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_吕丹【完结】(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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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分辨安妃话中的真假,可她伤感落寞的眼神让我硬起的心有了动摇。

  难道我还想再重蹈以前的覆辙吗?

  不能再心软了。

  回了皇后宫。

  一路上,宫女见了我都会恭敬退让,敬叫一声:“苏贵嫔。”

  自昨天三儿煽了小如巴掌,我将那三名宫女贬至洗衣局后,宫女对我的态度转变得很快。

  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心qíng。

  正要朝’流仪殿‘走去,就见皇后在小如和莲姑姑的随侍下从正殿走了出来。

  皇后的神qíng略显疲惫,小如的目光则是怨恨不已,她的脸颊到现在还是红肿未褪。

  莲姑姑则是有些悲伤,是为明秀之死吗?

  “见过皇后娘娘。”

  “苏恩,”皇后走至身边,杏眼细眯成一线,犀利的盯着我:“你若敢与柳妃联合对付本宫的话,本宫会立刻让你消失不见。”

  “妾身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一时不解皇后的怒气为何而来。

  “不明白最好。”重重一哼,皇后拂袖离开。

  走在最后的莲姑姑偏头望了我眼,目光里亦有着警告。

  望着她们的离去,心里越发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后会认为我与柳妃会一起对付她?

  前几日,她不还在担心柳妃与安妃联手吗?

  迷雾越来越多。

  刚进了流仪殿,还未坐热呢,三儿就跌撞的跑了进来,仿佛背后有鬼神恶煞在追着她似的。

  “三儿,你的脸怎么了?”望着三儿异常通红的脸,我站了起来,关心的望着她。

  哪知我这一问,三儿更是满脸羞红,不知所措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

  “没事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

  “太子是不是和你?”

  “不是,没有,没有,我和太子什么事也没有。”三儿慌乱的摇着双手,面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我只不过想问她太子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可三儿这翻奇怪的举动,还真让我好奇她和太子之间是怎么了,便道:“即是什么事也没有,你慌张什么?”

  “我,我,我没慌张啊,”三儿有些手足无措。

  失笑:“好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看把你紧张的。”

  三儿轻吁了口气,忙指过窗边上的竹盆道:“盆中的泥都gān了,奴婢去浇下水。”

  哪知她慌慌张张出去之时,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惊呼声响起:“柳妃娘娘,你没事吧?”

  柳妃?讶望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她来清仪殿做什么?

  “奴婢该死。”三儿紧张的下跪在旁。

  柳妃媚眼朝我一飘,对着三儿道:“起来吧,是本宫的不是,来时该让宫女先来通禀声才是。”

  三儿谢恩,方才还在说着要给竹景浇水,这会却站到了我身边,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这让我心里有莫明的感动。

  行了礼,对柳妃,我心底戒备深浓:“不知柳妃娘娘前来小殿是为何事?”

  “怎么?”柳妃落坐,笑嫣如花:“没事就不能到老朋友这里来坐坐?”

  “苏恩出生卑微,怎配做娘娘的朋友呢。”

  “对我这般冷淡啊?好歹我们在宫外就认识了,来叙叙旧不好吗?”柳妃媚目微挑,纤手拢拢衣袖,轻淡淡的说:“去看过素颜姑姑了吗?她可病了好久了。”

  “姑姑病了?”我一怔。

  “她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竟连她生病了也不知道。”柳妃轻笑,笑声似有刺般,扎得人难受。

  “娘娘请说明来意吧。”直接挑明,不想与她虚与委蛇。

  “今个皇上天亮了才离开,是吗?”柳妃起身走至窗边,玩弄着盆中的野竹叶子。

  不解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淡淡道:“皇上几时离开与柳妃娘娘今天来此的目的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柳妃眼底闪过妒意,但隐藏得极好,“来此的目的?本宫能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知道你与素颜姑姑一向jiāo好,特来告诉你一声她生病了而已。好了,这就走。”竟真的离去了。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我锁眉。

  此时,三儿用袖挥了挥半空,“柳妃娘娘身上的味儿好香啊。”

  确实,整个殿内都是柳妃身上的香味,不知为何,闻了后心中竟生闷了好多。

  想起她方才所说,眉拧得更紧了。

  素颜姑姑生病了?

  柳妃真是特意来告诉我此事的?

  怎么可能相信她所说的。

  我该去看姑姑吗?

  一想到那口脂,心口一阵钝痛,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有些事能原谅,有些事却是要记一辈子,并且永远无法原谅的。

  一如那个男人所做之事。

  “三儿,你在做什么?”回神时,竟见三儿拿了二柱香在房内走动着。

  “驱香啊,要是皇上来了,一闻这香味就会想起柳妃娘娘了,那可不行,而且奴婢也比较喜欢贵嫔身上淡淡的清慡味。”

  “这是什么香啊,味儿与平常上香用的不一样啊。”对于三儿的计较,我有些啼笑皆非,不过这烟香味挺特别的,闻着竟觉提神了许多,胸口的沉闷也散了去。

  “这是奴婢从宫外带进来的,是用几种糙药捏卷而威,又香又能提神。”三儿嘻嘻一笑。

  浓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风里渐渐挟裹了湿意,七月的夜空骤起雨意。

  时不时的有雷声滚过天际。

  “贵嫔,”三儿兴奋的跑了进来:“内务府来传话了,皇上今天又翻了您的牌子,让你快做准备。”

  一愣,这已是第三个夜晚了。

  垂眸时瞥见三儿拿了一篮子的玫瑰花瓣,不禁奇道:“三儿,这些花瓣要做什么?”

