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宜从前在英国公府里算是领教过沈徽仪的这张嘴,在沈徽仪嘴里就没个好人-----何氏脑子太笨偏疼沈徽心,她大嫂杨氏骑着墙头两边抓糙,大哥是个糙包,二哥沈清让是个被女人迷了心窍的傻子,她这个二嫂就是喝水都塞牙fèng的倒霉鬼……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真是要不知多qiáng大的心脏。
她敛了笑意伸手拦住就要开口的崔华蓥和崔华仪,上前一步冷冷盯着沈徽仪瞧,直到把她看得扛不住退后了两步,才冷笑了一声:“沈二姑娘还请慎言,你也知道我父亲如今还只是在刑部待审。难不成是国公爷或者世子爷给你透露了什么消息说我父亲的罪就已经定了,还是你未卜先知红口白牙就能代替岑大人定人有罪没罪?若两样都不是,沈二姑娘还请千万闭上了你这张嘴,免得到时候才艺没扬名,反而凭你这张刻薄的嘴出了名,就不好了。”
沈徽仪被她问的连连后退,尤其是前边说的是不是英国公或者是沈晓海给她透露的消息,她是万万不敢接的,否则到时候回了家,连何氏也保不住她。
宋楚宜遥遥朝假山后头的卷棚看了一眼,扬手打开了前来当和事佬的韩月恒,皱了眉头义正言辞:“常听说锦乡侯府规矩森严为人厚道,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不尽不实的传言。韩小姐若是没那个本事办好一场人人满意的花会,还是别办了。否则也是白给韩家丢人!”
韩月恒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偏偏还没有还手之力,瞧见四周人的表qíng,连眼圈都忍不住红了。(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一百零三·鬼胎
卷棚那头的门吱呀作响,很快韩止被几个人簇拥着朝她们这边过来了。
毕竟是锦乡侯府办的花会,若是宴会出了什么乱子,日后人家指责的不会是一个小小的韩月恒,而是直接冲着锦乡侯府的家教。
他到了近前,冷着一张脸先是看了一眼快把唇都给咬破的韩月恒,再去看宋楚宜:“不知道是舍妹哪里招待不周,引得六小姐动此大怒?”
他本以为他这个带着故人出现的人一露面,就要招致宋楚宜惊慌失措-----就如同那天在通州别庄,他连句话都没说,宋楚宜就被吓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可是宋楚宜没动,她甚至连愤怒的表qíng也没变过,只是冷笑的对象从韩月恒换成了他自己:“不,不是招待不周的问题。而是锦乡侯府的待客之道真是让我觉得吃惊,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却也知道办花会要随着各府姑娘们的xing子来,连吃食也要打听好来参加的姑娘们的喜好分别对待。可是韩小姐别的不知道是不是做到了,仅仅只是待客这一项上就让锦乡侯府出了大丑,沈二姑娘嘴巴不gān净吐不出象牙我不怪她,可是作为主人家的韩小姐从头至尾就在旁边看着沈二姑娘数落我们长宁伯府没有动作……真是很难叫人相信韩小姐的人品。而能教出韩小姐这样的女孩儿的锦乡侯府又是个什么样儿,谁知道呢?”
沈清让在韩止身后不断皱眉,他原本以为宋楚宜都改了的-----说起来他也的确很久没有看见宋楚宜张牙舞爪的模样了。
如今一瞧,以往的记忆就在脑海里一一闪过记忆犹新。
她从来就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惹人厌的模样。
韩月恒被她数落得大急,瞧见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更是愤恨至死,生生的连嘴唇都给咬破了。指着宋楚宜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不明白,她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宋楚宜被沈徽仪羞rǔ而已,怎么好端端的宋楚宜不逮着沈徽仪咬,反而咬死了自己不放。
饶是韩止这样修炼有素,也不由得被宋楚宜说的皱了眉。可是他略显yīn沉的脸色很快就又舒展开了-----宋楚宜越这样口不择言争锋相对,就越说明当初在通州庄子上的事对她影响之大。
他伸手拦住愤愤不平直yù扑上去咬死宋楚宜的韩月恒,冷声喝止她:“宋六小姐小姐教你做人,你自省就是了!”
韩月恒素来怕他,再看他用眼睛一扫周围诸人,就知道是在警告她别把事qíng越闹越大免得不可收拾,少不得愤愤的艰难的忍了这口气,红着眼圈委委屈屈的转头跑了。
韩止连头也没回,立即吩咐人去请范氏-----后宅的事他也不好cha手,韩月恒显然是没那个能耐能收拾这个烂摊子了,只能去请范氏出来。
宋楚宜不是这么让人下不来台的人,当初在英国公府出那么大的事,她尚且能忍到相关的大人都到场了才发作。可是今日却这么不给韩月恒面子……陈明玉深深的看她一眼,略带了几分不解。
沈徽仪气得比韩月恒更甚,她在英国公府本来就出了名的娇纵,成天的嫌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私底下人人都要说她一句刻薄。
可那到底是家人私底下说的,万万没有传到外头去的道理。
如今宋楚宜说她日后恐怕要靠着刻薄扬名,花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日后才真是要靠着刻薄二字扬名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本来她能拿到九公主伴读的名额就是因为投了庄太妃的缘法,千求万求才得来的好前程,若是被宋楚宜这么给闹没了……
她待要怎样,看着宋楚宜又知道自己不能怎样,不由委屈得满眼是泪,到底不甘心咬了唇讥笑了一声,狠狠撂下一句狠话来:“等你父亲官帽丢了,你们伯府分了家,我看你拿什么傲气!”
