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面面相觑,琢磨着这句太沉是什么意思,讪讪上前给他褪下龙袍收起物件躬着腰退出去。
云雷仍跪在地上,只字不瞒地回禀到,“二夫人被暗卫安然无恙救下来了,只受了点惊吓,是大夫人差人做的。”
夏候聆毫不意外,异样的冷静。
“砰——”
夏候聆转过身去,萧尹儿端着的银耳羹通通打翻在地,整个人杵在那儿,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聆哥……”
夏候聆打量了一眼地上的láng籍,眼中的高深莫测让人不寒而粟,语气yīn戾,“你斗不过我的。”
他还在顾念她(4)
云雷朝旁边值守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带着他们退出殿门。
夏候聆走到桌案前翻看起折子,萧尹儿走进来,“你现在连一点点的反应都吝于给我了吗?”
夏候聆漠然地抬起头,“你现在像个怨妇。”
“难道我不是吗?”萧尹儿大声质问道,“她都已经被你休下堂了你还要派人保护她,那你为什么要休弃她?”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回去。”夏候聆冷眼以对。
“我不能过问?”萧尹儿惨笑起来,索xing撕破了脸,“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如果被休下堂能得到你那一点微薄的感qíng,我宁愿被休下堂的是我,而不是一顶冷冰冰的凤冠!”
“尹儿。”夏候聆终于正眼看她,没有冰冷,认真地问道,“你真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像以前一样么?”
萧尹儿愣住,夏候聆继续说道,“以前你很善良,在我为权勾心斗角变得面目全非之后,身边还有个人善良以诚待我,你对我从来没撒过谎。”
“我不是不善良,是你什么都为了她着想,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会嫉妒,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你气我也好,骂我也罢,你能不能别再对我这么不冷不热,我受不了!”萧尹儿凄厉地大声说道。
夏候聆定定地注视着她,良久才道,“襄未,不是我的儿子。”
萧尹儿震惊地睁大了一双美目,夏候聆又一字一句说出真相,“我吩咐过在那边照顾你的下人,如有万一,保大人不保孩子。”
回忆一点一滴流进萧尹儿的脑海里,那一晚她难产,生了一夜都没有把孩子生下来,jī鸣的时候她昏了过去,她记得自己说要保孩子,可醒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死婴……原来是他早有吩咐。
大结局(1)
百般思虑之下,她把那些下人都割舌之后遣散出去,然后才去抱了个男婴回来,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fèng,原来他都晓得。
萧尹儿整个人瘫软地摔倒在地,那她抱着襄未回来在他眼里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我会派人保护她,也一样会派人保护你。”夏候聆没有去扶她,漠然地直白,“你寄家书说襄未出世的第二天,我收到暗卫的信,告诉我我的儿子没活下来。”
“聆哥……”萧尹儿的眼泪立刻沁出眼眶,悔恨与不安一同涌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她在作茧自缚。
“你还是皇后,襄未也是皇子,但我不会封他为太子。你……好自为之。”
说完,夏候聆拿着一封奏折往外走出去,上面说京城里已找寻不到淳于宗的痕迹,料是已经出京。
这个折子让他心烦意乱。
萧尹儿害怕地抓住了他的袍子,仰着头美丽温婉的脸上哭得一塌糊涂,“聆哥,你知道我从来不要什么皇后,不要什么皇子,我只是怕你失望,夏候家迟迟无后,我只是怕你失望啊……”
夏候聆被扯得不能走动。
“你不该动她的。”夏候聆深到看不出qíng绪的眼看她,“尹儿,我们也走到头了。”
萧尹儿吓得忘了哭泣,手一松,夏候聆决然走了出去。
萧尹儿瘫坐在原地,耳边只不断地回dàng着他绝qíng的话。
我们也走到头了。
我们也走到头了。
……
夏候聆走出殿外,眺望过去,皇宫大得空旷,百步之内看不到一个人,悄然寂静。
夏候聆沿雕镂细致的回廊而走,外面飘起了细雪,寒冷的风灌进脖子里一寸一寸冷到心里。
大结局(2)
该得的得了,该失去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从一无所有到站在权利的巅峰,他夺到了天下,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得到……
活着有什么意思,望着廊外的雪夏候聆惑解,手脚冰冷,手中的折子掉落下去。
夏候聆驻足了下,没有去捡。
细雪飘落的蜿蜒回廊下,削瘦的月白色人影孑然一人而行,离身后地上的折子越来越远,几声清咳在这个寂籁的冬天响得清脆。
京城下了一场大雪,连绵不绝没有停止的迹象,让人们冻得不敢出门,这一个年关注定比较难过。
鹅毛大雪的一天,京城处处响起喜庆的鞭pào声,新皇登基了,改国号为夏,大赦天下,在登基大典上赐封萧尹儿为皇后,追封殁二皇子夏候襄康为太子。
