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老爷猛地拂开她,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你拿这样的话来哄骗一个才九岁的女孩子,你到底亏心不亏心?!你对得起我二弟?!你对的起我们宋家?!阿英,我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你竟是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二弟,怎么有脸去祭拜死去的弟妹?!”
绿衣推开门露出个脑袋,见宋楚宜朝她看过来,就吐了吐舌头,兴高采烈的进来:“姑娘姑娘,大房那边真的打起来了!”
她脸上犹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来不及收,手舞足蹈的连比带划:“大老爷可生气了,气的脸都涨红了……后来人都被赶出来了,我只能听见大夫人的哭声……”
紫云跟青桃对视一眼,皆不由得笑了。
宋楚宜果然说得对,对付大夫人这样的人,来qiáng的根本没用,只能让周围的人都厌了她,都鄙视她,才能叫她看得清楚自己的身份跟错在哪里。
“活该!”青桃一边替宋楚宜收拾好崔夫人给的匣子,一面回头啐了一口:“大夫人这回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把人当靶子使还指望这靶子替她消灾!泥人还有三分土xing呢,真当咱们姑娘好拿捏。”
宋楚宜笑了笑并没说话,仍旧看她的游记。
人都是自私的,宋大夫人想让自己的女儿过的舒服些而想推别人去替死,她能理解。可是这别人换成了她自己时,她却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大夫人这样的人,软磨硬泡都没有用,只有让她知道这件事做的丢了宋黎两家脸面、丢了公婆信任、丈夫欢心时,她才会牢牢记住不可行。(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一百六十六·来客
宋大夫人已经接连三日没见着宋大老爷了,不管什么时候叫人去请,都说大老爷还没回来,或者就是去了姨娘房里。
她还从未这样跟丈夫冷战过,只觉得分分秒秒都是难忍的煎熬,几日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整圈。
金嬷嬷无声的摸进来,脸上带着懊丧神色,一接触到大夫人的眼睛,就垂着头叹了声气:“老爷在旁的地方歇下了……”
又是这样!宋大夫人重重的从胸中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天旋地转,半日才回过神来。
她不过就是做错了一件事而已,宋家就这样惩罚她!
眼看着离进宫的日子越发的近了,她心里既是紧张又是着急,更加因为不知道老太太跟老太爷的打算而忐忑不安,忍不住腾身站了起来,扶着把手站稳了身子,淡淡的道:“去六小姐那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大老爷跟宋家二老之所以对她生这样大的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宋楚宜。想到这里,她眼神暗了暗,只觉得心中既是酸又是涩,整了整衣裳就带头往外走。
金铃跟金环对视一眼忙收拾了东西跟上,只是心里都惴惴的。从前她们还从未把除了大房以外的其他姑娘们放在眼里过,觉得说破了天到时候也是要分出去的,可是现在局势怎么样她们都看得见,心里不由就有了几分别的想头。
只是宋大夫人到了宁德院的小抱厦却又扑了个空,绿衣正守在廊下做针线,见了她忙站起来:“大夫人,我们小姐不在家,才刚往老太太那里去了。”
宋大夫人不敢去宁德院碰这个钉子,宋老太太格外jiāo代过,叫她这阵子都在自己房里好好的闭门思过。
顿了顿,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反身往外走,只是一出门迎头就撞见了金嬷嬷,见金嬷嬷行色匆匆面带焦急,她还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忙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金嬷嬷一脚站住了,半刻不敢耽误就把事qíng连珠pào似地禀报了出来:“门房上来人报说,外头锦衣卫指挥使陈大人来了……”
陈襄?!
大夫人本能的就想起苏家倒霉的那一日来,带着几分不确定跟惶惑问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说是找咱们家老太太有几件事要问。”金嬷嬷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想必是听见了陈襄的名头有些害怕:“现在人还在外边等着呢。”
大夫人定了定神,立即吩咐金嬷嬷:“去找大老爷,告诉他外头陈大人来了。今晚咱们老太爷值夜呢……”
碰上这样大的事,丈夫总不能对自己的人还置之不理吧?
