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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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说话的兴致忽然也少了几分,百感jiāo集的摸了摸宋楚宜头发,从手上摘下一个极耀目的七星连月的金镶珍珠镯子来戴在宋楚宜手上:“这个是母后从前送给我的,送给你戴着玩罢。”

  宋楚宜不敢不接,对她突如其来的好意跟热qíng还是有些不适应,恭敬又有些拘束的朝她行了礼道谢,就转身跟着公主的女官出了门。

  才出门就瞧见踏雪而来的周唯昭一行,她停下步子才要行礼,就被周唯昭挥手制止了。

  叶景川从他身后钻出个头来冲她笑:“听说栖霞阁那边有烤ròu大会,厨房刚刚还送了只羊腿、半只鹿过去,我们特意来找你一同去。”

  上次叶景川就硬是赖着同他们一道回了京城,美其名曰顺路护送,还在宋家蹭了顿晚饭,现在又蹦出来,宋楚宜就蹙了蹙眉,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怎么你闲成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叶景川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差点蹦起来,忙摇手让她小声些:“我嫂嫂还在里边呢,叫她听见又该跟大哥说。大哥一听见,我可真是出不来了,你平时瞧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就犯傻呢?”

  周唯昭被他说的有些想笑,伸手拍他一掌,示意宋楚宜同他们一起走,又转头去揶揄叶景川:“也该让你忙些,你才没功夫天天往长宁伯府蹿。”

  叶景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周唯昭养病没了玩伴,找其他人又嫌麻烦,忽然想起宋楚宜比旁人都有趣,打听到了宋楚宜要去通州,他还指望着再出些什么事好刺激刺激,才厚着脸皮提早等在定福庄的。现在被周唯昭这么一打趣,他面上就有些挂不住,自己飞快的跑了,倒是把周唯昭跟宋楚宜扔在了身后。

  周唯昭有些失笑,回头见宋楚宜正一步一个脚印小心跟在自己身后,忽然又觉得心qíng大好,轻声问她:“听说涟漪生了个小千金?”

  宋楚宜埋头跟在他身后,提起安安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是啊,很幸运,虽然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可是母女都很平安。”

  周唯昭小心避开有积水的地方,露出个笑来:“满月酒什么时候办?我也想去凑凑热闹。恰好师傅还没离京,骗他去给安安画个符也是好的。我听景川说小孩小名已经取了,是叫安安吧?”

  宋楚宜惊讶得不知如何答话,听见他说画个符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张天师的符一年到头也求不到一张,太孙殿下倒好,把他的符说的跟路边摆摊算命的先生卖的符一样平常。不知道堂堂天师听到了,会不会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殿下身上的余毒都清gān净了?”宋楚宜见周唯昭看过来,有些担忧:“其实事qíng远没糟糕到需要您亲自服毒的地步,照着原先商量好的计划,叫小太监试毒试出来也是一样的……”

  以身犯险,破而后立,她一生都未曾见人这么gān脆利落的以命相赌。尤其是这个人身份还这么特殊的qíng况下,真是大胆至极。

  周唯昭玉白的脸因为大病初愈更加白了些,今日又恰好穿了月白的衣裳,浅蓝色越发将他衬得超凡脱俗起来。

  他gān脆的点了点头:“好的差不多了。说起来也要多谢你顺藤摸瓜的找出了云家的那个锦囊,太医才找着了头绪,勉qiáng能在我师傅来之前不叫我跟父亲毒发身亡。”

  “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宋楚宜叹着气看他,不知为何他竟可以这样轻易相信一个人:“若是我骗了你,那个毒药根本就不是太子中的那种毒,你可就危险了。”

  周唯昭确实是聪明缜密的有些吓人,将陈家、镇南王府还有叶景宽跟宋家的势力运用得恰到好处,一环扣一环,最可怕的是他算准了建章帝的每个反应,这是就算重活了一世的宋楚宜也只能望洋兴叹的……可同时他又天真得让人不敢置信-----如果宋家是假意投诚呢?如果那毒药是假的呢?

  周唯昭偏头去瞧她,似是觉得她问的奇怪:“我与你无冤无仇,在你梦里还早早就死了,根本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什么会骗我?”

  他顿了顿,有些不解的看她:“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对你梦里那些害过你的人有敌意而已,难道竟然不是?”

  宋楚宜被他说的竟然有些无法反驳-----可是这世上的事若是真的你不害我我也不害你,那就清静简单的多了。(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十六章·推手

  宋楚宁从未想到过南方的冬天竟然也能这么难过,那种就算穿的再多还是遮不住的刻骨寒意真是让人恨不得剁掉手脚。

  翠果又使人搬来了两个火盆,屋里门窗关的密不透风,可是还是没用,再多的火盆都比不上京城的地龙。

  翠果一面呵气一面将衣裳摊在火笼上晾,两只耳朵都冻得通红通红的。

  绿玉又提了新碳进门,后头还跟着个小丫头捧着几匹布料,笑着冲宋楚宁回话:“老爷他叫给您做几件大袄穿着,这些布料都是从京城买来的松江布,都重几斤呢,姑娘又可以添几身新衣裳了。”

  因着在路上也算是患难过,宋楚宁到了长沙之后倒是真的对翠果跟绿玉不错,并且也撺掇着宋毅把他们几个亲人也从庄子上接到了长沙,时日一长,绿玉跟翠果倒也真的同宋楚宁相处出了几分感qíng,平时也不至于再畏畏缩缩的了。

  料子自然是好的,花色也比长沙的时兴许多,宋楚宁瞧了瞧,觉得有些没意思,让绿玉收起来了。

  见她苍白着脸昏昏yù睡的样子,绿玉有些担心:“这长沙天气终究不比咱们京城,本来前儿聂通判家送来了帖子邀您去赏雪的,可是瞧这冰天雪地的,走几步都冻得脚疼,谁敢去?可不得被闷坏了么……”

  是啊,长沙再好,终究比不过京城熟悉温暖,再多的大氅斗篷都遮不住这钻心的冷。

  宋楚宁睁着有些肿的眼睛,忽而问道:“方先生起身了吗?”

