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难的目的并不是他,手腕间缠绕的硕大圆润的佛珠被他捏的几乎要变形,他忽而转身直朝地上的宋楚宜跟周唯昭扑过去-----他已经bào露了身份,今天要是不把这四个人通通杀死在这里,皇觉寺豢养端王死士的罪名就足以叫皇觉寺所有人遭受灭顶之灾,师傅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一定不能败在他手上。
周唯昭反应极快,见他转身的同时已经尽全力的腾身跃起,三难的的掌风到时,他堪堪弯腰避开,像一条鱼一样滑到了三难背后。
含锋已经在周唯昭的示意下护在了宋楚宜跟前,手里握着剑,脸上神qíng凝重-----眼前这个小和尚真的有些邪门,这一身的功夫竟比他们这些从小就在龙虎山上练武的道兵还要jīng萃。偏偏现在殿下还受了伤,又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宋六小姐在……
好在场面也并没有僵持太久,三难也自知已经没有时间了,要是等追兵追上来,他就算武功再厉害,毕竟三拳难敌四手,只能趁着现在速战速决。
他朝着含锋扑了上去,招式狠辣招招都是杀手,尤其是那双脚,蹬在人身上的时候仿佛有千斤重,含锋以轻功见长,可是在这个小和尚跟前也是避无可避,根本招架不住。
周唯昭跟青卓一左一右的攻上去,三难只好又调转回头去对付周唯昭跟青卓,他虽然知道周唯昭是会武的,却没想到中了毒还受了伤之后他还这样能打,一时一下子要应付三个人,就有些吃力。
就在这时,后头叶景川也带着人赶来了,远远的看见周唯昭跟宋楚宜,先喊了一声。
三难回头看见他,面色陡然灰败起来,他原本已经把宋楚宜跟周唯昭单独引出来了,要是他的人手再多一些,折在那三条路和庙里的人再少一些,现在就已经成事了。可惜独木难支,可惜功亏一篑……神佛要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他抬起了手,周唯昭的剑一下子就刺进了他的胸口,他却并不是伸手去挡,而是去划自己的脸,一下一下极为用力,片刻之后他的脸就已经是血ròu模糊。
然后他挣扎着后退开来避开了周唯昭的剑,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骑上了刚刚青卓来的时候骑着的那匹马,一往无前毫不犹豫的跟马一起跳下了山崖。
这变故也就发生在片刻之间,谁也没想到他忽然会自残,青卓跟含锋手上动作就慢了一点,这一犹豫的功夫,三难跟那匹马已经一起消失在他们视线里了。
随后赶来的叶景川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惊得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三难终于连人带马的消失,他才急急的想要冲过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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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请罪
轻罗跟含烟谁也没功夫去顾那个策马赴死的怪人,注意力全在周唯昭苍白的脸上,借着尚未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看了一眼周唯昭的脸色,就失声喊了一声殿下。
周唯昭原本就受了伤,在阳泉昏迷了好几天,后来好容易解了毒,可是就跟晏大夫和胡供奉说的那样,一定要小心保养,否则也不会动回晋中去休养的心思了。可是现在他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拼了命,用过了武功又牵动了伤口了,她们两个人惊慌失措的扑上去,幸亏都是随身带着金创药等止血的药物的,此刻就不要钱似地往周唯昭的伤口上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瓶来,倒出几颗养气丹先给周唯昭服下。
叶景川已经着急的奔上来看宋楚宜的qíng况,刚才宋楚宜的马车已经撞在了山壁上撞的几乎粉碎,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此刻见宋楚宜虽然有些láng狈,钗环也散了衣裳也有些乱,可是却并没有受什么伤,就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焦急的问她:“六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其实手肘还有背上都已经被磨破了,可宋楚宜忍着痛摇了摇头,见宏发随后也跟来了,就指着前面那座断崖:“刚刚那个刺杀殿下的人从这里跳下去了,你们快去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确定三难是生是死才安心,这个小和尚的心肠实在是狠毒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赖成龙素日都对这个六小姐极为和善,宏发作为赖成龙的心腹,听宋楚宜这么说,也gān脆的应了声是,立即派了人去搜寻,又道:“待会儿再多添些人手,就算是把这里全都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出来,就像是六小姐您说的,一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楚宜回头去看周唯昭,周唯昭也正看着她,漆黑如点墨的眼睛里氤氲着一点儿笑意,如同天上最亮的星辰:“你没事吧?”
