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出去!”
——7更——
他居然有那样的念头
孟然上前踹了他一脚,孟力抱着肚子跌跌撞撞走出去,妈的,好心没好报。
孟然回过身来凝视着七七沿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几年前他还是跟在她身前身后转的毛头小子,现下他已经高过她整整一个头了。
满脑海的思绪敌不过她一个清明的眼神,孟然甘败下风,坦然承认,“我不打算放你走。”
“为什么?”七七问得极轻。
“我不会傻到给夏候聆铲除我的机会!”孟然大声说道。
“我不会说的。”她可以说尽一千一万个理由,她不会害他。
孟然的确是在找理由,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留下她,“我还是不想放你走。”
“孟然——”
“我去给你拿些药。”孟然有些仓惶地走出去,忽然又回过头来,“这是我的将军府,你走不掉的,知道么?”
七七刚要张口,孟然有些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立刻跑了出去。七七抚着脑袋坐到桌上,像是被人狠狠抽打了一顿全身疼得厉害,幸许自己真是好日子过得太久,身子养娇了,一点点伤都疼成这样。
孟然很快拿着药走了回来,看七七趴在小桌上吓得连忙奔过去,“嫂子,嫂子。”
听到熟悉的嗓音,七七抬起头看着孟然满脸的惊惶失色,恍然回到了在孟家过的那一年,不由得出声安抚,“我没事,别担心。”
静谧的夜里,七七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淡淡的,柔柔的,烛火映衬得她的脸带着一分别样的柔媚。
孟然中了蛊似的,手自然而然地朝她的脸上抚过去,药罐啪啪啪地落到桌上,两人皆是一惊回过神来,孟然倏地收回手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刚才居然有了那样的念头。
——8更毕,没了,晚安,么大家——
我找很久找不到你
七七感觉到了什么,心中大愕,眼神不自在地看着桌面,孟然咽了口口水,声音粗嘎地道,“这是淤敷膏,这是醒肤膏,对你额上的伤都好处,二哥他真是个混蛋,把你打得这么重,我真该多补他两脚。”
孟然拔开小药罐,搓了一点在手指上就往七七额上沾去,七七刚要偏过头孟然低喝,“别动。”
七七呆了下药膏已经被孟然涂到了额头上,孟然的指尖带着炽势慢慢抹开药膏,脸凑她极近,浑炽的呼吸喷薄到她脸上,“疼不疼?”
七七浑身不自在地甩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涂就可以了。”
“是不是我现下为你做点事都不行?”孟然自嘲地看着自己被甩掉的手。
“孟然——”
孟然突然站起来一把掀翻了小桌,药罐全都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烛火倒在地上应声而灭,屋子里又恢复漆黑一片,只听到孟然愤怒的吼声。
“为什么你的心非在他身上不可,他是个祸国殃民的jian臣!他杀我大哥你替他隐瞒,让我糊里糊涂地崇敬他这么多年,他被俘北国你誓死追随,让我一个人回了大淳。”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多来怎么过的,二哥只会拿钱挥霍,五姐自我当了将军就让我四处给她张罗亲事。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当官不懂上朝,什么都不懂,没人教我没人陪我……”
七七的眼眶蓦然涩了,她第一次见他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历时经年,物是人非,他平步青云成了将军,却让人忘了荣耀显赫身份背后的悲辛。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夏候聆回来的那一天我看不到你,我找很久找不到你……”黑暗中,孟然如孩子似地眼眶红了。
——1更——
我比死还难受
“你后来回来了,却和他成了亲,我恨不得找夏候聆同归于尽,夏候聆死也好,我死也罢,至少我都不用再背负大哥的仇恨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我受够了!”
孟然跌撞地摸索到门边,哽了嗓子,“你一定要走的话就立刻走,然后通知夏候聆是我绑的你,让他立马缉我上朝让皇上定罪。”
“你知道我不会。”七七的喉咙也哽咽住了,“孟然,你别这样。”
“不会什么,不会让他治我的罪还是不会让他杀了我?”孟然语气凄然,“你知不知道,你同他成了亲,我比死还难受……”
七七震惊,话卡在嗓子里再说不出来。
屋外一道光打过来,正好映在门口孟然的脸上,映在那张满脸泪痕的男子面容上,眼眶红缟得如同个稚气的孩童。
一个苍老的仆人声音响起,“六爷,您怎么在这?”
