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窃窃私语一阵,其中一人被推向前询问,“你们是打哪来的?怎么会有兵呢,这条峡道很是危险,一般不会有人敢来的。”
夏候怪病
七七的心一紧,这里是北国境内,若是让他们知道夏候聆是自己是大淳俘虏岂不是又要落入虎口。
夏候聆虚弱地开口,“这位老伯,我乃临城守城统领之子,因为重病不得不出门求医,没想到经此险历差点丧命。在下多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老伯脸色立刻严谨防备起来,“公子,你这是诓我们乡下人了,哪有官家的公子穿成……”
老伯厚道地没有说下去,只是用粗糙的手指了指夏候聆和七七手上的铁镣铐,夏候聆镇定自若地回道,“只因在下的病生得实在怪异,常常伤人伤己,家父实没法子才将我锁起来,至于我侍从身上的大概是我发病起来胡闹铐上的。”
老伯分外震惊而同qíng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一表人才竟生那种怪病……
“出了这条峡道过去不远便有个镇子。”老伯好心地说着,夏候聆道,“我现在这样子也走不了,能否借你们村落歇息一晚?”
砍柴人们都是热心肠的人,又听闻他身怀怪病也不再多说将他迎进了山下的村子。
七七跟着夏候聆住进了今天问话的那个老伯家里,老伯儿子去当兵了,家里只剩下老两口都是朴实人,见有客人把家里能端上桌的菜全端上了。
七七觉得太过烦劳人家一直在帮老妇打下手,老妇炒完一盘菜朝屋里瞅了瞅,跟她拉家常,“你家的公子长得真俊,他真有那种病啊?”
七七脸色尴尬,她怎么说得出夏候聆是个有疯病的人,她还没回答老妇又自言自语地叹息,“挺好的人怎么就……哎,听说峡道外的镇子上有个相士很灵的,连病都能治呢,要不让我老伴陪你们去看看?”
夏候发病
七七脸色尴尬,她怎么说得出夏候聆是个有疯病的人,她还没回答老妇又自言自语地叹息,“挺好的人怎么就……哎,听说峡道外的镇子上有个相士很灵的,连病都能治呢,要不让我老伴陪你们去看看?”
“谢谢大婶,我会的。”七七不可置否地继续埋头捡菜。
“小伙子,小伙子……”老伯突然急急忙忙地从屋内冲出来,拉着七七就往里走,“快看看你家公子,他吐血了,怎么办啊这小村子上没几户人家也没大夫。”
七七吓得脸色发白,一进屋就见夏候聆从长凳上滚到地上,口吐鲜血,满脸痛苦神色,双手难以自持地撕扯胸前的衣裳,“咳……咳……”
“爷您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七七吓得连忙扶起夏候聆,替他拭去额上汗水,夏候聆的双眼瞳眸不停收缩,嘴边的血越溢越多。
老伯夫妇也慌了,老妇挥着手里的铲子惊讶道,“这,这是发病了么?”
折腾一宿夏候聆终于平静下来,老伯夫妇留了两碗饭菜便回自己房休息,夏候聆躺在老伯儿子的chuáng上深深看着墙上,七七不懂他在看些什么。
“爷,吃点东西。”七七端起饭碗走到chuáng边,就听夏候聆气若游丝地说,“小奴才,我感觉很不好。”
“爷……”
“我问你,前天在路上你指着什么跟我说话的?”夏候聆突然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却又极其认真,让七七不得不深思后才回道,“是山边的一朵野花。”
夏候聆皱起了眉用力地想着,心口顿时剧疼起来使得他连连咳嗽,七七又慌了,反复抚着他的胸口,半晌,七七听到夏候聆喘着说,“你明天问老伯在这小村子上能不能借条船。”
他以为的只是她的忠心
“爷想离开?”七七疑虑地问道,忽然想到老妇说的话问道,“爷是想去峡道那边的镇子求医?”
夏候聆嗤笑着摇头,咳了两声才道,抓着七七的手臂坐靠在chuáng头,“不,我们往回走。”
“那不是要碰上北国的军队?”七七的语气变得焦急,夏候聆蓦地说道,“我夏候聆就是死也不能我爹落一个下场,死在北国人手中。”
可是往回走不是更有可能碰上北国军队吗,七七实在难以明白夏候聆所说。
“小奴才,你记着,明日你不管是马车还是船都要借到,我们一路往回走,大约七天之后你再找个小村子安顿下来。”夏候聆算着时间安排,眉间朱砂在苍白无色的脸上更显绯红。
七七被说得一头雾水,隐隐不安,夏候聆好像是把所有的事都jiāo待了。
“爷,您会没事的……”七七想劝说却被夏候聆斜睨一眼,“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记着我的话便是。”
“知道了,爷先吃饭吧。”七七举起饭匙又停了下来,走到一旁倒了杯热茶,习惯地在嘴边chuī到温和,才舀起一勺茶递到夏候聆嘴边,却发现夏候聆并不饮下不禁有些奇怪,正待发问就见夏候聆目光深沉地盯着自己,七七脸上微赦,“爷,怎么了?”
