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终归是窥伺在伯府身后的一只猛虎,稍有不慎就会被连皮带骨的被生吞活剥,轻忽不得。
宋程濡似乎有些怅惘,其实宋家有资格进入书房的人本就不多,排除掉了不可能的那些,指向的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就是不知道她背后还站着谁。”宋程濡脸色凝重。
宋楚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宋程濡:“祖父看看这是什么?”
宋程濡从荷包里倒出来一只jīng美华丽的金镶玳瑁手镯来,仔细一瞧之后脸色变了几变。
“邱妈妈问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宋楚宜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只是没料到,五夫人心狠成这样,这东西被人发现,我纵然没好下场,府里多多少少也要被牵连,若是端王一党趁机发难,促动言官参奏……”
就是灭顶之灾。
私藏谋逆罪臣家的被抄禁物,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宋程濡面色虽仍旧未变,但眼里已经显露杀意。
五夫人从未将宋府当成庇佑她的家,反而****打jī骂狗闹的jī犬不宁,这些大家通通都忍了。
可是她心狠到要拉着宋家全家陪葬,其心可诛!
这个镯子这样jīng致漂亮,若是普通的爱美的小姑娘,必定会贪图漂亮带在手上,有朝一日被有心人闹出来……
宋楚宜看出宋程濡的打算,忙道:“祖父,她暂时还杀不得!”(未完待续。)
六十四·逃奴
宋程濡立即就明白过来孙女儿的意思,忍了气冷笑几声,问她:“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五姐身边的邱嬷嬷。”宋楚宜垂下眼睛,想了想补充道:“这位嬷嬷很有些奇怪,她在五姐面前不像是服侍的,倒好像是正经长辈,还数次见过她掐打五姐。”
“那****托词说是五姐为了谢我当日解围,送我这个手镯,还三番四次的撺掇我带上,我初时还未觉得不对,等她再三催促之后回去细细研究,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没把宋玠供出来,不管怎么样,她没办法相信宋玠会是真的想要害她。而宋程濡这样太过于聪明的人,却不会放过任何细枝末节,现在都由于五夫人的原因而对五房的几个孙子孙女有些生疏,若是知道宋玠被人利用当了中间人,说不定会对宋玠更加疏远,那样宋玠的日子就太难过了。
居然让这样的人跟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见五夫人王瑾思是当真没有把自己当成伯府的人,甚至也没把带着五老爷血脉的几个儿女当成亲生儿女。
有母如此,五房的几个孩子何其无辜!
宋程濡出来见宋老太太,脸上神色很不好看:“那个女人不能再纵着了,简直岂有此理!”
宋老太太与他多年夫妻,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他在说谁,长叹一声面露不忍,犹豫道:“我对她也着实是寒了心,可她一来毕竟是几个孩子的生母,二来后头站着荣贤太后。就是大年初一进宫去的那日,荣贤太后还问我她现在如何了。若不是碍着圣上,她怕是早就将人接进宫去了。”
泰王当初的事难道还不够叫荣贤太后死心么?
若不是因为这个太后,五夫人在宋程濡这里早死了十次了。
他忍耐着心里滔天的怒气,将邱嬷嬷送宋楚宜违禁之物说了,又心有余悸:“幸亏她挑中的是小宜,若是其他的姑娘,后果不堪设想。”
饶是这样宋老太太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惊问道:“什么?!”
她忍着心中惊惧将那手镯放在手里再三端详,果真发觉内里刻着成国公府字样,不由气的喘着粗气:“这人竟真的是个没心肝的,我们伯府对她算是仁至义尽,老五对她也没话说……人的心怎么能黑成这样?!”
宋程濡冷笑:“毕竟是荣贤太后养大的,谁晓得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当初满京城谁敢接她这个烫手山芋?多的是人跪去皇后那里求着哭着拒绝的,我们偏偏看在了成国公的面子上接了,谁知她不感恩也就算了,这么多年竟把我们当成了仇家。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她是不能动,可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换了,一个都别剩!”
宋老太太不敢怠慢,立即应了,又想起那个邱嬷嬷:“那个婆子不能留了。”
她向来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个邱嬷嬷竟然去当送这镯子的人,还催促着宋楚宜带上,就说明对这事知晓几分,不管她知晓多少,都不能留着当祸患。
宋程濡满意点头,又道:“告诫告诫老五,叫他日后少去王氏房里。孩子们身边伺候的人也通通都换了,全部换成咱们家的人。日后她们教养就jiāo给老大媳妇。”
宋老太太如今自然恨不得儿子离王氏越远越好,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失心疯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害了全家人?
她立即着手去做,吩咐huáng嬷嬷决不可假手于人,立即动手。
“我们给了太后娘娘这么多年面子,她若是还要追究,我就一头碰死在她的长宁殿!看她如何跟天下人jiāo代?!”她实在气得不行,对荣贤太后也有了几分怨气。
宋程濡看她气的脸色都发白,忙替她捶了捶背,笑着说她:“你看你,这几十年了,一到要紧时刻这xing子就又风风火火的。哪里至于这样?当我们府里爷儿们都是死的?”