孟然用手挡在脸前遮掉灯笼投来的光,瞥了一眼屋里,然后仓惶不及地跑走,如落荒而逃。
这一夜晚无星无月,盏盏灯笼连成几排高高地悬挂在相府青帝苑的庭院里,亮得亦如白昼。
几个下人捧着一捆捆的箭,夏候聆拉着弓对远处的耙子在试箭,颀长挺直的身影投下长长的影子,白衣如雪,青丝如檀。
近处,六七个侍卫身子抖得跟芦糙一样跪在地上,相爷每发出一箭发出的沉沉声响都像直刺他们的身体,魂魄早飘出体外七分。
“爷,这批箭您试很久了。”云雷站在一旁提醒到。
夏候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拿起一支箭继续对着耙子瞄准,两个侍卫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跪下,“禀爷,还是没有找到兰淑夫人。”
“咻——”
箭随声而发,落在耙前的地上,cha入泥中埋进深深一截。
——2更——
你说晚了
“找了有几个时辰?”夏候聆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抽起一枝箭稳稳地she了出去。
“回爷,五个多时辰了。”
曲庭秋被个丫环掺扶着走进青帝苑,后脑勺被人闷棍打了一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看到院中的夏候聆尤其悴容不堪地跟身边的丫环,“我身子虚得很,你扶我到相爷身边。”
“是。”丫环乖巧地答应,“姑娘面容苍白其实不该出来的。”
曲庭秋凄苦地笑了笑,咧开gān裂的唇,“没事,我很担心兰淑夫人。”
曲庭秋暗暗得意,连个丫环都看不出来她是装的,不枉她在镜前努力梳弄一番。
还没走近夏候聆曲庭秋就听到一个侍卫回禀,“奴才们在巷子那一带查过,附近有家茶楼的掌柜是个无赖,经常招揽一些地痞喝花酒召青楼姑娘,qiáng抢良家民女、有夫之妇的事也gān过,有几个都吃过牢饭。可兰淑夫人失踪后这家的掌柜就不见了,奴才是想兰淑夫人会不会……”
“什么?”夏候聆紧紧拉着弓,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幽冷地扫到那人身上。
侍卫当即晓得自己说错了话吓得面容发白,急忙磕头,“奴才多嘴,兰淑夫人吉人天相,有相爷庇佑一定会安全无虞。”
“你说晚了。”夏候聆语气冷冽,妖冶无双的脸上毫无表qíng,手指轻轻拨下弓弦。
紧接着曲庭秋就看到那个说错话的侍卫倒在了地上,连惨叫都没来得及,脑门上cha着一只深入几寸的羽箭,鲜血像迸裂开一样自箭处渗了开来,一直流到睁得硕大的眼里,死不瞑目。
“啊——”曲庭秋这下是真得吓得花容失色,抓着丫环的手急急后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亲眼见到那人死在面前。
——3更——
拖下去通通杖毙
夏候聆这才发现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侍卫尸体,轻描淡写地对云雷道,“这批箭可以继续生产,不得偷工减料。”
“奴才明白。”云雷领命,然后看向一同前来禀报的另一个侍卫,见他已经吓得整个人瘫在地上,手挥了挥,“还不拖下去。”
“是、是……”这人逃难似地拖起自己同伴的尸体往苑外走,腿肚子直打颤。
曲庭秋终于知道夏候聆bào戾嗜杀的名声是从哪来的了,这人看似气宇轩昂文质彬彬,实则却如修罗阎王。
几个下人也抱着手里的箭从曲庭秋眼前走了出去,曲庭秋虽不懂国事但也知道造兵器的事不会轮上一个文官来管,除非……他是在私造兵器。
夏候聆接过下人手中的巾帕擦着手,迈步走到那群护着曲庭秋和七七上街的侍卫们前面,“现在你们可以说说怎么会没有追上贼人?”
一群人砰咚砰咚地往地上一个劲磕头,“爷饶命,爷饶命!”
“说!”
“是、是那条巷子出去是四通八达,追出去又是岔路,奴才们一时也不知道往哪条路追好,曲姑娘又被人打昏在地上,爷吩咐过曲姑娘是相府重要的客人不能有差池……所以奴才们先行回相府请示了……”其实一人好一顿结巴后才勉qiáng把话说完。
夏候聆的手一阵抽疼,低头目光一掠,是前些天捏碎杯子把手弄伤还没好透,蓦地,手指抓紧了帕子,死死地攥紧着……
“连主子和客人都分不清的奴才,本官要你们何用。”夏候聆冷笑一声,有意无意瞥了不远处的曲庭秋一眼,“把这些没脑子的奴才拖下去统统杖毙!”
——4更——
本官要她生不如死
哭天抢地的求饶声、哀嚎声顿时四起,一批下人冲进青帝苑麻利地将侍卫们全部拖了下去。
曲庭秋被夏候聆那一眼看得冷汗顺玉肌滑落,惊魂未定,竟没由来得心虚。
曲庭秋qiáng装镇定地走过去,“七七姐还没找到吗?”
“曲姑娘刚刚不是都听到了么?”夏候聆随手把帕子一扔,没有好脸色。
“我很是担心七七姐,若不是我缠着她去街上就不会遇袭了。”曲庭秋咳了两声难过地说道。
夏候聆嗤之以鼻,“曲姑娘放心,该你承担的本官一定让你承担。”
“相爷……”曲庭秋粉黛病容,玉手按着心口处,娇娇弱弱地似乎随时会被一阵风chuī走,“我知道相爷为七七姐心急忙碌,所以让丫环煮了银耳羹,不如先去庭秋房里喝了暖暖身子?”
夏候聆岂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深冷的视线掠过她的颊边,细密的汗滑过她的脸,露出肌肤的彤色与整张脸的苍白很不协调。
52书库推荐浏览: 如果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