大夫人想了想,就自己带着金铃跟金环往宁德院去-----陈襄既然深夜上门,且只是求见宋老太太,就说明并非为了公gān。既然不是为了公gān,也不过就是个特殊些的客人罢了,没什么值得好慌张的,她趁着这个时候去通知老太太才是正经。
宋老太太正拉着宋楚宜说话儿,才说了宋大夫人的事就听见说大夫人来了,不由就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
“问问她什么事。”宋老太太指了玉书出去:“若还是问要不要换纱窗跟帐子,就告诉她不用了,叫她自己回去歇着吧。”
宋楚宜拉了拉宋老太太的衣襟,宋老太太就咳嗽了一声,余下难听的话就没再说出来。
“你也是!”她回身数落起宋楚宜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顾着她的脸面做什么?!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哄骗你这个九岁的小孩儿去送死,还蝎蝎螫螫的,小人做派就该好好整治整治,她才会记住教训。”
堂堂的伯府宗妇,若是总是以这样的做派行事,日后不知道有多少错要犯,不知道有多少笑话要闹。宋老太太觉得要治宋大夫人自私的毛病,就得下下猛药。
“我晓得祖母心疼我。”宋楚宜亲自替宋老太太剥了葡萄,拿玉签子挑了送过去:“只是大伯母毕竟是我的长辈,您要是当着我的面呵斥她,她会觉得丢了面子,旁人也以为您是偏心我才这样做。到时候两厢生了误会,更是不美。”
宋老太太,或者说是宋家如今并没有换掉宗妇的打算,只是想叫宋大夫人知错。适当的冷遇跟教训很有必要,可是一旦超过了一条合适线,很容易就会叫大夫人或者是贵妃觉得她们是在偏心自己,到时候目的达不到反而惹得一身骚,这样很不合适。
她之所以叫绿衣特意过去闹破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夫人知道她以后再做这样的事,很可能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现在看来,她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就该见好就收,否则日后祸患多多,不值当。
宋老太太就领会了宋楚宜的意思,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小宜,这件事着实是她做的太欠考虑,贵妃也太自私。”她摸了摸宋楚宜的头,目光有些悠远:“贵妃娘娘从前并不这样,或许是入宫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的叫她对家人都失去了信心跟信任。这件事过后,我该跟她好好谈谈,她一个人闷在深宫里,不知道咱们外边的打算,因此只顾着自己的臆想行事,并不是办法。”
就是要好好的谈,否则两边都对对方的打算不清楚,从而生了怨忿,才真是最大的祸患。
宋楚宜点了点头,这才冲着玉书挥了挥手。
玉书也松了一口气,带着笑意冲她福了福身子,转身出门去了。
大夫人在外面等的正一口气有些上不来,见了玉书出来先就忍不住轻松许多,面上也不自觉露出了笑脸:“老太太可得空?”
“六小姐正陪着吃葡萄呢,可巧要去请您,您就来了。”玉书话说的叫宋大夫人舒心,又亲自打帘子迎宋大夫人进门:“您小心些,这外头刚洒过水,当心摔着。”
宋大夫人进了屋,就见宋老太太并宋楚宜都朝自己望过来,禁不住拽紧了帕子,半刻后才轻声道:“老太太,外头门房上来人报说,陈指挥使来求见您。”(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一百六十七·jiāo易
宋大夫人话一说出口,就见宋老太太变了脸色,几乎控制不住脸上表qíng的站起了身,惊道:“谁?!”
陈襄已经好久都没了消息,怎么忽然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自己家里,而且口口声声要见自己?!想到宋程濡今晚内阁值夜,宋老太太更是确定陈襄是有备而来,一时摸不透陈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陈阁老那头找紫荆关的那个御史找的热火朝天,镇南王府也没歇着,按理来说陈襄再怎么也不应该有空来找他们才对,可是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找上门了……
宋老太太回头瞧了一眼宋楚宜,见宋楚宜也已经站直了身子,就清了清嗓子吩咐huáng嬷嬷出去:“结衣,你去告诉老大,让他把人带到明德厅去。”
宋大夫人有些忐忑的上前想伺候宋老太太去屏风后更衣,就见宋老太太缓缓的摆了摆手,不由怔在了原地。
“不用你。”宋老太太蹙了蹙眉头,见宋大夫人愣在了当场,就道:“他你不好去见,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回房去休息罢。”
陈襄毕竟是外男,大夫人手里的帕子动了动,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不由有些不安,转回头看见宋楚宜,就冲宋老太太笑的有些小心翼翼:“既是如此,那媳妇先送小宜回去安置。”
“这也不用。”宋老太太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看了她一眼就道:“她跟着我出去,你先回去吧,老大明天还要上朝,你不替他收拾好东西?”
宋大夫人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宋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不由彻底放了心,心悦诚服的应了声是,深深的看了宋楚宜一眼,乖觉的告辞出门。
金嬷嬷侯在一旁神色紧张的问她:“太太,老太太没为难您吧?”
家里当家作主的毕竟还是宋老太太,若是宋老太太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松口,那宋大太太的日子就会难过的很,而她们这些当大房下人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宋大夫人摇了摇头,觉得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夜风一chuī竟忽然察觉到了有些冷。
“日后你们对六小姐敬着些。”宋大夫人走了一段路,冷不丁的开口:“今时不同往日了,否则,这次的事就是个教训。”
金铃金环把头垂的低低的,都低声应了是。
金嬷嬷却是忍不住面上一白-----这事儿毕竟是她亲自去跟宋楚宜说的,宋大太太毕竟是长辈,宋楚宜可能还不记恨,可是不知道会不会发作在她头上?
宋老太太携着宋楚宜出了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凉风chuī的打了个寒颤-----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了,抬头就是一轮圆月悬挂中空,她拽紧了宋楚宜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她:“是不是陈家寻找那个御史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所以陈襄他们才开始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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