宋老太太心里好受一些,喝了他递来的茶,又叹:“这幸亏是小宜……”
“这小丫头很好,以后了不得。”宋程濡也点头:“日后定然不是池中物。她困在内宅可惜了,以她的见识跟见地,若是男子,定然是我宋家未来的中流砥柱。”
宋老太太觉得宋老太爷对女子有偏见,正要驳他,就见huáng嬷嬷匆匆进来,道:“老太爷,老太太,那邱嬷嬷走脱了!”
宋程濡与宋老太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失声道:“什么?!”
“我们带了人过去,谁知就听五小姐身边伺候的人说那婆子早上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huáng嬷嬷垂头:“我们扑去了她的房间,她的细软都收拾走了。”
赶得这么巧?!
宋楚宜从书房出来,闻言也是一惊。
宋程濡已经立即吩咐huáng嬷嬷:“你去通知大夫人一声,就说五房那边的正院最近瓦片不结实,要重修,叫她带人把五夫人住所翻整一遍。至于五夫人,这阵子就安置在老太太这里。”
“对!”宋老太太也紧随其后唤来林海家的,道:“我信得过你,你别叫我失望。带着人将五夫人的嫁妆摆设都清点清点,都封在府里库房先放着。”
huáng嬷嬷跟林海家的都发觉了不对,不敢耽搁,随即就分头而去办理各自的事qíng。
“祖父,快去应天府知会一声。”宋楚宜也反应过来:“咱们家出了逃奴了!”
这事不能遮,若是真是按照她们猜测的那样端王跟王瑾思有些勾结,那这邱嬷嬷很可能是去投奔了端王。
现在先给她定xing,日后她顶着逃奴的名声,见了官也得先打上一百杀威棍,说的话可信度也会大打折扣。
端王这人嗅觉极qiáng,知道邱嬷嬷已经bào露,对她自然就不会打别的主意。
宋程濡点头,立即写了帖子叫林海送了去应天府,又借着这个由头将五房所有伺候人等清查一遍,凡是跟邱嬷嬷有gān系的人全都控制起来。(未完待续。)
六十五·突变
五夫人端着一脸的桀骜不驯站在宋老太太房里,面上瞧不见一丝一毫的内疚。
宋老太太劈手将手镯摔在她脸上,冷笑不止:“王瑾思,人要讲良心!这么多年我们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平日里你做再多错事大家都让你三分,可你居然揣着这样恶毒的心思,你不配为人!”
五夫人被打的偏过头去,白腻的脸上很快现出红痕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紧不慢的将镯子拿起来带在手上,看着宋老太太身后站着的宋楚宜笑:“这镯子?这镯子不是很好?花纹雕工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上头嵌着的几颗玳瑁如今可难寻着呢,怎么小六竟看不上?”
她满脸的无所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叫宋老太太看的心头火起。
宋楚宜却深知五夫人这个人冷心冷xing,对着亲生的孩子尚且没有半分母爱,何况对于宋府?不管怎么骂她对她来说都是没用的。
她扶住宋老太太的手,附在老太太耳旁轻声道:“算了祖母,与这种人说不通的。”
跟一个根本没有良心的人怎么沟通?
宋老太太闭了闭眼睛,转头看着王瑾思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汤圆跟元宝。
“以后你们夫人在我这里住着,伺候的人也由我这里分配。你们二人就由大夫人安排,去别处伺候吧。”
汤圆跟元宝二人惶惑不安,却不敢开口问什么,忍着心中惊惧磕头出去了。
五夫人却忽然bào怒起来,往前直走了几步伸手指着宋老太太:“我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太后娘娘亲自挑的,自小处在一起,我都习惯了她们服侍,不能换。”
宋老太太余光一瞥,紫薇就上前重重拂落了五夫人的手,皮笑ròu不笑的哎哟一声:“五夫人小心着些,老太太她身子不好,您这横眉怒目的,当心吓着她。”
宋老太太也盯着她似是疑惑:“我记得当年你跪在太后跟前拜别太后的时候,说过日后以宋家为天,如今才几年,你竟就忘了?”
五夫人脸上青白jiāo加,咬咬牙终于爆发出来:“别提当年?!当年?”她宽大的袍袖一甩,整个人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还跟我提当年?!当年若不是你们自作聪明答应了赐婚……”她说着,哽咽起来。
如果宋家不答应赐婚,英国公府就会答应的。
英国公府早前就跟成国公府极为要好,两家来往如同亲戚,她跟沈晓海更是青梅竹马,早就在父母的默许下定了终身……
可是宋府却这个时候答应了圣上的赐婚,她咬牙求了太后半个多月,不吃不喝绝食通通都试过了,也没能叫太后松口。
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五夫人眼里蹦出qiáng烈的恨意:“你们毁了我的一生!竟还妄想着我会以你们宋府为天?你们做梦呢!”
宋老太太气的咳嗽不止,半响怒极反笑:“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难怪你嫁过来之后闹得我们家jī犬不宁……我原以为你总能得成国公家一点儿血脉,现在看来却完全不像是王家的种。王家没出过这样不知好歹不知廉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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