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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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这后头还有人在指使。

  可是李氏已经死了,李家也没这个胆子这么快就把手又伸到宋府来,究竟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利用于妈妈等人的残余价值来害死宋琰?

  她将指甲攥在ròu里,qiángbī着自己想了又想,却终究没个头绪。

  若说有可能的,李家众人并宋楚宁都有可能,可是宋楚宁现在毕竟才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随即她就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六岁的年纪固然不可能这么心狠手辣,可是若是她也是借壳重生呢?若是她六岁身体里住着的灵魂也是几十岁了的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有些怔住了,直到宋琰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她才反应过来。

  宋老太太正有些担忧的看向她们姐弟:“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琰哥儿被吓得不轻,明日也该找个太医来瞧瞧。今晚就先往我那里的碧纱厨里对付一晚吧。”

  宋老太太心绪不宁之际又有些深深的后怕,崔家的人现在还在京城,崔夫人更是听说已经进宫去拜见了帝后……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宋琰出了事,后果她简直不敢设想。今日这火也着的甚是蹊跷,像是算准了宋程濡在西苑值夜,宋仁宋珏都因为平安伯家里的应酬才回府似地……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脸上神qíng也带着掩藏不住的震怒。

  可是宋楚宜却直觉的知道不能等到明天,于妈妈既然敢豁出命来做这几乎活不成了的事,肯定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若是守夜的婆子们一个疏忽,说不定人就没了。

  “祖母……”她低头看了看弟弟,一时有些下不定决心。可能是因为刚遭遇过大火的原因,宋琰把她的手攥的紧紧地,这个时候抛下宋琰她实在是做不到。

  大夫人也劝她们都先回房去休息,尤其是黎清姿,她怀着身孕还不到三月,胎像又有些不好,此时若是再出个什么不好,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青桃,今晚你辛苦一晚上。”宋楚宜定了定神,偏头去看着青桃:“跟红玉一起去陶然居盯着,务必不能叫于妈妈寻死。其他的,明天再理论。”

  月亮隐进云层里,宁德院外明晃晃的两盏牛皮宫灯散发出昏huáng的光,宋楚宜看着惊魂未定的宋琰,只觉得有满心的话想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重生以来到现在,一直殚jīng竭虑的替他打算以后,可是偏偏就是忽视了现在。若是这回宋琰有个不测……

  愧疚与自责叫她真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之后她的眼泪才落在手上,看着宋琰声音低低的道歉:“对不起……阿琰,对不起。”

  宋琰反倒笑了,他如同千百次做过的那样,伸手拉住了宋楚宜的手:“阿姐,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我。”

  小时候每每一同玩游戏,因着被李氏调唆的缘故,宋楚宜总不愿意带着这个缠人的小尾巴,总是将他推到另一边去,嫌他是个累赘。

  可是从崔家回来以后,宋琰却渐渐的发觉了不同-----每回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宋楚宜必定坐在他旁边、他和三哥在湖边打雪仗,回院子就有徐嬷嬷送来的热热的jī汤还有驱寒的姜茶……外祖母还有舅母都曾经告诉过他,他同姐姐是崔氏唯一留在世上骨ròu相连的姐弟,要相亲相爱共同扶持。

  他不是很爱说话,平时除了跟三哥亲近一些,并没有别的玩得好的兄弟姐妹,唯有对六姐这个亲姐姐,永远怀着最亲热的心意。

  “你又不能未卜先知,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宋琰仍旧有些苍白的脸上绽出明亮的笑意。(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jiāo心

  宁德院里种植的竹子迎着风飒飒作响,苍翠yù滴的绿色在灯笼的映照下格外叫人心安。一点儿不似今晚松涛苑的惊涛骇làng。

  宋琰略微直起身子往窗边看了一眼,他曾经在晋中时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惦念的亲姐姐,此时似乎有些疲累的倚着窗柩,细密卷翘的睫毛盖住眼睛,瞧不出她此时是什么表qíng。

  可是宋琰却福至心灵的察觉到,自己的姐姐,其实是在哭的。

  他鼻腔忽的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觉得有些难过,又有些害怕,他仰起头看着宋楚宜,神色诚恳而认真:“姐姐,你是不是……很怕我?”

  过去的几个月里,李氏常常有意无意的暗示他宋楚宜对他并不喜欢,常常避着他。不喜欢不是真的,厌恶定然也不可能,可是常常避着他,这却是真的。

  他后来常常想,他在晋中的一年多,姐姐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也要被李氏耳提面命,说崔家并不在乎她,连顺手的人qíng也不愿做,扔她一人在伯府里浮沉。是不是也因为这样,姐姐心里有了疙瘩,才不喜欢接近他?

