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是秀女,不能随便出去,进宫也要圣旨才行。”赵月芙好笑的望着这个表妹:“瞧你猴急的样。”
夏清柔脸一下子蹿红,嗔了声:“表姐。”
“好好待着,你现在身份不一样,可不能向以前那样到处乱跑了。”赵月芙笑说。
我与夏清柔住在了以前我所住的院子里,里面的摆设自然是不一样了,富贵华丽,有着属于赵月芙一惯的阔气。
夜已深,夏清柔很早就睡下了。
站于熟悉的梅花树下,树已结了果,颗颗硕大。
梅果青而苦,涩而酸,我并不爱吃酸,今夜却摘了颗放进嘴里,只细细咬了口,其酸足以使人跳起来,竟被我忍住了。
“我从不知道你爱吃青梅。”景临走了进来,见我拧眉的模样,笑说。
摘了颗给他,“以为这一生很难再见面,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真的要跟着清柔进宫?”景临俊美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
“是的。”
“为什么?你一心向往的不是平凡的生活吗?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为何又要进去呢?”
别过脸,看向另一边的天际,淡淡说:“可能我已经适应了宫中的生活,离开突然觉是不习惯。”
不能将真相告诉景临。
不想他为我担忧。
更不想有人为我而受伤。
双肩被他扳过,景临紧紧锁住我视线:“恩恩,你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尽量笑得开心,让他放心:“是真的想回宫里生活。”
“恩恩,”景临一声叹息。
“夜深了,大人还不回房,夫人可要起疑了。”
景临苦笑:“我与月芙也算是青梅竹马,一直以为她是个端庄,贤静的女子。”
景临过得不快乐吗?
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皇后所说的一句话‘你爱的是我这样的女子,她与我,不管是品xing上还是容貌,云泥之别,一个人的喜好怎可能轻易的改变?你娶她,也只不过是在逃避对我的感qíng。’
那时,景临执着要娶我,皇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或许真让皇后说对了,一个人的喜好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景临喜欢的女子,就像皇后这样的,所以,不管是我还是赵月芙,都很难驻进他的心中,特别是赵月芙,xing子相差太远了。
“恩恩,我们是朋友,你若有难事,一定要告诉我。”离去时,景临说道。
“大人,”我喊住了他。
见我凝望着他,他温柔一笑:“怎么了?”
“其实夫人,是个好人。”
他一愣,目光黯然。
“夫人身上有很多的优点,你……”
景临阻止了我要说的话:“我知道,别担心我,再不睡天就要亮了,快去睡吧。”说完,挺然的出了院子。
进宫的这一天很快就到来。
等着进宫的秀女中,夏清柔是最为不安分的,时不时探出头向前张望,深怕自己漏了似的。
“小姐,你这副样子被管事的姑姑看到了,可真要被落牌子的哦。”我这一说,夏清柔忙规规矩矩的排好,只咕嘟了几声:“怎么这么多人,像赶着抢东西似的。”
哭笑不得,她自己还不是其中的一员吗?
望着眼前这二扇巨人似的皇宫正门,心沉重万分,腿上像是被绑了巨石似的,每走一步,就累得喘不过气。
真的想不到,我竟会自愿进宫。
比起其她秀女来,夏清柔的待遇是最为优越的,不管住的地方,还是在用度上,哪怕是一日三餐,都极为奢华,让人眼红。
显然,夏老爷是将每一个环节都打点好了的,加上她又是尚书夫人的表妹,宫人当然也是不敢怠慢。
来窜门的秀女很多,每一个秀女都是来打探虚实的,夏清柔是毫无所觉,开开心心的聊着天,还时不时的邀请秀女们来看她私带进宫的珠宝首饰。
她并不知道这一举动其实就是向秀女们在炫耀。
仅仅三天,她就成为了秀女们的眼中钉。
“小姐,财不露白,以后,不要再给秀女们看你的珠宝盒了。”我说。
“这些都是稀世珠宝,百年难得一见的,是好东西我才让她们看看。”夏清柔边吃着糕点,边说。
“你相不相信奴婢?”
“当然信了。”
“那就听奴婢的话,以后不要再给秀女们看这个珠宝盒了,凡是好的东西,都要藏着腋着,你的身份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在其它事qíng上切不可太过张扬才好。”
“为什么?”
为什么?怎么能说得清呢?只能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些头痛,突觉得自己以后怕会经常头痛吧。
六月的天气,已变得极为暖和,正午过后,阳光照得人昏昏yù睡。
“好困。”夏清柔嘀咕了声,躺在贵妃椅上左翻右翻,半响,对着正在叠衣裳的我道:“恩恩,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召见我?”
“奴婢不知道。”
“闷死了,不能出去玩,也没哪个秀女过来跟我聊天,皇宫果真是个闷地方。”
我失笑,其实,那些秀女哪个像她这般乖乖的,早就想尽所有的方法去吸引皇帝,哪怕随意一个后妃的注意,只有她,安份着等着召旨下来。
“恩恩,我想吃甜点。”
“小姐困了,要不先睡一觉再吃?”