夏候聆敛下眼喝下茶水,声音虚无沙哑,“不管我病会不会加重,不到七日绝不能停下来,忠心不能护你的命。”
不懂怎么,七七竟听出了一些关心的味道,只是时至今日,他以为的只是她的忠心而已。
记忆消退
第二天七七便托老伯去借船,给了一些碎银,都是从那些被山石压死的士兵身上搜到的,纯朴的砍柴人们将银子全部jiāo给了夏候聆。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去镇上瞧瞧呢?”老伯焦心把他们送到渡头,提着老伴做的几样家乡菜递给了七七。
“我这一趟看病遭逢劫难,一定要回临城向家父禀报。”夏候聆谦谦有礼地回道。
老伯在岸上招了好久的手,告别老伯后,七七和夏候聆坐船往回返去,七七几次想张口询问最后还是忍住了,夏候聆被船的波动晃得难受还是靠在她的怀里,过了这么久两人早已习惯。
“吞吞吐吐做什么?”夏候聆闭着眼道。
七七迟疑片刻问出口,“为什么要告诉老伯我们真正的去处,万一莫战的兵询问到此处。”
“莫战一向视我为人jian险狡诈,问到我的去处又怎会相信。”夏候聆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咬得辛苦。
七七豁然明白,这样一来即便莫战寻到老伯的村子,老伯据实以报也不会受罚,夏候聆无论身处何时,心思永远过人的缜密。
“到七日后,你方能找村落或山中住下来,越偏僻越好。”
“爷,您昨晚说过好几次了。”七七愕然,他不是个喜欢把事qíng反复说的人,怎么这次分外地紧张。
夏候聆猛地睁开眼,双眼死死地看着七七,声音淡若无闻,“好几次?”
七七不明所已地点点头,夏候聆的眼眸黯了下去,手指缓缓地屈起握拢成拳……
你的相公脾气不大好
一到临城,在夏候聆的指示下七七恢复了女装,着北国的打扮,七七买了一些粮食和药租上马车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碰上城镇村庄一定会换马车而走。
夏候聆的病qíng反反复复,等七七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七七向当地山村的村民购置了两间废弃的房子,算是安顿下来,还没打扫房子七七就跑去找大夫。
带着出诊的大夫回到家里,只见夏候聆坐在chuáng沿怔怔望着地上,最近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发呆沉默,七七喊了一声,夏候聆立即要从chuáng上站起来,却因身体虚弱差点倒在地上,七七急忙在大夫同qíng的目光中扶起他。
“你去哪了?我要喝水都倒不了。”夏候聆埋怨地瞪着她,七七扶着他重新坐回chuáng上,一边倒水一边道,“刚我说过要去请大夫的。”
夏候聆面色冷了下来,“你刚说过?”
“是啊。”七七端着茶递到夏候聆面前,却被他用力一把扫开,茶水飞溅出去,杯子滚落在目瞪口呆的大夫脚边,大夫嘴巴张了再张,“小嫂子,你相公的脾气不大好啊。”
七七的脸刹时通红,热得快烧起来一般,这也是夏候聆的要求,两人假扮夫妇不引人瞩目,能躲一时便躲一时。
“狗皮膏药也称得上大夫?”夏候聆冷冷地落下话,老大夫的脸立刻被气红了,手指指夏候聆,再指指七七,“你……你别再来找老夫了!”
说完夺门而走,七七傻傻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蓦地反应过来就要追上去又被夏候聆喝住,夏候聆斥道,“长脑子了没?若让人知道我身怀蛇毒,他日莫战派人寻来岂不全露。”
小隐隐于山(1)
“可你的病……”七七终于是没说下去,只道,“刚刚您同意我去找大夫的。”
“要你多嘴吗?”夏候聆的脸色沉得难看,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记不住的东西越来越多,才不过一刻的事他就怎么都记不真切。
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他会忘了曾经的辉煌,甚至自己的姓名。
夏候聆坚持不肯看大夫,但补身补气的药材却不能断,身上的银两越来越少,七七只能跟着村里的几个农妇学种地针黹,边学会短季的蔬菜种植,边给镇上的大户人家fèng补衣服。
也许少了那些在莫战军中的重重折磨,夏候聆的气色竟慢慢地好了起来,手也能提起劲拎东西,只是隔一小段时间便会吐血病发,而吐血过后,夏候聆能记住的东西就更少了,常常丢三落四,人也慢慢变得木然。
在河边洗完衣服,七七抱着盆匆匆地往回赶,几个农妇取笑她,“夏家嫂子又这么早回去做饭啊,跟我们聊会儿呐。”
七七脸皮薄,红着脸冲她们点点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传来的谈话声又让她驻足。
“听说了没,前阵子在前边那个镇子的官兵都撤走了,还以为会一路到这来呢。”
“不稀奇,不懂丢了什么重要的人,还道前面的城镇几乎全是官兵,这么大张旗鼓的该不会丢了当今皇上吧。”
“呸呸呸,李家大娘你这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
几个农妇叽叽喳喳地谈笑着,伴着棍棒敲打湿衣的声音,七七抱着衣盆退了回去,“王家嫂子,那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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