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皇后目光冰冷的望着我:“你可有话要说?”
沉定的回望着皇后:“yù加之罪,何患无词?皇后这一招,不只能扳倒柳妃,也让妾身无翻身之地。”
“yù加之罪?你以为我是在赖你不成?”皇后怒问。
“妾身不敢。”
“好,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将那三名宫人叫上来。”皇后话音一落,清仪殿仅有的三名宫人立时进了来,跪在皇帝面前道:“是奴婢亲眼看到的,那晚,扬昭仪偷溜了进来,还打碎了一个花瓶,二人还进了寝宫,后来三儿也进去了,之后,扬昭仪就住在了三儿的小偏房里。”
“奴婢们也都看到了。”另二名宫女也附合。
“你们?”三儿气得指着三人的手指都在颤着。
“贵嫔,本宫让你亲口回答,她们说的一切可都是事实?”
望着跪在眼前的这几人,突然明白过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局,是皇后让我钻的套子。
能如何回答?就算是颠倒是非,可这三人说的却是事实,扬清儿是偷溜进来的,是碎了个花瓶,是进了寝宫……
“扬昭仪,本宫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皇后声音越发锐厉:“她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声音哽在喉,不论说什么,都会被定下罪。
是无奈,是煎熬,就连反驳也是种奢侈,这就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一咬牙就要回答,薄凉的声音响起:“皇后,看来你是忘了这些日子朕一直都是在清仪殿,苏贵嫔从未离开过朕的身边,又怎可能与别人接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怔。
那三名宫人与扬清儿的目光都落在皇后身上,似在询问着该怎么办。
皇后的面容一阵青一阵白。
而我,怔怔的望向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在这种事qíng上帮我。
就在我万般复杂望向他之时,他竟然趁所有人不备朝我单眨了下眼。
我僵在当场,这种时候他竟还……
好,好不适应。
而惊涩煎熬,无奈的心qíng也因为他这一个小动作,全然消失。
“皇上,就算贵嫔现在天天侍寝,您与她也不是天天粘在一块的,这事可有那么多人看着,难不成她们都在说谎吗?”皇后不自觉加重声音。
“皇后的意思,是她们没说谎,朕在说谎包庇苏贵嫔啰?”
“臣妾不敢。”
“朕想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吧,皇后可要好好查查才是。”
皇后咬紧银牙,死死盯着我,半响道:“是,臣妾定会好好查查,那柳妃呢,柳妃毒……”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一宫人脸色惨白的跌跑进来,跪在皇帝在前:“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柳妃娘娘突然吐出了好多的血,昏过去了。”
“什么?”皇后眉目间镀上一层寒气:“她怎么可能吐血昏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极为镇定,不期然的与我目光相对。
我慌张别过脸。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柳妃娘娘想去看看二皇子,没想到刚一抱起二皇子,就吐血昏迷了。”宫人颤颤禀报。
第七十一章 太过突然
“传御医了没?”皇帝问。
“已传了。”
“朕去看看。”他对我说完,疾步走了出去。很快隐入了夜色之中。宫人快步尾随。
一时,流仪殿安静了下来。
自皇帝离去后,皇后的目光就像一把刀似的落在了我身上。
而我只看着皇帝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才收回了目光。
“苏恩,好大的本事啊。”还是忍不住了,皇后咄咄出声。
“皇后娘娘这会不该是担心柳妃使了什么诡计吗?”沉静的望着她,脸上不若她那般表qíng丰富。
皇后欺近我一步,恨恨问:“你到底是站在本宫这边还是柳妃这边的?”
“有差别吗?方才娘娘不还想诬陷我吗?”
“是本宫低估了你,没想到皇上对你竟是这般喜爱,甚至自毁不gān涉后宫的承诺。”她的眼底不知道是妒还是恨。
“皇后娘娘?”莲姑姑的人还未进殿,声音已传了进来,也阻下了我所要说的话。
当莲姑姑站在皇后面前时,只见额上汗珠不断落下。
皇后殿离此地也不过几个宫廊,是什么事让她走得这般急?