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影一步一脚印踩着大雪走到一户破败的宅房前,伸手轻而易举推开了门,里边的霉味扑鼻而来,蜘蛛网结得到处可见,老旧的八仙桌上端放着一块牌位。
夫孟昭之灵位。
七七把伞放到一边,拿出一块崭新的牌位放与孟昭的牌位并列而立,上面赫然而写:
弟孟然之灵位。
祭拜过后,七七把屋子打扫一遍后才关上门走出去,皑皑大雪过分明亮,晃得眼睛有些刺痛,刚走出几步,七七就踉跄一步差点摔倒,眼中不停有黑点落在苍白的雪地上,黑点跟随着自己的视线移动,七七害怕地晃了晃脑袋,眼前只剩下模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七七手扶着头沿街墙走了一段路,进去一家茶楼坐下,茶楼里只坐着寥寥几桌人,滚烫的茶端上来,七七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大结局(3)
旁边的桌子叽叽喳喳地讲开了,现下京城最热门的事莫过于新帝登基的事。
“新皇帝在登基大典上那一个跟头摔得太狠了,你们说是不是不详的征兆?古往今来也没哪个皇帝连龙位还没坐到就摔一跤的前故啊。”
手中的茶杯骤然滚落下去,滚烫的茶水烫了一身七七也毫无知觉。
“听说这之前皇上就连续发烧几个晚上了,御医都没辙,那热高得根本都褪不下去,听说都整夜整夜地说糊话。”
“我估摸着皇上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所以连这玉阶有几阶都搞不清楚,脚一滑就摔了?哈哈哈……”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一人焦急地以肘揍人。
“这才刚改朝换代,朝局都不稳,皇上就一病不起……我听我那刚被拔上去的官舅舅说,这皇上摔一跤后都吐血了,几个太监手忙脚乱才把他扶上的龙椅,不然这登基大典都没法进行下去。”
“所以说啊,这人就不能生病,连皇帝老子也一样,一倒下去弄得人心惶惶。”
……
桌上的人一阵感慨,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瘦弱的女子跌跌撞撞走出茶楼,周围大雪纷飞,迷了那双噙满伤痛到窒息的眼。
云雷沉沉吸了几口气以后才对端药的宫女点了点头,带着她走进正广殿里,寝宫里迷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肆意的熏香。
夏候聆半倚在chuáng头看奏折,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往日白皙的脸上现下苍白如纸,找不出一点红润除了眉间那一抹如血的朱砂,眸色更较以前深邃。
“参见皇上。”
跪安行礼后,云雷接过宫女手上的药端向龙chuáng,“皇上,该进药了。”
大结局(4)
“放着。”夏候聆眼皮也没抬一下,眼神专注于手上的折子,余光扫到云雷的身影站着未动,不由得抬起眼,“还有事?”
“先喝药吧,皇上。”云雷诚恳地说道,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高烧断断续续没有平缓过,御医都说这样的身子qiáng撑下去有害无益,得不偿失,可主子就是……不管不顾了似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下去。”夏候聆不悦地拧着眉,握拳轻咳几声,视线瞥到云雷身边的宫女,几分眼熟之下认出是品令,“不是让你出宫了么?”
品令急忙跪下,头恨不得埋到地底,“云侍卫说了,要奴婢出宫跟在二夫人身边。奴婢是来向云侍卫禀告二夫人的消息,可云侍卫一定要奴婢亲口和皇上说。”
夏候聆出神片刻,“说下去。”
“二夫人的身体也不大好,我看她几次走路都差点撞到东西,她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品令连忙一五一十地说道。
“咳咳……”夏候聆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云雷紧张地端起药递过去,夏候聆端过药大口地灌了下去,待喝完问道,“那些药她没吃?不是召了一批名医么,开的药方都不灵?”
夏候聆的神色是着急而厉害的,也是品令从来没见过的,品令一下子就结巴了,“可、可能是今年寒冬太冷了,二、二夫人身子孱弱,所、所以……”
……
“若不加以上好的调理和静养,以夫人的身子骨恐怕捱不过这个年关。”
……
夏候聆猛地将碗摔在地上,掀开了被子,“替朕更衣。”
云雷意识到什么急急忙忙跪了下来,“万万不可,皇上要保重龙体!替天下万民着想!”
“云雷!”夏候聆冷漠yīn霾地扫他一眼,“我想见她。”
——————今天更到此为止,大家晚安——
大结局(5)
不是朕、不是本官,只是我……
只是他想见她,无关权谋,无关天下。
云雷再说不出话,跪安后服从地退下去安排。
马车由宫门平稳驶出,街上没什么人,偶有几个百姓的身影也是在门前扫雪,云雷把马车的帘幕放下,尽量使车内密不透风,看着眼前萧条的场景,云雷不禁叹道,“今年的雪下得真大……”
话音刚落车轮就卡在一堆厚厚的积雪里,马车动不了了,车内传来夏候聆清咳的声音,“怎么了?”
“马车卡住了,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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