“好吧。”
正要关上窗,以便夏清柔好好睡觉,刚掩上窗,就见几名秀女走过,气呼呼的说着:“那扬清儿真不要脸,竟然故意掉下河,想吸引不远处在赏花的皇上。”
“那皇上过来了吗?”
“听说皇上连问都没问一声,反倒是皇后娘娘特地命人煮了姜汤给她喝。”
“能巴结上皇后娘娘也好啊,要是皇后娘娘一个高兴,说不定就能侍寝了呢。”
秀女的声音渐渐远去。
这样的话,一天能听见好几次。
连问都没问一声吗?确实,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人。
看向贵妃椅上的夏清柔,低叹了声,在方才这群秀女这么重的声音下,她竟睡着了,这般没心眼,换作别的秀女,这会已不知急成什么样了。
也好,先安安稳稳的过段时间吧。
可安稳的日子没让我们过多久。
一道圣旨下来。
夏清柔与其余的五名秀女都被封为了昭仪,赐居各殿,所谓的殿,则是在各妃的宫下,像皇后宫下就有许多的殿。
夏清柔与另一名秀女住进了明妃宫的安清殿和清宁殿中,因明妃已死,所以夏清柔与另一名秀女扬清儿成为了明妃宫的主人。
第一件事,就是在昭仪的大典后去拜见皇后娘娘。
不想在这一天生出事端来,所以我没有陪着夏清柔去皇后殿,想着只是请安也不至于出什么事来。
傍晚时分,夏清柔回了来,一脸高兴。
“皇后人真的很好啊,以前就觉得她是个好人,没想到现在对我更好了。”夏清柔兴奋的说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我只笑不语。
“你看。”夏清柔从怀中拿出一盒胭脂:“这是皇后娘娘赏的。”
盒子一打开,独特的清香飘满了整个屋子,“真香啊。”
“所谓礼尚往来,我也送了娘娘一颗夜明珠做为感谢。”
梳着她发丝的手一僵:“小姐也回送了娘娘东西吗?”
“是啊。那夜明珠可是紫光的哦,世上仅此一颗啊,可也奇怪,娘娘看到的那时,脸都绿了。”
我抚额:“小姐。你不该送娘娘夜明珠。”
“为什么?不该礼尚往来吗?我朝可是礼仪之邦啊。”
深深一叹,敢qíng她是将莲姑姑教导的一切都忘了,皇后给她胭脂是赐,是赏,皇后是主,赏赐的东西就该诚惶诚恐的接着,回来后贡着,夏清柔反送了回去,等于在告诉皇后,她与皇后是平等的关系,怎不让皇后绿了脸呢?
真不知该如何说她才是。
也幸好,她是赵月芙的表妹,只要不太过,皇后应该不会拿她怎么办。
“恩恩,你的脸色好难看呢?不会生病了吧?”透过镜子,夏清柔极关心的望着我略显无奈的面容。
“没什么,夜深了,小姐早点睡吧。”铺好chuáng,摊开棉被,等着她上chuáng。
上了chuáng,替她盖上被褥之时,夏清柔不安的问:“恩恩,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忍见她本是快乐的脸上有忧虑,便笑笑:“也不是做错,小姐以后要记着,皇上和妃子们赏的东西,你谢恩收下就好了,不必回赠的。”
“那不显得我太小气了吗?”
一时说不出话来,毕竟对于富有的夏清柔来说,与高高在上的皇后没什么不同,也是赏惯了东西的,只得道:“皇宫里和外面不一样。”
夏清柔似懂非懂,点点头。
这几天的天气极大的反常。
不是yīn天,就是下雨天,天气又闷得慌。
这天,天气yīn沉得吓人,大朵大朵乌云笼罩了上空,看来是要下场大雨了。
当我将衣裳送去洗衣局匆匆回来,殿内与寝宫都没有夏清柔的人影。
以往她若出去玩,定会先说一声的。
“去哪了?”不禁朝隔壁的清宁殿望去,殿门紧闭,显然也没有人。
“都要下雨了呢。”等了片刻,还是不见人影,拿出油伞就出了殿。
第五十章 刺杀皇帝
一时不知该往何处找人。
望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甬道,想了想,进入了御花园,这里是平常夏清柔与柳清儿最常来的地方。
走在极为隐蔽的小径上,只从fèng隙中寻找着人。
皇官里有不少人认得我,她们都知道我嫁给了景临,这会以宫女的身份出现在这儿,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知道是迟早的事,只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们知道。
然而,一路看到的宫女,尽都是生面孔,连一张熟悉的也没有。
就连公公们也是。
难道皇帝把所有的官人都换了吗?
是啊,以前整个皇宫里的宫人都是前朝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他自是要重整一翻的,也难怪我看到的尽是些生面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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