  “我听别的宫人说,她们的娘娘在入浴时都会撒上些花瓣,洗过后身子就香喷喷的,可好闻了,虽然奴婢喜欢贵嫔身上的清慡味,但也要入俗一下嘛。”三儿说完,一蹦一跳的往沐浴房走去。

  花尽这样的心思只为取悦他吗?

  有必要如此?

  后宫佳丽三千,他又记得住谁的香味?

  对我,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我已是贵嫔,成为了他的女人,只怕他对我的兴趣也快到头了。

  到时,就该清静了吧。

  有了玫瑰花的香润,身上确是香了许多。

  可直到深夜,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来。

  见三儿哈欠连连,便让她先去睡了。

  从柜子里拿出几件旧的衣裳,又从篮中拿出绣针,翻开衣裳中微裂之处,聚jīng汇神的补起来。

  高烛华灯,将我的影子投在明亮宫砖之上,一针一线,寻常中的平凡,平凡中的充实。

  只不一会,一道傲岸的影子也加入了我,我与他明明相距了数步,可随着他不时的动手动脚,以及我手中针线的舞动,地砖上的二个影子一会捉弄,一会相拥,一会双手握在一起,一会又是你追我赶,最终,傲岸的影子亲上了我。

  对于这些,我毫无所觉。

  直到将三件衣裳的破漏之处全部补上,我咬掉线头,将绣针cha入,抖抖衣裳折好,抬头之时,看到了他。

  他负手而立,逆着烛光,有一种流彩的光华在他身上缓缓散开。

  “妾身见过皇上。”

  他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了?难道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做活吗?

  “累吗?”扶起我,凉凉的声音竟是软软的。

  摇摇头。

  “那陪朕走走吧。”

  讶异之时,他已牵着我的手出了清仪殿。

  挥退了跟随着的宫人,只是我与他,迈入了下着细微雨丝的黑夜中。

  细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准备好了吗?”他低头问我。

  愕愣了一会,不知他所指的准备是指什么。

  他倨傲一笑,突然跑起来。

  牵着的手被他一扯,身子只得也跟着他跑才能亦步亦趋相随。

  飞快的奔跑,得到的就是双脚的剧痛。

  而我,咬牙忍着,甚至握起裙摆,只为让双腿没任何的阻力。

  他,应该知道我的脚是不能跑的。

  又想折磨我了吗?

  此刻,我亦绝不会向他求饶,或许我笨,我蠢,我愚善,我没有过人之处,可我会坚持,那是我仅剩的东西。

  素衣翩跹,青丝飘飞,和着他如神袛的身影,一前一后,在落着雨丝的夜幕底下翩飞着。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过了绵长蜿蜒的宫廊,叠叠重重的月牙门dòng,进了御花园,来到了鱼池最角落那颗老树下。

  终于,他停止了跑动的步伐。

  大口大口喘着气,越发浓黑的夜色之下,我满脸苍白,双脚剧痛如刀割,可依然不吭一声。

  而他,平稳得一如是散步过来般。

  “很好,虽然你不是聪慧能gān够独挡一面的女子,可也足够吃苦耐劳。”他望着头顶几十丈宽的树枝绿荫,悠然说着。

  “什,什么?”抬头恨望着他,若目光是剑,只怕他这会早就没了xing命。

  低下头,他深深凝视看我,迎着水中亮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倨傲,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只能跟我并肩,就算如此刻这般痛不可挡,也必须忍着,因为你是我炎綦所认定的女人。”

  在我愕然愣着时,他一把抱起了我,轻轻一跃,上了几十米高的树梢上。

  这个梢凹处,竟然有间足够容纳六人居住的大木屋,木屋四角都用夜明珠镶嵌着,亮如白昼。

  “你做什么?”见他将我放在毛毯上后竟然脱开了我绣鞋,一时羞怒各半,慌张就要拿回鞋穿上。

  “别动,这是西域刚进贡上来的火莲清露,对你的脚伤有益。”他qiáng硬的脱下了我足衣(袜子),从怀里掏出白瓶子,倒出如水般的清露,均匀涂上,双手回来轻揉着。

  我被他的动作给惊呆了,堂堂帝王怎能给一个贵嫔揉脚呢?

  “我,我自己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今夜,不知为何,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心中一片慌乱。

  是因为他方才所说的那话吗?

  夺过他手中的药瓶,转身给自己的双足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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