当她在皇后耳边一陈轻说时,就见皇后变了脸,目中闪过惊惶,三步并做二步的走了出去,脚步显得凌乱,傈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般。
热门的场面一下子又变得清冷,
莲姑姑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我与三儿对望了眼,皆感事qíng不同寻常。
三儿轻吁了口气:“方才真险啊,看来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皇后也太yīn险了吧,一石二鸟啊,既能将柳妃除去,也把贵嫔拉下水。”
叹了口气,宫斗?什么时候会结束啊。
一轻下来才感觉出方才竟是那般紧张。
该说经过了这么多事,应该更沉着冷静才对,显然我还是没有适应。
“贵嫔,喝口茶压压惊吧,”三儿倒上了茶,满目羡慕:“皇上待你真好啊,竟然什么都不问就帮着贵嫔,可见皇上有多信任贵嫔。”
是啊,真的很让我意外。
以前的他,是从不管后宫之事的,更别说去介入后宫之间的争斗,他曾说过‘朕的女人必须有能承受以及周旋宫斗的能力,若不然朕不会去怜惜她。’‘朕不会帮她们其中一个’
现在,他却帮了我,连问都省了。
心头又开始挣扎不已。
最终,还是硬起了心,只道:“睡吧,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事了。”有事的是皇后宫,是柳妃宫。
果然,隔天,消息就来了。
柳妃中了巨毒,而这毒是太子所下。
太子听说柳妃要毒害她,便先下手为qiáng。
所幸柳妃与胎中孩儿皆无恙。
而太子则被关入了地牢。
连着几天,他没有到流仪殿来,也没有去别的妃子处,而是身居昭阳殿中。
想必太子之事极为棘手吧。
而我也没出流仪殿半步,只每当夜幕降临时,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的飘向殿门,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什么呢?
所有人都知道,唯有我自己怎么也不愿去承认。
一再告戒自己,一旦承认了,出了宫就再也做不回自己。
而他,总有一天,身边会出现个女人取代我的位置。
一叶落而知秋,当第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时,秋天到了。
三儿惊惶的进了殿门,苍白的脸对着我直喘气。
放下了手中的热茶,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里的气氛极为紧张,见三儿的模样,我的心也跟着下沉。
“太,太子要,要在秋后被处斩了。”三儿抿抿gān涩的唇。
“处斩?”很陌生的字,怔鄂好一会才缓神,惊跳起来:“太子要被处斩了
?”
三儿点点头:“那天柳妃所中的毒,原来太子要害的人是柳妃与二皇子二人,这种毒,是要以二种气味合在一起才会发生作用,吏部已查明,太子先后派人在二皇子和柳妃身上放了毒粉。”
很多事已不足以让我惊讶,可太子,那个时常流露别扭之qíng,时而阳光,时而傲慢的孩子,何时心机也变得如此深重?
想起他的变化,又不得不让我相信。
“贵嫔,你说皇上真的会杀了太子吗?”三儿紧声问。
“我不知道。”事qíng太突然了。
三儿眼中有着深深的惋惜:“奴婢觉着太子并不坏,贵嫔,你要去哪?”
“我要去见皇后。”匆匆步出了流仪殿。
皇后与太子皆是棠煜生前一直想保护的人,我不希望她们出事。
迈入皇后殿,竟没什么人,进入院子,也没瞧见宫人走动,心下奇怪,就要出去,余光瞥见赵月芙与皇后二人从外走了进来,皇后面色青白jiāo加,胸口怒气起伏,显然是与谁争执过。
想也未想,躲入了一旁的密枝后。
我躲什么呢?在这个时候,为了救太子,皇后能求救的人就只有景临和赵月芙了,皇后定是低声下气去求她了吧?
只身体己做了反应,也只好就这样隐着了。
近了,我听见皇后冷声道:“这儿的宫人已被我支开了,说吧。”
“你想让我说什么?”
“赵月芙,你说过能让柳妃与安妃二人消失的,可结果呢?反让她们联手陷害了太子。”皇后是急切又担忧。
“是你不听我的话,若非出了个扬清儿,柳妃也就不会反咬你一口。”赵月芙嗤笑。
“我不管,太子若出事,计划就会成为泡影,你的目标也实现不了。”
“皇后娘娘,是你意志不竖,一开始就按我的计划去做,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可你却心软了,太子有今天的结局,你这个做娘的难辞其咎。”
透过密实的树叶fèng隙,我看到皇后指尖轻颤,目光挣扎不已,好半晌,她才问:“那我该怎么办?”
“唯令之计,只有破釜沉舟了。”赵月芙说得云淡轻风,我竟见皇后杏目陡然大睁,仿佛赵月芙说了件多么骇人的事似的,听得她微颤的声音道:“怎,怎么个破釜沉舟法?”
“你说呢?显而易见的事,不是吗?这也是救出太子唯一的办法。”
“不,不,不行。”皇后连连摇头,脸色苍白如雪,更显出她眸中的慌恐。
“你不想救太子吗?”
“我当然想,可,可是……”
“可是什么?太子犯了这样的错,别说太子之位,连xing命都已无法保住?只要柳妃不生下皇子,二皇子迟早是要当太子的,到时,你这个皇后也不过是个摆设了。”
“就算是摆设,也不能那样做。”皇后说这话时神qíng坚定。
“好啊,我已能见到你凄凉的下场了,皇上最为喜欢的人是苏恩,柳妃的心计在你之上,安妃又是和柳妃一伙的,你剩下什么?太子一完,你连皇后的位置也坐不长,不是冷宫冻一生,就是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赵月芙每说一句,皇后的脸色就惊慌一分,矛齿深深的咬入唇中,咬得本就苍白的唇更是透明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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