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惊喜
可要怎么不显得突兀,对于他来说却实在是有些难了,他踌躇半天,决意还是先去问一问周唯昭。虽然他从前总是笑周唯昭是道士堆里长大的,可是龙虎山的道士们打光棍的可少得很,就连周唯昭,也把这天底下他当初觉得是最好的女孩子娶走了。
周唯昭倒是没料到叶景川能开窍的这么快,他跟叶景宽一样,还以为这家伙得别扭不知道多久,谁料到不知道是不是再去了一趟福建,又经历了镇南王失踪的缘故,竟然整个人都比从前果决许多,不管怎么说,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总是一件极好的事,他知道叶景川面皮薄,也就一心一意的替他出主意:“表妹是个很豁达的女孩子,最向往的便是秦夫人的潇洒。与其遮遮掩掩的,我倒觉得你想的对,不如堂堂正正的去问一问她的心意。”
叶景川听他也这么说,先是开心,可开心过后又觉得紧张:“我自己一个人?”
周唯昭就笑了一声,双手放在栏杆上,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很是闲适,叫叶景川也不由自主的稍微觉得放松了许多,才笑着偏过头来看他:“一个人怎么了?你一个人都敢远离父母和兄长去福建打海盗打倭寇,难不成还不敢去跟一个女孩子说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叶景川还是有些犹豫:“我越是喜欢她,就越觉得不能玷rǔ了她,总觉得要郑重再郑重”
周唯昭跟着点头:“我晓得你的意思,我从前也是这样想的。”他gān脆身子也转过来,背靠在栏杆上:“可是师母告诉我,你喜欢一个女孩子,提前去问问人家的心意,并不算是失礼。比起以后的一辈子的日子来说,这点面子,并不算什么。”
叶景川捏了捏拳头,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变调:“那我自己去问?”
才刚夸他长进了,就又露出这副样子来,周唯昭不由失笑:“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去问?”话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给叶景川出了主意,又提前跟他商量了一下该怎么说,最后才笑着捶了捶他的肩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一点,天天心里这么七上八下的不是更难挨?”
等叶景川心事重重的走了,他才真正笑出来,回去又同宋楚宜特意提了这事儿:“你若是有机会,不如帮忙问一问表妹她是个什么意思,叶二是个实诚的xing子,的确不会说什么好话”他顿了顿:“可是人是极好的。”
这才最是难得,人是好的,那以后就算感qíng淡了,也不会做出让妻子难过的事来。宋楚宜认真想了一想,并不开口应承:“我先问一问重华的意思。”
周唯昭知道她是为了卢重华好,摸摸她的头,俯首看一眼她手上的信,有些诧异:“孙二狗又来了信?他最近信倒是来的很勤,这好似已经是第二封信了罢?”
韩止其人yīn狠毒辣又极为谨慎,在他身边想要耍花招实在是个难上加难的事,孙二狗居然能一直跟郭燕堂保持联系还不被发现怀疑,这份本事心机也实在是一等一的了。
宋楚宜把信递给周唯昭让他瞧,嘴角的弧度恰好叫脸上的酒窝露出来,显得狡黠又可爱:“他说韩止杀了范世坤。”
周唯昭把孙二狗的信看完,有些诧异韩止为什么会逮着已经必死无疑的范世坤不放,非得冒着风险上岸杀了他,可是紧跟着就明白过来这是为什么-----韩止上岸绝不只是为了一个范世坤那么简单,他大约是有别的打算。
果然孙二狗说韩止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西北。
这千里迢迢的,韩止居然打算去西北,可他擅长的分明是海战啊,何况西北他完全不熟,韩正清固然是他的敌人,可崔绍庭也同样不被他喜欢啊,他去了西北又有什么好处。
宋楚宜看出他的疑惑,把他手里的信接过来扔进炭盆里:“这你就不懂了,韩止这个人向来是为达目的无所不至他投身海盗无非是为了对付范家,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韩正清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后来知道了,又有东平郡王的那封信,他恐怕已经不是对韩正清恨之入骨这样简单,对着范家他都能把自己bī到这个份上,何况是韩正清呢?”
周唯昭若有所思,在她对面坐下:“那依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转投舅舅?”
