营。你此去,尽管施展,不必拘泥顾忌朝纲法纪。”
谢墨含震惊片刻,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这是我的令牌,见令如见我,漠北军营若有不服从你命令者,尽管处置。”秦钰将一块令牌递给了谢墨含。
谢墨含想说什么,但触动秦钰的神色,又闭上了嘴,慢慢地点了点头,接过令牌道,“既然妹妹已经应允,我便不与置喙了。妹妹向来有自己的主见,望太子善待妹妹。”
“自然!”秦钰颔首。
谢墨含拱了拱手,不在多说,翻身上马。
秦钰叫来初迟,嘱咐他,“一定照看好子归身体,无论任何qíng况下,先保他平安。”顿了顿,又道,“答应你的事qíng,我自然记着,你大可放心。”
“太子也放心!”初迟颔首,也翻身上马。
秦钰摆摆手,谢墨含、初迟带着人离开了临安城。
第九十七章被困密地
谢墨含星夜启程离开后,秦钰即刻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第二日,谢芳华为找寻黑紫糙受了重伤以及临安城危难解了的消息传回了南秦京城。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欢喜。
临安城之危化解,太子平安无恙,最欢喜的人莫过于左相,一大早便进了宫,向皇帝道喜。
皇帝听闻临安城瘟疫解除,之危化解,亦是心下大快,但听闻黑紫糙是谢芳华找到的,不由皱眉,对左相问,“消息可准确?黑紫糙当真是谢芳华找到的?”
“回皇上,是芳华小姐找到的,据说芳华小姐和太子联手,在九曲山铲除了临安城背后作乱者,黑紫糙提前一早就走九曲水的水路运到了临安城。声东击西的好谋略,好胆识。太子并未受伤,安然无恙,据说芳华小姐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左相道。
皇帝闻言点点头,轻哼一声,“念在谢芳华拯救了临安城,既往过错,朕就不予追究了。”
左相欢喜得不能自己,“甚是!”
“太子总算不负朕望。”皇帝在殿内走了两圈,忽然问,“不对啊!秦铮和崔意芝呢?他们是为了黑紫糙前去,如今可有消息?”
左相摇头,“回皇上,未曾听闻铮小王爷和崔侍郎的消息。二人似乎并没有去临安城。”
皇帝绷起脸,“那这二人哪里去了?”
“老臣的人在二人出京时一直暗中跟着,可是在奈何崖失去了踪迹。”左相道,“自此,便音讯全无了。”
“奈何崖?”皇帝看着左相。
“正是奈何崖!奈何从此过,魂断望天涯的奈何崖。是高万丈的绝地,飞鸟难度,野shòu都不敢在那里出没。无论是活人,还是活的动物,一旦滑落奈何崖,万死无生。”左相道。
皇帝闻言面色微沉,“秦铮和崔意芝去那里gān什么?他们若是去临安城的话,不需走奈何崖吧?”
“要去临安城是不需要走奈何崖,但是他们离京的目的是为了黑紫糙,普南秦,只有谢氏米粮的谢云澜手里有黑紫糙。他们是为了找谢云澜和他手下的赵柯。”左相也纳闷,“不过臣也猜不出为何会去了奈何崖,难道谢云澜在奈何崖?可是芳华小姐和太子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黑紫糙?”
“奈何崖能住人吗?”皇帝问。
左相摇摇头,“臣刚刚已经说了,奈何崖别说是人,方圆几里,动物都没有一只。”
“这就是了,那他们去奈何崖做什么?谢云澜又怎么会在奈何崖?”皇帝不解。
左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就要等联络上铮小王爷,待他回来之后,才能得知了。”
“王兄呢?他那里可有消息?”皇帝又问。
“您知道老臣担心太子,铮小王爷和崔侍郎离开后,这两日老臣一直与王爷待在一处,铮小王爷并没有给王爷传信回来。”左相道。
皇帝听罢摆摆手,“算了,既然临安城的危难解了,太子又安阳无恙,朕就放心了。至于秦铮和崔意芝,联络不上就暂且先别理会了。”
左相点头,对于他来说,只要太子安然无恙就阿弥陀佛了。
君臣二人叙话片刻,到了早朝的时间,左相便陪着皇帝一起到了金銮殿。
朝臣们也都得到了临安城之危化解的消息,一片道喜恭贺声,口口声声皇上太子洪福齐天。
皇帝者几日心口压制的郁气总算消散,言:待太子回京后,好好犒赏,又夸了八皇子这几日稳住朝局,行事有所长进,十分不错,予以表扬。
八皇子秦倾抹抹额头的汗,这两日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京城内外再出事儿,好在有左右相、英亲王、永康侯众人一心相帮,挺了过来,没出现什么大事儿。如今临安城之危解了,他的心也落到了实处,连忙上前,“父皇,儿臣不敢表功,若没有众位大臣协力一心帮助儿臣,儿臣年幼,尚且不足以担负朝政之责。”
皇帝闻言点头,“八皇子不居功,朕心甚慰,你的确年幼,于朝政一事还需多加磨练。”话落,扫了一眼群臣,“这些日子以来,朕一直身体欠佳,多亏众位爱卿辅助朝政。今日临安之危解了,朕午时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众位爱卿。”
“多谢皇上!”群臣叩谢。
早朝后,皇上御花园设宴的消息传开,满朝文武自然都留在皇宫,前往御花园等午时开宴。
午时宴席刚开始,歌舞刚奏起,有人来报,“皇上,八百里加急!”
这一声极大,群臣齐齐一惊。
皇帝坐在上首,闻言面色一沉,“报上来。”
“是!”那人呈着加急文书,蹬蹬地递到了皇帝面前。
吴权养了几日伤,已经能动弹了,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阶,接过书信,递给皇帝。
皇帝展开书信一看,面色微变。
群臣都看着皇帝,歌舞暂歇,整个御花园无一人出声。
片刻后,皇帝沉着脸道,“太子接到奏报,北齐军营有调兵动向。”话落,他将书信又递回给吴权,“拿下去,传给王兄和众位爱卿阅目。”
吴权应声,将书信递给英亲王。英亲王看过后,递给右相,右相看过后,递给左相,左相看过后,递给永康侯,永康侯看过后,依次递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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