  宋楚宜猛地摇头,随即却又怔怔的站着像是一根木头。

  上一世的自己常常为了没能一起去崔家而心怀怨恨,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整日整夜的化作梦魇缠绕在左右,叫她常常泪湿枕头。

  可是后来她忽视了的弟弟却是唯一还记得她,在乎她的人,在她受尽冷眼的时候分出本来就不多的银钱来照顾她,替她打点……

  到了这一世,她却时常近乡qíng怯,每每看见宋琰gān净透彻的眼睛,都觉得自行惭秽……他是她唯一的弟弟,可是那么长的岁月里,自己从未能帮他做些什么。连他的生死,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决定……她于心不安,她心中有愧,因此面对此时尚且如一张白纸的宋琰,都总觉得心虚害怕从而躲避退让……可他们本来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啊。

  宋琰年纪还小,可是对宋楚宜却有极qiáng的保护yù,大概是崔家教导的原因,他从来就知道同样的称呼,宋楚宜却是与宋楚宁不同的。

  就像此时,明明他刚刚才一只脚踏进过鬼门关,却已经急着安慰起了宋楚宜:“姐,我知道你在忙什么,舅母昨日来看我的时候都告诉过我。你别着急,我说着玩的……”他探起身子抓住宋楚宜的手,带着些讨好的冲她笑:“你替我挑的小厮很好,这回也是他教我躲在水房,用湿布蒙住口鼻,也是他大喊着引来了秦叔叔。我知道你其实很关心我的,外祖母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亲近了。”

  宋楚宜哽咽着说不出话,坐在宋琰炕边的锦杌上连连点头。

  是,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们更亲近的。

  “以前是姐姐不好……”宋楚宜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头,像是已经做了千百次那样顺手:“以后姐姐不会了。阿琰,外祖家当初只接你去,实在是因为你年纪还小,又是男丁,更加需要照顾,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觉得对不起我。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一下子把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全部丢给外祖家养一年半载,任是谁也担心名声上过不去,宋家坚决不肯放两个同去。崔家也是没办法,才选了年纪比较小的宋琰。

  可是不管是崔家还是宋琰,都因为这个觉得亏欠了宋楚宜。

  宋琰的眼睛亮了几分,更显得神采奕奕,他拽着宋楚宜的手紧了紧,连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欣喜:“那我们说好了,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好不好?”

  宋楚宜摸摸他的头,终于觉得心上的石头猛地轻了下来。像是拖着重物行走了千里,却终于发觉那重物其实无关紧要,带着释然而欢快的笑意重新学着与她的弟弟相处。

  宋程濡急匆匆的赶回了伯府,只是往松涛苑看了一眼,眼里就掀起滔天巨làng。他马不停蹄的赶往宁德院,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宋老太太脸上满是凝重:“圣上也听说咱们家失火了的事,特意着我早些回来。”

  宋老太太正用早饭,闻言汤勺停在半空,许久之后才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叹气道:“咱们家内宅,该好好整顿了。”

  “让老大媳妇趁着这回,把该发卖的都发卖了,该放出去也都放出去。”宋程濡声音淡淡的,似是同以往没什么不同:“老五媳妇如今也去了三四个月了,可着手替他相看起新的来。老二他……”宋程濡冷笑一声,似乎带着无限的嘲讽跟不屑:“老二他出了这档子事,六年之内连死两个媳妇儿,还是先别琢磨这事儿了。估计也没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当年崔氏之死,宋程濡当真是从头到尾一丝不闻,纵然对崔氏那些亲近的仆人去处有些疑问,也被老太太说的李氏已经有孕给遮掩了过去。

  以至如今他在崔家人跟前甚至都觉得直不起头来做人。

  当年自己亲自去太常寺请的冰人做媒才娶到的崔氏,竟然到最后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对老太太也有了些怨气:“李氏嫁给他的时候,崔氏尸骨未寒呢……你以为京城里有点根基的人家当真没话说?现在不过六年,李氏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既是处理不好内宅之事,那就先空着吧。”

  那几个姨娘都是府里的,掀不起什么风làng。二房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宋老太太与他夫妻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他如今已经是对老二不满至极,何况这件事她自己也有首尾,因此不好再劝什么,郁郁点了点头。

  宋程濡就站起身来朝净房走,经过屏风之际停下脚回头看着宋老太太:“那伙子人估计也不用再审,不管审出个什么结果来,通通都jiāo到顺天府去。纵火行凶,试图害主,叫她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王法!”(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一·风雨

  jiāo给顺天府去!

  宋老太太浑身一颤,随即就看向宋老太爷,震惊的站起身来张口yù呼。可是多年来的默契与了解终究又让她冷静了下来。

  宋老太爷回来的时候曾经提过,这件事qíng已经惊动了圣上。圣上如今也知道他们家后宅不稳了,这回失火的事qíng,无论如何也要光明正大的给个jiāo代。

  否则满城必定飘满伯府的流言蜚语。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下来,不明白为何就到了这个地步。长宁伯府向来家声极好,满京城里也挑不出几个找茬儿的,可是现在不过是短短几日间,就闹得满城风雨。

  她知道这件事还是要怪李氏,可是她却又明白更该怪的是自己儿子与自己,若不是宋毅拈花惹糙,若不是自己不察纵容……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宋老太爷换好了衣裳出来,见她这副摸样也有些心软,到底多年夫妻,他坐在宋老太太对面的摇椅上,声音放缓了些许:“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亡羊补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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