崔华仪挽着宋楚宜的手,闻言立即反唇相讥:“沈二小姐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龙生龙凤生凤不假,可也有句俗语叫做好竹出歹笋,沈二小姐如今可不就是那歹笋吗?”
小范氏很快就来了,一张jīng致得过分的脸上看不出怒容,反而笑意盈盈的牵了沈徽仪和崔华仪的手,笑道:“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两个小冤家倒是偏偏碰到了一起。还不快跟进去梳洗梳洗,斗得像两只花猫似的,叫人瞧见了怎么好?”
一面又招呼起了其他的小姑娘到花厅去搬绿梅:“是宫里出来的花博士亲自栽种的,长势喜人。有不嫌弃的,带回家去赏玩也是好的。”
太子的地位如今日渐稳固,身体也一日好过一日,底下的人自然都知道风往哪头chuī。谁也不好得罪如今备受宠爱的范良娣的亲妹妹。
韩止眼看着范氏三两下把人都带走了,背着手看着宋楚宜,好整以暇的冲着她笑了笑:“今日花会说了不斗诗,可我这里正好有首有意思的,不如我念给宋六小姐你听一听,你也好少生几回气,如何?”
可他哪里是真的要问宋楚宜的意见,嘴一张那所谓的有意思的诗已经从他嘴里溜出来了:“入山看到藤缠树,出山看到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亦缠。”
他念完了,看看宋楚宜脸上表qíng,笑着问她:“是不是有些意思?”
韩止和宋楚宁有个一模一样的毛病,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
就是很喜欢在别人犯傻的时候给他们个机会,透露出一星半点来叫她们猜,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都喜欢享受这样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快感。
宋楚宜心里越发的肯定韩止是知道从前她跟宋楚宁的纠葛的,深深的瞥了韩止一眼,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韩止喜欢看的惊恐和震惊来。
他心怀鬼胎偏偏还要担心别人不知道,看着已经有几分日后yīn损的样子了。(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一百零四·得罪
韦言君踮着脚儿在追月亭上看着宋楚宜气冲冲的走了,才啧啧有声的下来搭着韩止的肩膀:“你就不能一天不吓人家,怪道人家都说得罪了你可真是得罪了小鬼了。可不就是阎王好送,小鬼难缠嘛?”
韩止伸手隔开了他的手,往后头卷棚看一眼,低声警告他:“人多,给我小心些!待会儿你出去瞧瞧我那好表弟养的好不好,可别把他给养坏了,否则到时候怎么辖制宋六?”
韦言君不愿意去做这事儿,皱着眉头就要撒娇,回头一眼望见了小范氏身边的迎chūn,登时就闭了嘴,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树立在韩止旁边没动。
迎chūn向来是人未至声先至,此刻也是先笑着喊了一声世子,瞧见旁边杵着的韦言君也只是当没看见,赶上了前来冲着韩止福了一福:“夫人那边请您过去一趟……眼下小姐可不好过呢。”
韩止眉间yīn鸷更加重了几分,偏头吩咐韦言君:“你先出去。”
自己提步往小范氏所在的正房楚风轩去,一进门就瞧见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韩月恒。他不说话,挑了挑眉毛往旁边的玫瑰椅上一坐,看着小范氏教训她。
“就你这副模样,也敢说日后想坐那个位子?”小范氏知道韩止进来,可是连头也没抬一抬,不错眼的盯着自己染得鲜红的指甲,一管声音既娇且媚,全然不似一个儿女都已经到了要嫁娶年龄的妇人:“别人如今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没教养,可我和你父亲又不是死的,分明教养了你。究竟是你太蠢了,还是我教的东西你没听进去过?你要旁人看得起你,也要你自己担得起才行,你要办花会,你姨母连宫里的姑姑也给了你,花儿更是一早就有宫里的花博士来打理,可你瞧瞧你如今办成了什么样?”
韩月恒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一地,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从来你只知道不问青红皂白的说我,何尝真正分辨过谁对谁错?今日分明就是宋六她借我撒气,可你不仅不护着我,还下我的脸!”
宋楚宜走的时候,小范氏还特意着人给她搬了一盆绿梅,一株西府海棠,并虞美人,这看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在替自己描补?
小范氏懶怠和她多说,连瞧也不曾正眼瞧她一眼:“我倒是想护着你,也要看你上不上的了高台盘!今日若你没有私心,若真想办好了花会夺人家青眼,就该想法子止住沈二小姐的话头,把她和宋六给分开。可你自己想想你办的什么蠢事?你那点子心思,还生怕别人瞧不见?别人不发作你,是看在你老子娘面上,可人家宋六原就没必要卖你的面子。你以为你有什么脸?”
她冷笑了一声,着眼看了一眼迎chūn:“把她带下去,这几日就别出门了,省的人家以为锦乡侯府的姑娘都没教养。”
韩月恒既委屈又愤愤,可对上小范氏冷淡疏离的眼光,又不敢抗辩了,缩着头抽噎着摔了帕子出了门。
小范氏就开始染另一只手的指甲,从头到尾没听见韩止吱声也不觉得奇怪,忽而开了口道:“既然和殿下说了争取宋家,怎的又纵容那个丫头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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