  这位方先生是从洪都那边请来的女先生,既能教书识字、也能教针指女红,花了宋毅许多心思才请来的,向来同宋楚宁相处得很好。

  绿玉替她在衣裳上熏香,回头笑道:“才刚来的时候我就去跨院那边问过了,说是已经起了,估摸着时辰,这会儿应该就要来了。”

  南方的冬天湿冷得厉害,怕宋楚宁身体吃不消,宋毅特意让方先生上门给宋楚宁授课,因此方先生如今在后衙里也算得上是穿梭自如了。

  没过一会儿帘子就被掀起,方先生伴着一股冷风一同灌进屋子里,宋楚宁下意识的将毯子往身上提了提。

  “这里是比京城冷些,也不至于一天到晚闷在被子里吧?”方先生见了宋楚宁这副模样先就笑开了,瞧着下人摆了棋盘,叫宋楚宁起身净手:“今日仍旧是学棋,你进步快,来同我手谈一局。”

  宋楚宁打发了绿玉跟翠果去隔壁间熏衣裳,自己裹着厚厚大氅在火炉旁盘腿坐下,面上表qíng淡淡的:“哪里是只冷一点点,都不用出门,在屋里走上几步脚底都似乎要冻穿。”

  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嘴唇青紫。

  方先生就朝身后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亲自从描金红木提匣里端出一碗仍旧冒着热气的红糖冲蛋来:“喏,刚刚才熬的,趁热喝了吧。姜汤你又不爱喝,红糖水冲了蛋,里头再搁些姜就好喝多了。”

  宋楚宁瞧着小丫头默默退了出去,就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啜,两只大大的眼睛盯住了方夫人,问她:“那边还没来消息?”

  “消息倒是两边都送了来,可惜两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方夫人含着笑,仿佛不会生气似地,对着宋楚宜寒冰一样的眼睛也丝毫不为所动,镇定的下了第一子:“连累得世嘉长公主丢了xing命,张家也丢了官。幸好王爷一直隐在后头,只当个推手,否则这次恐怕也要遭殃。更糟糕的是……”

  宋楚宁玉白细腻的手指捏着一枚棋子,眼里冷意越发qiáng烈,手上青筋根根都能数的清楚。她冷然抬头看向方先生,语气相较之前总算有些变化:“若是每一步都按照计划走了……为什么会不成?!”

  她根本不关心是不是她们推在前头的替罪羊已经死了,失败了要付出代价是必然的,她关心的是,为什么会不成功?!

  按照她梦里的记忆,她特意挑中了云家-----云氏并不是云老太太亲生,云老太太向来跟她剑拔弩张,因着亲生女儿嫁的是张家的亲眷,更是没理由不合作。

  而作为姻亲的云家都站出来作证,说宋家确实藏毒,又有宋楚蜜这个逃都逃不了的中间人在,只要事qíng闹开就应该万无一失了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贤妃娘娘递出的消息是说,宋贵妃宫里根本什么都没搜到,原本安cha在东宫跟凤藻宫的暗桩也通通被拔除了。事发那一日,东宫原先该指证宋贵妃的小太监后来指认的却是世嘉长公主,张天德也被塞在了世嘉长公主,连带着那个放着毒药的锦囊,被锦衣卫搜了个正着。”方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竟还能笑出声来:“只能说咱们的计划早让人看透了。”

  宋楚宁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表qíng严肃。

  方先生终于肯抬头看她:“别这么看着我,难不成还能是我去告的密不成?只是这件事让我想起之前皇觉寺之行来。”

  宋楚宁眉头动了动,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当时我们也是自以为计划周详没有漏dòng,可到最后却还是输的一败涂地。”她盯着宋楚宁,饶有兴致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位六姐姐,为什么次次都能料敌先手?”

  宋楚宁没回答她,反而低着头沉思了半响,哂笑一声之后就道:“不如先生你先告诉我,为何你们似乎很乐意瞧着荣贤太后跟张家倒霉?荣贤太后不一直是端王背后的靠山么?”

  方先生似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瞪大眼睛瞧她一眼,噗哧笑了出声:“你瞧,你果然就不如你姐姐敏锐。去年到今年出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有些太过巧合了,容易叫人多想。这回若是事qíng成功,太子死了,倒也不怕别人多想。可若是失败了……最后幕后主使是荣贤太后,而她之所以能肆意妄为,也是因为有张家在为虎作伥,这样的结果不是也很好吗?因此,为什么要生气?”(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十七章·深沉(今曦今朝和氏璧加更)

  屋外冰凌子啪嗒啪嗒往下落,屋里摆着的水仙chūn放图屏风上隐隐透出火盆里噼啪炸响的火花。宋楚宁的脸色此刻与那不时炸响的火花呈现出鲜明的对比,她略微抬了抬胳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方夫人,忽而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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