这还是他叫她放手之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诚意十足的关心,这是除了她的兄长和祖父弟弟,唯一一个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还愿意舍弃自己的xing命来伸手拉她一把的人,她心头的那点忐忑和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还人qíng的那点担心立即就消失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好的很。”
青莺却看不出宋楚宜好在哪里,雪白细腻的脊背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大小伤口,甚至还有嵌在里头的小石头,她忍了又忍也没忍住,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简直内疚yù死:“姑娘,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用……要不是我没拉住,那马车也不会跑了……”
天色已经晚了,他们一行人又都伤的伤累的累,实在不适宜继续赶路,投宿在了路旁的一座驿站里,房间早已经被布置了起来,铺盖也都是宋楚宜惯用的,她趴在chuáng上由青莺上药,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安慰她:“傻丫头,这哪里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当时那些疯马冲出来,又有死士缠斗士兵,分明就是三难故意的。你怎么防也防不住的。”
她也是后来听青卓跟含锋说起来才知道,周唯昭在追来的路上已经被三难在肩上用他那串硕大的佛珠狠击了一下,恰好就在之前中箭的地方,她的马车之所以越跑越快颠地那么厉害,也是因为三难不断用小石子击打马屁股刺激它的原因。
三难打的就是叫宋楚宜跟着马车一起摔下山崖或者冲向山壁粉身碎骨的主意,周唯昭后来才叫青卓跟含锋先扑上去缠住三难,自己忍着胳膊上的伤来救她。
青莺深呼了一口气,才颤颤巍巍的拿着小镊子替宋楚宜把小石子一点一点的拔除gān净,又拿热毛巾先替她把伤口都清洗一遍,这才给她上药。
一面上药,她心里又忍不住对轻罗跟含烟起了怨气:“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的丫头,就算殿下是她们的原主,可也不至于就看不见姑娘您身上的伤吧……就这么一路上让您这样伤着回来……又chuī了这样久的风,要是到时候伤口发炎,或者是着了风烧起来可怎么好?”
宋楚宜却一点儿怨气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庆幸轻罗跟含烟还更重视周唯昭一些,要不是她们随身带着金创药跟那些养气丹,也不知道周唯昭能不能坚持神志清醒的回来。
她还没来得及跟青莺说,就听见外头轻罗跟含烟的声音------她们之前不放心,一路上都跟在周唯昭身边端茶递水,后来就算回到了驿站也是一直跟着周唯昭,回来了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青莺会这样生气,也是因为这一点。
开了门,没等青莺发作几句去去心里的怒气,轻罗跟含烟就面白如纸的跪在地上,这里不是崔府,地上没有铺地毯,是硬的不能再硬的方格纹青砖,她们两个跪下去,宋楚宜就清晰的听见了膝盖触地的清脆的声响。
“是我们没有护住六小姐……请六小姐责罚……”轻罗脸色惨白,眼里含着眼泪却一滴也不敢掉下来,以头触地一个个的头磕的极实诚,很快额头上就青紫一片。
青莺咬着唇看她们两个,目光里带了些震惊,也有散不掉的怒意,的确是轻罗跟含烟没有上心,她们两个一心都放在周唯昭的马车上了,在那样的qíng形下,要是她们两个尽了全力只保宋楚宜,宋楚宜的马车是不会至于失控跑出那么远的。可那个时候她们根本没顾上宋楚宜,至少也不是全心的去顾着宋楚宜,而是一心都扑在了周唯昭身上,才让宋楚宜吃了这样的苦。
含烟没有轻罗那样gān脆,豆大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有些麻木的跟着轻罗不断的磕头。
宋楚宜被她们两个一进来就不断磕头请罪的一番折腾闹的有些头晕,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即叫住了她们:“好了,再磕下去,石头也要被你们磕烂了。”(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收服
轻罗顺从的停住了磕头的动作,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趴在榻上的宋楚宜-----她脸上还有被风刮过的红痕没有散去,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亮的出奇,上挑的眼角笑起来的时候好似能弯成新月,里头似是盛着漫天的星辰。
难怪殿下对她如此特别,叶二公子也这样喜欢她,这样冷静睿智偏偏又长得这样好看的姑娘,上哪儿恐怕也找不出一个相同的来,光是这份独一无二,就足以吸引人了。
她想起之前殿下难得的冲她们发的那通脾气,脸色又衰败下来-----殿下是真的生了气,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见殿下这样生气,气的连惯常的笑意也不愿意再使了,冷冷淡淡的叫她们收拾东西回龙虎山去。
她想起当时周唯昭的冷淡脸色跟态度,一腔心思瞬间就灰了-----从前下山之前的时候,师傅师母也不是没有告诫过,说她们总该要记住自己的本分,做好周唯昭吩咐的每一件事。
可周唯昭吩咐他们的事实在是与她们预想之中的不同,他连反应的时间也没给她们,就把她们送去给了宋六小姐使唤,虽然心里知道这也是命令,虽然知道已经换了新主人,可是心里头的那丝念想却还是时时刻刻盘亘在心口-----她们毕竟还是念着原主的。
这回周唯昭一生气,她其实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跟含烟错在哪里,她们或许是离开殿下太久了,久的已经忘记了殿下的脾气,殿下既然说让她们从此把宋楚宜当作主子,就不会再存把她们要回去的心思,而她们这次瞻前顾后,在殿下跟不会武功之间的宋六小姐之中选了殿下,害的宋六小姐险些殒命,已经触及了殿下的底线。
周唯昭或许仁慈,可是向来是有原则有脾气的,否则也不能再从龙虎山上踏入京城,稳稳的站到了如今的位子,在太子的不喜跟范氏的威压之下还能来阳泉平乱。
她知道周唯昭不是跟她们说笑,当时就磕着头认了错。周唯昭让她们回来跟宋楚宜说,她们已经是宋楚宜的人,就没有他来代为教训的道理。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要是宋楚宜不原谅她们,她们就没有别的路走,只能回龙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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