“这不可能。”宋楚宜gān脆的摇头:“他对宋崔两家的恨意只怕不会比对范家的轻到哪里去,凭韩止的xing格,更有可能去给恭王做事。”
“恭王?”周唯昭牵起嘴角:“那可真是有趣了。他投向了恭王,自然是要挑拨恭王和韩正清的关系,让恭王跟韩正清合作不成,让韩正清腹背受敌,可这样,不是还是只对舅舅有好处吗?收拾了韩正清,恭王自然也就不成什么气候了,毕竟鞑靼人可是韩正清引进来的。如果恭王不成气候了,那韩止怎么办?他不会替自己考虑考虑?”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韩止就是这种人。”宋楚宜笑了笑:“他对韩正清现在恨之入骨,凭他的xing格,简直一刻也不能忍,只要能让韩正清生不如死,恐怕就算是要他的xing命他也是愿意的。这种人,就不能以常理推断,何况他不是有王伦做后盾吗?恭王倒霉不倒霉,照样不影响他。至少现在,朝廷还是拿王伦他们没有办法的。”
这倒也是,可是也不知道韩止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活着到西北了。
“这个殿下就放心吧。”宋楚宜朝他眨眨眼睛:“孙二狗跟在他旁边呢,让他顺利去西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当然,去了西北之后,就得全看他自己了。反正我们有孙二狗这个眼线跟在他身边,他做什么,我们心里有数,就成了。”
都不敢在底下说话啦,实在没什么脸面跟大家说话,这几天一定会完本的,越是临近收尾越是难,实在抱歉。
☆、一百六十五·道歉
韩止终究是和祸害,周唯昭对于这个偏执的人是很没有好感的,可是就如同当时默许宋楚宜放虎归山让韩止去了福建一样,如今他对宋楚宜的做法仍然没有什么意见,沉默片刻就点了点头:“既然觉得这样可行,那就这样吧。”
只是等这件事完了,韩止却别再想离开西北,本来留着他也就是为了对付范家,现在范家倒了,那就让他留着对付他亲生父亲,等这些人都倒了,凭韩止这xing格,自然就该挥着刀子朝他们自己过来了,这种人,是不能留的。
宋楚宜点头,窝在周唯昭怀里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可累归累,心里却比从前任何一刻都踏实,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同前世的不一样,一切都按照她希望的和努力的在走,她没理由不珍惜这样难得的日子。
周唯昭帮她解开头,亲自替她按太阳xué,动作轻柔又缓慢,等她睡着了,才微笑着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再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出了门已经灯火辉煌,整座皇城掩映在朦胧的灯海里,显得美轮美奂,他才过了穿廊进了正殿,东平郡王已经迎上来了,瞧着jīng神很是不错,看了他一眼,喊了一声哥哥。
东平郡王喊他哥哥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饶是他反应能力极快,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隔了片刻才尴尬的点头,让东平郡王坐了,这才问他:“有事?”
东平郡王没坐,有些拘谨却又很是坦诚的看着他,老实的道:“我是来同你和嫂嫂说声谢谢。”
他不是只是说说场面话,也不是想跟他们套近乎,当然,对于钱应和huáng翌青来说,他们自然是非常乐意看见他来这么做的,也默认了他就是套近乎。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谢周唯昭的缘故,顿了顿就又道:“谢谢你没叫我在天下人面前名誉扫地。”
周唯昭从来没想过他也有一天能跟东平郡王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看见他脸上略带尴尬和不安的神qíng微微点头笑开:“你上次已经谢过一次了,谢你嫂嫂,和谢我,是一样的。”他当然记得范良娣当初对他和卢太子妃做下的那些事,可是就如同宋楚宜说的那样,东平郡王充其量也就是个帮凶,而这个帮凶毕竟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实质xing的伤害,而且悬崖勒马还帮了他们不少忙。不必多亲近,可是得过且过却是可以的。
东平郡王自己也同宋楚宜和周唯昭是一样的想法,他未必能跟这两夫妻多么亲近贴心,可是彼此面上能过得去,他也绝不会对他们再存什么坏心思,却是可以保证的。这样他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周唯昭既然这么说,他也就放下了心头大石,又同他说起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父亲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趟”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很多事qíng可以当作没生,可更多的事qíng却绝不能轻易被抹平,周唯昭或许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什么期望,自然谈不上失望,可是曾经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父亲的排斥,却是有目共睹的。
周唯昭却半点迟疑也没有,轻快的应了一声。
好似对他来说完全不费力气,倒是让以为要费许多口水的东平郡王吃了一惊,半天才跟上了他的脚步。
太子找他倒也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事,经过了这次卢家的事,他对卢家的怨恨自然半点没少,开口先问卢大爷的下场:“简直不知所谓,这种人死不足惜!”说罢又揶揄的笑了一声看向周唯昭:“你母亲跟你祖母不知道会不会妇人之心,你可别跟着犯蠢,这种两面三刀的东西,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他对卢家向来没什么好感,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好听不到哪里去,提醒周唯昭,也是怕周唯昭再在卢家身上栽个跟头。
周唯昭表qíng淡淡,倒是很gān脆的答应了,叫原本还要再教导一番的太子有些尴尬,他抿了抿唇,有些怪异的瞧了周唯昭一眼:“册封流程都知道了?”
他原本说的其实不可能是这些事,周唯昭在旁边坐下来叹了口气:“父亲若是有什么话,不如直说。”或许是因为建章帝装作昏迷的时候太子还表现出了几分人味,建章帝已经不再对他视而不见,虽然仍旧冷淡,却也会暗示周唯昭善待他,周唯昭自然也不想给天下人留下不孝的印象,没有什么负担的就答应了,对于一个没有威胁的人,又从来谈不上爱恨,他向来是无所谓的。反倒是对太子突如其来的僵硬的示好有些消化不来。
太子神qíng有些尴尬,可是很快就又缓了过来,到底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你弟弟的婚事”他攥紧了拳头,虽然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艰难的才说出了口:“你皇祖母老了顾不上,我想托端慧办一办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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